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面對霍沉霄的問題, 沈知豫的第一反應就是——

你誰?

眼看他要裝傻,霍沉霄面無表情:“她裝傻, 我可以容忍,但你不行。”

沈知豫一愣, 總算意識到不對了:“你你你有記……”

“皇後,不要惹我生氣。”霍沉霄淡漠道。

沈知豫一向帶笑的眼睛徹底呆滞了, 三秒鐘之後才一臉崩潰:“不是說你沒有記憶嗎?為什麽你知道我是皇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陛下知道嗎?”

“你的話太多了。”霍沉霄平淡道。

沈知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慢下語速:“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該怎麽讓她消氣?”霍沉霄反問。

沈知豫冷靜片刻:“你對陛下做什麽了?”

霍沉霄沉默一瞬,還是将之前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沈知豫聽的過程中幾次淩亂, 總算弄明白了, 合着霍沉霄有記憶的事, 陛下是一直知道的,只是沒告訴他而已。

等霍沉霄說完, 沈知豫本想把人敷衍過去,然後盡快去找秦有書商議計策,然而在對上霍沉霄的眼睛後, 又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絲毫不敢有片刻怠慢。

“十分鐘內給我想好讓她消氣的辦法, 否則……”

霍沉霄的話沒說完,但沈知豫還是本能的一凜,抛開一切認真思考起來。十分鐘後,他試探的開口:“其實陛下生氣也是正常的, 誰讓你一直算計她來着……”

話沒說完,霍沉霄的目光不輕不淡的掃了過來,沈知豫立刻繃起臉:“當然了,如果你不算計,她就真自己搬走了,所以你也是沒辦法的事。”

霍沉霄的目光這才放過他。沈知豫松一口氣,開始真心實意的思考起來:“你之前是怎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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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沉霄不說話。

沈知豫等了半天沒等到答案,不由得擡頭看向他,對視的瞬間也跟着沉默一瞬,接着一言難盡的問:“你……該不是一直沒哄吧?”

“以前的她,是不需要哄的。”霍沉霄淡淡道。

沈知豫想也不想:“以前人家的命都在你手裏,自然不敢讓你哄。”說完自覺失言,頓時閉上了嘴。

霍沉霄盯着他:“她的命何時在我手裏了?”

沈知豫嘴角抽了抽,還是忍不住開麥了:“她身處皇宮,卻連個宮中管事的權力大都沒有,人人都可要她的命,是靠了你的庇護,才能順利活下來,命可不就在你手裏攥着?”

“我從未這般想過。”霍沉霄神色微涼。

沈知豫嗤了一聲:“你是沒這麽想過,可你的權勢地位,卻叫其他人不得不這麽想,包括陛下也是。你知道她是怎麽形容自己嗎?一只被主人囚在籠中的金絲雀,這麽不平等的地位,她自然不敢讓你哄。”

霍沉霄眉頭微蹙,眼底滿是不認同。

沈知豫也不跟他多說,只是幹脆的總結道:“總之,現在和當初不一樣了,如今是法制社會,她不用再依仗你,不用再受你的氣,你這般欺負她,她肯定是會生氣。你想她消氣,自然也不能用以前的方式,得好好哄她才行。”

“怎麽哄?”霍沉霄立刻問。

沈知豫張了張嘴,話到嘴邊還是改了:“算了,你這人天生沒有哄人的能耐,還是離她遠點吧,搬出去,別再見她,讓她眼不見心不煩,這樣她就消氣……”

他越說話,霍沉霄的神色就越冷,他終于說不下去了,咳了一聲轉移話題:“你威脅我也沒用,我的命也不在你手上了,不會任由你威脅,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也是因為感激你當初将我帶進宮,要是換了秦有書他們,鐵定要誤導你的。”

他和霍沉霄的關系一直挺微妙,如果說裴夏是霍沉霄養的金絲雀,那他就是霍沉霄給金絲雀找的小夥伴,依仗霍沉霄的幫助成了人上人,順便給他當中宮眼線,可偏偏跟裴夏一樣,對霍沉霄又懼又怕,且更忠心于裴夏。

總的來說,是個不太标準的兩面派,随時都會因為陛下反抗攝政王的那種。

“你教我,怎麽哄。”霍沉霄一字一句的開口。

沈知豫見他堅持,也沒辦法了,只好把自己的一些技巧教給他,教完後不放心道:“當然了,這些招數你不一定能用得慣,如果陛下很反感的話,你就最好趕緊停止知道嗎?”

霍沉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沈知豫讪笑一聲:“那……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啊。”

說完見霍沉霄沒反對,趕緊扭頭就跑了,等離霍沉霄遠遠的後,第一件事就是跟秦有書和俞聞聯系,等見了面後告訴他們霍沉霄有記憶的事,結果那兩人的反應都沒有想象中那麽驚訝。

“……你們之前就知道?”沈知豫不可思議。

秦有書看了他一眼:“嗯,猜到了。”

“你呢?”沈知豫不死心的看向俞聞,他不信比自己蠢的俞聞也能猜到。

然而俞聞沉默一瞬:“我也猜到了,這幾天剛想通的。”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以霍沉霄的性格,如果真的沒有記憶,那當初自己在被誣陷學術造假時,為什麽會願意出來幫自己?他一直都猜測霍沉霄有記憶,只是沒什麽證據,現在被沈知豫證實了,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如果托生後沒有受到霍沉霄的幫助,那他就會和在凜朝時一樣,對圖謀陛下的霍沉霄恨之入骨,可偏偏這輩子受了極大的恩惠,如今他的讨厭也好恨意也好,都有些站不住腳了。

沈知豫看着走神的俞聞,一時間只覺得晴天霹靂,合着這麽長時間以來,只有自己是傻子。

“此事陛下不欲我們知曉,所以就沒正面同我們說過,如非必要,也不用特意提及。”秦有書叮囑。

他在衆人心中一直極有威望,沈知豫和俞聞立刻答應下來。正要分開時,秦有書突然問:“你是怎麽知道霍沉霄有記憶的?”

沈知豫指尖微微一動,一時間無言以對。

“如果是猜的,那該早就猜到了,可是你沒有,反而是今天突然提及,”秦有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可是霍沉霄找你了?”

沈知豫:“……”所以說啊,他是真不樂意跟這些聰明人打交道。

“他找你,可是讓你為他做什麽事?”秦有書追問。

沈知豫咳了一聲:“哪有什麽事,就是找我敘敘舊而已。”

如果是以前,俞聞必然要罵他是妖後,但現在自己也受了霍沉霄的恩惠,就不好再說沈知豫,只能默默當個透明人。

秦有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本來還想再問,沈知豫卻忙不疊的找個借口跑掉了,只留下俞聞單獨面對秦有書。

短暫的沉默後,俞聞讪讪問:“沈知豫神神秘秘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麽,确定不告訴陛下嗎?”

“他自己會說的。”秦有書并不擔心。

俞聞有些懷疑:“他會這麽坦蕩?”

“對我們不會,對陛下會。”

如秦有書說的一般,沈知豫跟他們分開之後,直接就去找裴夏了,把霍沉霄說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複述一遍。

“他要哄我?”裴夏一臉古怪。

沈知豫聳聳肩:“聽他的話,像是這麽個意思,但是至于結果怎麽樣,還真說不準。”

裴夏抖了一下:“算了,他肯定也只是說說而已,霍沉霄哄人,想想都不可能。”

“我覺得也是,他性格爛成那樣,怎麽可能會哄人。”沈知豫接話。

裴夏頓了一下,懷疑的看向他:“你知道霍沉霄有記憶的事了?”

沈知豫一僵。

“你果然知道了,是他告訴你的?”裴夏追問。

沈知豫聳聳肩:“他沒隐瞞。”

裴夏:“……”這可真是,只剩最後一層紙了啊!

“陛下,你別想太多,有我們在呢,他要真敢欺負你,你就跟我們說一聲,大家一起造反,肯定能收拾得了他。”沈知豫信誓旦旦。

裴夏已經不想吐槽他造反兩個字用得有多不恰當了,把人敷衍走後,才深深的嘆了聲氣。

她認定霍沉霄不是會哄的那種人,所以沒把沈知豫的話放在心上,晚上在學校吃過飯後便回了家,一進家門就無視客廳裏的霍沉霄,忽略奇怪的味道直接往屋裏走。

霍沉霄立刻起身攔住她的去路:“等一下。”

裴夏淡漠的看着他。

霍沉霄最是不喜她對自己露出這種眼神,可又偏偏奈何不了她,忍了忍後咬牙:“我給你買了花。”

裴夏:“?”

“還有可樂和漢堡,你不是最喜歡這些?”霍沉霄說着,強行拉着她往沙發處去。

裴夏無語的掙紮,只可惜手腕都被他抓紅了,自己也沒能掙開,只能板着臉跟他到沙發前。

“這些,都是你的。”霍沉霄指着一桌子的炸雞漢堡和鮮花道。

難怪剛才進來時就覺得味道奇怪,玫瑰的香味和炸雞的味道混在一起,能不奇怪麽。

裴夏看一眼桌子上紅的白的黃的,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我已經吃過了,你放開我。”

“那明天再吃?”霍沉霄聲音冷硬。

裴夏剛要說話,突然反應過來,這就是他哄自己的方法,一時間十分無語:“不用,我不吃你的。”

說完就要轉身走。

霍沉霄一把把人拽了回來,裴夏一個不防撞進他的懷裏,鼻尖磕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眼淚都要疼出來了。這下本來不生氣的她,真的開始生氣了,聲音發冷的開口:“霍沉霄,你有完沒完?”

“我還想問你有完沒完,”霍沉霄表情陰郁,指腹從她唇上擦過,一點口紅染在了他的手指上,“裴夏,不要太過分。”

他的聲音不喜不怒,卻讓裴夏瑟縮一下,霍沉霄立刻放緩了神色:“我在認真哄你。”

裴夏:“……”謝謝,并沒有感覺到。

“吃吧。”霍沉霄将人按在沙發上。

裴夏面無表情:“我吃過了。”

“那吃個雞腿。”霍沉霄将雞腿遞到她嘴邊。

裴夏:“……”

僵持三秒鐘後,她冷着臉接過雞腿,一口一口的吃,吃着吃着眼圈就紅了,眼淚不要錢一樣吧嗒吧嗒掉下來。她哭的時候沒有聲音,眼睛好像不再是身體的一部分一般,它哭它的,身體的其他部位該幹嘛幹嘛。

因為她哭得太安靜,霍沉霄一開始并沒有發現,只是在給她遞雞翅的時候,才看到她眼角都哭紅了。

霍沉霄的臉一瞬間陰沉下來,奪過她手裏的雞腿:“就這麽難吃?”

裴夏不語。

“……不讓你吃了,別哭了。”霍沉霄壓下心中的戾氣。

裴夏手裏雞腿沒了,眼淚卻依然在掉,仿佛要把這段時間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霍沉霄焦躁的在旁邊走來走去,威脅沒用,服軟也沒用,只能看着她不停的哭。

終于,他陰沉着臉坐在她對面,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到底想要什麽。”

裴夏繼續無聲掉眼淚。

“現在不說,以後就算你想說,我都不會再聽,”霍沉霄這次的威脅裏,終于帶了上些許認真,“不管你之後是哭還是鬧,我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再給你說話的機會,你現在要不要說,最好考慮清楚。”

裴夏知道他是認真的,總算有了反應,和他對視片刻後,哽咽着開口:“我真的吃飽了……”

霍沉霄頓了一下,沒想到她第一句話竟是這個,一時間有些懊惱:“我以為你只是不想吃我的東西,所以才故意說自己吃飽了。”

“我沒事騙你幹什麽?”裴夏委屈爆發。

霍沉霄抿了抿唇,僵硬的伸出手,手指在空中停頓一下後,才撫上她的額頭,揉了揉後幹巴巴道:“別生氣了,不讓你吃了。”

裴夏的聲音裏透着些許怨氣:“算了,你就算這件事改了,其他事也不會改,你就不是會考慮別人心情的人。”

“你好好說,我會改,”霍沉霄幫她把頭發捋好,“只要你別像之前一樣胡鬧。”

“我沒有胡鬧,是你先算計我的。”裴夏冷冷開口。

霍沉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反駁她。

裴夏也不說話,只是跟他無聲的僵持。

沉默許久後,霍沉霄淡漠開口:“我不喜歡做無用功,你只需要告訴我,按照沈知豫的方式哄你,有效嗎?”

裴夏眨了一下眼睛。

“別說你不知道,他不會瞞着你。”霍沉霄眼睛微眯。

裴夏見他敞亮,索性也不裝了,更何況火候确實可以了,再鬧下去可能真的會得不償失,于是見好就收:“你之前說了,只要我不生氣,你就會搬出去,說話還算話嗎?”

霍沉霄臉色黑了一層。

裴夏冷笑:“我就知道不算話,算了。”說完就要起身回屋。

霍沉霄抓住她的手,忍了半天後咬牙道:“我答應你。”

裴夏眉毛一跳:“我說的搬出去,是搬出這個小區,而不是換到別的房子裏住。”

霍沉霄沒想到她留了個心眼,頓時不說話了。

裴夏眯了眯眼睛:“你不答應就算了。”

“如果你是我的陛下,敢這麽跟我說話,我肯定不會輕饒了你。”霍沉霄聲音陰郁。

裴夏回頭對他露出一個假笑:“但我不是。”

霍沉霄眼神暗了下來:“你最好不是。”

“……希望明天早上不會再看到你。”裴夏心虛的別開眼,等他松手後立刻回了房間,直到把房門鎖好,才長長的舒一口氣,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她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竟然能在他的威脅下挺下三招,按照這個發展速度,恐怕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徹底不怕他了。

裴夏信心滿滿,突然想到了剛才的炸雞,臉上的笑頓時少了一半。其實她剛才會哭,不僅是因為委屈,還有一半的原因是氣自己,都被強迫成那樣了,竟然還會覺得炸雞好吃,簡直太沒出息了。

……不過也确實好吃。

她啧了一聲,趕緊轉移注意力,避免自己會忍不住跑出去偷吃。

一夜好夢,第二天一大早,裴夏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去确認一下霍沉霄走了沒有,在把家裏轉了一遍,都沒找到他的身影後,她頓時一片輕松。

洗臉刷牙換衣服,拿着今天要用到的課本慢悠悠的往外走,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了門口的霍沉霄。

她頓時一臉警惕:“不是說搬走了嗎?”

“搬走了。”霍沉霄繃着臉。

裴夏看了一眼周圍,皺着眉頭問:“那你現在為什麽在這裏?”

“來确認一下,我搬走了,你是不是恢複正常了。”霍沉霄一字一句道。

裴夏咳了一聲:“你要是真搬走了,那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霍沉霄唇角勾起:“既然不計較了,你親我一下。”

“……大白天的耍流氓,你信不信我報警?”裴夏十分無語,也不知道這人怎麽臉皮越來越厚了。

似乎知道她會拒絕,霍沉霄也不生氣:“不親就算了,走吧。”

“去哪?”裴夏狐疑的看着他,雖然問了,但并沒有要跟他走的意思。

“吃早餐。”

裴夏:“?”

“去上次那家店,我帶你去見個人。”霍沉霄緩緩道。

裴夏剛想拒絕,突然想到他要帶自己去見的人,很可能是袁侍衛,于是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霍沉霄不回答:“去嗎?”

“……去。”

霍沉霄不會帶自己去見無關人員,所以對方大概率是袁侍衛,裴夏不可能不去,于是十分鐘後,她坐到了副駕駛上。之所以這次是副駕駛,是因為開車的人是霍沉霄。

上次被他載的回憶實在不算美好,裴夏坐在車裏忐忑不安,糾結半天後問:“司機呢?”

“我就是。”

裴夏:“……少來,我說的是平時負責接送我們的那位。”

“你很想他來?”等着小區門口放行時,霍沉霄不輕不重的掃了她一眼。

裴夏知道這人占有欲上來了,是完全不講道理的,自己如果逞一時之快跟他頂嘴,她倒是沒什麽損失,只怕會影響到那位司機的工作。

她咳了一聲:“也沒有,只是問問。”

霍沉霄聞言唇角勾起:“以後別問別人,我不喜歡。”

裴夏:“……”誰管你喜不喜歡哦。

既然以他搬走為代價不生氣了,裴夏也不好跟之前一樣裝冷漠,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天,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店裏。

今天吃飯的人依然很多,兩個人走進去時,恰好遇到吳菲從裏面出來,對視的瞬間吳菲臉色白了一瞬,低着頭匆匆走了。

“這人什麽毛病?”裴夏嘟囔一句。

因為她這句話,霍沉霄額外看了吳菲匆匆離開的背影一眼,之後便和裴夏一同到位置上坐下了。

“霍先生,裴小姐,”服務員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兩位吃什麽早點?還是照舊嗎?”

“叫他出來。”霍沉霄看向他。

服務員‘啊’了一聲:“你們找小楊啊,我去叫他。”說完就走了。

他一走,裴夏就忍不住旁敲側擊了:“這個小楊全名叫什麽啊?”

“你很好奇?”霍沉霄反問。

裴夏大方承認:“好奇啊,來這麽多次都沒見到人,換你你不好奇嗎?”

“楊野。”霍沉霄回答她的問題。

裴夏愣了一下:“姓楊?”

“不行?”

裴夏:“……誰說不行了。”說完,她心裏犯起了嘀咕,這幾位從凜朝跟來的小夥伴,雖然不知道出于什麽原理,但都出生在原姓的家裏,按道理袁侍衛也該如此,可現在霍沉霄要帶她見的這位,卻是姓楊。

“你希望他姓什麽,叫什麽?”霍沉霄玩味的看着她,“姓袁,叫袁飛?”

裴夏定定的和他對視,突然确定了,他要帶自己見的人就是袁侍衛,一時間從容起來:“楊野、袁飛,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你是怎麽想到的?”

霍沉霄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裴夏掩飾一般喝了口水,表面上還在應付霍沉霄,實際上心已經飛到後廚去了。

服務員走了很久才回來,手裏端着的餐盤上裝了包子豆漿,麻利的送到了裴夏和霍沉霄的桌子上:“我剛才去後廚找人,結果沒找到小楊,問了一圈才知道,他媽媽病突然加重,他剛去醫院,就和我前後腳的事。”

說完,他從兜裏掏出一張卡:“霍先生,這是您給他的卡,他一直沒用,讓我還給您。”

“放下吧。”霍沉霄淡淡道。

服務員應了一聲,便把卡放到了桌子上,等服務員一走,裴夏趕緊道:“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霍沉霄将卡收起來。

裴夏此刻已經認定對方就是袁侍衛,聞言皺起眉頭:“那怎麽行,他母親病得很嚴重吧,看他在這裏打工,應該沒多少錢,又不肯拿你的,那待會兒的治療費怎麽支付?”

“他是個成年人,有他自己的辦法。”霍沉霄一臉淡定。

服務員接話:“沒錯,他應該是找到了什麽掙錢的門路,前兩天還收到了一大筆定金。”

裴夏卻有些坐不住:“不行,我們還是去看看吧,不然……”

“你很擔心他?”霍沉霄打斷她的話。

裴夏僵了僵,讪笑:“也沒有,就是覺得他是你朋友,不去看看好像有點不近人情。”

“既然是我朋友,那就不用你操心了,”霍沉霄說完停頓一瞬,“還是說,在你眼裏,我朋友就是你朋友,我們已經好到不分你我的地步了?”

裴夏明知他是在占她言語上的便宜,但因為太想知道那人是不是袁侍衛,也只好憋屈的忍下來了。

霍沉霄掃了她一眼,也不吊着她了:“你下午幾點下課?”

“四點多。”裴夏回答。

霍沉霄:“到時候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看他。”

“……真的?”裴夏遲疑的問。

霍沉霄點頭。

裴夏沉默一瞬,忍不住問:“你本來沒打算去看他吧?為什麽現在又要去了?”

在她的印象裏,霍沉霄一向霸道,從來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更何況也不喜歡她和其他男人交往甚密,現在竟然不僅改變主意,還要主動帶她去醫院見人,難道又有什麽陰謀?

“你沒看出來?”霍沉霄問。

裴夏茫然:“什麽?”

“我還在哄你。”

裴夏:“?”

“既然沈知豫的辦法沒用,那就試試我的,”霍沉霄眼中多了一分認真,“這樣哄你還滿意嗎?”

裴夏:“……”

艹,這男人什麽時候這麽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夏夏:完蛋了,他進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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