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扔不扔
第三十章 你扔不扔
趙宏亮在他們群裏發了條鏈接,标題是:“大學校園驚現男男表白,現場基情四射”,配圖是一張蠟燭擺成的心形裏,兩男子相擁熱吻的照片。
趙宏亮:“改革春風吹滿地,現在小夥真争氣。”
王文宇緊接着發了條只有一秒的語音,趙宏亮放耳朵邊上一聽,只有兩聲咳嗽聲。
什麽意思,他說的不是地方還是不是時候?
戚楠:“改革春風吹進門,小夥眼淚一大盆。”
趙宏亮:“……”
趙宏亮:“誰眼淚一大盆?”
戚楠:“曾經那個連喊人家下樓吃飯都不肯的騷年。”
這是一個只有他們幾個才知道的梗。
以前他們住的宿舍樓樓層不高,基本上樓上樓下的都認識,有什麽事也不打電話發短信,離的近的就在樓下喊一聲。
江棋以前防他們防到什麽地步呢,喊盛轶下樓吃飯,他是絕對不敢喊他名字的,就怕他喊完,他們幾個跟着在下面起哄,後面接一句:“額稀罕泥。”
可能其他人聽了,也就當個笑話,但江棋心裏有鬼,自然是不肯給他們任何捉弄他的機會。
趙宏亮知道他們在說江棋,卻不知道他為什麽眼淚流了一大盆?
趙宏亮撤回一條消息。
王文宇:“不用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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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宏亮下意識的看群人數,盛轶在的,在的時候不用撤了,說明什麽,他很快反應了過來。
趙宏亮:“卧槽!”
……
趙宏亮:“現在什麽個情況,他倆現在在哪呢?”
王文宇:“江棋昨天一個人回來了,桃子估計還在老家呢,目前兩地分居中。”
趙宏亮:“怎麽個意思,這樣就算結束了?”
王文宇:“我聽江棋的語氣,我們這群八成得散。”
戚楠:“散個屁。”
趙宏亮:“到底是怎麽被發現的,小江子自己說的,還是桃子開竅了,不是我們漏的餡兒吧。”
王文宇:“我也想知道啊!問江棋他不說,桃子手機又打不通,也不知道他倆現在怎麽樣了。”
……
趙宏亮:“這麽多年感情,不可能說沒就沒的吧。”
戚楠:“誰知道呢,感情的事尤其說不準。”
王文宇:“桃子和錢心蕾感情比這還深呢,不也說沒就沒了。”
戚楠:“江棋跟周時不也是,翻臉後再見,就只當他是陌生人了。”
王文宇:“那當法已經不是陌生人,是死人了。”
趙宏亮:“情況不太樂觀。”
戚楠:“早該料到。”
王文宇:“我料到了,可我還沒做好準備啊,我就你們幾個朋友。”
趙宏亮:“想辦法。”
戚楠:“想辦法。”
王文宇:“得想辦法!!”
……
趙宏亮:“以我跟桃子一屋睡四年的交情,我敢打賭,他一定不會這麽對江棋。”
王文宇:“大不了以後我們聚會分開來聚,今天四個明天四個。”
戚楠:“你累不累。”
戚楠:“不是他想不想,是沒辦法,心理生理雙重的,桃子對江棋下不去手。”
王文宇:“是下不去嘴。”
趙宏亮:“是下不去那啥吧。”
戚楠:“為什麽不是接受那啥,樓上的你不是娘家人嗎。”
王文宇:“不行給他倆脫光了小黑屋裏關三天。”
戚楠:“啊對,接着我們去號子裏蹲三年。”
……
盛轶的手機一直在響,那是他唯一一個沒有設置免打擾的群,此時“砰砰砰”的往外跳消息,點都點不進去,他只能先關了聲音。
江棋的也在響,他從沙發上滾下來,頭頂在地上當圓心,身體繞圈轉,嘴裏嘟哝着:“哪兒呢?”
盛轶撐着他的咯吱窩,把人重新從地上抱到沙發上坐着,撿起落在酒瓶旁邊的手機,關了。
江棋衣衫不整,面目淩亂,盯着他看了會,突然朝他張開手,“來給我抱一下。”
“幹嘛這麽對自己?”盛轶沒理會他,脫了外套,卷起袖子,收拾地上的酒瓶,完了又去冰箱裏找能吃的東西。
江棋沒半點形象的散躺在沙發上,目光機械的追着盛轶在屋裏轉,半晌身體往下一滑,安靜躺好,“你從我這裏搬走吧,東西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
“我不跟喝醉的人說話。”盛轶說:“等你醒了我們再談。”
江棋冷然一笑,“就沖我現在沒過去把你撲了,我就是醒着的,有什麽話現在說吧。”
盛轶停下手裏不連貫的動作,轉過身來,“我這個朋友在你心裏就這麽不值得嗎,做不了情人就什麽都不是了,你當初就是想跟我有這種關系才來認識我的?”
“是啊。”江棋點頭,突然放輕了聲音,“我看你第一眼就想上你了。”
盛轶:“……”
盛轶站了一會,轉過身,“我明天再過來。”
江棋:“把東西拿走。”
盛轶:“……”
盛轶:“我真該懷疑,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過朋友,忍這麽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所以你現在不走是什麽意思,真等我睡你啊,你願意嗎,你願意就來啊,我等這一天很久了。”說完他自己先笑了起來,眯着眼睛,“你該慶幸我人品正直,不然早強*暴你了。”
“江棋!”盛轶尤不敢相信,自己信任了這麽多年的朋友,突然就在他面前黑化成這樣,短短兩天,眼前這個冷言冷語輕薄他人的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江棋嗎。
那個……在機場裏那麽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問他讨一個吻的人。
盛轶喉結動了動,“你不用說這些話來氣我,你要真醒着,就心平氣和的和我談談。”
江棋有點洩氣,翻了個身,“談什麽,如果是繼續以前那種關系的話,我拒絕。”
盛轶:“沒有任何可能了嗎?”
江棋:“那你能跟我在一起嗎?”
盛轶:“不能。”
居然又被拒絕了。
反應速度還比上次快了不少。
江棋的心搗的比蒜泥還稀碎。
“我不喜歡男人,何況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盛轶怕他沒死透,又補了一刀子,“我不可能對你有那種想法。”
“既然你都不喜歡我了,這最好的對我而言就沒有意義,不是,連朋友都沒有意義。”
“……我知道。”
江棋又說:“我給個标準吧,除非你也想上我,否則我們就只能是陌生人。”
“可我真的希望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就算不能再住在一起。”盛轶看着他的背影,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江棋我很抱歉,我不該這麽久才知道。”
為什麽要道歉,如果他真的珍惜這段感情的話,他應該恨他才對,是他人為的給它設置了一個保質期。
“我是真不理解你,你怎麽還能容忍你當成朋友的人,每天對你抱着那樣的想法。”
“我也不理解你。”明知道他是直的,為什麽還要等這麽多年。
現在回頭,盛轶根本沒辦法想象,他和錢心蕾在一起的那麽多年,江棋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在他身邊。
難怪他要疏遠自己。
偏生他還一無所知,那些對江棋來說的深淵,他都不記得親手推過他多少回。
這麽看,是做不了朋友了。
“起來好好吃頓飯,別再像現在這樣。”盛轶說。
“你在這裏,我就不可能好起來。”江棋說:“算我求你了,你走吧,等過個幾年,我忘了你看上別人了,咱們再歡歡喜喜的相見不好嗎。”
盛轶沒再說話,在江棋同樣無聲的沉默裏,簡單的收拾好了行李,也就一些冬天的衣服和資料,多的他沒搬過來,原本也只說了一年。
只是沒想到才四個月就被攆走了。
他一走,江棋立馬從沙發上坐起來,沖到廁所吐了。
憋死他了。
辛苦歸辛苦,至少這場分別他還是沒太丢份的。
吐完他洗了個澡,把自己從裏到外涮了一遍,出來餓了,想到還有昨晚剩的餃子。
他走進廚房,操,鍋給洗了就算了,憑什麽把他辛辛苦苦包的餃子也扔了,就這麽像垃圾嗎!
江棋随便蒸了兩個包子對付了,他帶上盛轶房間的門,免得看着心煩。
這個動作讓他想到盛轶到這裏的第一天晚上,萎靡不振的站在房門口看手機,另一只手背在身後帶門的樣子,那會因為他的突然到來,他發着燒心情複雜的整晚睡不着覺……
江棋找到手機,躺回床上,這兩天先這麽過吧,讓他一下打雞血振作起來,還真有點強人所難。
江棋:“……”
日了他們家大黃狗了,他在手機裏看到了什麽?
因為他的失戀,他的那些朋友們居然在作詩!
還是那麽蹩腳的詩!
不不,他應該不止失戀這麽簡單,他這回要失去的朋友,也不僅僅是盛轶這麽一個!
戚楠他們在群裏大放厥詞的說要想辦法,也不知道盛轶看到了什麽感覺。
這個時候還留着這個群,就太特麽尴尬了。
江棋:“桃子從我這裏搬走了。”
戚楠:“(蠟燭)(蠟燭)(蠟燭)。”
趙宏亮:“棋棋別哭,站起來撸。”
戚楠:“他還用自己撸嗎,等着撸他的人多了。”
王文宇:“(摸頭)(摸頭)(摸頭)”
王文宇:“等哥哥我回來,讓朋友帶你去酒吧玩,聽說裏面都是小鮮肉,随便點,要多少個我都幫你付錢。”
江棋:“……”
都是真愛啊。
盛轶:“你們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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