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二更)

這三個字從賀行望的口中說出來讓池穗穗有些恍惚。

大概是他平時給她的印象太過禁欲, 甚至還猜想過是不是性冷淡, 結果就這麽平靜地說了出來。

池穗穗和他對視,幹脆把筆遞給他:“你自己說的, 那你自己寫上。”

賀行望沒拒絕。

他的字剛勁有力,行雲流水, 池穗穗的字端雅平穩,兩個放在一起看起來有種很特別的感覺。

除卻第一條最新加上的新婚夜, 接下來的計劃都是比較遠的, 比如婚紗照還是在未知時間。

池穗穗拍了個照發到了群裏。

如今是大冬天, 蘇綿和宋妙裏兩個人正在家裏待着, 看到微信消息, 感覺被秀了。

蘇綿:【看字跡就知道是誰系列。】

宋妙裏:【啧啧啧, 賀行望這男人真的是。】

蘇綿:【我從沒想過賀神竟然有點悶騷……】

接下來兩個人的對話就開始讨論起賀行望來,無他,這都領證了才堪堪寫下這計劃, 可見性格。

看上去太過守禮。

然而等婚後就有那麽一點露出來了。

池穗穗看着賀行望被自己的粉絲貼上“悶騷”标簽,心裏覺得好笑, 瞞住了這事。

計劃書被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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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是在賀家吃飯的,所以晚上去池穗穗家裏吃晚飯,至于這計劃書的事, 誰也沒有再提。

當然想不想,那就是隐藏在心底的了。

宋姨今天準備了一桌菜,齊初銳這邊倒是有同學給他打電話約他出去玩:“……校花也在。”

什麽花他都沒興趣。

“不去。”齊初銳拒絕。

“你在家又沒事幹,幹嘛不來, 過幾天就開學了,先浪一浪,大學霸。”同學問。

“家裏有人要來。”齊初銳回答。

同學只能作罷。

等晚上看到幾個月都不發朋友圈的齊初銳發了條朋友圈,還帶了賀神兩個字……瞬間懂了。

上次賀行望給他來開了家長會。

齊家要比賀家簡單許多,池穗穗外公外婆現在住在郊區的別墅裏,那邊很安靜,彈琴做什麽的也不會影響到別人。

兩位老人一生鐘愛音樂,所以喜歡安靜。

池穗穗之前暑假就會去那邊過兩個月,她的好幾種樂器都是外公外婆教的,勉強可以算得上琴棋書畫都會。

齊家飯桌上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

一家子習慣了熱熱鬧鬧的随和。

齊信誠經歷了幾個小時的心理歷程,已經心情平靜,輕咳一聲:“行望,以後是怎麽打算的?”

不可能做一輩子的射擊運動員。

賀行望嗯了聲,認真回答:“目前決定是在奧運會後之後退役,會正式接手賀氏。”

其實他現在已經接手賀氏一部分項目了,很多個項目賀明華已經放手給了他。

比如南城郊外那塊地的規劃,就是他負責的。

齊信誠點點頭,這才對,兩家聯姻,勢必會讨論到這些問題,之前他就和賀家商讨過了。

池穗穗目前已經擁有了齊氏和賀氏的一部分股份,她如果想參與其中,也是可以的。

全看她願不願意。

南城豪門秘辛多,賀家和齊家反而是其中比較平和的,至于做賀太太,不需要任何準備。

池穗穗已經能想象到以後的宴會了。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八點,賀行望抽空和齊初銳說了會兒話,才和池穗穗一起回柏岸公館。

今天外面還在下雪。

有人堆了雪人放在那裏。

柏岸公館裏已經被阿姨打理過,甚至連房間都是整理好的,喜糖和一些禮物擺成了愛心,還有玫瑰花瓣。

自然而然還有套套。

上次池穗穗腹诽品牌方的操作,這次他們送過來的就只有最大號的套套,就放在床頭。

還是最新的設計,粉色的。

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暗示。

事到臨頭反而緊張,池穗穗偏過頭看賀行望,努了努嘴:“要不你先去洗澡?”

賀行望颌首:“好。”

趁着他進去的時候,池穗穗将那些東西都給收拾了,這樣看上去倒是順眼了許多。

她又進了衣帽間。

睡衣被單獨列了個展示櫃,從性感到可愛,應有盡有,很多都是沒穿過的,品牌方送過來就當了擺設。

池穗穗手在真絲的和蕾絲的上面猶豫了半天,決定還是都試試——性感是必須的。

新婚夜,她也要爽到才行。

關鍵是選擇太多,池穗穗第一次感覺買衣服太多好像也不是特別好,起碼現在就糾結。

幾秒之後,她果斷把這個難題交給了姐妹。

姐妹的作用就在這裏。

蘇綿一打開群,就猝不及防被一排的睡衣睡裙給沖擊到了,感覺到了金錢的味道。

池穗穗:【今晚上我穿哪件好?】

蘇綿:【我眼瞎了,感覺都好。要不這個吧,這個顏色清新中隐藏着小性感,還帶着一點小心機。】

蘇綿:【我盡力了,時尚絕緣體·我】

為了理由,她也是奮不顧身。

宋醫生姍姍來遲:【聽我的穗穗,不用選,穿浴袍呀,只要賀行望輕輕一扯,那不就是現成的誘惑,把持得住你過來鯊了我。】

池穗穗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詞。

好像宋醫生說的相當有道理,她甚至能腦補出那個畫面,激得頭皮發麻。

蘇綿:【宋醫生,不愧是你。】

宋妙裏:【謝謝誇獎。】

姐妹群裏開車已經是非常平常的事。

池穗穗關閉了群,在浴袍和睡裙裏糾結了幾秒,最終還是選擇了睡裙,無他,睡裙可以更性感。

性感要,心機也要。

賀行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衣帽間裏動靜不停。

這個衣帽間是後來單獨擴大的,就為了放池穗穗各種各樣的東西,禮服、常服、珠寶等等。

幾乎是所有必備。

池穗穗還經常去國外定制禮服,每次都是不一樣的款式不同的顏色,時裝周一回來必然是很多東西。

而且各大品牌方都和她交好,每個月都會送很多禮物過來,所以衣帽間越來越滿。

賀行望其實不太明白。

不過不可否認,池穗穗的眼光好,後來穿到身上戴到身上,精致靓麗,這麽一想,好像又挺好的。

門被從裏鎖了。

他敲擊兩下:“穗穗?”

池穗穗刷地一下打開門,撥弄了一下披散的頭發,“你好了啊,那我去洗澡了。”

她一擡眼就看到賀行望的浴袍沒系好。

而賀行望連她手裏拿的東西都沒看到。

再次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池穗穗的頭發濕了,用毛巾裹着,穿着睡裙出來。

睡裙是墨綠色的,只細細的兩根吊帶,背後的蝴蝶骨露在外,下擺垂到膝下,小腿筆直,側身玲珑有致,腰肢纖細。

賀行望坐在床上,正在用筆電,好像是在處理什麽文件,表情在燈光下格外嚴肅。

他擡眸看了過去。

池穗穗正撩着自己的頭發,被風吹起,襯得瑩白耳垂隐隐若現,光下水霧朦胧。

用手輕撥弄時,風情盡顯。

鏡子不小,池穗穗從裏面看到賀行望正看着自己,眸子漆黑,她唇角一翹。

池穗穗轉過身,靠在臺子上,長腿微微伸出,裙擺因為這動作,往上收了收,在絲綢下的肌膚恍若白玉,白得發光。

“看夠了麽?”池穗穗問。

賀行望眉梢動了下,收回了目光。

池穗穗沒等到回答,輕哼了聲,重新轉回去。

過了幾秒,賀行望覺得注意力已經被牽走了,就合上筆電,放在床邊的櫃子上,又看向了鏡邊的池穗穗。

他有點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追求貌美。

的确能讓人一直看下去。

池穗穗弄幹了頭發,又精心地護理了一下,這一套,又是大半時間過去,已經到了深夜。

房間裏開着燈。

身後賀行望的目光太過灼熱,她想忽視都不行,最後幹脆就從另一邊掀開被子鑽進了床裏。

池穗穗躺下:“關燈吧。”

事到臨頭,她反而沒了剛剛的挑釁。

賀行望見她乖乖正正地蓋着被子,輕笑,覺得她鮮活得像野生的簇簇玫瑰。

他的浴袍松散開,線條紋理都極為漂亮,光線下是無法抵擋得住的性感荷爾蒙。

“賀行望。”池穗穗叫了聲。

“嗯。”賀行望關了大燈,夜燈亮着,又開口詢問:“你真的打算睡覺了麽?”

“……”

池穗穗思索了一下,沒回答。

這時候要說什麽話,行動就完事了。

她向來不是個一直扭捏下去的性格,不過是新婚的忐忑幾分,燈光黯淡之後就肆無忌憚起來。

矜持眨眼間就被甩到地上。

賀行望的浴袍帶子本來就有點松,池穗穗不小心摸到,一扯就掉了,她還沒來得及想,就被帶入他懷裏。

蓬松的長發瞬間掩住了她的後背。

似乎還帶着未消散的絲絲水霧。

池穗穗跌在他身上,親他的下巴,從喉結到唇,感受到男人擱在她腰上的手稍稍用力。

随後天旋地轉。

賀行望一貫随她的動作,但男人在這方面無師自通,也格外強勢,不過幾秒就掌握了主動權。

墨綠色睡裙下的肌膚染上一絲緋色。

空氣裏有淡淡的香味,不知是什麽,裹在一起,讓人分辨不清,意亂沉迷。

窗外夜色冰涼,雪花紛紛。

屋內的動靜一直到淩晨才稍稍停下,池穗穗央求才結束,身上沒力氣,又發軟,被賀行望抱着去清理。

白皙漂亮的後背上脊椎溝深陷,誘惑力驚人,一半隐在水下,賀行望目光沉沉。

光線明亮,池穗穗打了個呵欠,眯着眼兒靠在賀行望的肩上,還能看到上面的指痕。

暧昧橫生。

次日清晨,罕見地出了太陽。

房間裏暖和得像春天,池穗穗整個人都窩在賀行望懷裏,她睡着了愛動,倒是讓他一早就醒了。

等她醒來時,就感覺哪不對勁。

池穗穗睜開眼,想要動,就被賀行望按住,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等等。”

這一等就很久。

池穗穗又睡了過去,等她再次清醒時,賀行望已經不在床上,她坐起來揉了揉頭發。

被子滑落在胸口,鎖骨上還有痕跡。

賀行望從洗手間裏出來,看到這樣的風景,移開了視線:“今天你想去射運中心麽?”

池穗穗問:“去幹什麽?”

話一出口,才感覺到略啞。

池穗穗摸了摸脖頸,深感昨晚的胡來,不由得瞪了眼罪魁禍首賀行望。

賀行望是去和朱教練商議今年射運中心的贊助事情,不過這事沒有什麽必要和池穗穗說,到時候也會知道。

他思忖片刻:“去發喜糖?”

這不就是秀恩愛嗎?

池穗穗心想。

不過射運中心的人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系,她去那邊也沒什麽,她還沒給別人發過喜糖呢。

池穗穗心情一下子好了,結果到下床時差點軟倒。

還是賀行望在床邊扶住她才站穩。

至于那條她精心挑選的睡裙,已經皺成一團,無一不在提示昨晚的事情。

池穗穗鎮定下來:“你讓開。”

賀行望問:“确定?”

池穗穗眉尾一擡:“不然你抱我去刷牙洗臉換衣服嗎?”

賀行望認真思考着這個可能性,說:“如果你願意的話。”

最後還是池穗穗拒絕了,她怕這第一天早上就會又出什麽事,還是穩住最好。

因為要去射運中心,池穗穗選的是衣服就比較低調,雖然她眼中的低調可能在外人眼裏是極致的嚣張。

也幸好是冬天,可以遮住脖頸上的草莓印。

高領毛衣顯出修長的天鵝頸,再配上外套,今天又是一個高挑時尚的女孩。

化妝時,池穗穗見賀行望已經準備好,站在那邊看着她,她心生調戲:“賀行望。”

“怎麽了?”賀行望問。

“你過來。”池穗穗勾唇。

賀行望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瓜,面上波瀾不驚,擡腳走過去,身材颀長挺拔。

池穗穗看着他。

一直到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坐在凳子上,賀行望低頭垂目,她仰頭才能和他對視。

“結婚第二天,你要學會給我選口紅了。”她一本正經地開口:“這是作為一個優秀丈夫的必修課程。”

池穗穗眼尾點綴着精致的亮片。

賀行望琢磨了一下優秀丈夫四個字。

“好。”

池穗穗眉眼彎彎,手指了指:“在那裏面,你随便拿一個,最好是和我衣服襯的。”

她眼裏藏着狡黠。

聽上去似乎不難的工作。

賀行望本來以為打開就能拿出一支,可等打開一看,裏面琳琅滿目,擺放着數不清的口紅。

大小不一,管體各異。

一眼看上去可能都有上百支,還有專門為她定制的。

現在要從裏面選出來一支和她衣服配的。賀行望靜默,有那麽一瞬間,他冒出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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