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動搖

巴衛真的不覺得自己做了多麽重要的事情，既然現在夏目不需要他幫助戰鬥，那麽把夏目照顧好就是他最重要的任務了。

當然，對于巴衛來說這絕對不僅僅是任務，而是他打從心底樂意幹的事情。

“你就這麽攪拌整整八個小時？”

夏目的聲調微微揚高了幾分，就算妖怪的身體素質遠超人類，可是連續好幾個小時機械地做着這樣工作，就算不累，也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巴衛不知道夏目到底在大驚小怪些什麽：

“我一定會非常小心，不發出太大聲音的。”

以為夏目還在擔心晚上的睡眠問題，所以巴衛再次強調了一遍。

也是這個時候夏目才想起來，這些天以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了巴衛的氣息，即使他在自己睡覺的時候，在家裏走來走去，自己也不會被驚醒了。

聽着巴衛那理所當然的語氣，夏目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于是，夏目就真的再也沒說什麽，轉身回房間去了。

本來夏目的睡眠質量是非常好的，雖然警惕性很高，可是一般也不會失眠。

然而，這天晚上夏目失眠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睡意，好不容易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又很快醒了過來。

“唉……”

無奈地嘆了口氣，夏目終于不再為難自己，下床穿拖鞋向樓下走去。

悄無聲息地來到廚房，果然，巴衛的姿勢還跟夏目睡前一樣，不停地鍋裏攪拌着。

可是說完全一樣又不正确，因為巴衛除了一只手拿着勺子不停地攪拌之外，另一只手裏赫然正舉着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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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的到來驚醒了沉浸在書本中的巴衛，他一擡頭，就正正地對上了門口眼帶複雜神色的夏目。

“要喝水嗎？”

現在正是淩晨三四點的時候，所以巴衛腦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夏目渴了到廚房找水喝，因為從他到這裏來那天，就沒發現夏目有半夜起來溜達的習慣。

“……啊。”

巴衛聽到了夏目的肯定回答，卻沒有察覺到他語氣中那微不可查的遲疑，自然也就沒有多想，只是用拿着書的那只手指了指遠處桌子上的暖壺：

“你自己去倒水吧，如你所見，我現在倒不出手來。”

夏目慢騰騰地過去倒了一杯水，不過并沒有直接喝下去，而是拿着水杯再次靠到了門上：

“你在看什麽書？”

夏目看似随意地問道。

“《股市沉浮》。”

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所以巴衛立刻把書的封面豎起來顯示給夏目看：

“這本書對于買賣股票時的一些注意事項描寫地很詳細，我覺得還是有一定的借鑒作用的。”

巴衛很是認真地道，就差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了，否則看起來更加有精英分子的範兒了。

——因為要滿足自己的要求，所以巴衛就連做飯的時間都舍不得浪費，也都拿來看書了嗎？

這一刻，夏目的心情非常複雜，他甚至不敢問巴衛，之前的那些天，在自己上學和睡覺的時候，巴衛到底在幹些什麽了！

也是，巴衛畢竟是一只妖怪，就算他能一天之內從料理白癡成為天才廚師，可是對于現代的一些知識卻仍然是弄不懂的，想要達到自己所提到的那種開公司的程度，巴衛的付出可想而知！

可是看巴衛的樣子，不但不以為苦，反而很滿足的樣子。

到底是妖怪認主之後都是這樣全心全意為了主人考慮，還是自家這只狐妖是特別的呢？

夏目覺得是後者，而這個發現讓他那本來因為獨自重生于陌生的世界所産生的孤獨感，突然就淡了那麽幾分。

——

巴衛雖然聰明，可是他畢竟沒有好大人的靈視，所以不知道夏目的心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巴衛唯一知道的就是，從某一天開始，夏目對他的态度突然變得溫和了幾分，兩人的相處都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就算不知道原因，可是結果巴衛是非常滿意的，對夏目的照顧也變得越來越周到細心起來了。

如果現在讓曾經認識巴衛的妖怪見到他，絕對認不出來這個經常戴着圍裙做飯收拾家的賢惠男人是那個恣意冷酷的狐妖！

不過巴衛會在乎那些嗎？

當然不會在乎！

只要能待在夏目的身邊，巴衛才不管自己的身份到底是打手還是執事呢！

——

因為校長的發話，夏目上課是非常自由了，可是別忘了還有社團活動，這個如果還想要特權，就需要他自己的努力了。

說實話，夏目的身體素質确實很好，随便哪個運動都能在很少的時間內玩得很轉。

然而，現在有一個事實擺在夏目的面前——

他不會打網球！

是的，無論是原來的夏目還是現在的夏目，兩者都從來沒有玩過網球這種運動。

夏目重生前可是中國人，中國人最擅長的小球是什麽？

也許是乒乓球，也許是羽毛球，反正絕對不是網球。

所以，就算夏目會在很短的時間裏成為一名網球高手，卻改變不了他現在一次都沒打過網球的事實。

如果不是曾經看過網球王子，或者他連網球的一些規則都不知道。

就像冰帝那樣規矩嚴格的地方，芥川慈郎因為有天賦，所以睡覺都能被榊太郎和跡部景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麽換成自己恐怕也一樣，只要自己擁有強大的網球水平，那麽想必社團活動也可以變得很輕松吧！

抱着這種想法，這個周六夏目背着網球袋來到了附近的網球公園，來這裏的都是網球愛好者，夏目準備随便找個人指導一下自己。

反正對于夏目來說，只要掌握了最基本的東西，其他的都可以舉一反三，完全不需要什麽厲害的教練。

然後，在網球公園裏見到某個眼熟的少年之後，夏目就知道了什麽叫做無巧不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