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慕雲酒吧
第二天是工作日,沈樂童是要早起上班的,結果發現周睿洋起得比自己還早,站在自己的床前低着個頭看着自己。沈樂童一個激靈差點兒沒跳起來。
“你幹什麽?大早上的吓我一跳。”沈樂童盤腿坐在床上,喘了兩口氣後說道。
周睿洋拎過背在身後的鍋鏟子在手中轉着,“你們家啥啥都沒有,我就是想做個早飯,結果發現連面都沒有。”
沈樂童扶了扶額頭,“就我自己一個人住要那麽多東西幹什麽?想吃早飯我帶你去樓下小攤吃不好嗎?非得自己做,不嫌麻煩。”
“嗯?”周睿洋轉着鍋鏟的手腕停下,一屁股很實在地坐在沈樂童的身旁,震得沈樂童搖了一下,接着問道:“我昨兒沒細問,你就自己一個人?沒有個......嗯......伴?”
沈樂童皺着眉頭白了周睿洋一眼,“神經病,大早上的。”
“沒有我就放心多了。要不然我總覺得會打擾你的私人生活。”周睿洋舉着鍋鏟說道,“起來吧,我就用米烙了點兒鍋巴,你将就着吃吧。”
沈樂童點點頭,揉着眼睛确實聞到了一股子米香味兒,立馬就覺得餓了,跳下床就去洗漱了。
沈樂童洗漱完了的時候,周睿洋也才在僅容一人的小廚房裏忙活完,端了兩小碟鍋巴放在了桌子上。沈樂童揉着頭發從小冰箱裏拿出一大盒牛奶,拽過桌子上的杯子給自己和周睿洋一人倒了一大杯。
周睿洋摸着冰冰涼涼的杯壁,抻個小板凳坐在了沈樂童的對面,說道:“這麽多年了,這牛奶你還沒喝膩歪啊。”
沈樂童捧着杯子吞了一口牛奶進去,在嘴裏咕隆了一下搖了搖頭,“你還說再見面給我帶牛奶味面包來着,結果呢,毛都沒看見。”
周睿洋扁着嘴,“誰讓你家什麽都沒有呢,憑我在面包店偷學的手藝,只要有材料,我能給你做一車。”
“你就吹吧。”沈樂童怒了努嘴,抓起碟子裏的一片鍋巴放在嘴裏嚼着,“不過別說,這鍋巴還真挺好吃。”
周睿洋叼着半拉鍋巴,呲牙笑着,“那是當然。”
“切。”沈樂童對周睿洋不謙虛的樣子表示不屑,但卻快速地又往嘴裏塞了兩片鍋巴,甩了甩手,起身走到窗邊,從窗沿旁的一個小罐子中摸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了周睿洋,“咱家鑰匙,你出去的時候記得帶,不然你就死外邊吧,沒人給你開門。”
周睿洋點點頭,攥着那把黃銅鑰匙,小心地塞進褲兜,他剛剛很清楚地聽見沈樂童說了“咱家”二字,不管是沈樂童想寬慰自己還是無心之舉,周睿洋都覺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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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我上班去了,等我晚上回來請你搓一頓去。”沈樂童喝光杯子裏的牛奶,拎上自己的手機說道,繞到周睿洋的身後摸了一下他的腦袋,“好好看家。”
“嘿你!”周睿洋轉身欲打,卻見沈樂童跳了一步邁出了公寓的門,反手“咣”地甩上了門。
周睿洋對着米白色的門盯了一會兒,摸摸鼻子笑了,原本性子稍微有些悶的沈樂童什麽時候也變得有些欠揍了。周睿洋就着牛奶吃完了碟子裏的鍋巴,一轉頭正看見晨光從公寓裏并不大的窗子透進來,周睿洋對着鋪了一地的陽光抻了個懶腰,轉身也出了公寓。
明遠市很大,比寧陵要大,周睿洋想着在這裏打份工掙的錢應該會多一些,只是周睿洋沒有什麽特殊的一技之長,工作倒也并不那麽好找。最終一天下來,周睿洋在一家酒吧找了一份服務生的工作。
這是一家裝修很清雅的酒吧,酒吧門口的營業時間标注是從日落到日出,也就是說,周睿洋要上晚班。好在這裏的工資比較高。酒吧的老板是一個四十來歲,身材保持得很好的大叔,為人很和善。老板一見周睿洋就看上了他的形象,當即覺得留他在這裏工作。
周睿洋也沒多想,服務生的工作他還是有些經驗的,一來二去也就跟老板談攏了,只是他這個時候還不太了解這個酒吧的真實屬性。
當天晚上,周睿洋就興沖沖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沈樂童。
“慕雲酒吧?我總路過但是還真沒進去過。”沈樂童嚼着一塊兒牛蹄筋說道。
“裏邊裝修很好看,老板人也不錯。”周睿洋說道。
沈樂童嚼了半天才将那塊兒牛蹄筋嚼爛,說道:“也好,你上夜班的話,就不用在沙發上窩着了,床上任你睡,你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周睿洋叼着一塊兒雞骨頭笑笑,“诶,我還沒想到這一點,別說,你還真知道心疼我。”
沈樂童白了周睿洋一眼,夾了兩大塊牛蹄筋放在了周睿洋的盤子裏,“我嚼不動,你來,不許浪費。”
回去的時候,周睿洋揉着自己酸疼的腮幫子,覺得沈樂童要點牛蹄筋就是故意的。
明遠市夜晚的景色很美,街邊的霓虹五顏六色的。從飯館回到沈樂童的住處需要過一座百米長的橋,夜風從橋上吹過來,很涼爽。
周睿洋張着嘴,任由夜風灌進自己的腮幫子,讓自己臉頰上的酸痛感減輕一些。沈樂童瞄了一下傻子一樣喝風的周睿洋,擡手摸上他的下巴,把他張着的嘴合上了。
“小心拉稀。”沈樂童說道。
周睿洋鼓起嘴,咽下嘴裏的一口氣兒,“你可別咒我啊,我明兒就要去上班了。等哥們拿了第一月的工資,哥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沈樂童樂了兩聲,“好好好,我等你以後養着我。”
周睿洋仰着下巴眯眼看着水面上的岸邊高樓的倒影,嘴角勾起的弧度似是對未來充滿了期望。
第二天晚上,周睿洋在酒吧前的鏡子看着映在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哪裏都別扭,穿着黑色的無袖西服的他,看起來和平時的風格很不搭。周睿洋想着這樣子被沈樂童看見,估計沈樂童會笑死在自己面前。
“挺好看的,你這身材很配這件衣服,你別擺出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笑一笑行不行?”酒吧的老板倚着一旁的吧臺看着周睿洋說道。
周睿洋扭了扭肩,又摸了一下肚子,揉了一下臉沖着老板咧嘴笑了一下。
“得了。”老板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你也不用笑了,就正常的表情就行。過來,我教你認認酒。”
周睿洋摸着鼻子咳了一下,跟着老板走近了吧臺裏面,對着各式各樣的酒瓶,飛速運轉着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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