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盛陽初下意識掙紮了起來,但他一掙紮晏星沉便松開了扶着他腰的手,一陣左搖右擺身體失衡後,他立刻吓得僵着不動了。
晏星沉也沒有把他扛多遠,很快校醫便趕到了,聽說有Omega發情,校醫室裏的幾個校醫如臨大敵,來得很快,裝備也很齊全,一進來便直奔奚文靜。
快到飯堂門口的時候,晏星沉把盛陽初放了下來,盛陽初皺了皺眉:“你幹嘛……”把我扛過來?
晏星沉打量着盛陽初,眸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你沒有受影響?”
盛陽初看向奚文靜的方向,那幾個校醫分工合作,一個迅速給奚文靜打起了抑制劑,另外幾個則轉身确定另外幾個Omega的情況,幾個離奚文靜最近的Omega都出現了一些即将發情的征兆,校醫連忙也給他們補上了抑制劑。
盛陽初忽然反應過來,晏星沉是在問他,他明明也是Omega,剛剛還離奚文靜那麽近,為什麽沒有被奚文靜影響勾起發情期……他剛才确實沒反應過來,分化之後他便沒了實體,嚴格來說,這是他第一次經歷其他Omega發情,至于穿書者,他似乎從未經歷過發情期。
以穿書者之前對晏星沉的窮追不舍死纏爛打來說,如果穿書者有發情期,他會毫不猶豫地利用發情期勾引晏星沉,然而他并沒有。
盛陽初也有點茫然,如果是因為他聞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才不受奚文靜發情期影響,但他剛剛明明聞到奚文靜的信息素了,那這是為什麽呢?
他不願讓晏星沉他也不知道,下意識反駁了一句:“你不也沒受影響?”
剛才晏星沉在一個發情期的Omega和一堆差點瀕臨發情的Omega面前,可是如入無人之境。
晏星沉深深地看了盛陽初一眼,一言不發,片刻後,他才轉身對那幾個校醫說:“這位同學也受傷了。”
一個校醫擡頭一看,神色一緊,提着急救箱就往這邊趕。
盛陽初這才從飯堂大門的玻璃反光中看到他後腦勺的繃帶滲出血來,應該是傷口裂了,大概是剛剛他被那高壯Alpha踹倒在地時撞到後腦勺了……他自己都沒發現。
等校醫走近後,盛陽初扭頭才發現晏星沉走了,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你沒事吧?!”姜寧萌沒有跑出飯堂,但也躲得遠遠的,顯然害怕被奚文靜影響了,直到奚文靜打完抑制劑昏睡過去,他才小心翼翼地朝盛陽初走來。
盛陽初笑了笑:“沒事,倒是你,沒被影響吧?”
姜寧萌搖了搖頭:“還好我躲得快,你呢?”
盛陽初面不改色道:“我昨天剛剛打過抑制劑。”
雖然一個月內打過抑制劑不能抵擋其他Omega發情時大量洩出的信息素,但如果才剛打沒幾天還是有效的,姜寧萌不疑有他:“幸好,不然就糟糕了,話說剛剛班長也太帥了吧!竟然真的一點也不受Omega發情期信息素影響,果然不愧是我暗戀的Alpha……”
他對上盛陽初的視線,忽然想起盛陽初正在明戀晏星沉,不由一臉尴尬。
盛陽初假裝沒聽到:“快吃飯吧,不然一會兒其他人回來了,我們又找不到位置坐了。”
等他處理完傷口,幾個校醫也熟練地往空氣裏噴起了空氣清新劑,很快就把殘留的信息素味道祛除得差不多了,沒多久,學生們就逐一回到了飯堂。
盛陽初和姜寧萌匆匆吃完飯,便回到了課室上晚自習。
晚自習的時候,奚文靜沒有出現,顧穿雲也沒有出現,盛陽初有些郁悶,就連晚自習都抓不到顧穿雲給他補課,那顧穿雲之前那個給他補課的承諾到底有什麽意義?
其他同學則對盛陽初紛紛側目,仿佛第一次看到他來上晚自習……不過盛陽初很清楚,這的确是他自高一以來第一次上晚自習。
雖然像動物園裏被人圍觀的大猩猩,但盛陽初還是淡定地上了一整晚晚自習,終于把姜寧萌的筆記補得差不多了,畢竟如今也才開學一個多月,不過這還沒完,他又問姜寧萌能不能借一下高一的筆記。
姜寧萌十分驚訝:“為什麽要借高一的筆記?”
他忽然反應過來:“你真打算好好學習了?”
盛陽初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姜寧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半天他才猶猶豫豫地開口道:“借倒是可以借,但我自己的成績也就一般般,你為什麽不找盛月白借?”
姜寧萌年級排名三四十左右,雖然看着還不錯,但這裏可是尖子彙聚的一班,年級前五十都在這個班裏,三四十名也就中等偏下,而盛月白則是曾經的年級第一——晏星沉轉學過來之前的年級第一,如今的年級第二。
當然最重要的是,盛月白是盛陽初的弟弟,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如果盛陽初要找人補課,為什麽不找他親弟弟,反而要舍近求遠找姜寧萌一個才剛剛熟悉起來的普通同學呢?
盛陽初沉默了幾秒,才開口道:“我們……關系一般。”
姜寧萌撓了撓頭:“親兄弟能有什麽隔夜仇?而且副班長人那麽好……好吧,筆記借給你也行,我今晚回家幫你找找。”
一中并非全封閉寄宿學校,有學生選擇住宿,也有學生選擇走讀,比如盛陽初和顧穿雲是寄宿,盛月白、晏星沉、姜寧萌就是走讀。
盛陽初:“謝謝。”
“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不過副班長人真的很好,你去找他他肯定也會借給你的。”姜寧萌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盛陽初笑了笑沒說話,他的弟弟盛月白是一班的副班長,在他分化之前兩人關系其實還不錯,但在他分化後被穿書者搶走身體後,兩人關系便急劇惡化……但,這是盛陽初唯一感謝穿書者搞砸的事。
盛陽初隔着大半個課室看着盛月白的背影,目光幽幽,他轉動着手中的筆,回憶起了小說中的劇情。
此時的第一排,黃濂忽然咦了一聲:“盛月白,盛陽初好像在看你。”
盛月白沒有回頭,微笑着說:“你看錯了吧,他應該在看晏星沉。”
黃濂笑嘻嘻地說:“有道理,晏星沉,那家夥又在偷看你了,有沒有後背一涼的感覺?”
晏星沉淡淡地看了黃濂一眼,黃濂縮了縮肩膀:“好吧,我有了。”
晏星沉轉動着手中的筆,用餘光往後看了一眼,然而盛陽初早已低下頭收回視線。
他停住了手中的筆,垂下眼眸。
晚自習結束後,盛陽初遠遠地跟在其他住宿的一班同學身後回到宿舍,一班所有住宿的男生都住在同一層,宿舍條件還算不錯,都是帶空調的六人間,盛陽初更是一人獨占一個宿舍。
他站在自己宿舍門口,看了對面宿舍一眼,顧穿雲就住他對面,而且也是一人占一間,不過現在,顧穿雲顯然還沒回來。
盛陽初推門而入,淩亂不堪的一堆雜物頓時出現在他面前,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挽起袖子開始收拾。
之前他早就看不慣這間宿舍了,可是沒有手沒有腳,他想收拾也收拾不了,收拾了半天後,他一打開衣櫃,一堆衣物臭襪子頓時如同山崩般倒下,他果斷往後一退,卻不小心踩到什麽滑倒了。
“砰!”
盛陽初揉揉屁股,把害他滑倒的東西撿起來一看,頓時嘴角一抽——那竟然是個飛機杯!而且仔細一看,還是用過沒洗的!
……那家夥也太邋遢了吧!
偏偏就在此時,忽然有人推開了門。
單手插袋斜背書包的顧穿雲看着盛陽初手中的飛機杯,眨了眨眼睛,然後他唇角微微一彎。
“打擾了。”
他退後一步,禮貌地關上了門。
盛陽初:“……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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