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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淩芝岚不同往日的溫順乖巧聽話,男人眉毛一挑:“怎麽,你不是說愛我嗎?肯為我做一切事嗎?告訴你,我要是不按照魔尊的要求做事,我就得死,你是想讓我死嗎?你想讓我們的兒子沒有父親嗎?”

兩人相處期間,她不是沒有覺察出異常,只是為什麽,她會下意識忽略呢?為什麽會說服自己完全信任這個男人?

是她的懦弱,她不甘心,她逃避,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愛的男人是算計自己,她欺騙自己他是愛她的,欺騙的自己深信不疑……

淩芝岚流着淚,深情的看着他:“是啊,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那男人看她依舊如同往日,料定兒子是她的軟肋,過來抱着她,女人嘛,哄哄就好了,他深情的承諾道:“我發誓,以後一定給你和兒子過好日子,寶貝兒,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你知道我愛你……你!!!”

那男人感覺腹部丹田處突然劇痛,他踉跄着後退幾步,看着靈府處一柄圖靈匕首,不可置信破口大罵:“賤女人!你敢害我!”

那男人憤怒艱難的拔劍一下刺進淩芝岚的靈府,眼神兇狠:“我殺了你!”

淩芝岚壓根不躲避,任憑那把劍穿過自己的要害,甚至自己主動迎合這把殺自己的劍,只為了拉近和這個男人的距離,然後拂霜劍出,削斷了他的脖子。

男人的頭顱咕嚕嚕滾了幾圈,最後頭面朝上,眼睛還維持着不可置信,他不相信這樣一個任由自己揉圓搓扁,一心愛着自己,滿腦子情愛的無能女人,居然會殺自己!

愛了十多年的男人,死在自己手上,淩芝岚突然感覺到釋懷,她從未感覺過如此的輕松過。

她回想起在沒有愛上他的時候,在師尊和師兄弟的寵愛呵護下,她是多麽的無憂無慮,但是這一切,在她出去歷練救了這個男人後,都變了,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愛他愛的痛苦,愛的患得患失,她奉獻自己的一切,她失去了自我,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這就是愛?

等到小越之找到她的時候,看着自己的自己的父親母親倒在血泊中,年幼的他只能抱着還活着的母親的頭放聲大哭。

淩芝岚彌留之際摸着越之的頭,交代道:“越之,以後,你姓淩,你叫淩越之,你是娘的兒子,他是魔修,他不是你父親,你的父親不可能是殺了你師祖的魔修,聽到了嗎?”

“娘親犯了錯,就要受到這樣的懲罰,記住,好好聽師伯師叔的話,要勤奮修煉,師祖想看到靈澤大陸有修士飛升,曾經,娘親有這樣的天資,但是娘親讓他們失望了,你幫娘親實現好不好?”

淩越之雖然小,也知道人死了就是沒了,并不是睡着了還能醒來,他哭着說道:“娘親不要離開,我會好好聽話的!不要離開我……”

淩芝岚感覺意識模糊起來,她最後說道:“不要陷入男女之情,那不是愛,一切只是可笑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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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宗在桦于延的拼死守護下,等到了外出歷練師兄弟們的救援,昆侖宗差一點覆滅,慘勝收場。

桦于延挑起昆侖宗的重任,成了新任掌門,之前師祖經常閉關,一直都是他執掌宗門事物,現在他成了掌門,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昆侖宗慢慢走入正軌。

好在宗門骨幹力量在,昆侖宗雖然中成底層弟子損失嚴重,但是實力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在擴招了幾輪弟子之後,慢慢恢複了之前的榮光。

淩越之在母親死後,拜入師伯桦于延手下,師父對他教導嚴格,他一心修煉,牢牢記着母親的話,要實現飛升的願望。

他不理解母親那種愛情,他也無意結道侶,他的人生目标除了修煉飛升,別無其他。

他甚至有些害羞,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帶着崇拜和敬畏的态度看他,甚至有願意和他親近的,但是他們親近的态度太過熱情,他不知道怎麽回應,只好以冷漠的表情掩飾自己內心的不适應。

久而久之,他習慣了這樣一個人。

他知道自己的外在很讓女修喜歡,他總是能偶遇一些女修,他早就看穿了她們的想法,但是他沒有揭穿,對所有接近自己的女修不甚在意,他覺得她們的喜歡和他無關,在情上面,他無欲無求。

然而,這種一切被她打斷了。

大荒山上的一切,讓他內心起了波瀾。

他之前過着無欲無求的修士生活,在這種變故下不堪一擊,他以為自己只是因為新鮮感刺激,但是他又确定只有她才會讓自己情緒不穩。

她這樣修為低下,俗不可耐的女子,一點也沒有宗門裏其他女修那樣端莊,有時候甚至沒臉沒皮,來歷神秘,行事輕浮。

為什麽自己就是會在意他?只要她在身邊,他就會下意識的看着她,他甚至想得到她的關注。

他仿佛已經成為了母親那樣的人,他感到恐慌,也感覺迷茫。

他想再次得到她,也許等自己得到她以後,就會悵然若失了吧!

他知道,如果他對她說想得到她,她一定會同意,她為了修為提升,做得出來。

他知道她如同其他女子一樣,甚至比其他女子更不加掩飾,更加浮于表面,她喜歡他的外在,也喜歡他修為高,她是如此現實又膚淺的女人,又灑脫的能放棄一切,她沒有他在乎她一樣在乎自己。

但是她身上就是有那種強烈的魔力,讓他時時刻刻的想着她,這種沒由來的強烈情感讓他差點走火入魔,只有在她身邊才能緩解。

他沒想到她會離她而去,他甚至什麽都沒來得及為她做。

她說她來自大千世界的異世,她說她喜歡她,依舊是那樣膚淺的具體的喜歡他,他很開心,很幸福。

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拖累他,她是如此的理智。

之前他自視甚高,對她身上俗不可耐的東西感到皺眉,但是現在,他希望她更加貪生怕死一些,不要這樣理智。

他喜歡她身上一切的缺點。

她那種無牽無挂的态度讓他心中升起一種後悔與委屈,她憑什麽無牽無挂?她是不是心中一點也不在意他!

他知道自己不是她心中的第一個男人,是不是在她的世界裏,有讓她牽挂的男人?他心中陡然迸發出醋意,吃心中猜想的那個占有她男人的醋。

他已經體會到了母親說的那種愛情了,原來愛情,就是這樣幸福又痛苦,仿佛失去自我一般不是自己了,他想,母親在最後和父親同歸于盡的那一刻,也是愛着他的吧,就算他父親是個魔修,殺了祖師,屠戮了她的師兄弟,她痛苦,她恨他,但是她還是愛着他的吧。

阿潇以前說,愛情就是一種病,他發現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有那種悵然若失,她一定是經歷過的。

看來她确實是經歷過這樣的愛情,她是不是愛着那個男人?一定是的吧……

她說的真對,愛情就是一種病,只是他現在病了,但是治愈病痛的良藥已經失去。

他捂着胸口,胸口悶得慌,靈氣開始在靈府與靈臺之間亂串,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他竟然想着,就讓他這樣痛苦吧,身體上的痛苦好過心裏的痛苦,幹脆走火入魔一了百了。

他像往常一樣感受着那枚貼在阿潇身上的那一縷元神,恍惚中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氣息,好像她還活着,像之前每次在她睡着後感覺到的一樣,這又是他的幻覺了吧!掉進極淵的人怎麽可能生還?

仿佛是要欺騙自己一樣,他再次感受,那種微弱的氣息依舊存在。

他睜開眼,有些嘲弄自己,自己這樣不能接受她已經死了的事實嗎?

他再感受,每一次,都告訴他,她好像還活着!

他虛弱的身體騰地一下起來,一個不穩摔倒在床前,葉姝和謹成聽到動靜急忙過來,這幾天為了照顧淩越之,他們兩人就住在七星峰。

葉姝扶着他,看着他一臉激動的樣子,以為他出了什麽事:“怎麽了?怎麽摔倒了?”

淩越之一手抓着兩人的一只胳膊,眼神發亮,剛剛還一臉蒼白死氣的他滿血複活:“她還活着,她掉下極淵還活着,我要去救她!”

謹成和葉姝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師弟出現了癔症,謹成說道:“你說,李潇還活着?”

淩越之眼神篤定:“對,她一定還活着,我感受到她還活着!她一定等着人去救她!我必須要去救她!”

葉姝眼底出現一絲異樣,她心底沉了沉,師弟居然為了一個相處不久的女弟子這樣沖動,他在乎那名叫李潇的弟子,她從師弟眼中看出來熟悉的眼神,師弟喜歡她,這種目光,是她永遠都得不到的。

葉姝壓住自己的心思,勸慰道:“師弟,她已經死了,極淵那個地方,掉下去的人不會活着的!”

淩越之說道:“不,她還活着”想到什麽,他立刻跳起來,“命牌,她的命牌是不是亮着?我要去看看!”

李潇的死,還真沒人注意過她的命牌,這個時候,葉姝和謹成看淩越之魔怔了一般,陪着他一起去看李潇的命牌。

一般點燃命牌的修士,若是活着,命牌是亮着的,命牌的亮度就代表這個修士生命力的強弱,如果命牌沒有光亮,變成灰暗的模樣,甚至裂開,代表修士已經死亡。

到了司命殿,主管把李潇的命牌調出來,命牌居然有些微弱的光!

淩越之激動的完全不能自持,他說道:“果然她還活着!”

看管司命殿的主管長老也感到奇怪,他說道:“之前昆侖宗也有弟子被魔修推下極淵,雖然命牌不會暫時熄滅,但是不會超過三天,命牌就會暗淡下來,通過命牌,能看到死亡的場景全都是一片黑色!但是像這樣命牌這麽多天還亮着的,不可思議!這個修士,應該還活着!”

确定李潇還活着,淩越之毅然急切的轉身而去,他要去救她,立刻去救她!

葉姝和謹成兩人相視一眼,都感覺不可思議,然後馬上追随淩越之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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