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冷戰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白鷺都不敢提起這人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虧欠。
其實要說起來,她有什麽虧欠了她的呢?男未婚女未嫁,更何況她也不知道她有那個心思。
許默然可以說她心懷不軌,其他人呢?為什麽每個人都要覺得她罪大惡極,她是心術不正,可是她也只是利用的自己,并未利用其它人。
聽到許默然進來的腳步聲,她趕緊将窗口關掉,卻再無心情,眼睛看着屏幕,心裏面一片混亂,最後有些索然無味的關掉網頁,對着身邊的人說:“你們公司跟我之前的公司有業務上的往來呀?”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啊,不是,突然問問。”
不是業務上的往來,那麽梁夢苑為什麽要發方案給許默然?白鷺心裏充滿疑惑,又不能貿然相問。
許默然上床,拿過平板看些網頁,看到身邊的人走神,他問,“想找哪方面的工作?”
“我是新聞系畢業,還是繼續做文案吧。”
“是個技術活,寫過哪些方面的?”
“提案,wiki,雜志稿,軟文,brief,新聞稿都寫過。”
“會做SEO嗎?”
“會。”白鷺頓了頓,繼而答道。
“我一朋友,他們公司現在正招文案,要去試試嗎?”
“還是不了,”白鷺低下頭,許默然這樣無視她,她的朋友還能看好她嗎?“這周末的人才市場招聘會,我過去看看。”
“随你。”許默然好心貼了冷屁股,語氣也有些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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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冷戰就是這樣産生的,兩人或許都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麽讓對方不爽,到底年少,也沒多少戀愛的經歷,還不知道應該怎樣有效的溝通,遇到事情也不說出來,莫名其妙的就說話帶刺,句句傷人。
那晚兩人睡在床上,白鷺不似往日那般主動的向許默然懷裏靠,許默然也不會像以往那般,每到一星期的二四六就往她身上爬,例行雙方各自的夫妻義務。
本來兩人在一起都沒什麽話,這下更是無言以對了。許默然每天埋頭自己的項目,白鷺忙着找新工作。周六的晚上,白鷺去人才市場提交了幾份簡歷,下午面試好幾家薪資都不太合她心意,委婉的拒絕說回來再考慮一兩天。原本想着之前許默然不是說他有朋友公司招文案,想問問看他具體情況,結果做好了飯等了兩小時後還是不見郎歸,她拿出電話無數次想給他打過去,最後自尊還是占了上風,沒有撥打過去。
十一點,距離做好飯已經四個小時,謝羽回來問白鷺,“默然還沒有回來?”
“沒,你吃飯了嗎?要不要吃一點?”
“嘿嘿,下午六點的時候吃過,不過沒吃飽,那群大爺像是幾百年沒吃飯了一樣,都帶搶的。那我不客氣了啊。”邊說在白鷺對面坐下。
“正好,我們一起吃吧。”白鷺将筷子遞給他,拿過兩人的碗去盛飯。
吃飯時,謝羽說:“嘿嘿,我們公司搬家了,離這裏挺遠的,我可能要跟你們say goodbye啦。”
得了,來做思想工作的。
“沒事,到時候我跟默然先去外面租個一室一廳,年底就該交房了。”
這樣就算跟他們通了個氣,謝羽吃好飯主動申請洗碗,白鷺也不矯情,她坐在床上等到十二點還是不見那人回來,不想妥協可是又怕他出了什麽事情,終究先打了電話。
很久過後,接通了,可是遲遲沒人說話,電話那頭熱鬧異常,根據吵雜的聲響白鷺判斷他們在KTV。緊接着全場安靜下來,死性不改的前奏緩緩而來,女人的聲音幾分熟悉,男人的聲音閉上眼睛也可以聽得出來。
她将電話挂掉,稍微擡高了一下頭,将眼淚生生逼了回去。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眼淚還是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想不通,無論怎樣都想不通,最後想起了媽媽,想起了在手術臺上醫生說的話:你最好趕緊結婚,然後生子。
十六七歲的年紀,怎麽結婚?接着媽媽病重,高昂的醫藥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學校募捐,拼命做兼職,熬夜寫雜志稿,寫沖量文,無依無靠,孤苦伶仃。最後媽媽哭着求她:我不要治了,這種病根本治不好,媽媽這一生沒有讓你過一天好日子,不想走了還給你留一堆的債。
她第一次提到自己的爸爸:我爸爸呢?我去找他,我找他來救你。
不用了,小鷺,你埋怨媽媽也好,我從沒想過要讓你知道你爸爸的事情。你要記住,這世界上,只有錢才靠得住,沒有錢,一切感情都枉然。
很久以後白鷺才知道她媽媽為什麽要那樣說,她畢業後努力掙錢,前不久才剛剛還清給媽媽治病欠的債務。之後遇上許默然,兩人也算閃婚了。
渾渾噩噩之中,電話響了,她閉上眼睛摸到電話,按了接聽鍵。
“睡了?”
白鷺移開手機,看了下上面的時間,淩晨2點,她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嗯,睡了。”
“哦,我現在在車上,馬上回來。”
“好。”
挂斷電話,卻是再也睡不着。
許默然很快便回來了,白鷺聽到開門聲,起來摸着打開燈,許默然一進卧室,她終于還是發作了:“以後麻煩你,不回來吃飯,能不能先打個電話告知一下?”
“呃,我下次注意。”許默然看着白鷺點頭。
白鷺聽到回答,躺下來側躺背對着許默然。
其實白鷺很少會情緒發作,結婚後她更是在控制自己的脾氣,哪怕是有什麽不舒服大多數情況下也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消化就行了。她知道這個男人跟她結婚一百個不樂意,所以不到她的底線她也不會随意就發作的。
許默然不回來吃飯本身沒什麽,她只是受不了他的那個态度。蜜月期在鼓浪嶼島上他那樣丢下她,她回來後在家裏呆着,那一個星期的時間裏許默然都沒有回過家。她跟自己說,他不知道自己回來了,她知道那幾天他在忙一個競标案,她不怪他,所以幾天以後的早上看到他躺在自家涼椅上她沒有責備他。這麽多天以來,他幾乎都會按時回家,有時候稍微晚一點也不會超過九點,哪怕是兩人這幾天冷戰的時候亦是如此。
跟梁夢苑在一起,十二點不回家,沒有一個電話。這些之中的任意一條都讓她介懷,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會吵會鬧期待得到自己丈夫尊重關愛的平凡女人。
冷戰已經持續了一個月。白鷺重新找了份工作,開始了早九晚五的作息,許默然這期間回來得也稍微早了些,有聚會的話他就給白鷺發條短信,類似于“晚上有約,勿等”之類的,白鷺一般會給他回信息,類似于“我知道了”、“好的”之類。
冷戰持續多久,兩人的性生活就擱淺了多久。
白鷺沒有這方面的欲望,其實很多時候兩人做愛她都沒有多大的樂趣,大多時候她的感知傳達給她的信息就是疼。不過為了不掃興,她也會裝作很有興趣,很舒服的叫個什麽嗯嗯啊啊之類的,以表示她也有高潮。
許默然就不一樣了,他是男人,俗話說得好,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沒啓發時也就算了,結婚後睡覺身邊總是躺個女人,卻又要他不能碰,哪個男人受得住?
于是無數天的晚上,許默然總是會睡覺時‘不經意’的往白鷺那側擠,挨她近一點,再近一點,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子上,那人還是毫無反應。許默然無語,這人還真是木頭,他那樣赤裸裸的求歡她都無動于衷,得不到就更是想要得到。這天,索性腳直接搭在她的腰上,手還沒有靠過去,白鷺虛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許默然,我不舒服,你睡覺不要動來動去,我明天還得上班。”
許默然當即無語,可是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翻身就壓在了白鷺的身上,“我們多久沒做了?今天我就要。”
白鷺是那個要來了,每個月的這幾天,她總是生不如死,實在無力,聲音也毫無震懾力,想着身上的人好歹是自己的丈夫,也就由着他去。
許默然見她不反抗,心裏大喜,将她的短裙撩起堆在她肩胛處,一手按住她的腰,一手将其底褲褪下,自個身上的衣衫也早就褪盡,他稍微擡高了一下她的腰,接着探探而入。
可是還沒有開始動作,白鷺額頭就脹滿了冷汗,她抱住許默然腰肢的手也無力垂下,有些抱歉的呢喃,“對不起默然,我真的不行了。”
許默然一摸她的額頭,欲望啥的也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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