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掉不掉
第三十五章 你掉不掉
趙宏亮過來招呼,讓他們收拾收拾準備去酒店了,當地風俗,中飯在家擺宴席,晚上去酒店舉行婚禮。
江棋起身,戚楠挨近了捅他腰窩,“你剛怎麽回事?”
江棋裝傻:“什麽怎麽回事?”
“炸的都煙塵四起了你問我。”戚楠使了個眼色,“我要真給你個火箭筒,你能上去把他給鏟了吧。”
江棋:“技不如人怪誰。”
戚楠被他那副傲嬌的樣子逗笑的不輕,“打個跑得快你還講技術,你不靠氣勢嘛。”
王文宇聽不下去了,過來替江棋打抱不平,“我們棋棋一個打跑得快出身的,天生就帶着橫沖直撞的匪氣怎麽了。”
江棋:你才匪氣,你全家都匪氣。
戚楠撚起那張計分表,盛轶輸第一,江棋輸第二,他彈了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傷亡率,你還有臉說靠技術。”
事實面前,江棋無話可說,但這樣勢必要他請一頓,盛轶再請一頓,他能保證盛轶請的那頓他不去,卻不能保證他請的那頓盛轶不來。
不是他自戀,實在是盛轶當初在他家門口推開周時的舉動,讓他有種被約束的錯覺。
純粹見不得他搞基所以要拆散他?
未免管的太寬了。
你丢了一次還回踩了兩腳的東西,在乎被誰撿去嗎?
江棋願賭服輸,卻不樂意把盛轶歸在他要受的懲罰裏,他說:“我們倆就不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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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楠大驚,“什麽意思,抵銷了?”
盛轶卻說:“一碼歸一碼。”
戚楠:“我擦,江棋你也太能算了,這是一回事嗎。”
王文宇在一邊幫腔,“明顯不是嘛,我不同意啊,多去一個人我菜都能多吃幾道呢,江棋你不能這麽摳,桃子你別聽他的。”
後面戚楠和王文宇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又吐槽了他些什麽,江棋沒耳朵聽了,他只聽到盛轶說要跟他一碼歸一碼。
臺階鋪好了,腿都恨不得幫他選好擡起來邁哪一條了,偏生有人不順着來,跟他唱反調。
江棋對王文宇說:“他多幾份菜我都補給你。”
那同學指指盛轶,又看看江棋,“你倆以前,好的穿一條褲子,這才幾年,怎麽就……”他想了一會措辭,“不和諧了呢。”
出了那麽大的事,還能友好相處,他以為他們是和諧號嗎。
江棋沒理他們,走了出去,背後傳來盛轶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江棋懶得去想他又在整什麽幺蛾子,反正這事攤開了說就是非此即彼,朋友這種模棱兩可的關系,盛轶能接受,他做不到。
他已經嘗試過以朋友的名義愛一個人這麽多年,現在回頭看這兩個字,困惑于當時的自己究竟是怎麽堅持下來的,嘗過痛徹心骨的滋味,誰又有勇氣受第二次。
當地酒風彪悍,老早之前趙宏亮就在群裏求他們救他一命,戚楠爽快的答應了,加你四個人呢還怕喝不過,讓你媽把最能喝的那幾個人放一桌,我們江棋一個人就能掀了他們。
江棋:“……”
老趙的媽提前打過招呼了,單位批的假在後頭,五一過了還要去上班的,可不能要鬧的太過。
酒席剛開始,他們和新人坐一桌,江棋不過是去個廁所的功夫,回來座位就乾坤大挪移了,只剩下盛轶旁邊和對面新人三個空位,江棋總不能把新郎新娘拆了,只能翻着白眼坐下來。
他朝戚楠扯了個無所謂的笑,鬧吧鬧吧,頂多再有你結婚一回。
儀式結束後,稍微填了點東西就要去敬酒,像盛轶這樣的喝酒廢,這種時候是堅決要撇下的,他們當然沒把他算在內。
江棋端着酒杯起身,衣袖被人給拽住了,盛轶輕輕扯了扯,“少喝點。”
江棋牌桌上不給他面子,這個時候豈會服軟,手一動,毫不留情的掙脫了。
等真正喝的時候,他有保留的避開了一些,不用盛轶提醒他也會注意分寸,所以說酒這個東西,很多時候看喝的人想不想醉,想的時候容易醉,不想的時候千杯不倒,盛轶顯然沒明白這個道理,以為他什麽時候都會把自己喝的醜态百出。
敬到第十五桌,戚楠和王文宇扛不住先回去了,趙宏亮讓江棋也回去,剩下三四桌女人居多,不用幾杯就過去了。
趙宏亮酒量不如他,這會明顯不行了,江棋讓他悠着點,剩下幾桌就他頂了吧。
江棋再要喝,手腕被人鉗住了,盛轶從他手裏搶過酒杯,不着痕跡的把他往身後推了推。
盛轶:“我來吧。”
江棋:“……”
江棋彼時最大的感受便是折煞了,傳說中的一杯倒居然慷慨就義的來替他擋酒,他想他此時腦子一定熱的能煉鋼了吧。
他算過這一杯白的下去,要重複多少個問題,又要腦內多少與前未婚妻淫*亂的畫面才能緩過來嗎!
江棋絲毫不想讓他有機會對着自己發酒瘋,他搶回酒杯,不由分說的喝了。
趙宏亮大着舌頭說:“桃子你回去坐着,你千萬別喝,你喝了我還得叫人抗你出去。”
盛轶根本不看他,他緊盯着江棋的臉,鼻翼微動,眼裏因為被拒絕而有些微的怒意。
江棋轉向下一桌,他以為盛轶會走,結果他像只大狗一樣,緊緊跟在他後面,似乎剛那一杯不成,在醞釀下一杯。
江棋要瘋,自己在他眼裏,不會已經是個酗酒如命的人了吧。
趙宏亮一看不對,趕緊招手讓戚楠來拖人,剩下都是自家親戚,意思意思喝一杯就行了。
戚楠過來拖他不走,只能一手一個,撈上江棋,盛轶很快跟着走了。
回到座位,碗裏放着幾樣管飽的點心,一看就是盛轶給他留的,江棋被酒撐飽了肚子,不怎麽吃的下,盛轶卻像監工一樣,目光如有形的逼着他把東西往裏塞。
他們之間有再大的別扭,也不适合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爆發,江棋怕了他了,不管怎樣,只能暫且順着。
晚宴結束後,唯一沒有喝酒的盛轶被拉來做苦力,送趙宏亮幾個同學回去,江棋以為送完就回酒店了,戚楠這次又把副駕駛座讓給了他,他懶得争,坐了進去。
開出去很久之後他才發現,戚楠和王文宇根本沒有上車,還在原地等,換言之這趟他完全不用跟着來,可就是一個人都沒跟他說。
江棋不禁感嘆,他們與他鬥,其樂無窮,他與他們鬥,其慘無比。
不過也想的通,盛轶是他的軟肋,被人恰到好處的捏着,他怎麽能不屈居下風。
江棋喝的有點多,不至于醉,他開了車窗,夜風吹着他還覺得挺舒服,
車上有盛轶的老同學,各自聊聊近況,氣氛還算活躍,有幾個江棋也認識,便裝作他和盛轶之間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一起愉快的玩起了耍。
送到最後一個人,車開進去,停在了一條只容得下一輛車過的路上,王文宇的車是大車,倒車就成了問題,那同學便喊他媽出來,沿路鏟了幾顆菜。
盛轶以老司機過硬的技術,沒有殃及周圍其他,順利轉了個身,他停好車,跟江棋說他下去打個招呼,順帶幫忙把那幾顆菜再種回去,讓他先在車上等着。
江棋對他的深謀遠慮和憂國憂民表示敬佩,幾顆菜而已,哪會用得着他種,他等了一會,憋不住想尿尿。
他開車門,下面黑黢黢的,顯然不是路面,江棋震驚了,也就是說這條路窄的開門之後的第一腳是在田裏。
黑的實在看不清,田裏就田裏吧,小心別踩着菜就行了,剛準備落腳,不知道哪裏來的第六感,一瞬間給他下面沒準是個坑的感覺。
哪會這麽巧是個坑?
江棋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了,尤其他還是個不信邪的人,他果斷邁出一步,腳下騰空,身體刷的墜了下去。
一只腳被卡住的江棋第一反應不是哎呦卧槽,而是果然,真的是個坑的大徹大悟。
盛轶在另一邊跟同學的媽争執是否要幫她把挖了的菜補回去,而車的另一面,江棋努力在拔自己的腳。
他拔的很賣力,一聲不吭。
就在盛轶回來的前一秒,他猛地掙紮出來,迅速坐回了車裏,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靠在座位上。
盛轶:“回去了。”
江棋:“嗯。”
江棋偷偷看自己的傷腿,破皮的面積還挺大,有幾處痕跡明顯的能看到血在往外冒,似乎還有點疼。
盛轶嘴角一抹笑,“你可以不用跟着來的。”
江棋:“……”
特麽是他想來的嗎。
江棋:“你想多了。”
雖然這樣說,盛轶卻沒有問他哪裏想多了,氣氛比之前在酒桌上好了不少。
盛轶:“為什麽不讓我請那頓飯?”
江棋:“不想見你。”
盛轶沒惱,江棋想他是不是把他這句話當成是氣話來聽了,天知道他有多認真。
盛轶:“可我還欠了你一頓飯。”
江棋:“什麽時候?”
盛轶:“上一次賭輸給你的時候。”
江棋:“不是已經請了嗎。”
盛轶:“不算。”
江棋:“……”
“我吃過了,你要是還覺得欠我,幫我請戚楠和王文宇吧。”江棋說:“無論吃多少,我多退少補。”
盛轶臉色略沉,“我說了,一碼歸一碼。”
江棋沒說話,跟他想的沒錯,那頓他逃不掉了,盛轶是一定會過來吃的,看來他對他這個朋友,還有很多的不甘心。
車開出去一會,盛轶說:“我不想像現在這樣江棋,這樣,跟你一點聯系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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