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等采訪視頻放完, 李懷明也沒能看到記者的正臉, 有點兒遺憾,當然這也只能在心裏說說。

看完了, 讀後感也要開始寫了。

回去的路上, 李懷明忽然扭過頭問:“賀神,你那個當記者的親戚采訪過你嗎?”

賀行望眸色一動:“采訪過。”

李懷明和蘇治對視一眼。

他們當初果然沒有猜錯,賀神就是因為被逼采訪過,所以才會采訪這麽抵觸。

兩個人開始好奇起來到底是誰。

賀行望的資料大部分是公開的, 賀氏的總裁和總裁夫人也都是公開的, 記者是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這得是被逼成什麽樣才能産生陰影啊。

朱教練過來的時候, 李懷明就問出了聲:“教練,你知道賀神家裏有個人當記者的嗎?”

“不知道。”

朱教練一臉冷漠。

提到記者, 他就想起上次自己認錯人的事,這簡直對他來說太丢人了太尴尬了。

好險知道的就只有賀行望,賀行望又不是個到處出去說的性格。

“我還以為教練什麽都知道呢。”李懷明感慨。

“我又不是百科全書。”朱教練翻了個白眼, 不由得想起賀行望當時的情緒, 心神一動。

他就說賀行望怎麽突然接受采訪……

這怕是有什麽關系吧。

不會是在追人家記者吧?

朱教練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賀行望的性格很多東西問了才會說, 接受采訪就說明對該記者尚且印象好。

“我也想要記者采訪。”李懷明說:“教練,要是下次池記者來了,你一定要安排。”

“小李啊,你可長點心吧。”

朱教練手背在身後,語重心長地開口。

李懷明剛想問為什麽,就看到他已經轉身走了, 餘下锃亮的光頭在燈光下。

賀行望久不接受采訪,一接受就上了熱搜。

電視臺裏的同事們又見到了池穗穗的新采訪挂在頭條上,已經見怪不怪了,看到了還能調侃兩句。

“穗穗的采訪兩次上熱搜,感覺怎麽樣?”

“什麽時候穗穗采訪我一次,讓我也上一個。”

“賀行望是不是很難伺候?”

池穗穗都笑笑而過,直到有人問到這個,才緩緩開口:“沒有,他很好。”

她知道賀行望的想法。

他不是明星,現如今的一切是為了成績,而不是接受無數個采訪,生活在聚光燈下。

同事尬笑兩聲:“我猜的,你別介意。”

池穗穗點點頭。

她作為被采訪的記者會被一部分人關注,但不會像娛樂圈的明星們一樣上熱搜。

上次也是正好蹭了賀行望的熱度。

這次就沒有了,只有少數知道她的人關注。而她的粉絲也只是在她的微博底下詢問是不是她。

他們部門在電視臺屬于幕後,與臺前接觸不到,來電視臺活動的明星也是很難見到。

可以說和一些普通的公司差不多。

今晚是因為新聞的原因,所以整個部門都加班了,新聞一結束,池穗穗就直接開車回家了。

剛到家不久,她打開手機才發現十幾分鐘前收到了賀行望的微信消息。

賀行望:【看到新聞了。】

開車時池穗穗不玩手機,就沒發現。

她剛下車,把腳下專門開車穿的平底鞋脫掉,放進車內,然後從副駕上勾出來包包,一邊關門一邊回消息:“當事人評價評價?”

池穗穗沒有多餘的手打字,索性發了語音。

賀行望剛從浴室出來,還未擦幹的水珠從發梢滴落,延着鎖骨一路向下,最終消失在胸膛下。

鼻梁高挺,唇線輕抿,身後朦胧的霧氣襯得仿佛男人轉眼間就會消失在人間。

微信提示音一響。

賀行望伸手點開,略顯輕快的嗓音響在房間內。

顯然是人還在外面,他聽到了一聲關車門的聲音,随後是高跟鞋落地的滴答音。

他垂眸,回複:【很好。】

這麽點時間,池穗穗已經進了自家的院子,看到手機屏幕上出現的兩個字,她唇角翹了下。

能讓賀行望用上個“很”字,還真不容易。

池穗穗停在院子臺階上,手指動動,發了幾個字過去:【很榮幸能采訪到賀神。】

天色昏暗,屋內的燈光隐隐若現。

“穗穗小姐,你怎麽站在那?”宋姨一推開門就看到池穗穗站在那,看上去似乎還在笑。

“沒事。”

池穗穗收了手機,長腿一邁就進了屋子裏。

父母今天晚上有應酬,所以不在家,齊初銳倒是剛好放假回來了,正在客廳裏看電視。

正是她的采訪視頻。

池穗穗逮了個正着:“初銳。”

齊初銳正看得津津有味,一擡頭發現自家姐姐站在那,愣了一下,把新聞給關上。

“姐。”

“怎麽關了?”池穗穗一想起之前齊初銳和她說的“殺死他”就想笑:“不好看?”

“好看。”齊初銳抿唇。

池穗穗不再逗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發,他已經長得比她高很多了。

齊初銳憋了半天,才繃着臉,小聲問:“姐,你是不是要和賀神結婚了?”

池穗穗颌首:“沒意外的話。”

她轉而抓住重點:“你怎麽也叫賀神?”

以前小時候還叫行望哥來着。

齊初銳捂住嘴,又發現自己的動作不太好,松開後說:“大家都這麽叫。”

池穗穗哦了一聲,故意問:“粉絲這麽叫?”

“姐!”

齊初銳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他的小心思自家姐姐看得一清二楚。

池穗穗也不懂青春期的孩子在別扭什麽,要是她,只會嚣張反骨,想要的就會去要。

“不逗你了。”

賀行望收到了最新消息。

看到上面的“賀神”兩個字,就知道她顯然是故意的。

從進入柏岸公館的那天起,池穗穗基本就沒叫過這個稱呼,通常都是連名帶姓的叫。

賀行望,賀行望。

周六的時候,池穗穗給齊信誠做了一餐魚。

自家爸爸沒有忌口的地方,所以做出來的就比上次的相當好看,色香味俱全。

齊信誠特地發了朋友圈。

全部好友可見。

池穗穗一打開朋友圈就看到下面一溜的評論,到最後點贊的人當中也有賀行望。

周日下午,池穗穗去了二院體檢。

上次宋妙裏就在電話裏催了一次,再不過來,宋醫生恐怕就要持刀闖進她家裏去了。

周末醫院人特別多。

池穗穗一路體檢結束,已經接近中午,就幹脆去宋妙裏那個科室等她一起去吃飯。

才剛到走廊上,她就看見幾個護士站在一個病房門口,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你別擠。”

“你不是要去查房嗎?”

“再過兩分鐘你就要去打針了,別在這看了。”

護士們年紀不大,叽叽喳喳地很有活力。

池穗穗好奇心不怎麽重,但是聽到一兩句話,都莫名被勾得想看看裏面有什麽。

“穗穗。”

宋妙裏從後面叫了聲。

池穗穗偏過頭,看到她一只手插在兜裏,一只手拿着板子和筆走過來,白大褂襯得人溫婉又漂亮。

“她們在看什麽?”

池穗穗朝32病房擡了擡下巴。

宋妙裏走到她身邊,眼睛眨了眨:“想不想看看?”

池穗穗挑眉:“這麽神秘?”

宋妙裏笑了兩聲,對着門口輕咳一聲,圍在門口的護士們連忙讓開,病房裏的一切都露出來。

她提醒道:“別在這圍着了,都趕緊幹活去,還想不想今天提前下班了。”

一個護士出聲:“宋醫生,今天我願意加班。”

“我也願意。”

“我覺得加班也不錯,我還可以值夜班!”

宋妙裏笑罵了幾句,把人都給趕走了,這才轉向池穗穗,咬耳朵開口:“看見站在病床邊的那個男人了嗎?”

她就差說出“極品”兩個字。

池穗穗眉眼一動,看向裏面。

病床前站着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只不過襯衫上不僅有血跡,還顯得皺巴巴的。

袖口挽在手肘處,腕上還有繃帶,這樣的情況下不僅沒有損失男人的俊朗,反而越顯得好看。

池穗穗問:“挺好看的。”

宋妙裏說:“明明是超好看!”

池穗穗十分冷淡:“嗯。”

“病床上躺的是一個公司的員工,他送病人過來的,當時簡直帥炸了。看他的氣質,應該以前家境很好,估計是家道中落,只能上班賺錢了。”

池穗穗還沒回答,裏面的男人就擡頭看了過來,叫道:“宋醫生。”

一雙桃花眼,一把好嗓子。

宋妙裏用板子擋住胸口,抓住池穗穗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穗穗,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

“沒有。”池穗穗平靜說:“胸很軟。”

宋妙裏默默拿開池穗穗的手。

“男色誤人。”她感慨一句:“穗穗,你不懂。”

池穗穗對病房裏的男人不感興趣,但宋妙裏的前一句話的四個字倒是讓她很贊同。

等宋妙裏從病房出來,已經是三分鐘後。

身為宋家的大小姐,她向來行動力驚人,決定追人後就隐瞞了自己的豪門千金身份。

病床上的助理已經懵了。

他親眼看着漂亮的宋醫生明裏暗裏打聽時,自家總裁沒有否認自己是個普通員工,甚至隐隐暗示。

兩個人互相加了微信。

他感覺這行為很迷惑:“顧總。”

顧南硯嗯了聲,望向他:“你暫時在這邊住着,不用去公司,我明天會來看你。”

“不用麻煩顧——”

他最後一個字在顧總的眼神中吞了下去。

等到宋妙裏下班後已經是傍晚。

因為生怕醫院裏有什麽急事,所以兩個人就在旁邊的一家店裏吃的,店裏人不少,熱熱鬧鬧。

煙火氣十足。

宋妙裏今天心情好,池穗穗聽着她說的話,像是似的,等她停下來才問:“你看了多少?”

這麽能想象。

宋妙裏理直氣壯:“那我有時候值夜班就只能看啊,微博上那些女主被挂在吊扇上三天流産的廣告我都看完了。”

“……”

宋妙裏眨眨眼:“我就只是想談個戀愛而已,知道我背後是宋家也沒什麽用,又不會結婚。”

和二院的宋醫生談戀愛不會有問題,和南城宋家大小姐談戀愛就不太有可能。

池穗穗挑了挑眉,眉眼冷靜,淡淡開口:“我只是想說,別自己栽進去了。”

“不會的。”

過了會兒,宋妙裏又興致勃勃地問:

“我聽說,你和賀行望快結婚了。你和他住那麽長時間,有幾年了吧,有沒有——”

“沒有。”

“我還沒說完你就知道了?”

池穗穗瞥她一眼:“我還不知道你想說什麽?”

宋妙裏鼓了鼓臉:“賀行望長得好看,身材也棒,這麽個男人放在家裏,你居然都沒點反應,服了。”

這是把賀神當吉祥物啊。

池穗穗不置可否。

和宋醫生結束一餐,天已經黑透。

池穗穗開車回了柏岸公館,家裏日常就她一個人,她連燈都懶得開,借着外面的一點光上了樓。

走廊上燈沒開,只有走廊盡頭的窗口灑下月光。

池穗穗路過賀行望的房門前,不由自主地想起宋妙裏的問題,沒忍住笑了一下。

她這麽想着,門卻突然開了。

屋內的夜燈光漏出來,男人穿着深色的睡袍,微微敞開,露出大片的風光,聲線低沉:“剛回來?”

像志怪裏的豔鬼似的。

池穗穗就是那個被勾引的人。

“怎麽不說話?”賀行望問。

他眼眸中映着流光溢彩,讓她移不開眼,縱然周圍都是黑暗,她能感覺到他只在看自己。

離得近,他身上的柏木味也鑽過來。

池穗穗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點兒渴,她輕抿了下唇。

“賀行望。”池穗穗叫了聲。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伸手搭在賀行望的肩上,直勾勾地親了上去。

池穗穗覺得宋醫生說的沒錯。

男色誤人,不能怪她。

作者有話要說: 賀神:怪我過分好看

宋醫生:怪我暗示

熱烈慶祝一吻的誕生w

所以發10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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