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杜恩狐疑地擡頭看下言潇, 他擡起毛筆寫:納爾?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言潇驚訝。
納爾都鬧出那麽大動靜,頂着溫格德家族這個名號,不知道得了多少好處, 結果溫格德家族這邊什麽都不知道?
“納爾說, 他是你們溫格德家族的人。”言潇當然知道納爾是假的,他既然這麽問,就是想把納爾能隐瞞溫格德家族的原因搞清楚,再想辦法拆穿他那一次僞裝。
他打開光腦,調出納爾的照片給杜恩看。
杜恩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兒, 搖頭寫:有點眼熟,可能是旁支?
言潇更加奇怪,因為杜恩的态度很平淡, 就好像有人自稱是溫格德家族的人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他想了想,又從光腦內調出另一張照片, 那是納爾藏在書房裏的獨屬于溫格德家族的徽章。
“這個真的是你們家族的徽章?”言潇問。
杜恩原本只是随意看一眼,結果在看到徽章的那一瞬間, 整個人定住:“你從哪……找到的!”
剛說完, 杜恩擡手捂住嘴巴, 眼底的震驚更大。
他居然能說話了!
言潇看着杜恩臉上表情變化, 有些疑惑,“怎麽了?”
杜恩正要拿起毛筆寫, 但很快便停了下來。
他下意識地試着張了張嘴巴說:“這個徽章……在哪?”
他居然真的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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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延遲,是腦想就能表達的及時反應。
怎麽回事?為什麽他突然能正常說話了?
即便昨天從言醫生身上吸收了一些精氣神, 但也僅僅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 至少現在不是能說話的時候。
可剛剛……難道是因為太激動的緣故?
言潇感覺杜恩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 說一句話就表情很震驚的樣子。
這……幹啥呢?
此時言潇根本不清楚杜恩的內心活動, 對方正在為自己能正常說話而震驚。
“杜恩?”言潇試圖讓杜恩把注意力放在他這邊。
“額, 抱歉……我就是……太高興了。”杜恩笑着看向言潇,那笑容幹淨純潔,驅散杜恩臉上的抑郁和沉悶,那張清秀帥氣的臉總算是有了屬于他這個年齡段的朝氣。
“因為這個徽章嗎?”言潇以為杜恩是因為看到這個徽章才高興的。
聽言潇提及徽章,杜恩表情認真了起來,“這個……徽章是……是我們家族……遺失的,是一位……犧牲的……叔叔的。”
言潇:……
納爾,你可真夠牛P的,拿死人的東西在外面招搖撞騙!
“那你知道你那個犧牲的叔叔長什麽樣嗎?”言潇問。
杜恩點頭,“薩爾多……的父親。”
言潇神情一凜,表情逐漸冷了下來。
他想到薩爾多堅強的樣子,想到小阿洛米一個人孤獨待在房間裏承受基因病發作的一幕,心裏一抽一抽,對納爾的憤怒更加強烈。
納爾你可真夠行的。
“這……在哪?”杜恩指着徽章問。
“就是這個人手上。”言潇指着納爾說道。
杜恩又認真盯着納爾看了一會兒,嘴裏喃喃道:“有點眼熟……好像見過……問薩爾多。”
“木管家會知道嗎?”言潇問。
“應該……知道。”杜恩說道。
言潇決定去找木管家詢問,正好他想請假去麥克那邊。
“那我去找木管家問問。”言潇決定道。
“喵~!”不能去問。
言潇心裏想事,在跟杜恩這邊問完後,就抱着路格斯離開,直接去找木管家。
走出去沒多久,他才察覺到路格斯的不對勁。
低頭時臉上被軟軟熱熱的貓爪拍到,下一秒路格斯僵着那只貓爪,瞪大圓溜溜的貓眼,驚恐狀地看着言潇,又看了看自己的貓爪,又去看言潇。
似乎對自己剛剛的行為十分震驚。
他哪裏知道他那點力道對言潇來說猶如撓癢癢,言潇沒有注意那麽多,只是問:“小灰白,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路格斯僵硬的貓身慢慢緩和,想起自己要做什麽,他指着言潇要去的那個方向,用力搖頭,又揮舞着貓爪,示意言潇不要去問。
“不能去?”言潇終于看明白了,試探地問了句。
路格斯瘋狂點着毛茸茸的貓頭。
言潇狐疑,“為什麽?”
路格斯張了張貓嘴,想說話,下一秒又用貓爪捂着嘴巴,不讓自己說出來。
言潇看他這動作,眼底有些疑惑,他慢慢把路格斯舉起,舉到和他平視的位置,問:“你會說話?”
路格斯眨巴着可可愛愛的小貓眼,沒動作,就這麽看着言潇。
言潇故作嚴厲的表情,說:“老實交代,不然我會生氣。”
路格斯倏地一下挺起腦袋,用毛茸茸的腦袋蹭着言潇,讨好着言潇,不要言潇生他的氣。
“那就說出來。”言潇嚴厲道。
路格斯‘喵嗚’了一聲說:“嗯。”
言潇震驚,他沒想到自己的小貓居然真的能開口說人話!
“再說幾句。”言潇忍着驚喜,假裝生氣的樣子說。
“潇潇不要生氣。”奶聲奶氣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讨好,還有那眼巴巴的灰黑色貓眼,萌得言潇一臉鼻血。
啊啊啊,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小貓,為什麽小貓說話的聲音這麽奶這麽可愛!?
這不是路格斯為了隐藏自己的聲音而憋出來的,這就是他身為貓身時的聲音。
他說完這句話時,又用腦袋去蹭言潇的臉,毛茸茸的觸感是言潇最喜歡的,忍不住抱着路格斯狂親:“原來我的小灰白居然是寶!來,讓我親親。”
路格斯扭頭看向一旁,又小心翼翼把腦袋湊上去。
潇潇輕點。
然後路格斯身上的貓毛各種被□□,各種變形。
路格斯一副生無可戀地任由言潇揉圓搓扁的,心裏說:潇潇高興就好,他苦一點不要緊。
“小灰白,你的聲音好萌,好好聽。”
路格斯貓眼頓時一亮,滿血複活般地看着言潇。
他沒想到潇潇居然這麽喜歡自己的貓聲。
但很快,路格斯又蔫了。
潇潇果然只喜歡身為貓貓的他。
他好想變回人的模樣和潇潇親親抱抱。
“剛剛為什麽不開口?不想讓我知道你會說話嗎?那你可以繼續假裝啊,我又不會知道。”言潇笑道。
路格斯搖頭,“潇潇不喜歡說謊的人。”
言潇詫異,“你怎麽知道?”他似乎并沒有對小灰白說過這種話才是。
路格斯不說了。
言潇也沒再逼他,等他高興夠了才想起正事,他抱着路格斯快速回自己的院子,進房間後關上門這才問路格斯:“小灰白,為什麽不讓我去找木管家?”
路格斯也不再抑郁了,他說:“木管家沒問題,但木管家身邊的人有問題,要找木管家最好是在他獨自一個人的時候。”
原來如此。
所以,納爾在溫格德家族是有同夥?
不然要怎麽解釋納爾那麽猖狂,頂着溫格德家族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
“納爾都掌控了溫格德家族嗎?”言潇喃喃自語。
“不是,他哪有那麽大本事,只不過是愛慕者太多而已。”路格斯說道。
“你怎麽知道?”言潇這才意識到小灰白知道的有點多啊,他是從哪知道這些的?
“潇潇可以不問嗎?這是我的秘密。”路格斯露出萌萌的表情,意圖讓言潇放棄繼續追問。
效果不錯,言潇被萌得暈乎乎的,果然沒再問下去。
誰還沒點秘密?就像他不也有秘密?
“好,我不問,你的意思是,溫格德家族有人愛慕納爾?”可是納爾那位奸夫并不是溫格德家族的人啊?
“嗯,那人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不過幹點壞事還是足夠。”路格斯想了想說道。
言潇明白了。
納爾在溫格德家族的同夥可能在溫格德家族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但往往正是這種不起眼的人更能做出讓人防不勝防的壞事。
納爾可真是有一手,即便結婚了都還有人心甘情願為他賣命。
這就能解釋納爾為何那麽猖狂了。
他就說這麽厲害的溫格德家族,怎麽會不知道有人頂着他們的名號在外胡作非為。
等等……
那他豈不是在納爾的監控之中?
他會被送來這裏,這其中如果沒有納爾插手他是萬萬不信的。
納爾把他送來這裏,用意很明顯,就是要他死在這裏。
就算不死也得殘。
不管是死還是殘,都能達到納爾把他送來這裏的目的。
想到這,言潇一瞬間驚出一身汗。
這是他萬萬沒料到的,他看着被他放在枕頭上的路格斯問:“小家夥,我覺得我可能一直被納爾監控着。”
路格斯愣了愣,他挺起貓腦袋四處看了看。
言潇則是在房間裏來回走着,“還好我一直都很謹慎,該代謝基因毒的時候代謝基因毒,不然我的秘密就要被他知道了。”
“好險!”
路格斯歪着腦袋看着言潇,越來越好奇言潇口中說的秘密是什麽。
潇潇好多秘密啊。
“不行,這一次我要多幾天代謝基因毒的時間。”
忽然,他腦中有了既能瞞過納爾,又能請假出去救麥克的辦法。
他走到桌邊把桌上的藥箱往地上推去,随後躺在地上喊道:“阿普……阿普。”
一直守在屋外的阿普聽到裏面傳來的動靜,立刻推門進去,在看到摔在地上的藥箱,和倒地的言潇,阿普頓時大驚,連忙沖過去:“言先生!你怎麽了!”
“基因毒……發作。”言潇努力表演着,看樣子痛苦萬分,阿普吓得手腳慌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先把言潇從地上扶起來,把人弄上床後,說:“言先生,我去喊木管家!”
說完,他便撒腿內往外跑。
言潇就躺在床上,一邊演着很痛苦的樣子,一邊對路格斯說:“小灰白,你也配合配合,你這絲毫不擔心的樣子很容易穿幫的,來,喵幾聲,叫得慘一點。”
路格斯歪着腦袋看着言潇思索着:慘一點?
“喵!!!!!!!”
我艹!
言潇條件反射地捂着耳朵,差點把耳膜震破了!
真的很慘!
就好像他死了一樣,為他哭喪。
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随後路格斯上蹿下跳,完美诠釋對主人的關心。
言潇:……大可不必如此。
不一會兒,木管家匆匆趕來,看到路格斯尖銳的叫着,時不時湊到言潇身邊聞了聞,用腦袋拱了拱,像是在安撫言潇。
“言先生!”木管家快速走過去,“我帶了藥過來!我扶你起來用。”
言潇轉動着眼珠子,大口大口喘着氣,像是無法呼吸。
這是每一個醫生在基因毒發作時的反應。
木管家也不耽擱,把人扶起,又讓他的助理拿過藥丸往言潇嘴裏喂。
這時,言潇擡手抓着木管家的手臂,大口喘着氣,努力說:“沒……沒用,我,我很嚴重……”
他用力喘氣,繼續道:“需要,離開幾天,等,等完全代謝完才,才能回來。”
“好。”木管家很快就答應了。
他這麽快的回答倒是讓言潇詫異,他以為木管家會遲疑一下,可對方絲毫沒有遲疑,他說完請求就答應了。
“謝,謝謝。”言潇說道。
“言先生不用客氣,你會這樣也是因為我們家少爺,我們家少爺身上的基因毒跟其他人不一樣,對你們醫生的傷害會更大,如果離開這裏能代謝掉那當然最好,言先生不用急着回來,等身體養好再來也沒關系,就算一直代謝不掉不能回來也不要緊,保送名額依舊有效。”
木管家安撫着言潇說道。
言潇看對方如此替自己考慮,反倒讓他心裏愧疚起來。
因為他是裝的。
但一想到這裏極有可能有人替納爾監控自己,言潇壓下心裏的內疚,說:“把我送去……附近的酒店就行,謝謝。”
“好。”木管家立刻去安排。
代謝基因毒就是要遠離基因病人就行,再配合一些藥物才能慢慢代謝。
所以言潇這個提議,木管家并沒有覺得不妥。
不到半個小時,言潇就被送了出來,送到附近一家酒店裏。
所有一切開銷都由溫格德家族這邊負責,還安排服務員專門照顧言潇,言潇只管在裏面住就行。
這安排十分周到了。
木管家離開之前,跟言潇說:“好好休息,不用想太多,等你休息好了再回來,等你精神狀态好點,可以去附近一個旅游景點逛逛,散散心。”
“好的,謝謝木管家。”
言潇本想問問木管家有關納爾的情況,可木管家身邊還跟着其他人,路格斯又說要在木管家一個人的時候才行。
他現在也不知道木管家身邊的誰才是納爾的同夥,萬一就在這些人之中就打草驚蛇了。
看來只能另找時間了。
木管家離開後,言潇才松了一口氣。
不用再演了。
他坐起身抱起路格斯,說:“明天我得離開這裏直接去找麥克叔叔。”
“杜恩看到麥克叔叔會出事,我得過去看看。”
“我擔心他沒把我說的話放心上。”
路格斯安安靜靜聽着,時不時點頭表示贊同言潇的話。
此時溫格德家族古宅內,在一個沒人的地方,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背對着站在一棵樹下用光腦發了一條消息出去——他基因毒發作,很嚴重,剛剛送去附近酒店休養。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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