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八口

席歡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指尖的涼意。

她恍若什麽都沒有發生,拿回傘,“麻煩沈老師了。”

眼下那只修長的手收了回去,垂在主人的身側,連帶着席歡的目光也跟着移動了過去。

沈輕浪有點心虛。

這一心虛,就連說話都開始有點結巴了,“不……不客氣。”

他又想攥手,又不敢當着人面,只能忍着,轉身離開。

席歡在後面說:“沈老師再見。”

宿舍裏的尤薇啐了一口,“瞧你這得意的樣子。”

就是送個傘而已,兩個人在外面磨蹭這麽久,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幹什麽呢。

席歡不回她,轉了轉整齊的傘,感慨道:“折的這麽好看,我都不想撐開了。”

她悠悠地嘆氣,可是雨傘上有水,必須要晾幹才行。

席歡将傘放在陽臺,正要擦手的時候,突然想到剛才的事情,停了下來。

應該是不經意的吧?

她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圓潤的指甲蓋上是少女心滿滿的顏色,來之前特地做的指甲,好看得要命。

沈輕浪的手好像也很好看。

下課鈴聲響起後,陳雪陽的一節課結束,代表他這周的課都結束了,本來就只有兩節而已。

因為六個年級,一個年級也就四個班,除了所以他們三個人要帶不少班,不像那幾個跳舞的,因為一到三年級的孩子年紀太小,所以只用帶四五六三個年級。

他哼着歌往回走。

宿舍樓的門口就碰上了自己的室友。

陳雪陽正準備打招呼,就看到沈輕浪明顯在走神,還偶爾摸自己的另外一只手。

這在幹嘛?

陳雪陽惡寒了一下,走過去揮了揮手,“沈輕浪,你在幹嘛?傘送過去了?”

沈輕浪回過神,“嗯。”

“你手上有什麽東西,一直蹭的?”陳雪陽又盯着他的手,想看出朵花來。

沈輕浪一頓,背在身後,“沒什麽。”

“沒什麽就沒什麽,搞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麽呢。”陳雪陽翻白眼,“對了,席老師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沈輕浪才不想和他說席歡說了什麽。

“席老師全名是什麽我還不知道呢。”見他不回答,陳雪陽也不氣,自顧自說:“哎,你知道嗎?”

沈輕浪垂着眼,沒說話。

自己好像也不知道。

他有點苦惱,自己怎麽會忘了這回事呢,他剛才就應該問的,多好的機會。

陳雪陽一看見他這表情就知道了,哈哈大笑:“看來你也不知道嘛,哈哈哈哈哈哈。”

宿舍近在眼前,沈輕浪推開門,直接進去。

陳雪陽緊跟着,鼻子差點撞上了關起來的門,“卧槽你報複我呢,我就随口笑了一下而已……”

沈輕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片刻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仿佛眼前又現出剛剛的畫面。

他耳朵微微發熱,唇角止不住地上揚。

名字就下次再問好了。

下雨天持續了幾天,終于開始放晴。

雨後的山間霧蒙蒙的,有種古代詩人寫的詩句,入眼之處都是美輪美奂的畫卷。

席歡最喜歡沒事幹在陽臺上練基礎,順便看風景了。

放晴後,三個人決定去辦公室。

阮文早就想找機會了,奈何前幾天一直在下雨,只能忍着,這次終于是可以了。

巧的是,沈輕浪三個都在辦公室。

席歡一眼就看到書架電腦遮擋的那個人,因為個子太高,完全擋不住,一半的眉眼都在外面,幹淨明朗。

一如她第一次遇見時的。

輪到她開口時,只是簡單道:“叫我席歡就行了。”

陳雪陽立刻來了精神,“我是陳雪陽。這位是我同學也是室友,沈輕浪。”

阮文說:“這名字還挺特別。”

沈輕浪擡頭,對上席歡的視線,有點不好意思。

她的名字好像很好聽。

席歡對他眨眨眼,而後和阮文他們分配了自己的辦公桌,她自然是和尤薇在一起的。

自我介紹了一通後,又是該幹什麽幹什麽。

原本就不是認識的人,自然不會熟悉到哪裏去,現在人的日常都是玩手機。

“我試了一次,這裏可以送快遞的。”等了會,阮文走過來,放低了聲音。

陶珊珊最為開心,立馬打開了手機,“能送快遞那是最好不過了,我快一個月沒逛淘寶了,手都癢了。”

阮文輕輕笑,扭過頭,“席歡你不要買吃的嗎?”

席歡搖搖頭,說:“小蛋糕保質期總共就幾天,送過來也不新鮮了,我這還有一些吃的,暫時不用買。”

反正一周也就一兩天有課,可以不嫌麻煩自己出去,當然席歡是懶得跑的,畢竟她沒學駕照,開車還得找阮文。

外面下課鈴聲剛好響起。

尤薇拍拍桌子,“阮文你的課就在待會吧,還不去?”

阮文低眉等了幾秒,這才笑着去拿了吉他。

尤薇給席歡發消息:“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哦?”

他對席歡的心思她們幾個人都知道,只是從來不摻和其中,如今席歡對沈輕浪有了興趣,肯定還是攤開最好。

席歡低頭打字,“他從來不明說,我也不太能開口。”

尤薇一想也是。

萬一說不适合,人到時候再來說自作多情,根本就沒意思,那多尴尬多丢人。

席歡餘光掃過辦公室的另一側,又回:“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看到的。”

尤薇聳肩。

外面走廊上小孩子的吵鬧聲和歡聲笑語,和辦公室的寂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沈輕浪低頭看自己面前的紙,再看電腦上的數據,微微抿了抿唇。

照着都能弄錯……

他默默嘆了口氣,将紙團成團扔掉,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看向對側的人。

然後紙掉在了地上。

沈輕浪:“……”走神果然是不好的。

陳雪陽嘲笑:“沈輕浪你還能再厲害一點。”

他想起剛才的事,偷偷給沈輕浪發微信:“這個男的好像對你的小姐姐有意思。”

這殷勤獻得雖然不明顯,但自己看完全是能看出來的。

沈輕浪不由自主地看過去。

席歡今天披着頭發,低頭的時候,肩膀上的頭發順着滑到一側,落在手背上,漆黑襯出手的瑩白色。

半掩的臉頰似乎格外的吸引人。

電腦上微信界面全是陳雪陽的消息。

陳雪陽:“浪啊,你再不主動,孩子沒有,就連故事也不會有的。”

陳雪陽:“勇敢地上吧,用你的美貌征服我們的芭蕾小姐姐,哥哥相信你!”

陳雪陽:“我都替你想好了未來,拿你自己親手設計的無數飛行器,帶着各種浪漫禮物,求婚!”

他越說越來勁,俨然已經陷入了幻想中。

沈輕浪做賊似的收回視線,不理會他,又抽出一張紙出來,只是這次沒有剛才那麽集中精神了。

這次辦公室的人真真正正地待到了中午。

臨近學生下課前二十分鐘,大家都起身準備下樓去食堂了,不然待會就得和學生們撞在一起。

其他人走在前面。

席歡放慢了速度,尤薇自然是了解的,主動挽着陶珊珊走在最前面下了樓梯。

阮文沒回來,辦公室眨眼就剩四個人。

陳雪陽一身輕松,看沈輕浪不急不緩地整理桌上的東西,沒好氣道:“你這麽磨蹭,我不等你了。”

眨眼就和楊西安走了出去。

沈輕浪見席歡都離開了,這才離開了辦公室。

沒料到,他才出辦公室,剛鎖好門,就聽見席歡在背後輕輕地叫了一聲,“沈老師,你等等,我有東西落下了。”

沈輕浪連忙讓開。

他看她跑進了辦公室,窈窕的背影似乎在尋找着什麽。

片刻後,一張笑靥出現在面前。

席歡笑眯眯道:“沈老師,你把手伸出來。”

沈輕浪不明所以地伸出手。

兩人站在一起,一高一低,黑白色的教學樓恍若成了最普通的背景色。

席歡手掌松開,一把糖落在他手裏,糖紙碰撞間發出嘩啦清脆地聲音。

可是,沈輕浪的注意力卻在另一個地方。

他感覺到對方的指甲似乎輕輕地從手心上帶過去,酥酥麻麻的,幾乎讓他渾身一個激靈,心跳如鼓。

下一刻,對方就收回了手。

席歡微微仰頭看他,彎了彎眼睛,“這個和上次的有點不一樣,不過都挺好吃的,算是你上次給我送傘的謝禮了。”

明明是平時說話的聲音,沈輕浪愣是聽出了軟綿綿。

他握緊了一手心的糖,忍不住捏了捏發熱的耳朵,斂眉應道:“好。”

糖紙硌在手心,卻完全替代不了剛才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浪浪真是愛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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