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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漸漸有了人聲, 躲藏的小販一個接一個出來,上官清定定望着白惜璟, 眼眸裏的笑容和悲傷交織, 令人心生內疚。
白惜璟松開緊皺的眉心,清冷解釋:“這樣的事你做了太多次,我……很難再信你。”躍身往白朦離開的方向而去。
看着白惜璟消失在屋頂,上官清喃喃低語:“你的确不能再信我……”
白朦追着黑衣人進了無人的小巷,手握重劍站在屋頂上, 貓戲老鼠般的眼神看着黑衣人,說道:“喂, 你還要往哪裏跑?”
跑?老子才沒有跑!
黑衣人聞言轉身, 握緊唐刀, 仰頭和白朦對視, 不屑的眼神, 舉起刀挑釁地指着白朦說:“小丫頭片子,一個人敢追過來,信不信老子把你殺了奸.屍。”聲音低沉粗犷, 略帶滄桑, 聽起來應該有三四十歲。
“呵呵。”白朦催動內力,青銅劍瞬間被激出一層隐約可見的劍氣, 從屋頂跳落, 同時一劍砍向黑衣人。
黑衣人舉刀抵擋,他高估了自己那把唐刀的硬度,铿, 觸之即斷,胸口還被劍氣砍開了一道口子,瞬間鮮血淋漓。
打臉來得太快猶如龍卷風。
在黑衣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白朦又一腳踹向他的面門,嗯,一聲悶哼,黑衣人摔了個四腳朝天。
白朦握劍走向黑衣人,指着他的左手說:“這只手握弓。”唰,劃斷他左手手筋。
“啊——”黑衣人慘叫,還未來得及喊出第二聲,伴随着這只手拿箭幾個字,右手也被挑斷筋脈。
眼見劍向他刺來,黑衣人不顧雙手被廢的疼痛,急忙大喊:“女俠饒命!”白朦頓了頓,劍尖挑開黑衣人的面巾,問道:“為什麽用箭射我師父?是不是上官清讓你這麽做的?”
黑衣人吓得連連點頭,“是是是,就是她讓我這麽做的。”
白朦皺起眉頭,劍抵着他的喉嚨,說:“還不說實話?”上官清的暗衛,訓練有素,絕不會這麽輕易承認。
“是……是因為我看到她手上有長生藥。”他在酒樓對面的客棧裏,遠遠看到了白惜璟拿着一個黑盒子打量,他一眼認出那個墨色玉盒就是裝有長生藥的盒子,所以換了衣服準備截殺。
“長生藥?”白朦眉頭皺得更深,只這麽一會兒,師父就從上官清那裏拿到了長生藥,是該說師父有本事呢,還是應該說上官清對師父情深似海?
黑衣人重重點了下頭,“嗯,長生藥,女俠,你……你饒了我吧……”
白朦以劍拄地,蹲下.身說道:“饒了你?呵,傷害師父的人,殺、無、赦。”起身,一劍劃過他的喉嚨。
“白朦!”白惜璟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徒弟一劍割破黑衣人喉嚨的畫面,還有她殘忍嗜血的眼神,和那個軟萌乖巧的小徒弟,判若兩人。
翩然落地,瞥了眼黑衣人,雙手,胸口,脖頸,四道劍傷,地上一大灘血跡,心一驚,小徒弟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聽到師父的喊聲,白朦的眼神瞬間溫柔,擡頭看到師父驚詫的眼神,收劍回鞘,走向師父,解釋說:“師父,這個人知道你有長生藥,為免他把消息散出去,徒兒只能殺了他。”
白惜璟說不出此刻是什麽心情,她總覺得,小徒弟是一只待學飛翔,還活在她的羽翼之下受她保護的幼鳥,從未想過,小徒弟早已有了單飛的能力。
更沒想過,小徒弟的手段如此殘忍,若是一劍結果了敵人的性命也就罷了,偏偏要先折磨一番,才取走他的性命。
完了,小徒弟要長歪!隐隐有種将來會成為大魔頭的感覺。
白惜璟壓下心裏的情緒,上前抓住白朦手腕,說:“白朦,以後這些殺人的事情,由為師來做。”她的小徒弟絕不能變成嗜殺大魔頭!
白朦猶豫,搖了搖頭,情深說道:“師父,你護了我十三年,餘生,該由我來保護你了。”妄圖傷害師父的人,通通殺無赦。
這世上,有一個上官清讓師父心慈手軟,已經夠她郁悶的了,若是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這樣的人,她會瘋的。
白惜璟聞言笑了起來,說:“你武功不如為師,說什麽保護我?”
心裏感動得想哭。
白朦說道:“我日夜練武,今日武功不如師父,他日定能趕上師父,而且,我有一顆比師父狠絕的心。”
抓住師父的手,帶着她按到心髒位置,說:“我所有的感情,都給了師父,對其他任何人,都可以毫不留情。”
手掌下是小徒弟柔軟的胸,隔着骨肉是小徒弟強有力跳動的心髒,咚,咚,訴說着她對自己的情意。
白惜璟瞥了眼不遠處地上的黑衣人,看向白朦雙眸,琥珀色的眸心正深情專注地凝視着她,太過炙熱,讓白惜璟有些羞赧,“小徒弟成熟得太快,為師有些承受不住……”
說話的聲音很輕,但白朦聽得一清二楚。
白朦愣怔了半秒,伸手将師父攬進懷裏,在她耳邊說:“師父,不管我如何變化,你永遠是徒兒的師父。”揚唇淺笑,低聲說道:“也是白朦的心上人,白惜璟。”
告白來得猝不及防。
白惜璟心劇烈跳動起來,推開小徒弟,說:“該回去了。”不等白朦,轉身就離開。
唉,白朦無奈搖頭嘆了口氣,看着師父逃也似的步伐。
好像吓到師父了。
姜宅,白少琴正拄着臉看小白酒逗三小姐開心,糖葫蘆,杏仁酥,桂花糕,什麽吃的都拿出來和三小姐分享。
“小姐姐,這桂花糕是何芳齋的招牌小吃,白酒買了來,還未吃過一口,小姐姐你先來嘗嘗。”手腳靈活地解開紙繩,打開土黃包紙,推到南宮謹面前。
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對待,心瞬間柔軟得一塌糊塗,南宮謹拈起一塊,斯文地咬了一小口,說:“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唇齒間留下桂花香,這是我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桂花糕。”
白少琴皺眉,這徒弟,才見過三小姐一次,怎麽就這麽喜歡三小姐呢!
有點不開心了。
南宮謹見白酒咽了咽口水,把咬過一小口的桂花糕喂到白酒嘴邊,說:“你也嘗嘗。”
白酒張嘴正要咬,白少琴連忙坐直身喊道:“白酒。”示意白酒過來。
聽到師父的呼喚,白酒立刻抛下南宮謹,去了師父身邊,幹淨清澈的眼眸含着笑意,看着師父問道:“師父,你叫白酒過來有什麽事嗎?”
白少琴摸了摸白酒的頭,對南宮謹說道:“三小姐,到了練功的時辰,我要教白酒內功心法了。”
“正好,我也該去看書了。”相互給了個臺階,南宮謹拿着咬過一口的桂花糕,對白酒溫柔若春風地笑了笑,轉身離開,回了西廂房她住的那間屋子。
确定人走了,屋外沒有人,白少琴再不掩飾情緒,臉色有些不好地問道:“白酒,你為什麽對三小姐那麽好?”什麽吃的都給南宮謹,也不見給她這個師父留一點!
白酒眨了眨眼睛,稚嫩的聲音柔柔哄她,說:“南宮小姐姐喜歡白酒,就不會喜歡師父了。”
這是什麽邏輯?
白少琴看着白酒,稚氣未脫,一臉天真無邪,心嘆,小孩子的心思就是簡單。
正說着,宮主師妹和白朦師侄一前一後走進了屋,白少琴拍了拍白酒的肩膀,起身迎上去,問道:“這麽快就回來了?”
白惜璟點了點頭,拿出玉盒遞給她,“長生藥裝在這玉盒裏。”
白少琴接過玉盒,第一反應和所有正常人都一樣,開盒子。
玉盒紋絲不動,牢牢扣住。
“咦,怎麽打不開?”白少琴舉起玉盒放到眼前,仔細打量。
正看着,白朦不說一聲伸手從她手裏拿走了玉盒。
“怎麽了?”白惜璟發現小徒弟神色有些奇怪。
白朦搖了搖頭,把玉盒塞回到師伯手裏。
這時,姜晴急匆匆趕了過來,氣都沒喘勻,就說道:“宮主,青州封城了!”
“封城?”白惜璟回頭問道。
姜晴點了點頭,“當今皇上親下的诏令,封城搜藥。”
“對了,消息回報,駐紮在青州城外的青龍軍正往這邊趕來,看樣子,是要把青州城牢牢包圍封鎖,在找到長生藥之前,絕不讓一個人出去。”
白少琴看了眼手中玉盒,忍不住吐槽道:“這皇帝是不是傻?長生藥要是被人吃了,還怎麽找?”
姜晴撫了撫胸口,捋順氣息,說:“誰吃了長生藥,就拿誰煉藥,抽筋去骨,放血炖肉。”
好可怕!白少琴如捧燙手山芋,吓得直接把玉盒塞回到了宮主師妹手裏。
姜晴這時才看見玉盒,打量了一眼,心一驚,這不正是城中盛傳放有長生藥的玉盒嘛!怎麽會在宮主手裏!
“師父,現在怎麽處理這長生藥?”皇帝自诩天子,從古至今,沒有一位皇帝不想長生不老,如今有這麽一顆長生藥,恐怕不得到這長生藥是不罷休了。
從師姐說皇帝下诏令封城開始,白惜璟便陷入了沉思,上官清身為公主,皇帝身邊定有她的耳目,皇帝有什麽動向,她定然早就知道,如此輕巧地把長生藥給自己,其目的是……
“師父?”白朦見師父走神,輕喊了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白惜璟怔了下,很快回神,說:“這長生藥,暫時放在我這裏,這兩日,先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有一瞬間,我竟然想站三酒這個大邪教(*/ω\*)
謝謝小可愛的地雷,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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