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睡覺

兩個人出了民政局,南斐知道結婚證放簡雲墨那裏估計不是火化就是碎片,于是把結婚證揣進自已兜裏。

九塊錢買的,還是珍惜一點。

簡雲墨什麽話都不想同南斐多說,大步走到自已的車邊,坐進去。

“老公呀——”南斐敲敲車窗,道:“今晚上要回簡宅吃飯。”

吃飯。這兩個人達到各自想要地目的确實是得慶祝一下。

那他呢,誰考慮過他的感受!就因為那什麽破家規,他就必須賠上自已的以後!

爺爺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那晚上——

除了當事人,還有人會說這些。

簡雲墨幾乎是斷定了到底是誰做的,南斐一面收了他的錢說江湖不見,一面又和爺爺背地聯系。

他傻,當初他是真相信南斐說的永遠不見。

簡雲墨搖下車窗露出半邊側臉,連正眼都不肯給南斐一個。

這麽長時間一聲不吭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種人,一輩子都上不了臺面。”

說完,簡雲墨踩下油門,把車尾氣全留給了南斐一個人。

他上不了臺面?

南斐翻了個白眼,我在社會摸爬滾打吃盡苦頭時,你還在溫室裏茁壯成長。

簡雲墨,走着瞧好了。

沒多做停留,南斐坐車趕回學校,在下午第一節 課上課前踩點到了教室。

“挺狂的啊小老弟。”宋琛修給他讓位,“在晚點直接記你曠課了,怎麽才來?”

我去結了個婚。

南斐這麽說他們估計會吓到吧,言簡意赅道:“睡過頭,忘了。”

一下午的課,南斐感覺教授臺上像是在念大悲咒,雖然是同一專業,但教授講的那些南斐早些年就已經聽膩了。

實踐遠比書本知識更重要。

他趴在桌上,想着眯一會就起來。

結果這一睡,在睜眼,教室裏都沒剩幾個人。

寝室那三個下課走了都沒有叫他,沒愛了沒愛了。

南斐伸了伸懶腰,動身前往簡宅。

簡雲墨去不去是他的事。

簡海派的車接到南斐,便徑直往半山腰富人區駛去。

簡雲墨果然沒來,但這并不妨礙兩爺孫愉快的恰飯。

簡雲墨似乎失蹤了,一周都沒有聽見他的任何消息。

因為我們簡總正在某個角落自閉。

南斐正走在學校的路上,接到了原主媽媽打來的電話。

他指尖停在紅色的挂斷按鈕半秒,按下去。

南斐什麽都能面不改色抗,但父母家庭這個他真不行。

一個凡事都學會靠自已的孤兒,卻突然告訴他有了父母,有了避風港,就跟告訴他中了五百億大獎一樣虛幻。

電話又打來第二通,南斐心情複雜的挂斷電話,發消息:我在上課。

媽媽立刻回消息:好,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說最近天冷注意保暖。

“……”南斐回:嗯。

‘南斐’家裏一家四口,雖然是小康家庭,但生活卻很溫馨幸福,才會養出他這樣善良的孩子。

“哈——”

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和家人相處啊。

又一周,南斐照舊周五下課後就去簡宅,簡海有兩個孫子,一個是簡雲墨,還有個叫簡時赫。

簡雲墨忙公司的事情,簡時赫還在上高二,簡海成了孤寡老人,沒人陪。

南斐一個大學生,學業不重,就被簡海一眼鎖定成陪玩對象。

南斐:哎。

只不過這次去,南斐見到了足足消失了一周的人。

簡雲墨一身幹練的條紋西裝,身高腿長,是個小受受見了都走不動路的。

兩個人視線在空中交彙,連時鐘都靜了一秒。

獵物來了——

別想跑。

南斐下一秒張開雙臂作勢要撲上去,很熱情,“老公!”

西裝遮掩下,簡雲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幹脆利落的送一個字:“滾。”

南斐哼了一聲,帶着點肥嘟嘟肉肉的唇瓣翹老高:“這麽久你都不聯系我,怪想你的。”

你不也沒聯系我。撒謊。

南斐今天穿着櫻花色的連兜帽衛衣,更襯得南斐皮膚白皙,卻并不娘,反而看起來青春洋溢。

他這一周過得要死要活懷疑人生。而南斐,活得倒是個人樣。

簡雲墨這麽一想,心情又要郁悶起來。

他冷冰冰的回道:“以後別亂叫,凡事先想想自已配不配。”

南斐真誠的雙眸盯着他,說:“可是我們都結婚了難道不就該這麽喊嗎?老公~”

簡雲墨:“……”

“老公”這兩字南斐喊得過于讓人惡寒,而且似乎有種不要臉不要皮你能把我怎麽樣的陣仗,簡雲墨迅速上樓躲開。

南斐:“嘁。”這樣就受不了了。

以後還有更過分的這小純情可怎麽受得住。

簡雲墨上樓換衣服。

在被逼婚時,他心裏真的很生氣,感覺自尊心受到了踐踏。

所以他暫時斷絕了和簡海的聯系。

當冷靜下來,簡雲墨覺得不能再這樣消失下去了,不說別人,南斐絕對會以為自已正躲着他。

他簡雲墨不需要躲着任何人。

南斐他算什麽,沒了老爺子在背後撐腰他什麽都不是。

區區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怎麽可能左右他的心思。

想通後,簡雲墨就回來了。

他換了居家服下樓,南斐瞧見他眨眨眼睛,吹彩虹屁:“老公真帥,看來我眼光還蠻不錯嘛。”

其實就是在誇自已眼光好。

簡雲墨無視他,自顧自的做自已的事情。

南斐裝作不懂臉色的湊過去,“老公,最近可好?”

“……”簡雲墨懷疑南斐在諷刺他,“不好,離我遠點。”

去掉懷疑,自信點!南斐就是在諷刺你。

“不嘛,我就想挨着老公。”南斐跟着說道:“我跟爺爺什麽都沒說,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簡雲墨冷冷的掃了南斐一眼,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就好像當初聽到十個億眼睛放光的不是本人一樣。

“你看你這人,又悶着不說話了。”南斐嘟囔着,其實那十個億,簡老爺子選擇分期付款,給清都是南斐百年之後了。

十個億,比他還有錢——

簡雲墨離遠點南斐,防止他暴發戶的氣味粘上自已。

吃完晚飯,簡海留他們在這裏過夜。

沒等簡雲墨說拒絕,南斐趕緊道:“爺爺我留下陪你,畢竟阿墨才上任總裁不久能力不夠,肯定是要回去加班的。”

明着是幫簡雲墨,實則暗諷他不行。

在商場打拼見過大世面的簡雲墨,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就被南斐的三言兩語刺激到。

我們簡總當然是選擇留下,和南斐對面剛。

正中圈套。

管家帶人去重新收拾一下簡雲墨的卧室,換了幹淨的被褥,又細細打掃了房間各個角落。

簡雲墨在浴室裏洗澡,能聽見嘩嘩的水聲。

南斐洗了澡,找管家要到一床被褥,扔到簡雲墨卧室的地板上。

現在簡雲墨心裏對他有排斥,不能急于一時把人壓在床上這樣那樣。

雖然南斐沒打算走心,腎還是要走滴。

南斐上輩子就是沉迷工作忽略了身體的釋放,雖然年輕但不知道老了會得什麽病。

難得有一個征服難度大又身高腿長的小攻擺在面前,南斐不下手都對不起自已。

南斐躺下,入眼便看到了簡雲墨的書櫃。

書櫃每個架子都放滿當書,版型都是一模一樣。顏色類似的放一堆,分類出來在按照作者首字母排序。

如果缺了一本,簡雲墨會強行買一本來湊齊。不管喜不喜歡,舒服就對了。

南斐心裏啧啧兩聲,對簡雲墨的強迫症不敢茍同。

入秋的天氣還是有些熱,南斐解開睡衣的兩三個扣子,才覺得涼快一點。

簡雲墨拉開浴室門,從裏面出來時,南斐也聞動靜擡眸看向他。

兩兩對視的瞬間:

南斐:哇哦~他沒穿睡衣哎。

簡雲墨:“……”他怎麽在我房間,還露半個胸膛?

兩人心裏異口同聲:他想對我圖謀不軌?!

我可以。

我不可以!

簡雲墨先反應過來,側身進了浴室,冷聲道:“睡衣拿給我。”

南斐不得不提醒他一句:“我摸了你不嫌髒?”

也是。

何況南斐那細胳膊細腿還能吃了他不成。

“你別碰。”簡雲墨出聲制止道:“我出來穿。”

南斐腦子裏回想起剛才看見的八塊腹肌,那流暢的肌肉線條。他咽了咽口水,特別真誠無邪的問:“我可以看嗎?”

簡雲墨:“……”

他一瞬間特別希望以前那個南斐能回來,那個內斂羞怯的男人,至少不會用那種——眼冒綠光,饑腸辘辘的眼神望着他的——肉.體。

像是一匹餓狼,虎視眈眈。

“我們睡都睡過了,又是夫夫,別怕。”

南斐現在特別像一個猥.瑣的大叔,露出令人耐人尋味的笑容:“好身材要分享——啊,真香!”

我們簡總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純情,躲在浴室裏害怕極了。

當時喝醉酒不記得第一次發生什麽,但現在他清醒着絕對不會去碰南斐。

這是對他心上白月光的背叛。

簡雲墨的潔癖是從裏到外,由表及裏的。

過了會,簡雲墨都沒從浴室出來。

知道分寸的南斐憋着笑道:“老攻你出來吧,光着小基基站久了容易感冒。”

簡雲墨:“……”

猶豫了下,簡雲墨見南斐真的低下頭在玩手機,才走出來。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簡雲墨把睡衣穿好,轉頭質問南斐:“你怎麽在這?”

南斐眨眨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的:“我們結婚了。”

簡雲墨接道:“所以你要跟我睡一張床?”

南斐見簡雲墨板着臉,一副絕對貞潔會誓死不從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但意外感覺有些可愛。

就想逗逗他。南斐點點頭:“有什麽問題嗎?”

簡雲墨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戒:“不行。”

“不行?”南斐緩緩起身,半邊白皙的肩部露出來,在白熾燈下宛如上好的羊脂玉,衣服在往下滑一點,能看到相思最紅豆的後面兩個字。

南斐進一步,簡雲墨就連退兩步,仿佛他是洪水猛獸般。

直到簡雲墨被困到角落。

南斐:“簡先生,請問送上門的香噴噴小受受需要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

不要也得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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