14 做樣子

她若上了花轎，自然你就不必嫁過去了——說來倒也奇怪，皇上做什麽一定要你嫁給越王？底下雲念兒幾個小蹄子。一位也不讓換。”

雲候府第一任家主是位将軍，那将軍随玄國皇帝東征西戰，終開創玄國。但皇帝登基為帝。這将軍卻沒廣厚福澤，玄國開國皇帝登基的第二年。他便在一場征戰中為保皇帝死去。皇帝感念他恩情，從此便與雲家立下約定：雲家每一代嫡長女将會嫁入皇族，以此保持雲家在玄國地位。

上一代的嫡長女是雲芙意的姑姑雲阮。雲阮及笄後赴約，便嫁給了當朝皇帝，是皇帝的發妻。若非她嫁人第五年病重而死。便會是皇帝的第一任皇後。

而因此先例。雲芙意自然會覺得自己該嫁給太子。

“天曉得皇上是什麽意思。”雲芙意想起此事就格外不快。抿唇一陣，她冷笑一聲：“反正現在要嫁給越王的是雲昭陽，無鹽孤女和殘廢親王。哼。絕配！”

忽而眼珠子一轉。她伸手拉一拉大夫人的衣角，緩緩笑道：“娘。聽說越王喜怒無常……要不，咱們給新嫁娘送份大禮？”

……

兩日晃眼過去。雲府對雲昭陽縱然有十分不滿。樣子也還是得做。

紅幔紅紗、喜字貼花、響亮炮竹一一挂起來，鑼敲鼓響，送親的隊伍一一擡好了嫁妝。雲昭陽一大清早被人從床上拖起來。吓了一大跳，幾枚袖箭射出去。迷蒙中，俏麗的聲色徹底将她喚醒。

“奴，奴婢宜松……是……”十五六歲的小奴婢四腳朝天坐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解釋，“是小姐的陪嫁丫頭，小姐別、別生氣……”

地上的少女圓臉圓眼，身穿一套粉紅色的襦裙，因為驚吓跌坐在地，雙丫髻微微亂了一些。便是如此，她也沒掉眼淚，水光在眼眶裏來回打轉，就是不哭。

雲昭陽适應得還算快，來人沒有敵意，她自然也不會不由分說動手。收起袖箭，雲昭陽從床上下來，視線看到外頭候着的幾個婢子和紅色的貼花，揉了揉眉心：“要出嫁了？”

宜松爬起來，小心翼翼：“哎……小姐讓奴婢更衣？”

弄明白情況，雲昭陽也不攔着人。不出嫁就只能待在雲府這狼穴，與其如此，不如盡早出嫁。

得了首肯，女婢們一齊湧進來替雲昭陽更衣梳發。

身着嫁衣越過雲府大門的門檻，雲昭陽正要進花轎，便被人一把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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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幼失雙親，那便是姑母代為行事。”感覺手掌下一撐一放，大夫人的話就入了雲昭陽的耳畔，“姑母不會說話，就祝你在越王府一切安好。”

話裏含着三分笑三分狠，讓雲昭陽不由眯了眯眼。

大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為了體面裝模作樣，還是……另有用意？

分辨不出，隔着紅蓋頭，雲昭陽看不見大夫人的臉，更無法了解到大夫人的深意。

微微福身，雲昭陽聲調平平：“謝過姑母。”而後鑽進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