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景淮仗着季靖延對他的無限縱容,時刻在作死的邊緣反複橫跳。 21
比如那個玫瑰吻。
常人要是碰到這樣被襲擊,景淮怕是被打的連媽都不認識,何況季靖延這樣清冷不近人情的性子,景淮平時嘴上過過瘾還不夠,還要上手。
景雲跟他聯系的時候知道了這事,倒吸好幾口涼氣,勸他:“哥,咋們還是悠着點吧!”
從景家回來後,景淮跟景雲聯系多了起來,景雲偶爾會跟他說一下景家的情況。
景淮問:“景家十個億都沒了,你不讨厭我?”
景雲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我讨厭你幹嘛,我爸媽現在不上班都有錢拿,景岚未來也有着落了,我現在是夫哥養着的,吃喝不愁,本來我爸媽做的事我也看不上眼,現在給他們弄點事做也好,省得一天到晚做白日夢。”
景淮笑他:“你這麽偏向我,你爸媽不抽死你。”
景雲吐槽道:“他們現在才沒空管我,在療養院被老爺子煩的嘴角都起了泡,要不是景家宅産權在爺爺那……”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景淮明白,無利不起早,在療養院盯着景老太爺的除了大伯,還有二伯一家,景淮雖然沒有去療養院看過,但想必一定很熱鬧。
年輕這一輩的人,早就受不住景老爺子那一套,也沒多餘的同情心分給他。
最後景雲又勸了他兩句:“兔子急了也咬人,小心他爸媽真急眼了,跑去夫哥面前拿你和喻烽的事胡說八道,你老老實實千萬別作妖惹他煩呀。”
年紀不大,倒是很苦口婆心。
但景淮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那麽優秀的一個老公擺在這裏,吃不得碰不得,還不允許沾點便宜了?
更何況景淮知道,季靖延是沒有生氣的。
那支玫瑰花,他特意買了一個玻璃花瓶裝着,擺在屋子內最顯眼的地方,季靖延也看見了,沒有說什麽。
小心機get。
季靖延還将那束玫瑰帶了回來,他不會弄這些,景淮便自告奮勇,将花束拆開,裝了幾個瓶子,在客廳、兩人的卧室和書房都擺了。
雖然沒什麽含義,但能營造出一種他和季靖延很恩愛的錯覺,看一眼心情都會好起來。
他想,季靖延應該是喜歡他送的禮物。
受到玫瑰花的提醒,景淮終于記起在網上買回了花架擺在陽臺上,又抽空在花鳥市場訂了些綠蘿、多肉和盆栽月季。
東西送回來的時候都帶着泥土,散發着自然的氣息。
景淮一個人興致勃勃地幫師傅将東西一一搬到陽臺上,期間有些泥土從盆底漏出來,粘在客廳的地板。
花架是鐵藝制品,造型錯落有致,景淮根據空間大小将東西擺上去。
他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來打理這些,總算摸出些門道來,雖然手法生疏,但總體效果還算不錯。
季靖延回來的時候一眼便感覺到了不同。
光滑整潔的地板上多了些污漬,陽臺門大開,一道人影在外面忙碌,成片的綠植和姹紫嫣紅穿過玻璃門闖入視線,讓人油然升起一股親近來。
羅箐跟在季靖延身後,送他進了屋,入眼先是被屋子裏各處的玫瑰花閃瞎了眼。
要不是老板親自領她進來,她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季靖延指揮輪椅小心避開地上的泥土,來到推拉門跟前。
景淮正在給那盆月季澆水松土,沒聽到動靜。
少年彎腰蹲在地上,背脊繃出漂亮的弧線,腰身也比平常男生要細點,因為動作偶爾露出一小截來。
季靖延就坐在門後面,靜靜看着,寧靜的日子裏,突然多了幾分文藝般的歲月靜好。
羅箐站在不遠處,想起那句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這棟房子的清冷感,好像瞬間消失了。
景淮發現季靖延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轉身就看見男人在身後,他有些驚喜:“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會兒。”季靖延看着他手裏的鏟子,問:“什麽時候買的?”
景淮沒戴手套,泥土和草屑沾了滿手,他攤着手,讓開身子,特別得意的模樣:“昨天訂的,好看嗎?”
此時有微風,陽臺上的植被随着風向搖擺,只有小盆的多肉呆頭呆腦,巍然不動。
季靖延目光移到陽臺,認真看了一會兒,然後點頭:“好看。”
景淮出來先跟羅箐打了招呼,然後道:“我去洗手,你看看還有哪些想買的,還有個架子還空着,可以擺好多東西。”
季靖延說:“好。”
羅箐推着他來到陽臺,這才看見原先擺休憩茶幾的地方已經換成了一個吊椅,并不是什麽貴重物品,在網上幾百塊錢就能買到超好質量的那種,明明和屋子格調完全不一樣的物件,在柳綠花紅中卻意外和諧。
季靖延從每盆植物上浏覽過,随手扯了下手邊的葉子,上面還沾着水,打濕了手指。
他搓了一下,然後問:“覺得怎麽樣?”
羅箐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老板是在問自己,她突然記起小老板送花那天,季總捧着花在樓下溜達了一圈。
職業雷達瞬間啓動,羅箐十分上道。
“像個小花園,景先生很會打理,很漂亮,景先生真的很愛惜這裏。”
季靖延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羅箐還沒松口氣,就聽見老板繼續抛了一個致命問題。
“他弄這些,是不是對家裏的裝扮不滿意了?”
羅箐:?
弄這些難道不是想簡單的裝飾下嗎,老板您這腦回路我有點看不懂?
季靖延像是喃喃自語般:“我要不要把家裏全部重修裝修一下?”
羅箐:……
她覺得大可不必。
但她不能這麽說,老板想炫耀,得順着。
羅箐微笑,把問題輕輕松松抛了回去:“不如問下景先生,說不定他對您家有更好的想法呢。”
季靖延糾正她:“是我們家。”
羅箐微笑不變,歉意道:“是我口誤。”
季靖延最後并沒有問出口,過後他自己都覺得想的太過多餘。
他不是不懂景淮在做什麽,他只是想讓景淮對這裏滿意而已。
季靖延在補償協議上送的那套房子是裝修好了的,景淮哪天不滿意這裏了,他可以随時搬離,季靖延也不會過多幹涉,畢竟他們無關情愛,只是攜手走完一生的合作伴侶罷了。
但現在他希望景淮能留在這裏,一直住着。
……最好一輩子住着。
景淮近幾天有些忙,他的導師給他推薦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專業大師。
大師名叫周成韻,已年過花甲,退休後自己開了一家針灸推拿診所,規模不大,卻在業內享受盛名,他也是許多知名人士的座上賓。
導師和這位周老師有些親戚關系,景淮是他們這幾屆中難得的好苗子,讓周老師再指點一下,說不定将來有大作為。
景淮知道機會難得,導師一提起就應了下來。
原着中這位大師并沒有被提及過,但是景淮已經無所謂了,現在劇本早就自我放飛了。
他一邊跟着大師學習提高技術,一邊從徐汶那裏了解季靖延的複健情況。
自從雲跡的業績穩定後,季靖延一直很配合醫生的建議在康複,但是收效甚微。
周成韻對景淮的評價很高,基礎好,悟性高,唯一缺的就是實際操作經驗。
那麽問題來了,實戰經驗哪裏來呢?景淮是舍不得拿季靖延練手的。
所以當喻烽再次纏上來的時候,難得收獲了一個好臉色。
喻烽大喜:“淮淮你終于要原諒我了嗎?”
景淮笑得和藹:“幫個忙?”
直到躺在床位上,喻烽還有些懵。
他怎麽就答應了景淮,給他做試驗品呢?
想反抗的心,在看見跟在景淮身後的三個保镖後,默然了。
景淮戴着口罩,從指尖到手腕仔細消完毒,打開針灸包。
喻烽一看見那長長短短的針就頭皮發麻,身體下意識憶起那天晚上被長針針對的恐懼。
他十分忐忑:“淮淮,你,你下手輕點呀。”
景淮沒應,神色認真擺弄着手裏的東西。
景淮沒看別人裸|體的習慣,只讓喻烽的褲腿卷到了膝蓋以上。不得不說喻烽不愧是原着攻,身材至少是無可挑剔的,小腿肌肉偾張有力,血管分明,一絲多餘的贅肉都沒有,指頭按下去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肌肉的力量。
讓季靖延恢複成這樣的腿,他還會多看幾眼。喻烽再漂亮,在景淮眼裏就是個工具人。
景淮拿出針,喻烽看了眼就腦子發暈,然後咬牙堅持。
“淮淮,你紮快點啊。”
“嗯。”景淮挑了個穴道紮下去,長針在腿上顫了幾顫,喻烽也顫了幾顫。
景淮擡眼看他:“怎麽樣?”
喻烽閉着眼,根本不敢看,“還……還行。”
“紮這裏呢?”
“有點麻……”
“這,痛不痛?”
“不……不痛!”
景淮幾乎将露在外的穴道紮了個遍,等他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喻烽頭上已經一片汗漬,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吓的。
他嘴角浮白,顫着聲:“淮淮,那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景淮:?
“我有說過原諒你嗎?”
十分拔diao無情了。
喻烽懵了,幾秒後沉着臉,終于有了幾分原着陰暗的味道,他扯了下嘴角:“那要我怎麽做,你才能開心呢?”
景淮給手消完毒,讓保镖跟着自己往外走,到門口後看了他一眼,眸子認真,道:“我給你發三個文件,能熟讀并默寫的時候,再來找我。”
最後又重中之重添了句:“要擺正心态。”
說完,人消失在實踐課教室外。
喻烽看着空蕩蕩的門口,忍不住笑出聲。
他現在已經是景淮的過去式,那個名詞叫“前男友”。
喻烽想,景淮看不見他沒關系,他可以把景淮關起來,除了他,誰也看不見。
季靖延找不到,景家也找不到,只有他知道。
多好。
正在他胡思亂想期間,手機震動了幾下,是景淮發的文件。
喻烽打開。
第一份——
《社會主義榮辱觀“八榮八恥”》
喻烽:……
喻烽:???
第二份——
《國家刑法案例注釋版》
??????
只看這兩本,就讓人覺得威脅值滿滿,無論哪本都寫着:浪子無邊,回頭是岸。
他覺得景淮是在乎他的,直到他打開第三份——
《實用腦性癱瘓康複治療技術》
想幹掉他的執念已經溢出了屏幕——回不了岸,重症室見。
喻烽:……其實,前兩本挺好的。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喻烽看了眼,還是景淮。
直覺告訴他不是什麽好事,但是手還是忍不住犯賤點開。
是一張照片,各類針灸針的合集,品種多,花樣齊。長長的針身,尖尖的頭,一根更比一根愁。
【景淮:喜歡哪根,到時候讓你死個五星好評。】
關掉手機,喻烽一臉麻木。
什麽,将人關起來?
那是景淮前男友說的,跟他喻烽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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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