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為孤寂帝王播撒智商
乾祁好容易鼓足勇氣送到嘴邊的話頓時噎住了, 臉色也慢慢變得如鍋底一般青黑一片, 蘇钰卻仿佛完全沒有察覺, 繼續用樂觀向上的語氣說着堵心的話:“奴才不過是個下人,皇上之所以看重奴才, 也不過是念着奴才盡心盡力服侍這麽多年的苦勞,又哪裏是對奴才另眼相看?您說是不是?”
說完,蘇钰滿臉帶笑地瞅着乾祁, 一副求認同、求肯定的期待模樣。
乾祁心裏一陣發苦,果然心上人之所以會對自己處處維護, 也不過是站在主仆的身份上維護自己的主子,而非是為了心上之人。
明明是一件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此時真從心上人口中吐出來,乾祁仍不免覺得心中發苦, 尚未表明心跡, 便已遭到拒絕的滋味實在有些不好受。
“是,你說得是。”乾祁的聲音裏都帶着濃濃的苦澀,本以為這等滋味已經足夠銷魂, 卻沒料到更銷魂的竟然還在後頭。
兩個時辰後,正當乾祁懷着滿腔悲涼準備安寝的時候,卻見蘇钰弓着身端着個托盤慢慢走了進來, 托盤上蓋着快紅布, 瞧不見下面放着什麽,但乾祁的心頭已經條件反射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等到蘇钰在他身前站定,乾祁微皺着眉頭問道:“這是什麽?”
蘇钰但笑不語, 只伸手将托盤上的紅布慢慢扯了下來,露出上面一排排沒翻開的木牌子,細細一數,竟足有十八塊。
乾祁的眉心一跳,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你這是要做什麽?”
“如皇上所見,奴才是請皇上翻牌子來了。”蘇钰笑眯眯地道。
乾祁整個眉頭都快豎起來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整個後宮似乎只有一個嫔妃,且這人先前剛被自己打入冷宮去了,所以這十八塊牌子上寫的到底是什麽?
難不成上面全都是空的,亦或是寫着同一個名字?
但不管上面寫的是什麽,乾祁都沒有翻牌子的打算:“朕不想翻牌子。”
蘇钰舔着臉往前湊了湊,心中想着你如果真敢翻牌子,我就敢一刀把你閹了,正好咱倆結伴做太監,但嘴上卻是笑眯眯地說着:“這牌子可是奴才精心準備的,皇上您就翻一個吧?”
“朕不翻!”在其他事情上乾祁都可以順着心上人,但在這件事上,決不能退步,否則他怎麽對得起自己的心意?
蘇钰見乾祁拒絕的态度還算堅決,決定給自家愛人一點兒小甜頭嘗嘗,他面上猶豫了片刻,把托盤往桌上一放,慢慢将兩只手攤開在乾祁面前:“皇上,這些木牌子可都是奴才親手刻的,您看奴才手上都被刀割了好幾個口子,看在奴才這麽用心的份上,皇上您就翻一個牌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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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钰現在的兩只手,看起來白皙瘦小,有種介于男性柔韌與女性柔美之間的美感,配上幾道淺淺的嫩紅色刀痕,瞬間勾起了乾祁的心疼和保護欲。
“怎麽這般不小心?”乾祁抓住蘇钰的手,卻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蘇钰任由乾祁握着,微笑着道:“奴才還不是為了做這些小木牌?皇上若真心疼奴才,便從中翻一個牌子吧?”
為了完成主線任務,蘇钰也是蠻拼的,連這種主意都想出來了。
聞言乾祁心疼不減,無奈卻添了幾分,心上人竟然非要自己翻牌子,這其中的苦楚又有誰能懂?
乾祁這邊正猶豫着該如何在不傷害對方的前提下,拒絕心上人的請求,蘇钰卻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反手抓着乾祁的手,往托盤上拽去。
乾祁反應過來,便要縮手,卻是為時晚矣,擺在邊角的一個木牌已經被翻了起來,乾祁一時間又是氣惱,又是無奈,正要開口訓斥調皮的心上人,卻在看清楚那塊木牌上的字跡後,瞬間呆愣住了:“豆……腐?”
誰能告訴他,他的大內總管精心為他準備的牌子上,為什麽會刻着這種東西?!
蘇钰面帶微笑拿起被翻開的牌子,聽到圓球提醒主線任務的進度從0%提升至2%,心情頓時更好了:“既然皇上選了豆腐,那明日的早膳可要吃夠三筷子才成。”
雖然理論上說,在一部古代宮廷中,翻牌子一般都是指讓皇上翻宮妃的牌子,但任務中卻沒有明說這一點,蘇钰鑽個空子也是無妨吧?
乾祁抽搐着嘴角看了看蘇钰,又看了看剩下那些沒有翻開的牌子,心中頓生不祥的預感。
“皇上是在好奇其他牌子上都刻着些什麽嗎?皇上別心急,往後奴才每晚都會來請皇上翻牌子的。”這十八塊牌子上刻的可都是乾祁最為讨厭的食物,他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想得這麽齊全。
看着蘇钰笑眯眯地把紅布重新蓋上端出去,之前只是心裏發苦的乾祁,嘴裏也開始發起苦來,不過想到方才握着的那雙手,乾祁心頭一動,那雙手捏着可真舒服。
正當乾祁眼中已經開始隐隐冒綠光的時候,蘇钰去而複返,立在乾祁面前柔和地笑道:“皇上,時辰不早,奴才服侍您安寝吧。”
乾祁的眼睛瞬間放出萬丈光芒,身上某處更是頃刻間振奮起來,但這個時候就算再振奮,也不過是自我折磨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乾祁眼中的光芒慢慢散去,他暗自深吸一口氣,努力将心中和身體上的悸動壓下去:“不必了,今日不必你服侍了。”
只是見到這人,乾祁便已經快要壓制不住心中的悸動,若是再叫他近身,他今晚恐怕是睡不好覺了。
“皇上又不讓奴才服侍,莫不是真的厭棄奴才了?”蘇钰又搬出了之前那一招,還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究竟是讓自己煎熬,還是讓心上人難過,乾祁無奈地嘆了口氣,很快做出了選擇:“服侍朕安寝後,你也早些安歇吧,你身子剛好,守夜之事讓其他人來做。明日你安心休息,也不必過來伺候了。”
“奴才多謝皇上體恤。”蘇钰立刻眉開眼笑,上前幫乾祁寬衣,過程中自然少不得一番吃豆腐。
吃完豆腐,蘇钰帶着好心情睡覺去了,至于乾祁能不能睡個好覺,蘇钰表示等把賬算清楚了,他再來關心這個問題。
有了乾祁的特批,蘇钰第二日睡到了自然醒,過程中他其實醒了一次,他睡覺一向警覺,突然有人出現在自己榻邊,蘇钰自然不會毫無防備,但發現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愛人後,他便又放心地睡過去了。
所以他并不知曉,在他重新睡過去後,乾祁差點吻了他一下,确實是只差了一點點的距離,但乾祁最終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用了早膳後,蘇钰一路晃蕩着去了禦膳房,把庖長叫過來詢問:“怡妃娘娘的膳食可都準備好了?”
庖長眸光一閃,恭恭敬敬地答道:“皇上先前給怡妃娘娘開了處小廚房,故而怡妃娘娘的膳食并不在這裏準備。”
蘇钰挑眉,他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那從今日起,撤了怡然居的小廚房吧,往後怡妃娘娘的膳食還是從這裏給送過去。”
說完,見庖長不太敢應話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這是皇上的意思。”
這次庖長答得利索:“奴才待會兒便差人把這件事給辦了。”
蘇钰點點頭,又輕描淡寫地道:“最近怡妃娘娘火氣不小,給她準備膳食的時候,往裏面加一些黃連,算是給娘娘降降火了。”
庖長暗暗瞥了蘇钰一眼,到底是把這件事答應了下來:“奴才省得了。”
蘇钰又在禦膳房轉了一圈,走時似笑非笑地對庖長道:“這禦膳房倒是被你打理得不錯,我會在皇上面前為你美言幾句的。”
“那奴才便謝過公公提攜之恩了。”庖長臉上的笑容頓時真誠多了。
但蘇钰卻不太高興了,如果不叫“公公”,咱們還是可以繼續愉快合作的。
蘇钰回到新住處的時候,乾祁已經下朝了,正在寝宮外的書房裏處理政務,蘇钰正要去刷刷存在感,卻聽圓球在這時候突然出聲:“宿主大人,我剛剛捕捉到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蘇钰轉了個彎,先回偏殿去了。
“怡然居裏有個小宮女死了,雖然看起來像是投井自盡,但實際上是中毒身亡。”圓球把消息告訴蘇钰。
蘇钰沉默片刻後,沉聲道:“你盯着些月蓮,別讓她有機會對秦怡然下手。”
話題跳轉得太快,圓球有些跟不上節奏:“月蓮不是七王爺派到女主身邊幫助她的嗎?她怎麽會對女主下手呢?”
“七王爺和沒智商狀态的乾祁可不同,你以為他有多愛秦怡然?就算有愛,也是愛與利益參半,如今乾祁對秦怡然的态度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保不準七王爺對她的态度也會随之改變,對于一枚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憑借愛又能走到幾時?”蘇钰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和圓球解釋,“況且,月蓮這人可也不是個善茬。”
先前秦怡然惹怒乾祁,被捂住嘴拖出去,她這個自始至終都在場的下人,可是半句求饒的話都沒說過。
圓球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蘇钰正要起身去乾祁那裏刷存在感,卻聽圓球又道:“宿主大人,我剛剛又捕捉到一個消息。”
蘇钰挑眉:“說。”
圓球晃了一晃:“七王爺好像進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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