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四十七

陸染一晚上沒回來,葉菲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一晚上沒動。

曾經可笑得不自量力那份情早已收回,她做的就是安份的扮演一個不需要頭腦的情人角色。

即使這樣,她對他依然心存感激。

只是,內心僅存的一點感激也被他耗盡,留下的只是冰冷的麻木的神經和無法思考的軀殼。

天漸漸泛起了白肚,清冷的光線從窗戶傳來,照在室內。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葉菲都沒什麽反映,突然,她奮力的支起身子,挪動身子走了出去。

門外的包裏手機還是響,蹲坐下來,雙手合力從身後打開了包,打開手機看是鄒嬌,急忙回了過去,得到的是一個好的消息,讓葉菲喜極而泣的消息。

許天明醒過來了……

用力的掙着身手的布條,但綁得太緊,手上已經快沒了知覺。葉菲不得不下了樓,廚房裏的刀擺正位置,雙手小心翼翼的對準刀刃,一點點的割了下去。

很快,布條被割斷,卻也避免不了劃傷了手,葉菲也管不了那麽多,拿紙擦了擦血跡,揉搓着冰冷的雙手,套上衣服,拿起包,從樓上飛奔下去。

沒有車,她便一步步走到山下,打上車直奔醫院。

鄒嬌見到葉菲的時候,吓了一跳,葉菲臉色慘白得沒一絲血色,蒼白的唇瓣勉強擠出的笑是那麽的酸澀。

纖細蒼白手腕上有明顯的勒痕,還有一片幹涸的血跡。

葉菲看出鄒嬌對自己的審視,急忙開口,嗓子卻一片啞澀:“他怎麽樣了。”

“醒來後又睡了,醫生說用不了多久還能醒過來。”

鄒嬌轉開目光,她終于明白葉菲說的“我過的什麽日子你們知道嗎”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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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就好,醒來就好。”葉菲站在窗外,看着裏面恢複了生命的男人,微笑中泛起了淚。

許天明中午醒了過來,葉菲進去看了他。

許天明看到她時,目光一片黯淡,頭轉向一邊不去看她。

“天明,沒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的,一切跟生命比起來全都不值得。”葉菲輕聲開口,微啞的嗓子卻止不住的咳了出來。

許天明轉頭,眼裏堆積了男兒淚,心如死灰卻依然倔犟。

葉菲擠出一抹微笑看着他:“大家都等着你平安,糟蹋自己身邊的人比你還痛苦。”

“你怎麽了?”許天明醒來,這是第一句話,啞着嗓子卻是關心着她。

葉菲輕抿着唇,微笑着眼:“擔心你,所以你快點好起來。”

“讓你們擔心,對不起。”

葉菲搖頭,再搖頭,許天明閉上眼睛,眼角一滴淚掉了下來,葉菲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心酸,為了許天明,也為她自己。

許天明醒來後第二天,醫生便建議轉到普通病房,鄒嬌開了高級病房,殷勤的在身邊伺候着,許天明的目光卻始終黯淡,空氣中除了偶爾傳來許母的哭泣聲,其它時間一片死寂。

陸染沒有找她,葉菲便在醫院陪護着。

葉誠打來電話,葉菲不得不告訴葉誠許天明出了事,自己在醫院。

葉誠很快便趕了過來,看到葉菲的一瞬間目光頓時驟然一緊,擡手抓住她的手:“怎麽弄的。”

葉菲用力的抽出手,尴尬擠出一抹蒼白的笑:“沒,沒什麽。”

“葉菲?”葉誠有些怒意。

“我沒事,真的。”

葉誠眉頭緊鎖:“我說過了,如果二哥對你不好,記得告訴我。”

葉菲淡淡的笑着點頭:“好。”

葉誠沒有太多問關于許天明的事,第一他是不關心,其次他也沒什麽理由。

葉誠硬拉着葉菲出去吃了點東西,葉菲食欲極差,臉色蒼白眸色灰暗泛着空洞,葉誠嘆着氣,硬逼着她多吃了幾口。

葉誠送她回了醫院,人便走了,葉菲看着葉誠遠去的方向,怔怔的出神。如果有一天陸染真的把她逼到了絕境……

許天明也發現了葉菲的不對,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傷,最後只能默默的轉過頭。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責怪,又有什麽用,最在意的人也被她推向了深淵。想死卻被救起茍延殘喘的活着。

陸染,他是魔鬼,吃人不吐骨頭玩死人不償命的惡魔。以往恒安有案子賀酆會審,但這次的案子不單沒審反倒那麽快批複,當初葉菲提醒他,他卻掉以輕心,直接把他逼到絕境。

既然老天不收他的命,他必定要活過來,不能讓身邊的人再跟着受苦受罪。

許天明的身體恢複不錯,短短幾天,人便可以坐了起來。

許母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葉菲也點頭稱是,什麽也比不過生命的價值。

腿摔斷了,頸椎出了問題,但好在腰椎沒有受到重創,連醫生都說這是奇跡。

鄒嬌讓葉菲回去休息,葉菲并不想在這讓鄒嬌難做,可是,她回去,能回哪兒!

她無處可去,父母那根本不能回,漫無目的在街上走着,幾天前的衣服已經髒兮兮的。

碰到葉誠,葉菲覺得可能有些時候緣份這東西挺奇妙的,她總能在最無助的時候碰到他,然後被他看笑話。

人都有私心,不管是對任何人,都想用最好的一面面對,可是葉菲卻幾次三番這麽狼狽的面對他。

上了車,葉誠便直接把車開回了自己家。

葉菲站在門口,沒有挪步。

“快進去啊。”葉誠回頭看她。

葉菲搖了搖頭:“這幾天一直在醫院,渾身都髒。”

“如果不介意我一個大男人,就先洗個澡。”

葉菲不是介意他,淡淡的搖了搖頭,微微傾向:“謝謝你葉誠,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她說着,轉身向電梯走去。

葉誠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如果你回二哥那,我就不管你。”

提到二哥倆字,葉菲身子一僵,臉色刷的慘白一片。

葉菲甩開葉誠的手,進了電梯:“葉誠,謝謝你。”

“真夠死心眼的。”葉誠莫名的一股火氣沖了上來,一腳踹在電梯門板上。

葉菲不想給葉誠添麻煩,她現在就是麻煩的根源。

時間越來越晚,五月的天已經漸暖,葉菲近來身體特別虛弱,走着走着就感覺特別累。

如果不是向航打電話給她,葉菲應該不會回到宴字別墅這座金絲牢籠。

陸染正坐在客廳裏,抱着小葉子,掌心正摩挲着小家夥的毛發,乖順的貓咪也十分得陸染的心。

他喜歡的,就是聽話的!

葉菲站在門口,不知如何進退。

過了好一會兒,電視節日結束,陸染起身走了過來。

葉菲見他走向她身子猛然僵直,節節敗退直到後背抵在了門上。

陸染目光平和,少了之前的戾氣,但葉菲心裏清楚的很,他會溫柔的弄死她。

她驚恐的看着他,陸染目光微眺,走近她時眉頭微微一收:“真不聽話,我說了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葉菲身子僵硬的抵在門板上,無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他,希望從中找出一絲端倪。

陸染突然擡手,極其溫柔的,一顆一顆的解開她的衣扣。

葉菲緊握着拳,不敢,她不敢反抗。

外套被脫了下來,扔在了門口,然後襯衫的領口被解開,一粒一粒,直到黑色的胸衣暴露在眼前。

襯衫被他溫柔的裉去,葉菲身子開始顫抖,她緊咬着唇,知道自己再怎麽乞求也不會讓他罷手,但恐懼卻無時無刻不占據她的心。

肩帶被撥開,葉菲終于擡手扣住胸衣不想那麽屈辱那麽難堪。她擡頭看着他,卑微的眸色驚慌無措,蒼白的臉頰像大病一場毫無血色。

陸染沒有難為她,而是伸手解開她的褲子,薄唇輕啓溫柔的發布命令:“脫了。”

葉菲緊閉着雙眼,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她緊緊的抓着褲子不松手。

“我不會對你怎樣,乖,脫了。”

葉菲做不到,她止不住的搖頭,眸子裏俨然布滿了乞求的色彩。

陸染瞳孔微縮,黑眸漸漸結成了冰。

“啊……”葉菲緊咬着唇,突然一道大力,葉菲忍不住的驚叫出來。

褲子被撕了下來,腿上的肉被勒得一條條青紫。

陸染突然變回了溫柔,輕輕的牽起她的手,一步步向樓上走去。

偌大的浴缸,放滿了水,陸染輕輕抱起她,把人放了進去。

他的手時刻黏在她的身上,上下滑動,葉菲身子僵硬,水太涼,忍不住的打着顫。

“乖,忍一下就好了,洗幹淨我們去吃飯。”陸染的溫柔,讓葉菲心裏都打着顫,這根本不是溫柔,明明是魔鬼給你最後的晚餐。然後便把你推入十八層地獄,水煮油煎。

陸染第一次幫她洗澡,從上到下裏裏外外,每一寸都不放過。

葉菲緊咬着下唇,紅腫的唇瓣豔紅一片,豐滿得令人錘煉。

陸染把她從浴缸裏抱了出來,抽出浴巾把她圍住。

他的身上早已濕了一片,卻渾然不覺。

他的眸子很好看,黝黑的瞳孔像一個漩渦,葉菲那時就是陷進這個溫柔的漩渦。此時她才恍然,這明明是地獄,為什麽曾經覺得是天堂。

他放她在床上,柔嫩的肌膚在暗色的被子上襯得人更加柔美。陸染輕撫上她的臉頰,低首,吻上了她的唇。

葉菲身子一僵,緊閉着唇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氣力去抗拒。

無聲的抗拒卻越能挑起男人征服的欲 望,他的掌心火熱地在她赤 裸的身上流連,葉菲如同死屍僵直的緊繃着。

“你喜歡這樣。”他的聲音溫柔得令人膽顫。

葉菲看向他,緊抿的唇根本張不開,發不出聲音。她只能搖頭,無言的表達。

“啊……”

肩膀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葉菲疼得無法忍受的驚叫出來。

“看,還嘴硬,喜歡痛的感覺?”

“不要。”葉菲驚慌的眸子看向他,疼得牙齒都在打顫。

“痛也會快樂,你很懂享受。”他溫柔的說着,手連卻在她的傷口處流連。

“唔。”葉菲緊咬着唇不讓痛苦溢出,力道之重味蕾早已一片腥甜。

他吻上了她,嗜血似的把她的血全吞進肚子裏。

葉菲痛的臉色慘白,額頭沁出細汗。

她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腕,不想他進一步。

她的拒絕很明顯,但她卻說不出口,她怕,是的,她怕他。

陸染拽過被子蓋在她身上,指尖捏着她的臉頰:“還不聽話嗎?”

葉菲搖頭,猛的搖頭:“不會了。”

“那就乖乖的。”

葉菲點了點頭。

陸染輕笑了下,末了笑容漸漸擴大,葉菲幾乎沒見過他這樣的笑,但她已經不再相信她所看見的一切。

他笑不代表開心,怒不代表生氣,而平靜更是暴虐的前奏。

葉菲被他摟在懷裏,他的心跳聲聽到她耳裏,像打鼓一樣,一下下擊中她的心,讓她心慌得無力虛脫。

葉菲回了公司,手頭的工作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葉誠關心她幾句,便任由她繼續忙着。自從這次回來,葉菲感覺到公司上下有一股沉重的壓抑氣氛,不過她不知道是什麽,也不想去探究。

很久之後,她才知道,當初被利用的那個行政文員進去了,聽說判了商業詐騙罪,大好青春就在裏面度過了。

連鄒家想保都沒保住,不過鄒家應該會給一大筆費用做為補償。

葉菲突然想到了自己,如果她當初也進去了,又有誰會為許天明所做的錯事買單?

這天中午,葉菲抽時間去醫院,許天明已經好了很多,醫生說他精神狀态很好,心态積極向上比什麽藥材都管用。

許天明氣色不錯,卻看出葉菲臉色越發的難看。

這天,屋子裏沒人,許天明看着她:“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憔悴成這個樣子。”

葉菲一怔,尴尬的擡手捂上臉頰:“有嗎?”

許天明是了解葉菲的,她每當掩飾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抹尴尬的神色:“我的事又牽連到你了。”

葉菲搖頭:“沒有,不關你的事。”

許天明目光落在她手腕處的傷,末了把頭轉向一邊:“如果你會為難,就別來看我了。”

他不想葉菲被折磨,他見過陸染的脾氣,知道他那種人想要對付一個人絕對不會手軟。陸染對葉菲強烈到已經變态的占有欲他早感受到了。只要她能平安無事,他才能化解內心的愧疚。

“沒事,你別想太多,打起精神來,養好身體。”葉菲握拳,學着蠟筆小新說話的聲音,以前他累了乏了,葉菲就會這樣逗他開心。

許天明看着她,笑了:“菲菲,謝謝你。”

許天明的身體比預想的恢複得快,鄒家雖然不會出大筆資金幫他公司度難,但鄒嬌還是會盡所有能力讓他過好。

這一點,葉菲并不擔心。

許天明從醒過來從沒提過關于公司的一點事,葉菲知道自己擔憂也于事無補,她現在自身難保,最多的,就是抽出一點空閑時間看看他。

自從那次之後,陸染沒再發脾氣,雖然不發脾氣,但葉菲卻如履薄冰的過活。

她寧可希望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壓下來,讓她無休止的在公司加班,可是她知道是不可能的。

她的工作量陸染甚至了如指掌,會每天安排向航接她上下班。

這天,周末。

葉菲做了家務,煮好飯菜,倆人吃完,陸染就扣着她的身子在樓下看電視。

葉菲身子有些僵,雖然心底不住的告誡自己要坦然面對,可身體就是不聽她的話。

陸染知道葉菲怕他,手上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肩膀,轉頭的時候,捏着也的下巴把那張瘦成一小條的小臉轉過來。

葉菲垂眸,不去看他。

陸染咂了下嘴角,手上用力,直接把人抱起放到腿上。

葉菲身子不穩,晃了下後被他固定住。

“擡頭,看着我。”他有些不耐煩的命令道。

葉菲不敢不從,擡眸,是他滿是不悅的眸色,她輕咬了下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陸染沒怎麽着她,拍了拍她的臉頰:“去洗澡。”

葉菲點頭,從那一次浴室狀況後他沒碰過她,她有意拒絕他也順了她的意。今天,葉菲還是乖乖去洗澡,希望他能像前幾次一樣順了自己的意。

葉菲泡了澡,很快出來,她謹慎從衣櫃裏邊翻出藥瓶。已經吃完了兩瓶,今天才發現辦公室裏的沒了。

她剛打開藥還沒放到嘴裏,門,突然被推開。

陸染看向她,葉菲一慌,急忙把手背到身後,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陸染上前,葉菲臉色慘白的節節敗退,陸染發覺不對上前一把拽過她的胳膊把她手裏瓶子搶了下來。

待看到瓶子上的字時,陸染整個人都置于冰窖中。冰冷的氣息迎面而來。葉菲吓得想要逃跑,而陸染卻擡手一把拽過她的衣領,手上用力一推,葉菲整個人呯的一聲撞到了牆上。

“你居然敢吃避孕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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