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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想要俞先生的獎勵。

明天要開始考試了, 岑桃沒努力臨時抱佛腳, 還是和往常一樣做飯吃飯，看書複習，到了時間就去睡覺。

她現在已經給自己定了晚上睡覺時間，到時間只要作業已經完成了, 就放下書本睡覺。

考試一共考三天, 每天考兩門, 考完一門之後就去複習下一門。

等三天過去了，岑桃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考試可太累了。

“小桃，數學真的太難了。”考試的時候大家不想浪費一點複習的時間用來對答案，抱怨哀嚎，基本都是所有考完了才讨論。

岑桃：“數學是很難, 我也很多題不會。”

在上高中前這麽些年，岑桃也就給俞先生做記賬本子接觸過數學了，還是最簡單的算數。

要讀高中了, 入學考試的數學題也是背出來加上俞先生輔導了些時間，幫她理順了解題過程, 她才考得還行。

入學考和這次月考的難度還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入學的簡單太多了, 對于只會算數的岑桃，只要肯背, 肯用心就行。

開學到現在，岑桃也是有問數學老師問題的，只是問的同學實在太多了, 而且課間時間有限，中午老師也要吃飯休息，她後來就不怎麽問，和越葉白兩個人琢磨，課上的時間提問。

月考數學她覺得比英語難，以為會很難的英語，反而寫着比數學輕松不少。

越葉白：“還好月考成績不用告知家長。”

岑桃：“期末考要告知家長嗎？”

越葉白：“嗯，要開家長會，而且我們高二了，老師會适當提起高考的事，尤其讀高三的學生，明年五月高三就要進行預選考試，會篩掉部分學生，所以說不是每個學生都能高考的，也不是每個學生參加高考就不會落榜的，如果落榜了我還要一直複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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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葉白在高中已經讀了一年多，對這些事還是有了解的。

岑桃：“預選被篩下去還有機會嗎？”

越葉白：“高考都有機會，預選也是有的，就是預選都被篩下去的學生，可能也會選擇放棄高考，直接工作的。

高中畢業，像我們學校也是比較有名氣，能寫介紹信進一些單位工廠工作……工作不用愁的。

不過像我，堅定想要讀大學，就不會放棄，我爸我媽也是支持我的，小桃你別怕，如果你父母不支持你，到時候我借你錢，我們再找老師，老師不會放棄想讀書的學生，叫老師去勸你的父母。”

越葉白家裏條件的确還行，她自己也是有存錢的，到時候可以借給小桃讀書。

在越葉白印象裏，岑桃就是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女生，雖然大家都樸素，但她顯得格外樸素了。

不用說不太講究的男生，光講已經在這裏讀高中的女生。

但凡能讀到這個高中的女生，家境都是還行的，畢竟一般甚至貧困家庭女孩早就被父母逼着幹活了，她也不是不認識有小孩的同齡女生。

她們已經讀高中的，衣裳不說多鮮豔，但也是在愛美的年紀，有四五身衣裳都正常的，她媽還會每兩個月給她買布做新衣裳，小桃只有兩三身，才開學兩個月她怎麽知道呢？

因為小桃的衣裳就兩身一直沒換過。

在夏天，有些男生身上臭烘烘的汗味簡直要熏壞人了，已經快十一月，天氣沒冷下來，大家還是穿短袖，但比更熱的那幾天好多了。

小桃雖然才兩身衣服，但每天都在換，勤洗澡，身上也散發着淡淡的皂角香味，被男生熏着的時候，她就愛往小桃身邊擠。

通過衣服她判斷出小桃家境可能不好。

岑桃沒越葉白想的那麽多，她開學到現在一直就兩身短袖換着穿，還是當初覺得穿老背心在俞先生家晃悠不好才買來的。

目前天氣還熱着，洗完澡，衣服擰幹，挂在她房間的陽臺，第二天晚上就徹底幹了能換洗。

加上夏天衣服不厚，就算下雨天，只要她擰幹不滴水了，在外面陽臺吹風也能吹幹。

至于瑤瑤買的三身裙子，除了和瑤瑤第一次去泥湖玩，岑桃就再沒穿過，但也怕壓在箱底泛黃，都好好挂着呢，偶爾還會拿去洗。

此時此刻，聽了同桌的一番話，雖然還沒到高考，岑桃已經感覺到高考的緊張氣氛了。

而且五月的預選考試……如果這個也沒通過，俞先生會不會對她感到失望？

岑桃：“我爸媽都由我的，而且我自己有存錢，不用擔心……我就是怕預選都過不了。”

越葉白：“有什麽好怕的，我們還有一年大半時間準備呢，而且考不上大學也不是丢臉的事情，我就打算只考五年，五年不行我就幹活去。”

岑桃：“五年啊，我可能不會等那麽久，而且我也準備只給自己一次機會，一次考不上就算了。”

五年真的太長了，岑桃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堅定可以耗五年時間。

五年後，俞先生都三十歲了吧。

越葉白鼓勵她：“我覺得小桃你一次肯定能行的，別怕。”

每個人都有難處嘛，根本沒必要追根究底問下去。

下午放學，岑桃滿懷心事回去了。

成績要下周出來，她也不是擔心月考成績，更擔心後年的預選考試。

“小桃。”

“嗯？俞先生？”

“走神走那麽厲害，想什麽呢？”

今天考試結束沒作業，岑桃回來吃了飯，潘阿姨已經回家，碗是她洗的，洗完碗沒事，又被三天考試傷到，暫時不想看書，于是拿起了拖把拖地。

沒想到俞先生突然出現，岑桃回神：“俞先生，您走慢點，這地我剛拖，很滑的。”

俞先生還穿着皮鞋，岑桃不敢想象俞先生摔倒她會有怎樣後果。

俞常衡：“嗯，我會走慢點，怎麽了？家裏有事還是學校有事？或者說考不好，傷心了？”

“俞先生，如果我後年預考就被篩下來，您會對我失望嗎？”

俞常衡高中大學都是在國外讀的，對國內考試制度不太了解，因為小桃要考試，他有專門了解過，對預考還是有了解的：“不會，無論什麽結果我都不會失望，就算原來提議的讓你繼續上學，你沒去，我也不會失望，只會覺得可惜。

我小時候也會在意父母老師的想法，等我年紀稍長，我就開始轉變觀念了，我覺得做事還是自己的想法比較重要，不是別人會不會對我感到失望，是我會不會對自己感到失望。

當然，有種情況是因為別人失望導致自己跟着失望，但我覺得這完全沒必要。”

岑桃認真聽完俞先生的話：“俞先生，您是伯樂，但我不是千裏馬。”

俞常衡：“不是又如何，我只做我覺得對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伯樂，我只是給了我的提議，接不接受取決于你自己。”

“謝謝俞先生。”岑桃鞠躬。

俞常衡：“謝我做什麽？你應該感謝自己。”

岑桃：“不，我應該感謝聞秘書的大膽，感謝俞先生的一時心軟。”

還要感謝表哥的堅持不懈，非要勸她過來。

岑桃覺得遇到俞先生，讀高中，都會是她這輩子難以磨滅的記憶。

俞常衡想起大半年前初遇的情景：“應該不是一時心軟，是鬼迷心竅了吧。”

知曉俞先生是開玩笑，岑桃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嗯，還要感謝鬼迷惑住俞先生的心竅。”

俞常衡：“現在想開了？”

岑桃：“想開了。”

俞常衡：“想開就好，我去樓上了，你也小心點走路。”

他剛才只是經過二樓走廊，看到樓下小桃魂不守舍，下來問問原因，沒事就回去了。

“嗯，俞先生慢走。”

...

十月月考成績在下一周的周一就出來了，成績排名也出來了。

除了英語按30%算到總成績，其餘五門課都是100分算的。

岑桃語文考了75分，數學54分，英語80分，按30%就是24分加入總分，政史地分別79、75、83。

滿分530分，岑桃考了390分，除數學外都及格了，在高二文科班排了17名。

越葉白排了57名，數學只有24分，英語按30%以後算只有9分，其餘科目成績和岑桃差不多。

“小桃，你數學考得真好。”

一個數學不及格的學生羨慕另外一個數學不及格的學生。

雖然都是不及格，但不及格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數學課上，老師說班裏及格的只有兩位同學，還都是六十幾分的，順便說岑桃同學很可惜，簡單題都做對了，大題稍微欠缺，不然也能及格。

五十分以上的老師都這麽說，覺得離及格很近，岑桃第一次月考沒參加，但課還在上的，知道數學老師的說話風格。

不過在全班一半學生都越葉白這種二三十分成績的時候，五十多分的确顯得很可惜。

“其實就那樣，沒有特別好。”

“你別謙虛了，唉，數學好難。”

岑桃：“是挺難的，及格的才兩個同學。”

回去不告訴俞先生她年級排第幾，怕下次掉了，但可以告訴俞先生她英語考了80分，雖然算入總成績的只有24分，但說明俞先生給她的英語補課很有用。

好心情從成績出來的時候一直持續着，因為心情太好了，俞常衡都能感覺到：“成績出來了？”

“對的俞先生，英語100分，我考了80分，說明俞先生您的補課很有用。”

“嗯，考的很不錯，應該要獎勵的。”

“俞先生，我沒有考最後一名，不用獎勵我了，應該是我感謝您，對牛彈琴還真的彈出效果來了。”

“獎勵還是要給的，我們小桃進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