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自滅

莫然沒理會林虞思，眼神從她臉上移開，一言不發準備離開，林虞思又被她這一舉動刺激到，直接伸手抓住了莫然的手臂。

就這麽一會兒，手臂被人抓了兩次，莫然不可謂不火大。

“你幹嘛？”

“我在你心裏是真的就一點也不重要嗎？”

林虞思陰郁着一雙眼，模樣有些吓人。

離開之前，她明明和莫然說了，記得聯系她，可她一個人等了一個下午，什麽都沒等來，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情，林虞思能自己調整好心情，還能繼續在莫然面前賣乖。

剛剛在和股東們吃飯時，她得應付人，于是看到莫然消息的時候遲了些，一看到莫然的消息她便慌了神，顧蕭陽那一家人什麽德性她再清楚不過，生怕莫然受了欺負，林虞思趕緊的催促老太太回家，同時一直給莫然發消息，打電話。

可是滿腔擔心得不來任何回應，如小石子進大海，連漣漪都蕩不起來。

顧老太太說她已經派顧雲思去了，林虞思對顧雲思不熟，只知道是一個剛剛出大學的小丫頭，仍然還是憂心不已，當即推了宴席，也不顧自己這個新人駁了多少大佬的面子，執着的要回顧家老宅。

直到她到了顧家，莫然都再沒回給她消息。林虞思是又急又氣，好不容易急匆匆趕來，所幸事情已經解決，但，陪在莫然身邊的人不是她。

顧雲思甚至還和莫然很親近的樣子，林虞思瞬間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不重要。”

莫然看着林虞思的雙眼，回的輕飄飄的，林虞思抓着她的手不自覺抓緊，就如她好像被刺了一下，一瞬間收縮的心髒。莫然吃痛，皺了眉，林虞思又趕忙放開。

“對不起，然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虞思一瞬間又慌亂起來，有些不知所措，莫然還是皺着眉頭，不明白林虞思在鬧什麽，莫名其妙的。

“林姐姐，嫂嫂也許是累了，剛剛坐這兒看戲也看了很久，肯定很累，你別生氣……”

“有你什麽事情。”

顧雲思剛開了個頭就被林虞思狠狠嗆回去，林虞思也是嗆完之後才注意到顧雲思說了些什麽，還有那兩個稱呼。

“……你剛剛說什麽來着？”

“別生氣？”

“不是，你剛剛喊我家然然什麽來着？”

“嫂嫂啊，不能這麽喊嗎？我馬上就改。”

“不用改，挺好的，就這麽喊。”

非常莫名其妙的，剛剛還在生氣的林虞思又露出了笑容，心情因為一個稱呼而變好了。

“我也覺得挺好的。”

顧雲思和林虞思兩人對此稱呼一拍即合，相視一笑，剛剛的硝煙味宛若幻覺。

當事人莫然表示對此稱呼不滿。

“別這樣喊我。”

留下這麽一句話，莫然轉身離開，顧雲思還追在她身後喊嫂嫂。

“嫂嫂，這就走了麽？和林姐姐一起啊！”

顧雲思還充滿暗示的推了推林虞思。

“林姐姐，追上去呀，把人哄好。”

林虞思看了眼顧雲思，只覺這小姑娘還挺上道，不過她對顧雲思并沒有什麽深刻記憶，也不明白顧雲思對她和莫然為何如此親近。

哄人，一向是一件比較難的事情。

顧雲思繼續管顧蕭陽那群的事情，林虞思則追着莫然回了小洋樓。

低頭道歉認錯也不管用，莫然在哪兒，林虞思便跟到哪兒，最後，林虞思剛跟着莫然進了房間，莫然便不耐煩的出房間。

“你別再跟着我了，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行嗎？”

林虞思腳微動，似乎還想跟着，卻被莫然狠狠關上門。

門砰的一聲在面前被關上，林虞思抿唇，嘆氣，沒再去蹙莫然眉頭，雖然她一直都認為，只要惹女朋友生氣了，就得第一時間哄好，不能僵着，不然只會越來越生氣。

哄還是得哄，只是得換個方式哄。

自己也真是的，怎麽能因為莫然不回她消息就生莫然的氣，還語氣那麽兇的質問莫然。

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剛剛的行為，林虞思滿是後悔，要是自己能再冷靜一些就好了啊。

樓下，莫然尋了個清淨地方，坐到了客廳外的小花園。

莫然也有些煩悶，隐隐有些想點燃一只煙的沖動，但還是忍住了，不能為了林虞思而禍害自己的身體，恰巧這時有一只胖橘貓身姿輕盈的躍上了圍牆。

“喵~”

橘貓沖莫然軟軟的叫着，莫然一時興起，将有點重量的小家夥抱了下來，它竟然也不怕生，似乎還很享受被撸貓頭。

撸着貓，莫然心情很快便有所好轉，其實她也沒什麽好生氣的。

她沒氣林虞思，真正影響她心情的還是顧蕭陽那夥人，太令人讨厭了，想起她們來莫然都忍不住皺眉。

莫然打量着面前的小花園，忽然發現了身邊門框上有許多刻痕，有規律的從下往上排列着，旁邊标記着數字。

莫然湊近多看了幾眼，然後發現是記錄身高的。

這兒是林虞思長大的地方，應該記錄的就是林虞思的身高了，沒想到啊，林虞思14歲的時候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高了。

莫然拿自己的個頭去比了比，想一想，她14歲時才剛剛一米六，還是又長了好些年才勉為其難的又長高了幾厘米，那時候母親也是很喜歡給她在門框上刻身高。

還會和她說，然然長到門上的那個“福”字那兒就好了，後來，莫然争氣的長高，還冒過了那個“福”字。

不知道林虞思的這些身高記錄都是誰刻的，刻的時候是不是也有着歡聲笑語和家人的期盼。

身高記錄只刻到了15歲，林虞思似乎15歲時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莫然拿出手機，想給這些充滿回憶和年代感的痕跡拍上一張照片，而直到這時，莫然才發現手機上林虞思的消息轟炸，還有許多個未接來電。

一瞬間，莫然似乎找到了林虞思剛剛生氣的原因。

所以，林虞思是因為自己沒回她消息，才生氣的？還氣成那樣，簡直像個小孩子一樣。

莫然翻看着那些消息，仿佛也能感覺到林虞思當時的着急和擔心。

林虞思剛剛發脾氣，好像也無可厚非？本來就沒生林虞思氣的莫然，現在倒是對林虞思有了幾分歉疚。

若換之前，歉疚是不可能歉疚的，但今天，莫然了解到了太多不一樣的林虞思。

胖橘貓蹿進客廳，在沙發上尋了處安樂窩，莫然也走進客廳，然後上了樓。

打開房門，林虞思正大字狀躺在床上，竟然還睡着了。

這睡相也真有夠難看的。

莫然嫌棄的走近看了看，林虞思似乎睡的并不安穩，眉頭還是皺着的，莫然坐在了林虞思攤開的手臂和腿之間的空隙，動作輕柔，擔心驚醒林虞思。

就這麽安靜的看了一會兒，莫然擡手幫林虞思将眉間褶皺撫平。

林虞思似乎還是睡得很香甜，莫然收回手，但沒想到林虞思忽然睜開了眼，拉過莫然的手，将半俯身的莫然扯到了自己身上。

一上一下的四目相對，林虞思笑得痞氣。

“沒想到呀，然然竟然趁我睡覺偷偷摸我。”

“我沒有。”

趁人睡覺，偷偷親親摸摸這種事情不是一般都是林虞思幹的麽。

“沒有也沒關系，我願意給然然摸。”

“我不稀罕摸你，放手！”

為了自己不跌進林虞思懷中，莫然一只手撐着，而另一只手，被林虞思緊緊握在手中。

“我偏不，除非你摸摸我，我才放手。”林某人又開始不要臉耍流氓，“我還以為然然趁我睡覺坐在我身邊，是要偷偷親我呢，我都故意裝睡，準備好毫無防備被你親了。”

莫然十分無奈，再次要林虞思放開自己。

“不，我才舍不得放。”

林虞思不止不放，還一只手圈住莫然的腰，翻身将莫然壓在了身下。

“一直撐着也累，還是我來吧，然然你躺好就行。”

兩人鼻尖輕輕蹭着，林虞思貼的極近，壓低了聲線，開始想誘惑人。

她剛剛仔細想了半天，最後覺得最好的方法還是，不說廢話直接做吧。

不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麽，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幾句暧昧挑逗下來，莫然也放棄抵抗，她本來也就不生林虞思的氣。

“你吃飯了嗎？”

“問這幹嘛？我吃了幾口就看到你的消息，然後趕忙回來了。”

“我怕你沒吃飯，體力不夠。”

暖黃夜燈下，莫然半眯着眼，神色慵懶。

“那你大可不用擔心。”

林虞思勾唇，她的體力可好得很。

一場體力活下來，莫然懶懶的趴着，又想起了白天的事情，林虞思的童年和顧家當年的事情，還有林虞思非常突然就成為了顧家繼承人。

“林虞思，現在林家，顧家都是你的了，你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你打算怎麽處置顧蕭陽她們一家人？”

林虞思正在殷勤的幫莫然揉肩膀，突然被問到這個，還有點意外，莫然一向不和她談這些事情的。

“處置嗎？倒也談不上處置，不再管她們，讓她們自生自滅吧。”

顧蕭陽這一家人，倚靠着顧家已經習慣了，現在顧家宣布再不管她們，那不知道會有多少以前被她們欺負過的人盯着她們，誰叫她們之前狐假虎威做多了壞事，又沒有自保能力。

自生自滅的大部分可能應當就是自滅了吧。

“你知道顧老太太她們三姐妹當年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