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廿五章

向航辦了手續，葉菲手抖的簽了同意兩字。很快,就見一個穿着白大卦的醫生走了過來,身後跟了幾個助理的模樣的人一起進了手術室。

葉菲和母親緊握着雙手在手術室門外焦急的徘徊着,突然,有人走了過來，葉菲轉頭，心裏的怒氣上沖，氣得渾身發抖。

“許天明,你們家到底要我怎樣？”葉菲緊攥的拳頭微微顫抖着。

“菲菲,對不起,我也剛剛才聽說,就趕了過來。”

“不用你假好心,你們欺人太甚了。”葉菲眸子裏滿是怒火，她算是看透了，人善就要被人欺。

“我來看看有什麽我能幫得上的，你別生氣了，我道歉。”

“道歉，道歉你能換回我一個好好的爸爸嗎？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葉菲氣得上前推開面前的人。

“你不許碰我兒子。”許母知道這小子上來找葉菲準會受氣，她随後就跟了上來，果真，上來就看到葉菲動手。

看到來人，葉菲緊咬着唇，怒火中燒的看着往日裏叫着媽的女人。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葉菲萬分不明白，許母恨她是因為許天明因她傷心難過，護子心切讓她些受委屈她也理解，事情過去了，為什麽還抓着她們一家人不放。

“你還有臉問我，你的好爸媽，到家就要對我動手，活該他自己身子不濟，不然我還得被他們兩口子打死呢。”許母盛氣淩人的架式站在她面前，

“你，簡直不可理喻。”葉菲緊咬着唇，止不住的搖着頭。

“葉菲，你和天明夫妻一場，天明低聲下氣的求你幫個忙你都不肯，你還是人嗎？”看着兒子着急上火為公司的事情發愁，吃不下睡不着，每天後半夜起來都看到他坐在那裏抽煙，當媽的心都碎了。

“你也知道我和他夫妻一場，他欠了銀行近四千萬，欠了高利貸五十萬，他把我一個人扔下，自己走了……”葉菲緊咬着唇，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她心口的痛，“他有為我想過嗎？”最後這一句是怒吼出來的，她的目光中從沒有過的憤怒和淩厲，許天明低着頭，他無言以對。

葉菲一步步緊逼着走到許母面前：“他是人嗎？如果不是他，我能走到今天，如果不是他，我爸能從樓梯上讓人推下來受傷，現在呢，你們還不知錯在哪裏，一意的對我們造成傷害，你們是人嗎？”

“天明也是逼不得已才躲上一段時間，高利貸找上門，我們也沒想過你爸會受傷，這事怎麽能怪罪在我們頭上。”許母替兒子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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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菲眼底的憤怒讓眸色越來越暗，“我敬您是長輩，但請您說人話。”

許母一聽，這是罵自己，氣得咬牙切齒：“行啊葉菲，傍上大樹翅膀也硬了，敢罵我了。”

“我從不說髒話。”葉菲冷冷的瞪回去。

“放屁，講不講髒話你也是個不幹淨的貨色。”兒子是她捧在手心長大的，哪容得下葉菲欺負。

“你……”簡直氣得令人發指，葉菲緊攥着拳頭，“你們滾，快滾，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你們最好祈禱我爸身體恢複康複，否則，你們家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我葉菲說到做到。”

這是葉菲長這麽大，第一次氣到發瘋。

“還威脅我，你來啊，你敢碰我一個指頭，我就讓你們家吃不了兜着走。”

葉菲她長這麽大，除了上次甩了許天明一巴掌之外，那是她的極限了。她轉身一把拽住許天明的衣領：“你們滾，許天明你永遠不要再出現我面前。”

“天明好心要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就這麽對他，你爸受傷關我們什麽事，是他自己找上門去鬧。”見葉菲對兒子動粗，許母不幹，上來就要對葉菲動手，葉母在旁邊早哭成淚人，此時憤怒的沖上來，一巴掌拍在許母的側臉上，手上用力一扯，差一點讓許母摔個大跟頭。

許天明急忙去扶母親：“媽，你沒事吧。別吵了，每次你們都吵，你在樓下住你的院，上來幹什麽。”因為吵架許母頭痛病犯了才來住院。他對母親有許多無奈，母親天生強勢，對他也格外嚴厲，但卻是愛子心切好得不得了。他不知該怨怪還是該如何。

“葉菲，當初真是瞎了眼才讓你嫁給天明，我就不該同意，現在天明過的什麽日子，葉菲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你真連鄒嬌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她處處向着天明，可你呢，你跟了個男人就忘恩負義，你要逼死他才甘心啊……”許母要上前，卻被許天明攔住，卻只能張口吼。

“你永遠都是這句，我跟了別的男人，是，我是跟了別的男人，這是為什麽你們不知道嗎……”葉菲氣得臉色鐵青，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領，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氣，把人拖向走廊另一端，“你給我走，越遠越好。”

“葉菲，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許母力氣比葉菲大多了，幾下便甩開了她的手。

“媽，你能不能安靜的別吵了。”許天明拉開兩人，把母親拽到一旁。葉母蹲在手術室門口，無聲的落着淚。

這個家，怎麽過成這個樣子。

這一場鬧劇，由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才結束。

渾身顫抖的葉菲肩膀被一只手臂搭上，掌心的微涼和人周身的氣息，讓她瞬間知道，這個人是誰。

許母可不管，上前就要上手，卻被陸染身後的人一把扣住手腕，那鉗了般的力道，“哎呦，疼，松手。”許母疼得直叫。

許天明臉色瞬間難堪至極，把葉母拉了過來，看她手腕如何。

陸染身後跟了兩個人，而且這架式，再看面前男人的氣勢，對葉菲的态度，她心裏也明白了八九分。許母可不是吃虧的主，知道形勢不好，雖然瞪着葉菲，但還是禁了聲。

陸染眸光異常平靜，高大結實的身體把瘦弱的葉菲幾乎嵌于他的陰影內，他只是看了一眼許天明，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許天明感覺後背一股冷風，內心猛顫了下。

陸染手腕用力，把葉菲扣在懷裏，清冷的眸色唇角微微上揚。

葉菲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剛才氣得渾身顫抖，現在卻沒由來的心安，她聽到許天明拉着許母走開的聲音，聽到頭頂上一聲哧笑。

“像一只驕傲的小花貓，很有意思。”陸染揉着她的小腦袋，心情貌似不錯。

葉菲拽了下他的衣襟，辯解道：“我才不是花貓。”

“那是什麽，純白的波斯？”

“我是折耳貓，純黑的。”

就這麽兩句話，手術室的門開了，聽到門開的聲音，她急忙沖到門口。向航過來幫她，把手術過後的葉爸推着進了住院處，結果當高級VIP的病房門打開，葉菲怔住了，她轉頭看向航：“我們住普通間就可以。”

“陸先生都安排好了。”

葉菲一怔，也對，如果不是陸染，向航為什麽要幫她。

葉菲在旁邊一直看着，葉爸不見醒來。過了會兒，主治醫生走了進來，看到葉菲在旁邊守着，開口道：“別着急，麻藥最少還得半個小時才能過勁。”

旁邊的小護士跟醫生打招呼，葉菲才知道原來給父親手術的是醫院的副院長，醫院裏的骨科聖手。

副院長交待了幾句，說了些讓她安心的話，然後就走了。

葉菲送醫生到門口，末了，輕嘆一聲。在走廊裏站着，窗外的樹葉枯黃一片，就像她一樣，沒了大樹，只能零落塵土攆成泥。

轉身的瞬間，看到走廊另一端一抹熟悉且矚目的身影，他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吸引無數的目光，無論是考究的着裝，還是高貴的氣質，還有身上總有着若無似的冰冷和溫柔，混雜在一起，難以靠近，卻又想要前進。

陸染正在和剛才走出去的副院長說着什麽，旁邊還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葉菲看了一眼身後的高級病房，原來，這一切，是他賜予的。

葉菲說不出的感覺，有感激有感動也有一絲溫暖，一直覺得自己是飄泊的，孤單的。可在他出現在身邊的時候，她又是那麽安心。他會沖她發脾氣，會做出一系列讓她懼怕的事，但他又會那麽溫柔，溫柔的保護……保護？這個詞不知道為什麽會在腦子裏蹦出，葉菲不太明白。但她此時卻覺得，她不是孤零零的葉子。

陸染好像感受到目光，頭微轉過來。葉菲笑了，眸子裏有着與往日不同的光亮。

陸染只是看着她，葉菲覺得他周身都是冰冷的，黝暗的眸子像深淵，但她卻不那麽怕。

陸染什麽時候走的葉菲不知道，她一直陪在爸爸身邊。

已經很晚了，葉母裹着被子睡着了，葉菲在旁邊坐着，她睡不着。葉爸剛才醒了一下，說感覺還好，有些愧疚給葉菲添麻煩，葉菲覺得做為女兒讓父母對她抱歉，這樣的感覺讓她特別難受。她沒照顧好爸媽，反倒讓他們一再受牽連，她才是不孝。

夜已經很深了，許天明發了條信息給她：媽說了，她沒有找人趕你們。

葉菲攥着手機，心情有些郁結，雖然許母為人蠻橫霸道不講理，但還不屑于說謊。

爸媽就是小城市的人，心眼樸實，為人厚道。所以他們第一想到就是許母，因為沒有人會做這樣的事也沒理由。

葉爸在醫院住了幾天，身體恢複的還不錯。而葉菲一直在陪護，連衣服都沒有回去換。葉母今天說什麽要讓她先回去，她看了看自己穿了幾天的衣服，就應了下來。

到家才十點不到，葉菲進了洗手間泡了個澡，渾身都輕松許多。把換下的扔進洗衣機，時間才十點四十。

下了樓，冰箱裏裏比她走時多了許多，應該是陸染讓人買來的。

她拿出幾樣，快速的在廚房裏忙碌起來。

她最近燒菜的速度還是很麻利的，兩樣青菜，一個肉菜。四十多分鐘就做好了，簡單做了個湯，把菜盛了出來，上樓換了衣服，裝上保溫盒走了出去。

葉菲到了賀酆，已經十二點五十，上了樓，何娅喝着咖啡，見她拎了袋子，開口道：“會議室開會呢。”

她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辦公室：“我可以進去等嗎？”

何娅看了她一眼，末了來了句：“随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