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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

昨晚忘記拉窗簾，何意用手擋住晃眼的陽光，踢了一腳被子。

估計是宋雲程睡着的時候嫌熱，把被子全部堆到他身上，還用一條腿壓着。

何意這一腳把宋雲程也踢醒了，兩人一起起床刷牙洗臉。

刷牙時，何意拿着手機，看穆一卓今天有沒有鬧什麽幺蛾子。

可能是見事态不對，穆一卓今天又發了一條微博找補，然後開始裝死。何意昨天發了條陰陽怪氣的微博，高冷形象也崩了。

宋雲程從何意身邊經過，何意在他臀上捏了一把，“他們都在說《長夜引晝》背後的老板是我的金主，所以被換掉的人是穆一卓而不是我。”

“那你對你的‘金主’是不是應該好一點？”宋雲程揉了把何意的腦袋作為反擊。

何意壞笑着，用腳尖去磨蹭宋雲程的腿。

洗漱完後，兩人去酒店一樓吃早餐。

“今天準備幹什麽？”宋雲程在剝一顆水煮蛋，剝完了遞給何意。

何意不知想到什麽，眼睛亮起來，說：“我們......去約會吧。”

“約會？我們這不算約會嗎？”

“我說的是那種白天一起去吃飯，逛街，壓馬路，拍照，晚上一起去看電影或者吃燒烤的約會，有計劃的。”

宋雲程問：“你不怕被人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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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墨鏡和口罩就行，現在是夏天，大家都怕曬黑，把臉捂得嚴嚴實實。對了，我們的事情......阿姨跟叔叔他們能接受嗎？”何意忽然有些擔憂。他想光明正大和宋雲程在一起，但是得考慮宋父宋母能否接受，如果不能接受甚至是厭惡的話，他在宋父宋母眼中就會變成引宋雲程入歧途的元兇。宋父宋母一直以來都對他很好，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他不想讓他們傷心。

宋雲程用紙巾慢條斯理地将指間殘留的番茄醬擦掉，說；“我還沒有告訴他們，但是我猜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

何意迫切想知道宋父宋母的反應，不自覺地抓住了宋雲程的手，問：“他們有沒有說什麽？”

宋雲程搖了搖頭，“不過我打算找他們開誠布公地談一次。”

“你不用擔心。”宋雲程用指腹在何意手背上摩挲，眼神溫柔又堅定，“他們的态度固然重要，但絕對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撓。”

“嗯。”

何意的心安定下來。

吃完飯，何意回到房間抹防曬、帶好口罩和墨鏡後跟宋雲程一塊兒出了酒店。

今天太陽好，地上還剩一點昨天下雨留下的，還沒完全蒸發的水漬。

路過一家花店，何意想起來，《長夜引晝》開拍的時候，宋雲程每天都讓人給他送花，連續送了一周，房間裏都堆不下了。

說起來，他好像還沒給宋雲程買過花。

“你在這等我一下。”

何意說着，小跑着進了花店。

花店店員見有客人來了，微笑着說：“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買什麽花？”

何意在花店裏四處看了看，然後走到前臺，說：“有沒有什麽适合約會的時候送的花。”

店員問：“是送給女朋友嗎？”

“不。”何意笑了笑，“是男朋友。”

片刻驚訝後，店員給何意推薦了藍色郁金香。

“藍色郁金香的含義是永恒的愛情，很适合送給戀人。”

“那我就要這個，幫我包一下吧。”

何意撐着下巴，看店員包花，嘴角控制不住地揚起。

店員把花包好遞給他，說：“感謝您的光臨，祝您今天過的開心。”

“謝謝。”

何意走出花店，将花放到宋雲程手中。

宋雲程拿着花，不明所以，“為什麽突然要買花？”

何意：“儀式感啊懂不懂！”

宋雲程了然，“懂了。”

他一手拿花，一手拉何意，雖然花有點占地方，但是他很高興。

壓馬路壓到一半，何意煙瘾犯了。

他煙瘾其實不大，一個星期才抽得完一包，有時候忙忘了根本想不起來抽煙這回事。

“有打火機嗎。”何意把口罩拉到下巴，嘴裏咬着煙問。

問完他才想起來，宋雲程不抽煙，只好收回手。

宋雲程問：“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何意覺得宋雲程說這話的語氣像沒看好自家孩子，讓孩子出去鬼混學了一身臭毛病回來。之前宋雲程一直沒問，可能是他幾乎不當着宋雲從程面抽煙。

何意連忙解釋：“上大學時有個作業，後期剪輯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連續熬了幾天夜，挺焦慮的，然後嘗試了下抽煙......”

他越說越覺得心虛，聲音越小。

宋雲程短促地笑了聲，把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說：“對面有個便利店，我去給你買個打火機。”

何意點了點頭。

宋雲程買完打火機回來，何意坐在椅子上，手裏轉着煙。

見宋雲程回來，何意咬着煙蒂，湊到宋雲程手邊，讓宋雲程給他點燃。他舒适地眯了眯眼睛，說：“等晚上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午夜場的電影吧。選一部愛情電影......午夜場人很少......可能就只有我們兩個......”

月黑風高，寂靜無人，最适合做點什麽。

宋雲程：“電影院裏有監控。”

何意：“氛圍感啊懂不懂！”

宋雲程了然，“懂了。”

最終，愛情電影沒看成，倒是看了某個動漫新上映的劇場版。

電影院裏除了他們，還有幾個喜歡二次元的小年輕。

電影結束後，何意和宋雲程走在他們後面，聽他們興奮地讨論着劇情。

何意停在影廳最後一格臺階上，抓住宋雲程的手晃了晃，“等一等。”

宋雲程站在原地回頭看他。

何意小聲說：“親一口再走。”

等影廳裏的人走光了，宋雲程摟住何意的腰，影廳裏的光線逐漸變暗，在這暗而暧昧的環境中，他們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跟宋雲程在一起後，何意總覺得時間過的格外快，根本不夠用，他甚至貪婪地想要占有宋雲程的全部時間。第二天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宋雲程從酒店離開，何意遠遠看着他，活像一塊望夫石。

晚上，陳潇月打電話來，說付辰到了，問何意有沒有空，一起去吃個飯。

來的還挺快，何意心想。他說：“好，我收拾一下就過來。”

何意走到鏡子面前，發現他的脖子上，靠近下巴的位置有個非常明顯的吻痕，要擡頭的時候才能看見。

眼睛也有些腫，眼尾泛着紅。

何意用遮瑕把吻痕遮了，又再臉上撲了一層粉底，畫了個淡妝。

換好衣服後，何意去了陳潇月訂的飯店。----

今天只有他們三個人，何意到的時候，陳潇月正在和付辰聊天，付辰看上去有些緊張。

和穆一卓的一眼萬年的長相不同，付辰更多給人一種親和感，五官周正，倒是符合何意對蔣昇這個人物的初印象。

付辰比何意大四歲，科班出生，大學畢業後在劇組跑了兩年龍套，後來在一個小成本網劇裏演男主角後小火了一把，開始有導演找上門，他似乎不太擅長人際交往，陳潇月問什麽他就答什麽，很少主動開口，這讓何意十分好奇他演戲的時候的表現。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十點，陳潇月讓付辰早點回酒店休息，明天準備試戲。付辰走後，陳潇月叫住何意：“诶，你等會兒。”

她快走兩步跟上何意，說：“你跟穆一卓......你們結仇了？”

何意說；“算是吧。”

陳潇月嘆了口氣，“我就說那天你們倆看着就不對勁，結果後面就鬧出你騷擾他的傳聞。”

何意說：“他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先動手動腳，我才動的手。”

陳潇月對兩人之間的矛盾不是特別清楚，聽何意這麽說，她瞬間明了，“所以穆一卓的臉真是你打的，宋總要求換演員，是在為你出氣？”

何意臉上泛起紅暈，反問道：“不是因為穆一卓人品堪憂？”

陳潇月笑了笑，“你跟宋總關系好嘛，所以我覺得感性成分更大一點。”

她當導演多年，識人無數，“關系好”只是委婉用語。

兩人默默走了一會兒，陳潇月又說：“付辰是個很不錯的演員，只是一直沒拿到合适的劇本，明天你跟他搭一段戲就知道了。《長夜如晝》在籌拍階段時我就想找他來演，但是出于多方面考慮，也為了票房有保障，最後定了穆一卓，現在想想，真的就是機緣巧合，老天爺在給他機會吧。”

“姐。”何意叫她，“你就這麽相信我嗎，萬一穆一卓說的才是真的呢？”

陳潇月笑聲爽朗，“你也算是我培養出來的，我為什麽不相信你。”

“謝謝姐。”

“嗐，吃冰淇淋嗎，姐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