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5
希洛從房間裏走出來,他打了個呼哨,沖等在門外的維克托招呼道:“嘿,輪到你了。”
他在和維克托擦身而過的時候,用手臂勾住他的頸脖,小聲地說道:“你知道,我對PAPA是不撒謊的。”他的眼睛斜瞄了一眼維克托頸脖上的項鏈,“你還是想想怎麽解釋那玩意兒吧。”
維克托并不喜歡和他人的肢體接觸,他皺着眉頭将希洛的手取下來,板着臉說道:“知道了,多謝。”
希洛對維克托明顯的嫌惡表情毫不為意,他哈哈一笑,拍了拍維克托,往屋外走去。
維克托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了眼前那扇深紅色的雕花門。
屋內有隐隐的煙草氣息,窗明幾淨,外面的陽光從大大的窗口透進來,暖洋洋的。
“維克,”坐在屋子中央的老人看着他,指了指他身邊另一個鼓囊囊的扶手椅,和藹的笑着說道,“坐那裏吧。”
這個老人的兩鬓已經有些花白,他穿着簡簡單單的白色家居服,手上是紋花小白瓷的茶杯,手邊的小茶幾上放了一個三層的點心架,裝着他一向愛吃的小甜點。很顯然,他正閑适地享受着下午茶的時光。
然而沒有人可以小瞧這個正溫溫和和笑着的老人。
他名為唐·布亞諾,是一百多年前便移居到紐約的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的掌舵人。他接手家族已經年逾三十年,布亞諾家族在他手裏不斷的壯大,現今已經成為美國東海岸線最大的意裔黑手黨家族,觸角也開始不斷地朝西部延伸。
權勢的擴展意味着不斷産生的鬥争和犧牲,不少人對他咬牙切齒,他們暗地裏咒罵他為“那個該死的老頭子”。但其他的普通人在提到他的時候,還是多數叫他為布亞諾的老板。
家族中的成員則不然,他們必須恭恭敬敬地稱呼他為PAPA——我父。
維克托走上前,他擡起唐·布亞諾的左手,親吻了下他手上中指上挂着的冰冷戒指,低聲說道:“下午好,PAPA.”
然後默不作聲,安安靜靜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唐擡起桌上的茶壺,另取了個幹淨的小瓷杯,倒了杯熱騰騰的茶遞給維克托,笑道:“你嘗一嘗,我泡的紅茶味道怎麽樣。”
維克托傾過身子接住那個小小的托盤,唐的目光從他的領口淡淡的掠過去,慢悠悠地問道:“如何?”
維克托淺淺地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很好喝。”他覺得也許這樣的回答會顯得有些敷衍,又補充了一句,“很香。”
唐笑起來:“我就知道給你喝你會是這個答案,我記得你是不愛喝茶的吧。”
維克托老實地又點了點頭,他不僅不愛喝茶,咖啡、酒還有最近流行的可樂,他都不喜歡,大部分時候他只喜歡喝水。
“唔,”唐放下手裏的茶杯,“難怪其他人會老看你不順眼呢,維克,”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即使我很器重你,但是你除了希洛,你也得和家裏的其他人搞好關系才行啊。”
維克托也放下了手裏的茶杯,他低着頭,小聲地說道:“對不起。”
“有什麽對不起的,”唐笑眯眯地說道,“不過今晚你們年輕人中間有個小小的聚會,你也應該一起去玩一玩,請他們喝點酒什麽的。”
“好的。”
“行了,”唐又重新拿起了煙鬥,給自己點上,他一邊說道,“你去吧。”
維克托有些驚訝地擡起頭來,他還有些困惑地看着唐,唐笑着問道,“你在想,我為什麽沒有問你任務的事情?”
維克托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唐和藹地說道:“希洛那孩子,雖然脾氣不太好,不過他是個實心眼,彙報事情的時候都是規規矩矩的。只要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其他的都是小事。”他身後的辦公桌上擺放着這一次的戰利品,玻璃瓶中紋刻了星星的一小塊皮膚。
“不過......”唐漫不經心地吐了口煙圈,眼光再一次從維克托的領口劃過去,“如果你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你的女人,這種女式的項鏈,最好不要貼身存放。”
維克托下意識地擡手握住了那枚粉鑽,他張了張口,卻什麽話都沒有說,最後低眉順眼地答道:“是。”
希洛一幫人将聚會定在了蘿絲俱樂部,那本就是幫派的産業,禁酒令時期靠黑市販酒迅速擴張,成為城內最大的俱樂部之一。而現今即使解禁了,生意依然很好。
維克托順着臺階走下去,裏面是一個寬敞的舞廳,人聲鼎沸,舞臺上有脫衣舞娘在賣力地演出,口哨聲,笑鬧聲幾乎都要沖破天花板了。維克托撥開喝的醉醺醺的人群,走到後廚,那裏有一個酒窖,酒窖的旁邊有個及其隐蔽的門,他打開門,順着一條不長不短的走廊走進了一間裝修及其豪華的房間。
年輕貌美的兔女郎走來走去,她們都穿着網眼大開的黑色絲襪,腰胸半露的比基尼,踩着高跟鞋走來走去,間或被男人們拉住拖到角落或者沙發上。房間內充斥的男人粗魯的笑聲和女人的嬌吟。他還看到幾個人聚在一起抽着葉子,房間裏煙霧缭繞。
“維克!”有人在前方叫起來,“嘿,這兒!這兒!”不遠處的一組沙發上,他認識的幾個人都坐在那裏,希洛身邊依偎着兩名金發女郎,他剛剛吸了口卷煙,正精神亢奮地看着他。
維克托不耐煩地推開向他靠過來的女人,在希洛旁邊落座。希洛已經有些微醺了,他笑嘻嘻地捏了捏左手邊女人的胸部,對維克托說道:“我替你找了個好的,你要不要?”
維克托沉默地搖了搖頭,替自己倒了杯酒。
希洛對維克托這幅冷冷淡淡的樣子早就習慣了,維克托不酗酒不抽煙,也不沾染毒.品,既不搞男人也不搞女人,節制的就像是修道院裏的修士,在幫派衆人裏是個極其突兀的異類。如果維克托不是被唐收養的孤兒,從小和他這樣家族成員的孩子一起長大,而是成年後才替幫派做事,那他連參加這次聚會的資格都沒有。
“嘿,”希洛在右手邊的女人屁股上拍了一把,“去給他倒酒,怎麽能讓他自己動手?”他自己則湊近了維克托,“既然來了,別板着個臉。”
“得了吧,希洛,”維克托對面的一個小個子嗤笑了一聲,“想要讓他脫褲子,你得撬開他的嘴,倒一整瓶威士忌下去才行。”
“那就算了,阿雷克斯,”希洛懶洋洋地靠在沙發背上,把身邊的女人攬到自己膝蓋上,女人柔順地靠在他的懷裏,“我打不過他,不如你來撬,贏了我給你一百元,怎麽樣?”
“我?”阿雷克斯冷笑一聲,“我上次給他一根煙,他都嫌棄我加了點小料,我可不像你那麽關心他幹不幹女人。”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用了特別暧昧眼光瞥了一眼維克托。其間含義不言而語,坐在旁邊的人哄笑起來。
維克托不說話,自從他扔了阿雷克斯遞給他的大.麻.煙,他和阿雷克斯的過節就存在了。
維克托并非其他人認為的那樣,是假清高地看不起那些東西,恰恰相反,他極其地害怕毒.品和酒精。
他也并非從一開始就是孤兒,事實上,他原本住在奧地利的富人區,有一個溫柔可親的畫家母親。
維克托從沒見過他的父親,只從照片上看過他的樣子,父子兩長得很像,一模一樣的筆挺的鼻子。
但是他的父親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身為當時還是奧匈帝國的奧地利低級軍官,他同大多數士兵一樣,沒能幸免的戰死在了索姆河。
失去丈夫的痛苦幾乎壓垮了他的母親斯蒂芬妮,三年前她就失去了獨立撫養她長大的父親——他被炮彈擊中,死在加裏波利,而這一次她的兒子還在腹中,丈夫卻再也回不去了。
幸而她還是堅強地将兒子生了下來。然而兒子的成長和時間并沒有讓她淡去那份痛苦,維克托五歲的時候,斯蒂芬妮終于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可以讓她暫時忘卻痛苦的“良藥”——嗎.啡和海.洛.因。
可是那份欣然只是暫時的,嗎.啡和海.洛.因最終沒能解救她,反而将她和年幼的兒子拖向了更深的地獄。
斯蒂芬妮很快上了瘾,沉溺在毒.品帶給她的美妙幻覺裏,幻覺裏她的丈夫和父親還活着。而每一次的清醒,她卻只能看到更冰冷的現實和不得不忍受毒瘾發作的痛苦,她最終每一天都離不開那些毒物了。她在一年的時間裏花光了剩下的所有的積蓄,無法工作,沒有收入,而更早的時候奧匈帝國就已經解體,連月領撫恤金都拿不到。
她賣掉了美麗的大房子,帶在維克托居住在維也納的貧民區,每天醉生夢死。她也曾意識到自己的頹廢,試圖振作,用酒精代替,換來的卻是她最終酗酒成性。
斯蒂芬妮終于從一個溫柔的淑女變成了面目可憎的潑婦,她原本是會在睡前給兒子讀童話書,會給他輕輕哼歌的母親,最後卻成了一個瘾君子、酒鬼、妓.女。
藥品和酒精的價格讓花光了賣房錢的斯蒂芬妮最後和其他貧民區的女人一樣,做上了皮肉生意,然而毒品和酒精在摧毀她的神經的同時,也摧毀了她的美貌。她很快變得憔悴、虛弱、醜陋。
她最終死在維克托九歲的時候,短短四、五年間,維克托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溫馨的天堂一路跌到地獄。斯蒂芬妮死的時候,母子兩蝸居在不到十平方米的木板房裏,維克托從最為破舊的公學放學回家的時候,斯蒂芬妮已經躺在地板上斷了氣。
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他的淚腺早就在斯蒂芬妮毒瘾發作和酒後失控對他毒打的時候幹涸了。就像是對那件事情早有預料的一樣,維克托最終只是木然地拜托周圍的鄰居将斯蒂芬妮拖到了焚化廠。
但是他維克托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場面:斯蒂芬妮眼睛睜得大大的,幹瘦的臉上還挂着虛無的笑容,像是溺斃在了快感裏面。
在剛剛開始做事的時候,他也想随波逐流,并不想成為同伴眼裏的異類。然而他總是時時刻刻能看到斯蒂芬妮的死狀,就像是一副永不能取下的挂壁畫,讓人心生噩夢卻無法擺脫。
比起暴露出自己的恐懼和弱點,維克托寧願讓人認為他是個怪胎。好在幫派裏面對核心成員的要求還算嚴格,酒精成瘾和毒.品成瘾的人員根本無法再留下來,希洛等人更傾向于認為他是在通過當聖徒表現自己的能力和意志。
面對阿雷克斯的挑釁,維克托不為所動,他長相歷來出色,此種含義的話語從小到大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然而被同時扯上的希洛卻立馬大怒,他在女人身上向來勇猛,男人在這方面也格外的敏感,他如何能容忍阿雷克斯的挑釁?希洛惡狠狠地瞪了眼阿雷克斯,又瞪了眼給他拖後腿的維克托,推了一把身前的女人:“去,把辛西娅叫過來!”
他側頭對維克托笑道:“你看到辛西娅,一定會高興的。”
很快,一個身影跟着女人向他們走了過來,維克托難以置信地看着她,黑色的長卷發,綠色的眼睛——這個辛西娅很明顯是照着海蒂維希的相貌找的。
維克托憤怒地看向希洛,後者正笑嘻嘻地看着他,還眨了眨眼,一臉“看,我多懂你”的貼心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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