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酒老頭

夏目很自然地改變了方向, 然後越走越偏、越走越偏，一直來到了郊區的一條小河邊。

“稍等一下。”

夏目突然沖着前方開口道。

幸好此時此地除了夏目之外沒有其他的行人，否則一定會被夏目的舉動吓到——

因為，夏目的前方根本就沒有人！可是他說話的語氣，卻根本不像開玩笑，而是認真地在喊住某個人的樣子！

夏目的前方确實沒有人，可是聽到他的呼喊之後，卻有一個普通人肉眼看不到，只有半米高矮的小老頭回過頭來，驚疑不定地仰頭看着夏目，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對，我叫的就是你，酒老頭。”

夏目的視線毫不偏移地對上了小老頭，也就是酒老頭的雙眼, 淡淡地道。

“你能看到我？”

酒老頭指着自己，紅彤彤的大鼻子都散發出震驚的神色：

“你只是一個人類罷了，為什麽能夠看到我？我可是妖怪！”

是的, 被夏目喊住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妖怪。

“不管我為什麽能夠看到你，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叫住你嗎？”

夏目挑了挑眉道。

“也是。”

酒老頭點了點頭，顯然覺得夏目之話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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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有什麽事？我可是妖怪，不會幫助你們人類的，就算你能看到我也一樣！”

酒老頭警惕地望着夏目，甚至在慢慢地向後倒退, 生怕夏目傷害他。

酒老頭只是一個小妖怪，根本就沒有什麽戰鬥的能力，遇到夏目這樣能夠看到他的人類，他自然會産生警惕。

因為妖怪都知道，能夠看到妖怪的人類，絕大多數都是除妖人，他們擁有靈力，或殺死或者封印妖怪，所以酒老頭自然對夏目沒有任何的好感。

“不用做小動作了，如果我要殺你的話，你早就死了。”

夏目輕輕一揮手，一道靈氣掃過去，酒老頭身邊瞬間多了一個幾十厘米的坑，讓酒老頭渾身一僵，不再妄圖逃跑了，因為他知道，眼前少年所說的話是真的。

不過在最開始的驚懼過後，酒老頭反而松了口氣，既然這個厲害的少年沒有在第一時間殺死自己，而是花費時間來跟自己說話，那麽就說明他是真的有事來尋求自己的幫助。

如此一來，自己的性命恐怕就保住了。

“您有什麽要求盡管說，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為您服務的！”

酒老頭望着夏目的視線帶着幾分谄媚，就說話都用上敬語了。

夏目沒在意酒老頭的改變，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目的是否會達到：

“把你的酒葫蘆給我。”

夏目沒有廢話，直接提出了要求。

“什麽？”

酒老頭的聲音驟然拔高，然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後，立刻把憤怒的表情收了起來，只是說話的語氣裏不自覺地多了幾分不忿：

“酒葫蘆對于我們酒老頭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如果給你了，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不如被你殺掉好了！”

不過說是不如被殺掉，酒老頭也沒敢對夏目不敬，畢竟現在還沒到真正生死攸關的時候，只是對于夏目的要求他确實是既憤怒又無奈。

——

酒老頭這種妖怪，戰鬥能力幾乎沒有，可是也不是毫無用處，他們會釀酒。

他們采集百種果實和蜂蜜，用自己獨特的方式釀酒，他們的酒極為好喝，極受妖怪的喜愛，不過因為酒老頭的數量非常少，能夠喝到酒老頭之酒的妖怪也就少之又少。

酒老頭天生就擁有一個酒葫蘆，他們所釀的酒都放置在酒葫蘆裏面，用來自己喝或者跟其他的妖怪交換東西。

酒老頭的酒葫蘆看起來很小，實際上裏面的空間非常大，他們一輩子釀的酒都放在裏面也裝不滿。

而且酒老頭的酒葫蘆還有持續讓酒變得更美味的作用，所以對于酒老頭來說，酒葫蘆真的是他們最重要的寶貝，要他們的酒葫蘆就跟他們的命一樣。

低頭看着一臉悲憤的酒老頭，夏目臉上表情不變，從兜裏掏出一個好像玻璃球一樣的東西：

“如果我用這個作為補償呢？”

“你用什麽我都不……換，我換，酒葫蘆現在就給你！”

酒老頭開始的時候，一邊不忿地說着一邊無意地掃過夏目的手，因為他不覺得一個人類能夠給自己這個妖怪什麽有用的東西。

然而，當看清楚夏目手裏的“玻璃球”之後，酒老頭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怕夏目後悔一樣，迅速把背後背着的酒葫蘆解下來扔給夏目，然後跳起來把夏目手裏“玻璃球”搶了過去。

酒老頭拿着額那顆玻璃球，嘴咧的都快要裂開一樣。

酒葫蘆對于酒老頭确實是最重要的寶貝，可是那分跟什麽比，夏目此時拿出來的東西就是比十個酒葫蘆都重要的寶貝！

酒老頭的酒葫蘆如果沒有了，最少十年才能凝聚成第二個，可是有了這顆“玻璃球”，不但可以把時間縮減到一年之內，釀出的酒味道更是會提高一倍還多。

別怪酒老頭沒原則，實在是夏目拿出的東西太有誘惑力了。

“如果你以後還是有這樣的好東西，還可以來換我的酒！”

酒老頭沖着夏目叫了一聲，然後轉頭跑掉了，他甚至都沒問夏目的名字，因為他确定如果夏目需要，他一定能夠找到自己。

——

夏目沒有理會跑掉的酒老頭，只是低頭看着手裏的酒葫蘆。

酒葫蘆大概只有成人巴掌大小，雖然看起來跟普通的葫蘆差不多，卻因為含有妖力，所以多了幾分厚重感，上面偶爾閃過的道道流光，讓它更多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如果讓嗜酒的妖怪知道夏目竟然得到了酒老頭的酒葫蘆，肯定會引發一場血案！

“巴衛一定會喜歡的。”

夏目滿意地輕輕勾了勾嘴角，轉身像家裏走去，想到家裏有人在等着自己，夏目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腳步都比平時走路時輕快幾分。

至于那個“玻璃球”，就算它再難得再珍貴，對于夏目來說，也比不上巴衛一個喜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