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1)
“完全沒有聽過。”來到這裏以後,她沒想過要去詳細了解這個世界。有些東西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你不是仙人嗎?剛剛還看見你們和鐘鼓大戰來着,現在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本着好奇,紅葵問道。
“剛剛?”他看着紅葵頓了頓。
他的聲音溫溫和和的,說起原因的時候眼睛裏有點點悲傷。
“當日見到悭臾,我心中吃驚,一時忘記奏樂,令鐘鼓驚醒。父親和共工在不周山大戰鐘鼓,導致天柱坍塌,差點導致天地毀滅。後來天帝震怒,将長琴貶為凡人。長琴投胎的時候,恰巧經過。靈魂眷戀榣山,不舍得離去……”
“然後呢?魂魄怎麽被分離了。說出來我幫你報仇。”紅葵拍拍他的肩膀,很仗義的說道。
聞言,他輕笑出聲。心中的悲傷減輕了一些。“後來魂魄被龍淵部族工匠角離用鑄魂石拘留。他将我魂魄分離,用帶有命魂的一半注入焚寂兇劍,使之成為劍靈。沒了命魂無法投胎,後來機緣之下,意外渡魂到了角離之子身體裏,成為了角越。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了。”
紅葵點點頭,表示明白。遭受這樣的命運,很痛苦吧!
“你說……要為我報仇?為什麽?以後我們的關系很好嗎?”以後還會遇見她,說明他還是好好的活着。
紅葵眼珠子骨碌碌轉悠,展顏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沒有人的關系比我們更加親密,我們可是一對恩愛夫妻。你看,這是我們的結發。”忙不疊的将歐陽少恭叮囑過要珍藏好的結發拿出來,給他欣賞。
“恩、恩愛夫妻……”他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應該怎麽接話了。她神情那麽認真,好像真的是這樣。
紅葵可不管他心裏在想什麽,邁步走近七把兇劍的。兇劍被陣法包圍,紅葵根本無法觸碰。
太子長琴提醒道:“七把兇劍威力巨大,為了不讓它們傷到族人,一直用陣法鎮守着。常人是觸碰不得的。”
“觸碰不得,那要怎麽把劍拿出來。這麽好的機會,要快些把另一半魂魄取出來,重新融合。免得又除了什麽意外。”紅葵回頭對他說道。她不想等到這一半魂魄到了屠蘇酒身體以後,再讓他去取。不管怎麽說,和屠蘇酒都是朋友,那人面冷心熱,她不想讓他死去。
“陣法是女娲娘娘布置的,你我都沒有辦法破開。”現在是衆神時期,女娲的實力還沒有想後世一樣減弱,最後神力不濟陷入沉睡。
“好麻煩啊!”好好的切人魂魄做劍靈幹什麽?就算要這樣做,也得先征求別人的意見。怎能問都不問,去做了呢?還讓人無法投胎,只能靠渡魂而活。
紅葵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要是這事沒有發生在她在意的人身上。說不定她就沒有了這樣的感觸呢。
見身邊的人情緒不高,紅葵眼睛一亮道:“反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離開。走,到我去找那什麽角離。我給你報仇去。”
他沒想到她真的要去做。驚詫地問道:“找他?你要怎麽做?”太子長琴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即使角離做了傷害他的事情,他也只是冷淡對待而已。
兩人名義上是父子,卻沒有多少親情。一則是,角離醉心練劍,一個月沒和他見面也沒什麽奇怪的。兩一方面就是,太子長琴心中的父親只有火神祝融一人。所以,有時候太子長琴都是故意避開不和角離見面的。
他再龍淵部族中沒有什麽好友,總喜歡一人來這裏,望着焚寂發呆,故而和所有人的感情都是淡淡的。
如今能被他放在心底最深處的唯有至親祝融,摯友悭臾。以後還可能多一個至愛紅葵。
“搞破壞去,不讓他鑄劍。”紅葵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太子長琴留戀看了眼焚寂兇劍,含笑點頭道:“就讓你幫我報仇。他大多數時間都在鑄劍爐,若無意外的話,現在也在那裏癡迷于逐漸。我帶你過去。”
魂魄被角離分裂是的痛苦,他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報些小仇也是應該的。太子長琴心裏這樣對自己說着。其實,這種小報複的事情他也做過挺多次的,奈何效果好像不好,角離一直沒什麽反應。
“做人不要那麽正人君子,別人傷害了你,就要以牙還牙。人類的心思有時候比神仙都要厲害,你以後做人的時候,還狡猾一些,千萬不要和現在一樣,要不然會吃虧的。”紅葵像個老先生一樣對旁邊的君子教導。
太子長琴竟然還靜靜聽着接受,紅葵問話的時候,他還會點點頭。可見是聽進了心裏。紅葵滿腦子壞主意,太子長琴接觸的時間長了,難保不會被影響到。
不過被染黑了也有被染黑的好處,以後和凡人接觸的時候,吃的苦頭會少很多。說不定更不會讓自己陷入痛苦的漩渦之中,掙紮不出來。
“那個頭發亂糟糟的,長滿胡子的就是角越了。”自從,鑄成焚寂之後,角越就變成一個着名的鑄劍師了。但只有一把焚寂,他還不滿意。他想要鑄就更強大的劍,鑄一把超越始祖劍的存在。
“他們手裏拿着的不是玉橫嗎?那麽多的玉橫。”紅葵和太子長琴站在隐秘處。她看着鑄劍師沒人手中都有一塊吸收魂魄的玉橫,眉頭皺了起來。
“玉橫?你們是這樣稱呼鑄魂石的嗎?”當初角離便是用鑄魂石把他的魂魄束縛在裏面。瞧着紅葵好奇的神情,太子長琴補充道:“鑄魂石是他們專門用來收集魂魄鑄劍的。這裏面每一把劍裏都有一個生靈的魂魄。或是神,或是妖,或是凡人……只要是生靈都被他們嘗試過。”
他沒說,魂魄力量越大,效果越好。而正因為他的魂魄石神族的,所以才會引起角離的觊觎。
說起來紅葵經過千年的修煉,魂魄也可以媲美仙靈了。若是她以魂魄形态出現,必定會引起他人的觊觎。
工匠們的逐漸停止鑄劍。一個接着一個離開鑄劍爐。鑄魂石被放在石臺上。他們部族團結,離開的時候門都不用關上。
也難怪鑄魂石會輕而易舉的落到紅葵手上。紅葵興高采烈地拉着太子長琴離開這裏。因為對這裏的地形不熟悉,還是太子長琴把她帶出了龍淵部族。
紅葵找了一個隐秘的地方,将鑄魂石裏面的魂魄都放了出來。看着空空的的鑄魂石,紅葵拿出一個送給太子長琴。
“這裏是不是龍淵部族所有的鑄魂石了呢?”
為了取出焚寂中的半魂,太子長琴曾近查探過關于鑄劍的細節,對鑄魂石也有所了解。便對紅葵點點頭。
“你手上的一塊就留給你做紀念。至于其他的,留着也是禍害,我就把它們都焚毀了。”好吧,她就是看不得吸收魂魄的東西存在。留下一塊還好,要是都留下,以後她不小心遭殃了怎麽辦。雖然說現在鑄魂石吸收不了她,但是防患于未然是必須的。
眼看着所有的鑄魂石都在紅葵的三味真火下化成煙灰,太子長琴輕柔開心地對紅葵笑了笑。記得她不喜歡自己的笑容淡淡的,便有意的加深了許多。
笑起來很好看,一點都不傻。
“把這東西毀了,指不定明天角離發現了會有多生氣。雖然我不怕他們,但我暫時是不打算回去了。我就在這裏待些時日,過幾天之後再去找你玩。”紅葵交代道。
“一言為定。”他轉身和紅葵道別離去。
太子長琴回到了山洞裏,依舊望着焚寂發呆。就好像他從來沒和紅葵一起出去做過壞事一樣。
今天很開心,不是嗎?
第二天工匠們按時去鑄劍爐逐漸,當需要注入魂魄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所有的鑄魂石都不見了。所有的人一下子就炸開了。
他們一點沒有懷疑到自己族人身上。只以為是外人闖了進來,把鑄魂石都偷走了。這種事情以前也曾經發生過,不過遺落在外的鑄魂石都被毀了。現在部族裏是剩下的唯一一些,丢失了,就沒有了。那他們以後要怎麽捕捉魂魄鑄劍呢?
以前他們還可以循着蹤跡出去找,可紅葵狡猾,怎麽可能留下尾巴呢?
這樣的結果就是角離一無所獲。
紅葵在外面停留了三天,有時候會偷偷的跑進來和太子長琴說話,有時候也會看着腳步匆匆,忙着尋找鑄魂石的人臉上氣急敗壞的神情,抖着肩膀偷偷笑着。
第四天她進去的時候,才龍淵部族一夜之間沉寂下來。之前的嘈雜聲在這個早上都消失了。
紅葵找到太子長琴常呆的山洞,發現不僅他人沒在,就是陣法中的七把兇劍也消失得幹幹淨淨。
她眉心猛的一跳,第一個念頭就是去鑄劍爐找人。
卻看見他投入鑄劍爐*而亡。紅葵只來得及抓住他的一角衣袍,卻來不及阻止了。
她雖不能完全想清楚事情的始末,可也知道跟焚寂劍消失有關。
幸好他不會因此而死去。只是投入鑄劍爐,遭受烈火焚噬之痛。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是一種怎麽樣的感受。
随着太子長琴的離去,紅葵的身影在鑄劍爐便消失。
其實他這麽做是有原因的。女娲和伏羲鬧翻,回來後把七把兇劍封印在各處,龍淵族人将随着女娲進入地界。永世不在踏足人間。
沒有命魂,他将不能投胎。要活着只能渡魂。然而渡魂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去。終有一天,魂力用盡,将化作荒魂。為了尋找被封印焚寂的下落,他不能留在龍淵。也只好這麽做了。
☆、35三十四章
景色煥然一變,紅葵看見的是一個滿是青綠樹木的山林。環繞一周,紅葵像一個洩了氣的氣球,失望的坐在地下。
還以為回去了呢?誰知道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之前的那些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一直在變幻,她的腦子都有些亂了。
那些都是少恭的遭遇嗎?難道要我經歷一次他的人生?
天柱倒塌,就是他痛苦的開始嗎?
那這一次又是什麽呢?他又渡魂成誰了呢?
将幾次時空的時間串聯好,紅葵猜測她一定會遇見歐陽少恭渡魂的人物。這個時間一定是在角越死亡之後的。
可是這裏就是一座山,人煙稀少,找了一圈,根本就有人住在這裏。難道是猜錯了?
這時候空中飛過一只小鳥。紅葵驀然擡起頭,驚訝地察覺到鳥兒身上有她熟悉得靈魂波動。
盡管心中詫異,她也只是頓了頓就飄在空中,把小鳥輕輕抓在手上,然後飄然落地。
鳥兒嘴上叼着一條雪白色的蟲子,掙紮着,一會兒就沒了動靜。緊接着精神飽滿的小鳥,突然全身抽搐。
紅葵想了想才明白,原來剛才那條蟲子才是太子長琴渡魂的身體。剛才怕是為了鳥嘴下保命,才突然選擇了渡魂道小鳥身上。當然,也不排除蟲子壽命将盡的原故。
相同了一切,紅葵自然不會想芥菜一樣粗魯的抓着鳥脖子。看他現在全身顫抖抽搐的動靜,就知道現在太子長琴渡魂又多麽的痛苦。
他身體和精神上遭受磨難,可想而知紅葵的心情也不會有多好。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鵝黃色的小鳥,指頭輕柔地撫摸着他的身體。不能為他減少苦痛,安慰還是可以做到的。
白天變成了黑夜,中途的時候,太子長琴睜開過一次眼睛。冰寒冷冽的眼神,警惕地盯着紅葵。那一眼的殺氣透露了他的殺心,要是有能力的話,她毫不懷疑,他會即刻動手。不過,他現在靈魂在一只鳥身上,他必輸無疑。紅葵“哼”了一聲!
可惜他剛渡魂完畢,全身上下,每動一下,都是刺骨的疼痛。剛才紅葵看見他全身抽搐,就是因為疼痛引起的。在魂魄沒有适應身體之前,不動是痛,動了更痛。
千年渡魂,屬于遠古的記憶不是被遺忘了,就是埋在最深處。殘留下來的,很多都是分別、孤獨。被人背叛的痛苦。他早就不對任何人抱有希望了。真想毀滅了這個世界,讓所有的生靈都毀滅。
上一次事發突然,沒有找到渡魂的身體,幸好地上有一條蟲子。他才得以保命。蟲子的壽命不長,就算暫時解決了軀體問題,他也沒有喘息的時間。必須尋找新的适合的軀體。
想過很多種死法,太子長琴絕對不能死在鳥嘴下。于是他又一次冒險渡魂了,渡魂的對象時要吃了他的小鳥。為難之下,他根本沒有想那麽多,也不知道鳥的身體适不适合他。不過這時候唯有賭了。
身邊似乎有外人在,他成功占據了鳥兒的身體,立即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個妖嬈的女子。大多數女人都心軟,特別是對于可愛的小動物,看來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存在。他放心的閉上眼睛,專心抵抗渡魂帶來的痛苦。
這只小鳥的軀體果然不适合他,片刻過後,排斥就降臨了。他的身體劇烈抖動着,就在他以為這次終于撐不過去的時候,身體裏傳入一股溫熱的靈氣。就像烈火一樣,将身體裏的冰寒驅除。很驚奇的,他居然撐了過來。
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淩晨。他被女子謹慎的捧在手上,靈氣從她的手裏輸送入他的身體裏。
原來是她久了他!
回神,眼前是女子放大的笑臉。原來發現他蘇醒,紅葵低頭查看起他的情況。
“看樣子你是沒事了,我可以放心了。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抖得有多厲害。我只能不停的給你輸送靈氣,現在身體還痛不痛?”紅葵摸了摸他柔順的絨毛。
紅葵的熟稔,讓他感到困惑。她一晚上沒休息,不停的給他輸送靈氣,一定是一個不弱的修道之人。未免被人當成妖魔斬除,他什麽回應也沒有給。不過身體的确沒怎麽痛了,也有她的幫助在。
“你怎麽不說話。渡魂不是成功了嗎?難道你成了鳥兒,就不會說人話了嗎?少恭?哦,你還叫做是長琴。”見到人沒事,她又有心思調笑了。
如果說剛才只是疑惑,現在太子長琴除了戒備,更多的是詫異。她怎麽會知道這些?渡魂和太子長琴。
不過,知曉紅葵了解自己的底細,他也不需要裝模作樣地隐瞞。“你是什麽人?究竟從何得知這些事情。”唯一有可能洩露的就是衡山山洞裏的文字,可他早有準備,在洞口加了陣法。一般人是進不去的。不過憑她的能力,未嘗沒有可能。
他對眼前的女子更加的警惕了。
“你竟然不記得我是誰了,歐陽少恭你這個負心漢。”紅葵的本性顯露出來。她橫了眼鳥兒身體的太子長琴。潑辣的指責他的不對。
“歐陽少恭?負心漢?你認錯人了吧。”負心漢!如果別人沒有背叛他,他也不會先遺棄他人。而且石壁上根本就沒有可有這名字,除非是哪一世記憶錯亂,被遺忘了。被遺忘了?
他擡起頭,看着對自己豎眉瞪眼的女子。沉聲問道:“我與你什麽時候認識,又是什麽關系。”千年來歷人無數,她要麽心急比自己還深沉,要麽說的就是真的。這雙眼睛做不得假。
可是明知道渡魂而活,也不見畏懼之色,這樣的人有嗎?
“我知道呀,你是少恭,也叫長琴。這是我們的結發,你說我倆是什麽關系呢?”太子長琴低頭看着她手中的結發,垂目沉思着,錯過了紅葵眼裏的快速閃過的笑意。
原來當初被少恭割掉頭發還有這樣的作用。她可什麽也沒說,一切都是他瞎猜的。
“我們是夫妻關系。”難道真的是哪一世遺失了記憶?可惜!他現在是一只小鳥,沒了笑容,也皺不了眉頭。
“你……”他并沒有完全相信。不過一個不介意他渡魂的人,相處看看。若是打着其他注意,一定會露出馬腳。他這樣的身體,指不定那一天就被獵人殺了。在他找到新的渡魂軀體之前,有一個人保護着也不錯。
紅葵仿佛是知道他再想什麽一樣。見他猶豫着,便接口說道:“我是小葵,你是歐陽少恭。我可以保護你喲。不過哪天說不定就要你來保護我了。”
“可以叫我長琴。”無論渡過多少世名字,他還是太子長琴。
“我喜歡叫少恭多一些。”紅葵沒同意。
他點點頭說:“随你。”他也只是随口說說而已。
“嗯,以後就有我來照顧你。雖然沒什麽經驗,不過可以保證不會讓你死的。你要不要修妖,修煉有成的話,可以變成人身,還可以擁有長久的壽命。”以後碰他的時候要輕些,一點力量都沒有的小鳥,那麽弱,可不能讓她不小心弄死了。幸好少恭不知道,要不然就不肯讓她照顧了。
這麽說的,他聽着有些不對勁。把自己交給她照顧,真的是正确的決定嗎?沒由來的,他開始懷疑她的能力。
“永世不能為仙。每一世的渡魂,我都嘗試過修仙,到了一定境界,就停滞不前。修妖也修不成人形。別白費心機了。”這是他千年以來總結出來的經驗。這話說出來,對天界的怨氣不小呀。
“這樣呀!你這個小鳥身體可以活多久?”紅葵雙眉糾結在一起。
“鳥類壽命不比人類,十幾年是最長的。不過被渡魂之後,身體肯定不會一點壞的影響也沒有。活個幾年應該可以。”他淡淡地解釋道。
“還好不是幾個月。那我們還有時間,就去外面玩玩吧。”不管太子長琴同不同意,反正她決定了。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不得不聽紅葵的。可是沒過一刻鐘,他就後悔了。
因為他現在是小鳥,沒有反抗之力,只能由得紅葵欺負。他的意見都被她駁回了,虧得她還能找出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理由。
“我說小葵姑娘……”太子長琴嫌棄她走的太慢了,正要開口催促。
可話還沒說完,就遭受紅葵打斷。“叫小葵姑娘顯得我們的關系太生疏了。叫我小葵或者夫人,你選一個。”
太子長琴咬牙,對了他現在是小鳥,沒有牙齒可以咬。“小葵,你走的太慢了,可不可以快些。”太陽都下山了,從清晨走到黃昏,她都兜了幾個圈子。
“人家腳累了,不想走了。我一個弱女子,你不可以要求那麽多的。”她裝模作樣,抽出一只手捶捶自己的雙腿。
還弱女子呢,剛才從樹林裏跑出來襲擊的猛虎野獸是誰一刀劈成兩半的。
“好,其他你說了算,現在我只有一個要求。”他的聲音輕輕脆脆的,紅葵特別喜歡聽。
紅葵眯起眼,微微一笑。“你有什麽要求就說吧,只要能做到我都會去做的。”聽着這個聲音,再想象着歐陽少恭的長相模樣。紅葵變得心情不錯。
“給我換個位置。”他壓低聲音要求道。
“我剛才為你喜歡硬的,還是軟的。你回答喜歡軟的。我就吃點虧把你放在胸前,為什麽突然要換位置呢?”她像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天真地問着。
“……”他剛才身體還痛着,當然是呆在軟些的地方好。可是……也不能像她這樣做……
“不說話就是沒意見了。”她自作主張,把太子長琴的沉默當成是默認了。
“……”他絕不是這樣想的。
“你以前就很喜歡。現在哪有不喜歡的道理。晚飯吃什麽好呢?你是吃蟲子,還是吃草呢?鳥是不吃草的,那吃蟲子吧。你洗不喜歡……”接下來都是紅葵自己一個人低聲嘟囔。
太子長琴吸取教訓,再也不開口,免得郁悶的只有自己。
這個女人的話,絕對不能信!
☆、36三十五章
正是夏日炎炎時候,荷花開得正盛。山野間的大池塘裏,一個娉婷少女正光着腳丫子,坐在池塘邊上用腳潑着水玩。手上也沒有空閑,摘了一張大荷葉,盛放着親自動手采來的東西。
既不是花瓣,也不是蓮子。靠近一看,是一堆蠕動着的綠色蟲子。蟲子肥嫩嫩的,顯得稚嫩可愛。奇怪的是無論那些蟲子怎樣動,也走不出荷葉的範圍。
紅衣女子左邊是一朵盛開的荷花,粉紅色的花瓣正中間,是一團嫩黃色的圓球。更準确的來說,是一只黃色的小鳥在蓮花上休憩。
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不正是紅葵嗎?許是覺得足夠了,她笑眯眯地捧着荷葉送到鳥兒嘴邊。“久等了,肚子是不是很餓。這些蟲子又肥又嫩,要是晴雪在的話,一定喜歡的不得了。少恭要不要試試味道呢?”
少恭鳥兒冷冷地看着她,然後當着紅葵的面,一腳把荷葉踹進水裏。不管女子鼓起的臉頰,一個潇灑的轉身,用幾個尾巴毛對着紅葵。
少恭怎能忍心白白糟蹋人家的一片心意呢?為了捉這些蟲子,我花了差不多一個下午的時間。”她語氣委屈地說着,墨黑的眼眸裏,隐含着淡淡的笑意。可知,她又是在折騰人了。
“與你相處三個月,若是還看不清你的為人,我就枉活了這麽些年。”他聲音冷冷的,卻不是真的冷。每當紅葵故意捉弄他的話,他便用這種語氣說話。
其實不用三個月,以他的聰明和眼力,早就将紅葵的為人看透了。雖然常常喜歡做一些小壞事,然,無傷大雅。他得那人真心相待,真心愛護。試探過後,便無邊的縱容起紅葵的作為。以至于,她越來越無法無天,就沒有一天不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的。
總算歐陽少恭不會和她計較,大多時候無視她無傷大雅的玩笑。誰知道,紅葵越戰越勇,他越不理她,她就變本加厲的去捉弄他。
只有歐陽少恭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佯裝着用冷冷的語氣斥責她的時候,她才會收斂起來。一天的玩笑以此結束。
“喂!別生氣嘛?轉過來,就跟我說說,你眼裏的小葵是一個怎樣的人。”她調皮的扯了一下,少恭鳥兒的尾巴毛。都三個月了,這是她在過去停留的最久的一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回去。不過,現在的少恭也很好玩。
“……”盡管看不見,但可以猜測到,少恭鳥兒的臉黑了。
她先是埋怨了少恭鳥兒一句,接着歪頭思考。“又不理人了。既然你不看說,那就讓我來猜猜。唔……是不是天真可愛、國色天香、天下無敵、傾國傾城……”她把能想到的好詞都用到自己身上。
“說對了!”少恭鳥兒出聲打斷她。
紅葵欣然轉頭,自信一笑道:“算你識貨,我這麽好的人喜歡上你,是不是覺得好愉快、很驕傲呢?”
少恭鳥兒回頭,用睥睨的眼神看着她,久久才說:“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完整的話就是……說對了,你口中說出來的詞,在你身上看不出一個。呵!你就自戀吧!”
從不知道,他嘴巴也會那麽毒的。
“……我要把你的毛扒光,讓你光着身體。然後把你帶到街上讓人圍觀。”她說話的同時,已經向少恭鳥兒飛撲而去。
可憐的荷花,正是開放的最美麗的時候,一下就被不懂欣賞的人折斷了。少恭鳥兒早有準備,在她動手的一瞬間,就飛到了紅葵的頭上。兩只爪子緊緊地捉着她的頭發。還一便冷冷地說着風涼話。
“帶着一只怪鳥出現在人群裏,到時丢臉的只有你。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諷刺過後,他還不肯放過,又說:“這一招都用了幾次了,都不會換的嗎?我基本上都不用想着怎麽去閃躲,躍過去就行了。”
“哼!那還不是我怕傷到你,手下留情。”被人識破她也不玩了。就連動作也溫柔起來,把頭頂上歪斜的少恭鳥兒扶正,讓它坐穩。
“說到去城鎮,你不是餓了嗎?我帶你去好吃的。”她的廚藝只可以用慘不忍睹去形容,指望紅葵是沒希望的。少恭鳥兒渡魂,什麽都擅長一些,做飯自然也難不倒他。只可惜,他現在是一只小鳥,讓他做飯,沒把自己烤了就不錯了。
到時候一不小心,被烤熟了。沒來得及渡魂,哭都來不及。
三個月裏,一人一鳥只去過外面一次。後來一直待在山林裏,按照少恭鳥兒的要求幫他收集藥草。紅葵不吃倒是無甚所謂,可少恭鳥兒真的是吃了一個多月的生果子。他沒講究那麽多,比起吃蟲子來,這已經好得多了。
可紅葵嘴硬心軟,嘴上說着要怎樣怎樣對他不好,事實上心裏可不忍心着呢。買表現出來而已。外人看不出來,少恭鳥兒卻是了解的。
中午過後的太陽沒那麽烈,紅葵頭頂着一只黃鳥,大搖大擺地走在一個小城鎮的大街上,即使頭頂上的鳥兒不是光禿禿的怪模樣,她這樣的行徑,在別人開來還是怪異的很。別問她為什麽會這麽快就進了城鎮,就算隔着千山萬裏,禦劍飛行很快就可以飛到。
每當多一個路人對紅葵看過來的眼神顯得詭異的時候,少恭鳥兒的鳥眼就冷上一分。不過是頭頂着一只鳥兒罷了,并不算很特殊的行為,卻已經開始排斥了。這就是人類,呵!
少恭鳥兒被人傷害得多了,成見變深了。紅葵出生的時候不是人類,但是藍葵卻是做了十幾年的人,她的記憶被紅葵繼承了。故而,她雖算不上是人,卻沒有妖魔和少恭鳥兒對人類的那麽大偏見。
那些眼神她不是看不見,不過覺得沒必要介意罷了。倒是有些孩童看過來的時候,她會淘氣的做鬼臉去吓唬人。
“孩子氣”三個字是少恭鳥兒對她的評價之一。也是她最重要的一個性格特點。
“店家為我夫君準備些好菜來。”進了一家開起來還不錯的酒店,她坐下來說道。把頭上的鳥兒小心的捧下來,放到桌子上。看着它的小肚子,紅葵糾結了。想了想,改口道:“還是算了吧。我家夫君現在的肚子那麽小,太多的東西也裝不下,還是準備一盆菜就好。對了我夫君要吃肉。”太瘦了,得好好補補。
店小二幹幹笑了兩聲。“呵、呵!這位姑娘,不,是夫人。敢問您的夫君是……”她身邊也沒什麽人呀。最主要的是,她說話的時候是看着一直小鳥說的,讓人無端的感到驚悚。
怎麽會有人将一只鳥兒當成是自己的夫君的呢?這姑娘看起來漂亮是漂亮,但腦子不會是有問題的吧。
“這麽可愛的小鳥你沒看見嗎?”她沒好氣的回答道。看都不看店小二一眼。
你還知道是鳥啊!那你還把它當夫君?到底是清醒着呢,還是糊塗了。唉!這世界大了,什麽樣的人都有。
一直沒有錯過他們的談話,少恭鳥兒心中莞爾,紅葵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也……什麽都不介意,特別是世人的眼光。這點他既不上他。
少恭鳥兒心裏柔軟了些。
☆、37三十六章
“這又是要去哪裏?”黃毛少恭鳥兒的語氣很嚴肅,奈何用他現在的聲音說出來,失了那份嚴肅,反而多了稚嫩。聽着不像是那回事,更像是一個可愛的孩童在模仿大人談話的語氣。
紅葵沒忍住,嘴角略微翹起。既沒有笑出聲,也沒有笑得聳動肩膀。以那鳥對她的了解,對她的行徑心裏有數。他沒拆穿,也沒多說什麽,目光平靜。可見,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縱容紅葵的行為了。
“這回真的不是去玩,而是要去辦正事的。你不是要找焚寂嗎?我打聽到這座城裏有一戶虞姓人家,收藏有上古名劍,打算去看看。焚寂被封印,在這裏的可能性不大。去看兩眼,順便在那劍上找找線索,瞧着能不能有一點收獲。”縱劍落在城裏一個隐秘的地方,紅葵才和他解釋此行的目的。
也不知道當初屠蘇酒是怎樣得到焚寂劍的。要是以前做些詢問的話,說不定如今就不會忙無目的地尋找了。
少恭鳥兒撲扇一下翅膀,拍拍腳下的腦袋,眼裏是欣慰的神情。這個舉動似乎是在表達對紅葵的誇獎之意。不過,怎麽有種應付小孩子的感覺。幸虧紅葵沒瞧見他的眼神,否則定會對少恭鳥兒橫眉瞪眼不可。
幾日前,只是稍微提了一提尋找焚寂的事情。當日紅葵并沒有什麽回應。沒成想到她已經将他的話記在了心裏,還悄悄的去尋找線索了。
但是,這些日子他們整天都在一起,小葵是什麽時候打聽到消息的。秉着疑問,他提了出來。“你什麽時候去打聽消息的,我怎麽不知道?”
“打聽消息這樣簡單的事情,哪裏會用得着我親自出手,随便找幾個小鬼去打聽不就可以了嗎?你晚上睡的那麽熟,我什麽時候走了你都不知道。”她最會指揮低等鬼魂做事了,說起這事的時候,還洋洋得意地笑着。最後一句話,聽起來是在抱怨。但從她口中被說出來,隐隐帶上了一種親昵,就像是在撒嬌一樣。
少恭鳥兒伸出鳥爪撓了她一下。在這之前,睡夢之中,每每會夢到前世種種痛苦的人事。自從遇見了紅葵,不好的夢境就越來越少出現了。近一個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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