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陸城一頭天生的暗紅色發色,顯得十分張揚,平日裏他沉着穩重,即便是張揚的發色看起來也會給人一種深沉的感覺。
此時他踏入莊園,保镖們,傭人們都恭敬朝他喊着‘陸少爺’。
陸城又恢複往日這些人面前的儒雅少爺,全然沒了剛剛吸煙時的桀骜。
“你們大少爺呢?”陸城問一旁的傭人。
傭人連忙回答:“大少爺在花房那邊。”
陸城得到答案說了句謝謝,傭人受寵若驚,擡頭時看到陸城已經朝花房方向走去。
“陸少爺人真溫柔。”
“是啊,陸少爺還很厲害,聽說他上次又立功了。”
“大少爺居然也能交到這麽優秀的朋友。”
……
身後的傭人小聲議論着。
陸城還未到花房,就透過花房的玻璃看到坐在茶區的言潇。
此時,言潇正拿着一本書,悠閑地看着,旁邊還有一杯熱騰騰的茶。
陽光透過屋頂,透過一片片葉子的縫隙灑下,在玻璃面上,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言潇就在這片光影中坐着,頭頂是一個小小的遮陽布,畫面靜好。
看着這樣的言潇,陸城前行的步伐緩緩停了下來,站在外面靜靜地看着這個唯美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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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他欣賞,有個聲音響起打斷他。
“陸少爺,你是要找我們大少爺嗎?”
阿聯個子不高,嗓門卻很大,坐在裏面看書的言潇聽到動靜看向外面,他透過玻璃看到站在花房外面的陸城,原本因沉浸在文字海洋感覺身心舒暢的心情,這一刻被打破了。
這三天,也不知怎麽回事,言陸坤和納爾都沒有回來,整個山莊除了傭人和保镖,就只有他。
這三天,他除了撸貓就是治療路格斯,三天了,路格斯還沒醒,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不禁在想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重生,自己的天賦出問題了,不然為什麽治療這麽多次路格斯還沒醒?
除此之外,這三天他過得還是很愉快的,沒有讓他心煩的人打擾他,過得十分舒心。
沒想到安寧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他不想看到的人又湊來給他添堵了。
他蹙眉看着外面的陸城,不知道陸城為什麽還要出現在他面前。
難道他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他本不想理會,見對方要進花房,他立刻起身走了出去,不讓陸城進來。
這裏只屬于他和母親,他不希望其他人涉足。
看到言潇出來,正要進去的陸城便停下腳步。
今天的言潇穿着藍色高領毛衣和米色休閑褲,清爽休閑,看着十分舒心。
陸城煩躁的心情在這一刻得到緩解。
他說:“小潇,我們聊聊。”
言潇冷淡地看着他,“陸先生,我之前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這樣可就有點讓人瞧不起了。”
聽到言潇稱呼自己‘陸先生’,陌生又疏離的稱呼讓陸城有點錯愕,不會很快便恢複正常。
他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問:“你為什麽要把神獸放走?你還忘不掉墨簡?”
“什麽?”言潇蹙眉,“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放走神獸?”
這又是哪來的罪名?坐在家裏都能被鍋砸?
“有人看見了,小潇,有些事做了就做了,不用否認。”陸城緩緩道。
言潇眼底浮現譏诮笑意:“陸城,別人說是我,你就信了?你總是這樣,別人說我怎樣怎樣你就信,我說什麽你就不信,我以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之間就該有別人沒有的默契,可事實證明我們之間和陌生人沒區別。”
“我說我跟墨簡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不信,現在我說神獸不是我放走的,你也不信,既然你不信我又來這做什麽?”
陸城看着言潇,在他看來言潇是在狡辯,他眼裏浮現心痛,“小潇,我不知道你怎麽變成這樣,你就那麽喜歡墨簡?因為跟他分開,讓你這麽難受?連墨簡送給雲默的生日禮物你也不放過?”
說到這,他停了停,像是壓抑着什麽,許久才開口:“神獸到底在哪?只要你說出神獸的位置,我可以幫你跟言叔求情,讓他不要懲罰你。”
“呵,行,是我做的,也是我把神獸藏起來的。”他微笑地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陸城說,“可我為什麽要告訴你神獸被我藏到哪?”
“我就是不想讓言雲默得到這個生日禮物,你們能拿我怎樣?”
言潇幹脆也不解釋,這些人不就愛聽這些?
“好了,我說完了,請離開這裏,我和我母親都不歡迎你。”言潇冷漠道。
他轉身要進花房,可下一秒他便停了下來,不可思議地看向身後突然釋放信息素的陸城,下意識地往後退着,讓自己遠離對方的信息素。
身後是母親的花房,裏面肯定也有母親為保護他而研發的裝置。
然而,陸城動作太快,一下子就沖到他面前,把他撲在花房的玻璃壁上,把他困在雙臂之間。
言潇努力撐着身子,雙手緊緊抓着一旁的欄杆,才讓他沒有被陸城濃烈的信息素壓倒。
他故作平靜地看着眼前的陸城,努力保持着理智,說:“陸城,你這是要做什麽?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beta有意思?退後!”
陸城不但沒有退後,反而靠言潇更近,他低頭在言潇身上聞了聞,眼裏流露出遺憾的神情。
言潇緊貼着身後的玻璃,眼底浮現怒色和不耐煩,“陸城!”
陸城擡起頭緊緊盯着言潇,問:“你就那麽喜歡墨簡?為什麽要那麽賤?”
一個‘賤’字從陸城口中說出,讓言潇睜大雙眸,眼底不可思議。
他和陸城關系一直都很好,直到納爾和言雲默他們出現後,他和陸城之間逐漸的就變成眼下這種情況。
可即便如此,陸城也從未對他說過特別重的話,但剛剛……
一個‘賤’字,徹底劃破了他們多年的情誼。
“明知道他是你弟的男朋友,為什麽還要糾纏不休?”
陸城一邊說着,一邊松開撐在言潇身側的雙手,信息素也被他收了回來。
“小潇,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不希望你繼續錯下去。”
“我樂意。”言潇譏笑道。
陸城聽着言潇如此直白的話,周身氣壓低了下來,臉上表情也很不好看。
他朝言潇走近,言潇本能地後退,眼看着陸城還要往前走,忽然一道身影撲了過來。
陸城下意識地伸手去推,言潇當即喊道:“不要!”
他一邊喊着一邊用力推開陸城,快步往前抱住撲向陸城的那道小身影。
在把那道小身影抱進懷裏後,他果斷往後退,退至安全距離,也顧不上陸城陰鸷的表情,趕忙低頭檢查懷裏小家夥的情況。
“小家夥,你沒事吧?”
是那只新來的小貓,不知什麽時候從花房裏出來了。
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小家夥是往陸城那個方向撲,像是在保護他。
這怎麽可能?
言潇覺得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小家夥才多大?跟他也不過是剛剛認識幾天而已。
陸城顯得有些狼狽,在看見剛剛撲向他的是一只小奶貓時,臉色更加難看。
特別是在看到言潇對一只小貓都比對他态度好,心情更加陰郁。
此時,他生出一種恨不得捏死言潇懷裏那只貓的沖動。
言潇沒有注意陸城的反應,他看着懷裏的小家夥,正龇牙咧嘴地看着對面的陸城,奶兇奶兇的。
好笑又感動。
“陸城,你可以離開了,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言潇收斂臉上的笑意,漠然地看向陸城。
陸城感覺,自己和言潇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無法挽回的遠離。
想到這,他突然有點慌,他往前走了幾步,卻見言潇像避蛇蠍避洪水般抱着小貓往後退,不肯讓他靠近。
“小潇,神獸的事情,真的……”
三歲小貓腦袋一頓,疑惑看向陸城,還不忘沖着對方龇牙咧嘴。
“別說了!跟我有什麽關系?你們既然非得說是我放走的,那我也承認了,現在還要我怎樣?你不會真覺得我把神獸放走後還有能力把它藏起來吧?你覺得我一個beta有那本事?”言潇冷笑,“你可真看得起我。”
陸城被堵得啞口無言,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小潇說得對,就算是他放走的,也不可能是他把神獸藏起來。
言潇只是個beta,不可能有那個能力把SSS級神獸藏起來。
可這幾天他也暗中調查過一些學生,詢問過神獸不見時的情況,不少人都說看到過言潇,說是言潇把神獸放走的,他也就默認了這件事。
唯一說不是言潇放走神獸的,就只有那個廖鑫。
現在回想,這裏面确實問題很多。
知道現在說再多都沒用,他深深看了言潇一眼,才轉身離去。
言潇沒有在意他那最後一眼,在他離開後才松了一口氣。
他低頭看着懷裏的三歲小貓,手指輕輕揉了揉它,見三歲小貓還盯着陸城離開的方向,安撫道:“人走了,沒事了。”
三歲小貓收回視線,窩在言潇懷裏蹭了蹭,原本奶兇奶兇的神情又恢複萌萌的樣子,還奶奶地‘喵’了一聲。
已經相處三天了,三歲小貓從第一天被言潇抱在懷裏時的驚恐狀态,到現在會很親昵地靠着言潇,都不允許言潇去抱其他四小只。
一天到晚都霸占着言潇的懷抱。
不過好在四小只都不介意,不然他真的沒辦法應付這五小只。
言潇受不了三歲小貓奶乎乎的可愛模樣,特別是‘喵喵’的奶音,真的太愛了。
忍不住又蹭着三歲小貓,“貓貓,還是你最好,不會氣我,不會誤會我,不會幫着其他人一起欺負我。”
被陸城破壞的好心情,在這一刻全都恢複了。
三歲小貓眯着眼睛擺出任由言潇蹭撸的姿勢,三天了,他也已經适應了言潇的舉動,反倒還覺得挺享受的。
等到言潇蹭夠了,心情也越來越好,他抱着小貓進了花房,“陪我看書。”
現在五小只都被他安頓在花房裏休息,他白天在花房裏陪着五小只,晚上會去小樓照顧路格斯。
不過,想到剛剛陸城說的事。
神獸是他放走的?
為什麽會把這件事會安在他頭上?
這就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陸城都覺得這件事是他做的,那他父親和繼父肯定也是這麽認為的,說不定晚點時候他的父親就會來找他麻煩。
言潇已經能預感他父親回來後,要如何大發雷霆,找他過去一言不合就對他各種懲罰,對他動手的可能性更大。
至于他的解釋,完全可以忽略,他們從來都不聽他的解釋,即便聽了也只會覺得他在狡辯。
那可是言雲默的生日禮物,又是SSS級神獸,他們都會無比重視。
剛剛被小貓治愈的心情又不爽了,他輕嘆一聲,放下手裏的書,趴在桌上看着窩在桌上毛絨墊子上的三歲小貓說:“明明就不是我把神獸放走的,我連去學校都沒去,他們這都能往我身上造謠?”
小貓輕輕掃了掃灰白相間的尾巴,貓眼眯了眯,看着心情不好的言潇。
“小灰白,你說神獸幹嘛跑?乖乖待在那裏不好嗎?害我又被誤會了。”
小貓微微支起腦袋,伸出舌頭舔了舔言潇的手掌,像是在安撫。
“雖然知道不是它的錯,被抓了肯定都會想跑,可它把我害慘了,真想把它抓到打一頓。”
舔着言潇手掌的小貓腦袋一頓,貓貓眼睜得大大的。
言潇看他這表情,忍不住笑道:“不是打你,是打那只神獸,不過我是打不贏,我很弱,唉,它能一口把我吞掉。”
小貓歪了歪腦袋,貓貓眼上下看着言潇。
想着等言陸坤他們回來又是一陣腥風血雨,言潇就心煩意燥,他簡單收拾了一下,把三歲小貓交給阿聯,打算一個人出門逛逛。
既然硬剛不過,他躲還不行嗎?
“大少爺,你不讓我跟着嗎?”阿聯想跟着言潇一起出門。
言潇對着鏡子整理了自己的領子,又接過阿聯遞給他的純黑短外套,一邊穿上一邊說:“你抱着小灰白去小樓那邊守着,路格斯一醒,你就給我傳訊息,另外四小只就讓它們待在花房裏,不要讓它們出去。”
“好的,大少爺。”阿聯應下。
言潇穿好外套,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他的栗色卷發,随後便離開了房間。
他現在換衣服的房間也是在花房裏,從花房弄好後,他便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家裏飛行器很多,他挑了一架母親留下的飛行器,駕駛着離開山莊朝市區去了。
天氣快涼了,他得給小貓崽們準備舒服的保暖軟墊,還得在地板上鋪上毛毯。
過幾天他就要去學校了,也得準備一些去學校的東西,比如他去學校穿的衣服。
他駕駛着飛行器朝市區最大商貿中心開去,卻在半路中接到了阿聯語音通話請求。
通話接通後,阿聯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大少爺,路格斯醒了!他好像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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