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跳不跳

第三十七章 你跳不跳

激烈反抗未果後,江棋抱着手,一言不發的看着窗外,以滿臉秋風般的冷漠來表達他此刻輸人不輸陣的态度。

盛轶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擺弄着導航儀,車速不減,那架勢,分明是怕人半路不服軟又要跑。

江棋從鼻子裏噴出一個“哼”。

一會,語音提示地址不存在,盛轶又摁了什麽,變成了請沿當前道路行駛。

江棋越看路線越不對,他回頭,猛摁了幾下導航儀,終點顯示,盛轶居然導去了市醫院。

他們來的時候經過過市裏,車程至少一個小時以上,這個時間點來去一趟,這一晚不用睡了。

他給盛大爺跪了。

江棋粗着聲音,說了他被人灰頭土臉的弄上車後的第一句話,“附近沒有衛生所嗎?”

盛轶看都不看他,“沒有。”

江棋:“……”

擦,跟他來硬的了。

江棋忍着,“那藥店總有吧。”

盛轶似乎是嗤笑了聲,“等你搞清楚自己被什麽弄傷的,再考慮要不要買消毒水吧。”

聽他說話的語氣,好像消毒水該澆灌的不是他的傷口,而是腦子。

當時烏漆抹黑的,他哪知道是什麽東西,他連有沒有坑都不知道,說不定只是一塊磚一根油菜杆,磕幾下刺幾下,能有什麽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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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棋垂死掙紮,壓着發場大火的沖動,“那也用不着去市裏,破傷風針哪裏不能打。”

盛轶沒理他,路燈間隙形成的忽明忽暗的光,映出一張絕不輕易動搖的臉。

怎麽說江棋都喝了一晚上酒,這會就想找張舒服的床,躺下來什麽都不想,蒙頭一被子睡到天亮,盛轶一口沒喝的人他憑什麽不讓!

“你可以先去後面睡一會。”盛轶看出了他在想什麽,說。

“那能一樣嗎,你們家床睡起來地動山搖的!”江棋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又想問你是我什麽人了,是男朋友,不說我都聽你的,可你什麽都不是,這麽義不容辭的,說是為了他,當他生活不能自理嗎!

他難道就一點都感覺不出來他做這些事有多多餘。

江棋:“我不想去,你看看隔壁鎮,不行赤腳醫生也行。”

盛轶原則上否定他任何提議,江棋說的每一句話,指向性都非常明顯,躲避去醫院,或者更直接一點,躲避他,這種建立在身體之上的無理取鬧,讓他有點頭疼。

他勸自己冷靜下來,細想了一會他的提議,開始搜索附件其他鎮的衛生所。

智商都被他氣低了。

江棋這邊好不容易讓他聽得進人話了,卻在這時收到戚楠的消息。

一上來先罵了他和盛轶倆個忘恩負義的一頓,說是去送個人,車一開走直接就失聯了,害他和王文宇在酒店等了幾個小時,他們現在已經回去了,半夜蹭了別人的車。

住的親戚多,酒店房間少,給他們訂了兩個标間,他和王文宇已經入住其中一間了,剩下的一間他和盛轶看着辦吧,反正不管什麽時候回來,別來找他,他們已經睡下了,睡的好好的,敢吵醒他他要打人。

江棋:“……”

江棋放下手機,面不改色,“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去市裏吧。”

盛轶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江棋能想像得到自己在他這個眼神裏的形象有多智障,他維持冷淡,好讓他相信他不是在開玩笑。

盛轶:“先去衛生所。”

江棋這一晚上日了十七八條狗,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這麽犟呢。

他們現在這副樣子,他腦子澆灌消毒水了才會想和他睡一間。

江棋一邊怪自己,在有預感的情況下幹什麽還要不信邪的往坑裏跳,一邊罵戚楠不仗義,出發前說的好好的,臨時給他變卦,雖然表面上是他忘了他在先,但他絕不相信戚楠沒有樂見其成的故意在裏面。

江棋偷偷瞥盛轶,竟意外捕捉到他唇邊的一絲笑意。

他第一反應不是惱怒的問他笑什麽,而是在憋屈了一晚上後心理變态竟然在看到這一幕後詭異的生出好想親他嘴角的沖動。

色*欲熏心啊。

有了這層臆想,江棋出口的話雖然還是硬邦邦的,但到底被削減了沖人的力道,他問:“你笑什麽?”

盛轶嘴角笑的更開,“我好像沒我想的了解你。”

江棋:“什麽意思?”

盛轶:“字面意思,到了。”

江棋看了他一眼,下車,“你也只可能是字面意思。”

盛轶看着他,江棋沒再說話,值班室裏有醫生在,他改道去市區寧可在車裏待一晚上的希望落空了。

盛轶要來扶他,被江棋打開了,他以眼神示意,再敢抱他一下試試。

盛轶舉着雙手,無害的笑了一下,沒再堅持,只是小心的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面。

江棋跳一會歇一會,滿頭大汗的把自己送到醫生面前,而那位年輕醫生,在看到傷者這麽身殘志堅,而陪同人員這麽從容不迫時,不可抑制的皺了眉。

消毒包紮又打了針,江棋原路返回,盛轶在一邊笑,“你不讓我抱,扶着總行吧。”

江棋跳的離他遠遠的,幾乎是撲進了車裏。

盛轶:“……”

回去後江棋先去前臺問了還有沒有房間,得到否定的答複後,他取了房卡,對盛轶說:“不是我安排的,你要有意見,可以現在去把戚楠他們敲起來。”

兩點半,你有本事把他敲起來,他就有本事打你。

盛轶看着像是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沒出口,只問道:“我們倆一個房間?”

廢話,兩張房卡一個房間的,不是一間,難道酒店房卡通用嗎。

江棋不想跟他多說,去後座取了行李,盛轶接過手,他這次沒推讓,他想拎就讓他拎好了。

盛轶進房間後又下了趟樓,取了戚楠和王文宇的行李給他們送過去。

戚楠睡的稀裏糊塗的來給他開門,“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盛轶:“去了躺醫院,江棋腳受傷了。”

戚楠:“嚴重嗎?”

盛轶:“沒事,打了針了。”

“行,那你們早點睡。”戚楠想到什麽,又說:“他要是發神經,你別理他,他就是心裏不痛快,其實不知道多稀罕你。”

盛轶笑,“嗯。”

他看着戚楠身後空無一人的房間,想今晚大概不會有人告訴江棋,老趙給他們訂了四個标間的事了。

盛轶回到房間,江棋已經洗好澡躺下了,不知道真睡着假睡着,反正人是背對着他不動了。

盛轶放輕了手腳收拾好自己,關了燈,也躺了進去,不過一個多小時的一個午覺,不可能化解掉他身體裏的疲累,他頭有些沉,太多無從拾起頭緒的想法困擾的他沒辦法在這一刻睡過去,他看着江棋的背影。

隔壁不适時的響起了某種娛樂活動裏的呻*吟聲,還是男人的,仔細聽能辨別出不是現場,是那種片子裏發出來的。

江棋:“……”

盛轶:“……”

盛轶:“……”

他之所以比江棋多一串是因為他知道隔壁住着老王。

度日如年的持續了十分鐘,江棋忍着一腳蹬牆上蹬出窟窿來砸人臉上的沖動,他猛的用被子罩住頭,聲音回蕩了多久他就悶了多久,直到徹底結束才從裏面出來,側躺着繼續睡,當什麽都沒發生。

就在盛轶以為兩個人都當剛才只是玩笑準備把這波默認過去時,黑暗裏,江棋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嗓音說不出的幹啞,“有感覺嗎?”

盛轶不想再那麽幹脆的傷他,問道:“你有嗎?”

“你覺得惡心嗎?”江棋沒有正面回答。

“如果是你的話就還好。”

江棋笑了笑,“還真敢說。”

盛轶等了半天下文,沒有然後了,他躺平,望着頭頂,房間裏不知道是冰箱還是水管持續發出嗡嗡的聲響,“你要是有的話,我可以幫你。”

江棋慢慢往下伸的手一滞,逐漸握成拳。

“以前我覺得,我最多,可能就那時候在機場……但現在好像不止。”

江棋一開口,聲音都在發抖,“別亂說。”

盛轶枕着手臂轉過來,“你讓我試試,也許我不排斥。”

“用什麽試?”

“手吧,口我暫時還接受不了。”

“……”江棋沒有動,“睡覺。”

盛轶輕聲說:“過來吧。”

江棋覺得他一定是種菜種傻了,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麽嗎,偏偏此刻本該義正言辭拒絕的自己,腦子因為這一晚上的酒精淫浸,轉的有些身不由己。

盛轶掀被子,“那我過來。”

江棋猛的翻身坐了起來,背後盛轶已經躺上來了,擠着他往另一邊挪,示意他給他騰地方。

在江棋有動作前,盛轶攬着他肩膀把人推了下去,半邊身體壓着他。

兩個人面對面,江棋看着他,黑暗裏,只有眼睛還透出些微模糊的光亮,盛轶的氣息讓他說不出來的頭重腳輕,理智被添了把火,盡職盡責的烤着。

江棋突然就有點緊張,從盛轶的手從他面前經過開始,雖然那只是個替他把被子往上攏的更嚴實的動作。

“對不起。”盛轶鼻音濃重的說,江棋知道他是真的累的想睡了。

“對不起什麽?”

“我不該像今天那樣,給你那麽多壓力。”盛轶說着,手卻在不知不覺中挑開江棋內褲的邊沿,探進去摸到了他那裏,輕輕握住了。

盛轶的手很冷,冰的江棋發熱的身體細微的顫抖,卻還是穩住聲音說:“所以這是要補償我。”

盛轶搖頭,“上次就說了要幫你,你自己不願意。”

“這是能輕易願意的嗎?”江棋今天喝的沒上次多,腦袋卻缺氧的厲害。

盛轶小幅度的動着,不知道是真的怕弄疼他,還是已經困頓不堪的沒力氣了,他手很輕,江棋并不能從中獲得多少快*感,或者說摩擦中産生的快感遠不及盛轶的手在幫他這個認知給他帶來的多。

他今天晚上一定是瘋了,才會允許他這樣對自己。

被子下的動作另人羞恥的說不出話來,黑暗更是情緒發酵的催化劑,江棋咬着上下牙,小心的控制着呼吸,不想自己表現的過于熱情或急躁,然而仔細感受,他身體從盛轶開口說話到現在,幾乎一直都是僵硬的。

酥酥麻麻的感覺竄入他的大腦,欲望在艱難中堅持着攀入頂峰的那一刻,盛轶的手突然停了。

江棋睜開眼睛,發現對面的人已經睡着了。

他生無可憐的咽了口唾沫,松開他的手,去了洗手間,在水龍頭下狠狠沖洗着自己病入膏肓的臉。

回來後,他躺在盛轶的床上發了會呆,突然猛的一甩被子,動作粗魯,可到跟前了,卻又溫柔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壓低了身體,在盛轶嘴角重重的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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