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來人是趙姨。
山姍趕忙迎出去,“趙姨,你怎麽來了?”說着,還不住往身後看。
瞧她這副望眼欲穿的巴巴模樣,趙姨張張嘴欲言又止。
山姍依舊盯着往教室走的路,聲音卻有點顫抖。“我媽也真是的,她自己來開家長會就行了,還麻煩你也一起是幹什麽。”
心裏跟個明鏡似的,嘴上卻不肯承認。趙姨望向山姍的眼神裏充滿心疼之意,不得不跟她挑明了,“你媽她忙,趙姨替她來。”
山姍雙眸裏的神采如炯炯燃燒的蠟燭般,瞬間熄滅了。
趙姨強笑,安慰着山姍:“請家長也不是什麽好事,你媽來少不了說你一頓,我不會說你更不會告狀。”
山姍失望到連面兒上的樣子都不想維持,聲音低沉道:“趙姨,你我都心知肚明,這樣安慰我又是何必。”她閉上眼,壓抑內心就快要噴湧而出的難過,“她怎麽跟你交代的。”
就在這時班主任過來了,趙姨連忙笑臉相迎,山姍也趕忙轉換好情緒,巧笑着跟在兩位大人的身邊,卻心如死灰。
這是一場毫無營養的家長會,老師們的關懷囑托,趙姨的點頭附和,全都是山姍意料之內的。甚至考砸與家長會都是山姍想好的,只是覃雪英沒來,這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剛到家門口,山姍便以“想靜靜”為由拒絕了趙姨的陪夜。平日裏,趙姨都在,今天去被放了假;趙姨也知道小姑娘心情不好,多叮囑了幾句,便走了。
家很空蕩,山姍很沮喪,客廳裏擺鐘走動的聲音寂寞的回響着,更讓她一顆空落落的心無處可依。
這方空間,與其說是家,還不如說是住處。家由家人組成,可她的家人在哪呢,家又在哪呢?
沒有溫馨,只有窒息,山姍落荒逃出這個冰涼的籠子,卻發現這個偌大的城市竟沒有一處可以容身的地方。
即便這樣也不要回去,在黑夜裏游走迷失了,山姍随手攔了輛出租車。
溫厚的女司機給了山姍一個暖心的笑,問道:“小姑娘,你要去哪裏?”
山姍脫口而出一個地址,等反應過來時,發現竟是遠旸的住址。
“這會兒他又不在。”山姍喃喃自語,捂臉笑自己傻得可以。
到底還是被司機聽到了聲音,卻沒聽真切,“你說什麽?”
山姍自嘲的笑說,“沒什麽,就去那裏吧。”
明知道沒有人卻還要去,也許那裏就是山姍最後的依靠。就像山海那次一樣,遠旸給了溫暖,她便想拼命攥緊。就算一樣空蕩蕩的,卻還是惦念着。
山姍在門外徘徊了會兒,還是給遠旸撥了個電話,可惜沒有接通;于是就轉撥遠也的,不幸的是也沒有打通… …
一時沒了主意,山姍卻不願離去。她站累了就蹲會兒,蹲累了就倚靠在門上,從來沒有這麽耐心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執拗,內心卻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這裏是最後的駐守和希望。
冬月裏的天氣很冷,樓道裏的燈滅了,山姍将雙手放在嘴邊呵氣,白色的氣體隐約可見,襯的她越發的寂寥。手機終于有動靜了,屏幕在黑暗中亮的格外刺眼,居然是覃雪英發來詢問家長會結束沒的信息。
如果是往常,山姍肯定開心死了。但如今,她的情緒竟然沒有一點波瀾。
如果真的關心我,就來應該親自來學校。
如是想着的山姍将手機重新揣進兜裏,一條短信算什麽。事到如今,她反倒更期待遠旸的信息。
腿蹲麻了,山姍剛站起來,手機響了、她慌忙之餘踉跄了兩步,雖然不是遠旸,但是遠也哥也是好的。
“遠也哥,你可算回我電話了。”山姍活動着酸困的雙腿,話語間帶着點委屈。
“抱歉。剛見重要的金主,所以手機靜音以示尊重。”
“遠也哥,我在你家門口。”山姍忽然變得吞吞吐吐了,“我... ...可以借宿一晚麽?”
遠也變得嚴肅了,“發生什麽了?你跟遠旸說了麽?”
“他沒接我電話,估計在拍攝中吧。”山姍放軟了聲音,拖長強調,撒嬌:“遠旸忙,咱就別打擾他了。你就把密碼鎖的密碼告訴我吧。”
山姍從小就特別有注意,不想說的事情你就是撬開她嘴也打聽不到。反正順着她的事也不少了,遠也就把密碼告訴給她。
這邊剛說完,他就聽到了按下密碼鎖“滴滴”的聲音,随後話筒那邊說道:“謝謝遠也哥救我狗命,雖然我積蓄不多,但一件Dior的裙子還是能買起的,送你啊。”
遠也不懂就問:“你送我裙子幹嘛?”
“你上次收到遠旸送的那條裙子,是他在商場跟我讨論了半天才決定買的。”
山姍的話提醒了遠也,他終于想起了遠旸甩給自己的裙子。雖然不知道那小子最後跟山姍說了些什麽,但明顯有些誤會。
“不,不是... ...”
遠也正要為自己辯解,卻被山姍打斷:“你們圈裏什麽什麽奇奇怪怪的沒有,你那點小愛好也沒什麽。遠也哥,你就別跟我見外了。”
“... ...”
進了門,踢掉鞋子後癱在沙發上,山姍竟覺得這裏比自己家還要放松。一整天一顆心壓抑着比跑了一上午八百米都累,山姍緩緩從沙發上爬起,準備沖個澡就睡覺。
自從上次借宿,遠旸就給她留了個房間。裏面幹淨整潔,一看就是平日裏有被人打掃過的痕跡。山姍在溫暖的蠶絲被裏滾了一圈,嗅着擺在桌臺上檸檬薄荷味的擴香,心裏不似剛才那麽堵了。
正準備熄燈,遠旸來了電話。
“已經進到家裏了吧?”
山姍重新鑽進被窩,“遠也哥都跟你說了啊。”
“也沒說太多,畢竟你也沒跟他提太多。”遠旸忽然換了個話題,“我今天收工了,要不帶你飛?”
“好久都沒玩了,我還在鉑金呢。”
“我用小號,帶你上磚石。”
憋屈了一天了,打打殺殺也正好撒撒氣,山姍鬼使神差的打開游戲,這還是第一次跟遠旸開黑呢。
連上麥,在多人排位裏遠旸又來了一人,“33,我把任喆也給拉來了,就上次視頻裏你見過的。”
“你好,我小學雞的水平。”遠旸就算了,這還要當着任喆的面丢人現眼,能不能鴿了他們。
耳機那邊傳來任喆爽朗的話語,“有我跟遠旸在,幼兒園水平都保送你哈佛。”
匹配的兩個“野人”準備就緒後,大家各自選了順手的英雄,山姍直接用了最拿手的小喬。再看向隊友,遠旸用的孫策,任喆選的孫尚香,另外兩個隊友是趙雲和蔡文姬。
而對手用的英雄也很有意思:周瑜、劉備、大喬、劉禪、黃忠。
同樣是中路法師的小喬和周瑜對上了,山姍通過風騷的走位更勝一籌,打得周瑜只剩個殘血,對方一個閃現逃過一劫,灰溜溜的朝自家泉水狂奔。
屏幕上出現一行聊天字幕
周瑜:媳婦,手下留情啊。
任喆瞬間興奮,對着麥打趣遠旸:“兄弟,對手喊你的小可愛媳婦诶。”
山姍惋惜哀嚎:“害,就差那麽一點點!”
然後手指飛快的打字回複,小喬:誰是你媳婦,我是你爸爸!
然而遠旸那邊就像被封麥一般安靜如雞,但是行動卻很高調,一路開船殺到對方泉水放了個招将剛松了口氣的周瑜給殺了。
山姍尖叫:“社會我旸哥,人狠話不多!”
任喆浪蕩的吹了聲口哨,“誰讓周瑜不會說話,一首涼涼送給他。”
再看向屏幕時,又多了一條聊天記錄,孫策:我家小喬也是你能肖想的?周瑜,今天你的對手是我。
周瑜:???小喬是孫策家的?我的歷史是體育老師教的?
孫尚香: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個問號。
大喬:你們當我是死的麽!!!
本來英雄出場的時候,任喆就感慨這一局大家真是緣分,現在CP大亂炖,他就更來勁了。
孫尚香:孫策哥哥,你昨天還抱着人家說人家是你的小甜甜呢。
劉備: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頭頂呼倫貝爾大草原啊。
劉禪:尚香媽媽,難道我應該姓孫?
趙雲:劉禪,你是你爹跟甘夫人生的孩子,跟孫尚香沒半毛錢關系。原來你的歷史才是歷史老師教的。
劉備:趙雲,你居然背叛了朕,斬立決!
黃忠:陛下,老臣必當終生追随您。
激烈的對戰徒然變成了聊天大會,沉默至今的奶媽終于爆發了,瞬間三連殺。
蔡文姬:我來抓人頭了!
山姍忽然捶床大笑,“原來暴力奶媽是真的,活久見!”
這局的氣氛異常輕松,只是周瑜就比較苦逼了,他真的被放下狠話的遠旸盯上了,幾乎出不了泉水。
任喆對遠旸喊話:“兄弟,你放點水吧。周瑜硬生生被你逼成挂機狗了。”
遠旸輕哼:“那是他作死。”
五打四,局面一邊倒,就在對方的塔快被推掉時,劉備發來聊天文字:朕的江山沒了。
久久沒有動靜的周瑜也參與進聊天:小喬再見,我還是愛你的。
遠旸目光霍然變得犀利,兇狠的點着推塔鍵。他笑不出來了,贏了比賽又怎樣,別人能輕松說出的話他卻說不出口。
随着這局結束,今晚的三人開黑也散了,山姍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是掙紮着給遠旸撥通電話。
“謝謝你遠旸,要不是你,我今天一定會特別特別難受。”
“客氣啥。”遠旸的聲音忽然變得內疚,“你難過的時候沒能陪在你身邊,是我的不好。”
“可是你一直在啊,就算再忙也還是會陪着我。”山姍吸了吸鼻子。
遠旸小心試探:“這次是因為叔叔還是阿姨?”
山姍聲音讷讷:“我被請家長了,但是我媽沒有來。”
“因為跌出前十名,所以被請家長了?”
“嗯。”
“你故意考砸的吧,就是為了請家長或是為了引起阿姨的關注。”
被遠旸一語揭穿,山姍會心笑了,“果然是你,他們所有人都認為我失敗了。”
遠旸大咧咧的,“那是,咱倆都多少年了。”
山姍長長嘆口氣,“多少年了依然這樣,我媽還是不喜歡我。”
“別想太多了。”
“嗯,不想了。”山姍下定決心,望着天花板的眼睛變得決絕,“以後只依靠自己。”
其實遠旸也覺得山姍父母過分了,所以沒有多勸,只是說道:“你還可以依靠我呀。”
有點小開心是怎麽回事?
山姍笑問:“你要養我啊?”
“養啊。”遠旸格外豪氣放話,“而且還要富養。以我目前的情況,下輩子都能養得起。”
山姍伸了個懶腰,“得嘞,這輩子賴上了。金主爸爸,晚安。”
遠旸放下手機,回味着山姍最後的話不禁揚起嘴角。
這輩子麽?那還真是甜蜜的負擔呢。
作者:各位小可愛們,明天就要V了。肯定會有一部分小可愛要跟我say goodbye了,謝謝你們能陪我到這裏。不過花花更希望能有更多小可愛們陪我到最後。
33和弟弟就靠你們了~
花花的奶茶錢也靠你們了,你一章我一章,花花就有奶茶喝~
對了,明天會有肥章,也會早點更。
附新文文案~打滾賣萌求收藏鴨~
白富美陸咛咛對哥哥的老鐵一見鐘情了。
那年,12歲的她初見20歲的洛之言,盡管他還是小糊咖,咛咛卻驚為天人,情窦初開:“小哥哥你長得可真好看,等我長大做你新娘好不好?”
23歲時,洛之言爆紅,漲粉千萬,陸咛咛盯着面前的男人,心想:傷腦筋哦,得想個辦法讓他只喜歡我。
七年後,洛之言拿獎當天正好是陸咛咛22歲生日,一番慶祝後,微醺的新晉影帝将咛咛圈在懷裏,“丫頭,獎杯送你當生日禮物。”
陸咛咛揪住洛之言領帶,手指輕饒兩圈,湊近他耳邊嘤咛:“我不要獎杯,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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