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舞于青樓

“你就是琉璃月？”

納蘭國主的面色瞬間恢複了正常，只是眼底的驚豔還沒來得及散去。琉蘇牽住納蘭嫣的手有些微微發緊，他發誓，如果國主要是懲罰月兒的話，他一定拼死護她周全。

“是啊，有問題？”

宮人們頓時感到一陣冷風吹過。親娘啊，這天子的威嚴何在啊？！

“你不知道在回答朕的問題前要先行禮嗎？”納蘭國主的面色不善，真是的，現在的孩子怎麽都像嫣兒的性子？要是這樣下去，自己的面子往哪擱啊！

“不好意思，親爹親娘沒教過我。”

琉璃月擡頭，裝作天真爛漫的一笑，若是忽略掉她眼底的精光，怕是誰都會被她的真誠收買。唔……你們把我親哥給俘獲住了，這怒氣總要找個人發吧。

“你！……”

衆人都不免一驚，這皇上是要生氣了？！納蘭嫣反扣着琉蘇的手掌，叫他無須擔心。琉蘇似乎明白過來了，這丫頭是在……

“皇爺爺，你不是答應過念兒不發火的嗎？”

悶悶的語氣從琉璃月的懷中傳來，真是的，小老虎不發威你那我當那啥那啥是吧？！

“念兒，皇爺爺沒發火啊！”随即又若無其事的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門外的鳥兒都被吓的撲棱棱飛走了。

父皇，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慫？納蘭嫣一臉的鄙棄。琉蘇則松了口氣，下凡是自己的選擇，只希望月兒不要再把這份怨加在任何人的身上了。皇後都覺得有些丢人看不下去了。琉璃月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向琉念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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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小弗在一旁怯怯的叫着，要是知道此後姑娘是那麽冒險的差事，她死都不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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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脆的薄扇拍在她的頭上，“要叫我公子！”說完還滿意的轉了兩圈。真是的，在皇宮呆了那麽久，終于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是是，公子……”小弗無語的回應到，公子啊公子，你自己偷偷跑出來就好了，幹嘛還要把這個小祖宗帶出來呢？！哀怨的看了幾眼那散發着強烈的存在感的琉念。真是的，這皇上要是怪罪下來，誰擔着啊！

琉璃月和琉念似在商量着什麽，無事掉了小弗那哀怨的眼神。許久，兩人像是達成協議一般，均默契的點點頭，然後，伴着“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旋律踏進了不遠處的——青樓。

“琉念，這裏就是用來跳舞唱歌的？”

坐在三樓的包間裏，琉璃月吃着葡萄，樂滋滋的看着下面的舞蹈。嗯……跳的沒我好。琉念正在消滅一大塊糕點，口齒不清的嘟囔到：“誰知道呢，以前沒來過。”就是因為沒來過才要嘗試一下嘛。小弗戰戰兢兢的躲在小角落裏，有一種深切的誤入賊船的感覺。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終于……招呼着暗衛去宮中報信了。

“世子爺，您看今天這舞蹈怎麽樣啊？”

頂樓的包間裏，一青樓舞娘扭着水蛇腰，媚眼如絲的望着那正在飲酒的男子。納蘭钰戲谑的看着眼前的小醜，明明是在笑，可眼底的冰寒卻是讓人心驚。

“滾！”

淡淡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字，那舞娘笑容一僵，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如此低俗的舞蹈，怎麽拿得出手在四國面前比賽？大臣之女的比賽中也就屬李纨之女還算不錯，就是少了這麽點靈性。想到這，納蘭钰不禁頭腦發麻。

“公子……”

“嗯？”琉璃月不滿的将目光從那些舞女的身上收回，琉念樂呵呵的跑過來，将他剛從外面買的糖葫蘆遞到琉璃月手中。小弗感到很挫敗，唉……自己真多餘。

“皇宮裏來捉人了……”将手向門外一指。滿意的看到了琉璃月錯愕的臉龐，小弗心裏不禁一陣暗爽。

琉念一眼就認出了那皇爺爺身邊最兇的禦前侍衛，急忙把口中的糖葫蘆咽下去：

“小月兒，你先去躲躲，這交給我！”

琉璃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鑒于你這麽夠義氣，本公子允許你叫我小月兒了，你掩護，我撤退。”

三四歲的小琉念豪氣的拍了拍胸脯，還沒等他和琉璃月揮手言別，琉璃月早就沒了人影。笑話，那皇帝老頭早就看自己不爽，況且這次是她把那老頭的寶貝孫子帶出宮。

不過……琉璃月不知道，當納蘭國主知道她把自己的寶貝孫子待到青樓後，那面色，簡直是猙獰的無法言語。

“啊！”

琉璃月冒失的闖進一房間內，還沒等她介紹一下自己，略表自己的歉意，那屋內的女子已慘叫一聲，暈倒在地。而且……沒穿衣服。琉璃月捏捏自己的小臉，難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本着一顆“善良”的小神仙的心靈，琉璃月把那人拖到了床上。

“藍舞，好了沒有，該你上場了。”

門外響起一女子的呼喚。琉璃月看着那散落在地上的舞衣，又看看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兒。似是明白了什麽，捏着鼻子，甕聲甕氣的回答道：“我，我不舒服，可以不去了嗎？”門外女子顯然焦急起來：“那怎麽行，你要不出場，等着紅姨把你趕出醉紅樓吧！”臨走，還不忘催促一句：“快點，客人們都該等急了。”

琉璃月不禁唏噓，自己怎麽那麽倒黴？無奈，撿起地上的天藍色舞衣，撇撇嘴，這露的地方也太多了吧，不行，自己肯定會凍着的……

“紅姨，這藍舞姑娘怎麽還不出來啊！”

“就是，我們都等急了呢！”

“紅姨，她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可就要退錢了啊！”

紅姨妩媚的安撫着：“呦呦，各位爺別急啊，這藍舞這是準備晚上選一位客人與她吟詩作賦呢！”心裏早已把那丫頭罵了千百遍，擋老娘財路。

一聲嘩然，大廳裏很快沸騰了。納蘭钰冷冷的看着這一切，那藍舞的舞技連李纨之女都不如，絲毫提不起興致，轉身離開。算了，四國的群英會還是從朝中選人去吧。

“殿下，請告訴末将琉璃月姑娘在哪？”

“切，你有本事自己找啊！”琉念樂滋滋的啃着蘋果，嗯，有點酸。小月兒豈能是你們說找就能找到的？

陸成給禁衛軍使了個眼色，禁衛軍點點頭。十個人刷的一聲沒了人影。剩下一個陸成在原地守着琉念。至此，小弗松了口氣。

“看哪！”

大廳裏不知誰驚呼一聲，大家紛紛擡頭向高處望去。一女子身着天藍色廣袖流仙裙，那樣式，人間從未見過！三千青絲随着清風在空中飛舞。女子左手拉着繩索從空中往下蕩，青蔥玉腕又是那樣的白皙，惹人憐愛。女子在空中飛舞着，嗔怪的眼神望向樂師。樂師們方才反映過來，呆呆的把音奏響。女子盈盈秋水中透着絲絲笑意，無數的花瓣灑落似是在給她伴舞。人們紛紛揣測着那淡藍色面紗下是怎樣的絕世容顏。女子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偷偷的向琉念眨了眨眼。琉念如夢初醒。

天哪，那是琉璃月！他忍不住驚呼起來，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陸成随即恢複神志，看到琉念這副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小小年紀卻那麽……好色。

靜！大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納蘭钰的眼裏則是滿滿的驚豔，這人是誰？這舞，絕不是藍舞可舞出來的。方才那女子好像投了一個眼神給誰，納蘭钰沉思者轉頭望去。琉念？！他怎麽會出宮？看着他那含笑的雙眸好像兩人認識。是她帶他出的宮？莫非她就是……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不知歸何處。

等到衆人回過神來，早已沒了佳人的身影。大廳裏不但定了，滿滿的全是喊叫聲。“大家安靜，安靜，藍舞姑娘需要休息，我現在就去問問她，晚上會選何人。”紅姨的眼裏閃過絲絲精光，那丫頭不可能是藍舞，藍舞到底搞什麽鬼！

“小橙子，本殿下要回宮！”琉念捂着耳朵，朝陸成喊道，心裏早就樂開了花，沒想到小月兒跳舞那麽美，自己可真是撿到寶了。

陸成的嘴似抽了抽，随即抱起琉念從窗口飛了出去。密音傳室，留下十個暗衛繼續搜尋琉璃月，自己好回去交差。小弗撇撇嘴，唉，怎麽倒黴的總是自己，無聲的嘆了口氣，邁着小短腿追了出去。小姐啊小姐，我保佑你平安歸來啊……

華安街上，一藍衣少女風一樣的跑着，還好屋裏沒人追出來，不然自己肯定穿幫了。現在？哎呀，趕緊跑回去裝作在房裏睡覺，那皇帝老頭倔的很，他不會對自己的寶貝孫子怎麽樣，這是會對自己怎麽樣啊！想想他的懲罰，琉璃月不禁打了個寒顫。

可貌似，自己迷了路？

琉璃月無語問蒼天。停下腳步，苦着臉四處張望着，希望尋個沒人的地用瞬間轉移。

“你膽子很大嘛，竟敢帶着皇子逛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