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也不好推脫，只能在此将和安交給了太後之後去了皇後處。

才一日不見，皇後越發的憔悴了。昨日還是那風中米粒般的光點，今日只能算是風中殘燭。她的生命已經被喪子之痛侵蝕的差不多了。

看見景娴過來了，皇後臉上揚起一抹很難看的苦笑：“景娴，你來了。”平常的招呼顯得她十分的心平氣和。景娴輕點下頭。

“知道你昨天晚上沒睡好，真好，本宮終于能夠去看永漣和永琮了。你看看，他們正在旁邊笑着叫本宮皇額娘，皇額娘！你能聽見嗎？”皇後的眼神迷離沒有焦點，落在空氣中的某處，最後笑了：“來接皇額娘了嗎？”

“皇後娘娘，您只是累了。”

皇後搖搖頭：“累了？自己的身體本宮自己知道。這不是累了，這是困了。景娴，你這些年來背後的手腳本宮都一清二楚，包括和敬身邊的小月。”

景娴身體僵硬住，回神後馬上問：“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麽不提出來？難道是因為想要在背後看臣妾的笑話？”

“如果你有半點謀害和敬的心，本宮早就下手處理了。幸好你只是為了防備，也算是為了和敬好。”皇後幹脆攤開來說亮話：“幸好你沒有絲毫謀害之心。”

景娴此刻才意識，原來她表面上看見的皇後的賢惠和無害，在背地裏竟然是如此的厲害。

皇後自嘲的整理着亂了的青絲，點點自己的心：“景娴，本宮知道你一直懷疑是本宮害了你，但是本宮從來就沒有害過你。”

“反而是為了救臣妾是嗎？臣妾從開頭就一直懷疑你！”景娴也幹脆說了出來，将窗子推開，剩下的事情就一目了然。

皇後黯然的點點頭：“要是本宮也會懷疑。當初本宮不該以一己之心而害了你。你在高氏臨死之前和她私交忽然好了很多，你可知那只不過是一石二鳥之計？”

“臣妾确實不知。”

皇後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些什麽：“當初高氏只不過是想害了本宮喝你。當初，在你懷了皇上的孩子之後，本宮猶豫不決，才給了高氏害你的機會，沒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

景娴垂眸，眼中含着眼淚：“一己之心？高氏害了臣妾的孩子？臣妾不知皇後娘娘說些什麽。”

“景娴，不用裝傻了。這當初那個香囊兒，是巧言給你的。巧言這個奴才本身就是高氏的人，也只有你這個在家中被寵着長大的女孩才不知這皇宮中的黑暗。”皇後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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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那個香囊兒本神就是高氏和背後還有的人做的。你以為高氏為什麽想在臨死之前和你交好？因為在宮中只有你的身份和本宮相當。”

到底……是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難道景娴根本不願意相信本宮麽？”

景娴動着手指頭：“如果臣妾沒記錯的話，高貴妃那也是在臨死之前。這句話難道不适用于貴妃娘娘嗎？”

“也是。你先聽完本宮說完後在自行判斷吧。”皇後說到：“景娴，本宮不得不先和你說一個人。令貴人，原本只是在本宮身邊伺候着的一個小宮女。而今她卻成為了皇上的妃子。”

“她是巧言的妹妹。巧言就是大內總管魏清泰的大女兒。只是小時候走丢了，到了進宮之後因為長相極為相似才驚覺，最後被認了回去。而當時高氏的計劃差不多到了最深的時候。高氏哪裏肯輕易放棄！高氏很好的利用了她的身份，巧言被能夠認祖歸宗。不過她和令貴人之間的關系卻是一日千裏。本來本宮想看看情況到底能到什麽情況，卻沒想到情況失控了，本宮以為本宮……”

皇後整理了下心中的情緒繼續說下去：“景娴，這令貴人必在蓄勢待發。她身邊的虹兒你可以相信，她是我安插在令貴人身邊的棋子。高氏棋招吓的實在是好，要不要是本宮對着後宮之事清清楚楚，必定也被她騙到最後骨頭都不剩。”

景娴知曉皇後幾乎是在交代後事了，只是她實在不知道到底應該去相信誰。皇後說高氏不能相信，而高氏當初那番話是不是隐隐将自己提點到了應該小心皇後。到底誰才是真的，誰才是幕後的黑手。

照着皇後的話來說，這個令貴人肯定在背後插了一腳，而剩下的呢？景娴的思緒如一團亂麻，越整理越煩複，到底誰才是真話？每個人都說自己是真話，到底誰才肯說真話？

“景娴，你可知為什麽高氏要這麽對待本宮嗎？”皇後苦澀的聲音傳入了還在深思中的景娴。

“為什麽？”

“因為……本宮害得她再也不能生子。”皇後的淚水說着就掉了下來：“本宮當時只是出于大局。當初皇額娘說高氏如此聖寵，如果為皇上誕下了皇子……在皇額娘的幫助下，本宮給高氏喝了帶着絕育的藥酒。沒想到高氏知道後竟然是這樣來報複于本宮……”

她抽泣了好一會兒才将情緒壓下來：“本宮不知道，本宮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居然會報複到本宮的孩子上。早知當初就不做這般缺損陰德之事了。本宮不該。”

“你确實不該。”景娴聽聞皇後的話：“皇後娘娘，或許臣妾真應該相信與你。但是臣妾真的情願去選擇相信貴妃娘娘。無論額娘怎麽錯，孩子都是無辜的。”

“本宮早明白就好了。”皇後壓抑住哭聲：“本宮要是早明白就好了。”

“娘娘，請您寬心。三格格會哭的，如果你一直這樣的話，請您多想想三格格。臣妾不打攪皇後娘娘歇息了。”景娴禮了禮離開了皇後的房中，她現在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整理下思緒。

46

46、皇後之死 ...

不斷的有不好的消息傳過來，今天皇後又昏迷了，明日皇後又病了。景娴偶爾探望了她一次，皇後的身軀越發憔悴。

終于，在景娴睡着的某天晚上，她聽見了那個人去了的消息。帶着和她對兩個先她而去的兒子的不舍之情和對和敬的無限眷戀離開了這個世界。那是的她年紀才三十多。

景娴心中悵然。無論當初那個人是出于什麽心情，都足夠說明這次的事情給了她怎麽的故事結局。

皇後的身體被帶回了宮中。宮中的靈堂已經準備好了，她還隐隐聽見皇後當初那句“妹妹，你一定要為你的孩子和本宮報仇！”和那句“景娴，本宮托你照顧好和敬，托你照顧好和敬！”交融在一起。

她感覺到頭腦發昏，幾天不能好好的休息幾乎殆盡了她的所有的體力。因為中宮缺一位主子，只能暫時找權利最大的貴妃代替。

太後直接欽點了景娴暫時主持所有的事物。和安也暫時交給了太後撫養，和敬因為小小年紀失了皇額娘，哭的不能自己。好幾天都跪在皇後的靈前麻木的燒着紙錢，煙灰盤桓，景娴小心的在身旁安慰着。

乾隆一有空也會來看看皇後，每次都失魂落魄的趕走所有的人，包括跪在靈前的和敬和一直在旁邊照看着的景娴。

這些日子以來，景娴感覺到了從心底湧上來的倦怠越來越濃，甚至到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休息調養的地步。

這次，景娴再次拉着臉盤越發小的和敬去出去，留下了裏面的乾隆獨自一個人。

遠遠的，有穿着淡色衣物的人影浮動，風帶着傳來一陣陣悲戚的哭聲。景娴嘆口氣，拉着和敬去了一遍，估計又是哪個迫不及待來表達自己“忠心”的妃子。這些天來，這樣的戲她幾乎每天都能看見不下十場。

素色的身影臨近，滄白的臉色，無神的眼睛，帶着一點點的香風浮動，看見景娴後立馬嬌滴滴的下跪：“臣妾參見貴妃娘娘。”

景娴勉強凝起記憶，好像這個就是當初在宮中也算是掀起了一陣流言的什麽貴人。輕輕的颔首，将和敬拉在身後，省的到時和敬學了什麽狐媚子的樣子，丢了皇家的臉。

很快，她又像是見到了和敬，慘白的嘴唇被咬得緋紅：“臣妾給三格格請安。”

和敬端起皇家格格該有的樣子，揚起越發瘦削的臉蛋驕傲的說到：“是你啊。”

“正是臣妾。”因為和敬的不冷不熱的話語而顯得有些尴尬：“三格格可好？”

景娴将和敬保護在身後，将素色妃子拉開：“格格生活的好不好啓容你一個小小貴人來評論？”

“不好！不好不正是趁了你的心意嗎？”幾乎在同一時刻，和敬跟着景娴的話語說到。

令貴人因為和敬不好的态度眼中含淚，伸出手想小心的觸碰觸碰她瘦削的臉卻因為她的觸碰而像是傷到了心：“格格？您……臣妾怎麽可能希望您過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