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三爺
我也有些撐不住了,就抱着林琳不由自主的睡着了。
“你們兩個小鬼在這裏做什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一擡頭。發現是一個面容慈祥的老人。
我掙紮着站起身。可是肩膀已經被林琳枕麻了。
“你好。其實我們兩個是被這家給趕出來的。”
我笑着指了指身後的別墅,老爺爺聞言一驚,我頓時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禮。
不過那個老大爺也沒介意。反倒是一笑,指了指眼前的別墅。
“走吧。我帶你們進去。”
我聽了特別的開心。急忙喚醒林琳,林琳迷迷糊糊的從夢中醒來。還沒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我們再次兩個進入到了別墅裏,老管家看到我們有些驚訝,他想再次把我們趕出去。在看到我們身後的人時。愣了一下。
“三...三爺?您回來了?”
我也愣住了,他就是管家口中的三爺。
據說,三爺的名望還是挺大的。至少在那死去的一家四口中。
三爺突然擡頭看我,臉上的笑意不減:“聽說。你是來幫我們驅魔的?”
三爺這麽說,我其實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魔沒驅成,反倒被管家趕了出來。
而且。我也就是個半吊子的驅魔師,只是學了姥姥告訴我的一點皮毛。
三爺細細的打量着我。點燃了一支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是來驅魔的。可有什麽本事?”
這個問題可把我問住了,我想了想,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只銅鏡。
就是之前看鬼手的銅鏡,三爺看到這個東西愣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裏弄到的?”
他的吃驚在我的意料之外,之所以給他看這個東西是姥姥讓的。至于之後做什麽,姥姥沒跟我說。
她說他要是問起來,就告訴他,是我自己撿的。姥姥的命令我不敢不從,所以就照着原本的話有模有樣的學了出來。
誰知這個三爺還挺愛刨根問底的,硬是問我從哪裏撿到的,我想了想說因為年代太久給忘記了,沒想到這樣一個荒誕不羁的理由三爺居然也相信了。
之後,他就沒有再過問。而且,他還明确的表示,可以幫我們。
這一點令我大喜過望,所以我和林琳就暫且在這裏先住下。
老管家聽到三爺這麽說了,也就沒有了排斥我們的意思。
那個老婦人還是瘋瘋癫癫的,我原本以為她是三爺的妻子,可老管家說不是。我有點蒙,那老管家之前說的,三爺娶的貌美的妻子究竟是誰呢?
我的心裏有了一個不好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并沒有說出口。
林琳從隔壁的房間出來,她已經換好了一身衣服,并且洗了個澡,看起來幹淨整潔。
她一出來就催促着我,說我這麽髒她可不和我一起出去。
于是被迫無奈下,我也進去沖了一個澡。誰知道,洗着洗着就沒熱水了。
我一時間有點尴尬,因為剛好打完沐浴露和洗發水。這樣一來,沒水就成了無比窘迫的事情。
他們家的太陽能熱水器我還不太會用。看起來比較高級,有好多亂七八糟的鈕。
突然間,一縷陰風飄過,我感覺背後涼涼的。我下意識的回頭去看,那團熟悉的黑影正貼在窗戶上。
窗戶是關着的,但是黑影就像是一團軟軟的漿糊粘在透明的玻璃上,看着特別的詭異。
因為不是第一次見到,我已經沒有那麽害怕了。
我壯着膽子走過去,細細打量着他。
黑影也擡頭,用同樣的目光看着我。
我這才發現她不是個男人,而是個蓬頭垢面的老女人。她長長的頭發散開遮住了半張臉,眼睛微微的有些凸起,看起來有點恐怖。
她瘋了一樣使勁的撓着窗戶,在看到我的時候又沖我一笑。
我急忙的穿好衣服出去,三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把昨天發生的事和剛才瘋女人的樣子給他形容了一遍。他聽後沒有驚訝,反倒是微微一笑。
他擡頭看我,雲淡風輕的描述着:“那女人是個寡婦,據說是丈夫死了,兒子也死了,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也就瘋了。”
我聽了後隐隐覺得哪裏不對,她一個女人,那天晚上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這時候老管家走到了我的旁邊,他遞給了三爺一杯茶,同時也為我沖泡了一杯。
我問出了這個問題,三爺大笑着看了老管家一眼,他的眼神躲閃,似是不想回答,也不想回憶。
一個人搖了搖頭,感嘆道:“唉,都是過去的事了。”
說完,老管家就離開了。
我聽得雲裏霧裏的,就向三爺求證答案。
三爺聽後也同樣搖了搖頭:“這都是阿甲以前的風流債了,既然他自己不想談起,那不說也罷。”
這個阿甲是誰,什麽風流債,三爺這話不如不說,說完我更懵了。
林琳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看到我出來了,急忙迎了過來。
“張曉,你怎麽洗這麽快?”她睜着一雙大眼睛看我。
我把她拉進了房間,她一眼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要做什麽。
“我覺得這一家有點奇怪,尤其是那個三爺。”我對林琳說。
林琳聽後有點奇怪,她問我為什麽,我就把之前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
她聽後一臉無所謂的笑了:“我當是什麽事啊,這件事我知道。”
林琳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我心中的疑惑更深。這不是三爺他們家的家事嗎?
據林琳所說,老管家就是那個阿甲,至于那個瘋瘋癫癫的女人是阿甲以前的戀人,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他們兩個被迫分開了。最後女人嫁給了另一個男人。
可是這個男人對她并不好,每天非打即罵。
故事的轉折就是從她懷了孩子開始,男人對她的态度還是沒有任何轉變。
甚至後來還把她未滿月的孩子掐死了,理由是這個孩子不是他的,而是她和阿甲的私生子。
“對了,那個女人的名字叫熏子。是老家人給起的名,據說是後面加個子字以後懷的第一胎肯定是兒子。都是農村迷信的說法。”林琳補充道。
農村求子之說我多少也聽過,說是生了男孩就是有好事要降臨,生了女孩這一年都要倒黴運。更有的人家因為養不起女孩,就把她丢到海裏喂鯊魚。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那個熏子,她生的孩子是男還是女?”
林琳答是女孩兒。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原來是那個男人不想要女孩兒,又養不起,所以編了這麽個借口把孩子掐死。
可憐那個女人連實情都不知道,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未滿月的孩子死于非命。
果然不出我所料,林琳說,孩子死後不久,女人就瘋了。可這蹊跷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女人瘋了的同時,男人也死了。并且據說死相奇慘,臉上的皮都被人給剝掉了。
我聽後反倒笑着揶揄她:“你怎麽知道這是人幹的,萬一是死去的孩子來找他複仇了呢?”
林琳白了我一眼,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我問出了我的最後一個疑問:“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林琳答的特別自然:“當然是夫人告訴我的啊。”
夫人?那個瘋瘋癫癫的婦人嗎?她什麽時候好了,又不瘋癫了?
林琳說夫人其實特別好相處,問她什麽她都說,不過說着說着就開始發起瘋來,老管家說,她這病是年輕的時候受了刺激,現在只能靠藥物維持。
我感到很奇怪,這個房子裏就住着三個人。
夫人既然不是三爺的夫人,和管家也沒有關系,那她到底是誰的妻子?三爺娶的那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又是怎麽回事?還有倉庫的那個靈堂,三爺的女兒,難道就是死去的一家四口之一?
半夜,這些問題困擾的我睡不着覺。突然間特別想去廁所,于是我開門走了出來。
廁所離三樓的樓梯口很近,我剛上完,就聽得樓梯口處有動靜。
我小時候在農村待過一段時間。因為那時候舅舅舅媽沒錢,農村的基礎條件也不好,廁所都在外面,而且連燈都沒有。
雖然那個時候我不大,不過多少也有點自尊心和羞恥心。
夜裏害怕不敢上廁所,也不想麻煩我姐。就偷偷拿個手電蹭着牆根去廁所,一來二去,後來搬到城裏也改不了這個習慣。
所以這次來上廁所,我沒有開燈,只是拿了個手機,以便照亮用。不過,即使是沒有燈光,走廊也并不是很暗。我能看得清,便沒有打開手電筒。
模糊中,我看到有個人影爬上了三樓。
看背影,應該是三爺沒錯。
只是...他這麽晚了,來靈堂做什麽?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撚手撚腳的上了樓梯,因為怕被他發現,我特意脫了鞋,并且沒敢離門口太近。
雖然他們家挺有錢,但是門的隔音效果是真差。即使我隔了那麽遠,還是能聽見三爺在裏面嘟嘟囔囔的聲音。
“女兒啊,爹對不起你,不過你放心,爹一定會讓你活過來的。你放心。”
三爺說着說着便笑了。
我的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他要借屍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