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身前突然籠罩過來一片陰影,黎一舟回過神,目光正好陷入紀玺栩的眸色之中。
“阿黎,我能與你跳一支舞嗎?”
親王殿下目光如水,溫柔得仿佛全世界只有面前這一人。
看着這樣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就算是黎一舟也感受到了對方真誠的愛意。只可惜……
“抱歉,我習慣一個人跳。”
黎一舟腳下一轉,随着音樂節奏轉悠到離親王殿下遠一些的地方去了。
餘光中,黎一舟看到親王殿下的目光依舊沒有從他身上移開,有其他人似乎是要邀請後者跳舞,他搖頭拒絕,漸漸退到外圍,目光一直沒有從這邊移開過。
黎一舟收回目光,不再注意親王殿下。
再深情又如何,可惜“阿黎”一心事業,除此之外,黎一舟并沒有打算讓這個身份談什麽戀愛。
再說了,他王妃那個馬甲還在等着早點兒跟親王離婚呢,也不知道親王殿下說的離婚這事兒辦得怎麽樣了。
親王殿下這個禮儀老師連一節課都沒有上,就在第二天被皇室呼叫回去。
為的正是他提了好幾次的離婚。
“玺栩,你自己看看這些!”
皇帝陛下無奈的從光腦裏把那些言論截圖發到自家弟弟手裏,嘆氣。
親王殿下和王妃在首都學院門口的情況已經滿星網傳遍了,不管那些人覺得王妃好不好,此刻都在八卦着這樁聯姻,親王殿下的形象,甚至是皇室的形象,都變得渣起來。
“我之前就說過,我另有喜歡的人,希望皇兄能把這個婚約解除掉,你要是早點兒解除,也不會有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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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玺栩在得知王妃也要去首都學院,卻絲毫沒有打算告訴對方自己也要去,甚至是同行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現在這個結果。
說得更準确點兒,這正是他要達到的結果。
這般表情讓皇帝陛下越發無奈起來。
“想要解除婚約是不可能的,這是康帝定下的聯姻,指定了你和對方,此時關乎到皇族甚至是帝國的未來,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開這個口的。”陛下再一次解釋,不過看着自家弟弟無所謂的表情,他也知道這個說法不能得到對方的理解。
“行了,這事兒以後再說,總之在婚約沒有解除之前,你給我把皇室的名聲維護好了!我都能想到言官們又要發多少控訴過來了,先說好,你要是不把名聲給我變過來,我就把這些公文全送到你那去!順便讓言官們直接寫給你,我可不管。”
紀玺栩臉一黑。
當皇子時被言官揪着送公文的場面至今還是讓他避之不及的事,如果離婚的事皇兄這邊不松口,他除了維護一下名聲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一想到不離婚自己就不能名正言順的追求阿黎,親王殿下不由得對自家爺爺抱怨起來。
爺爺欸,你下這道聯姻的時候那個黎一舟都沒生出來呢,那麽英明的康帝陛下到底是為什麽會留下這麽個莫名其妙的聯姻指令啊!這不是害你孫兒得不到幸福嗎?
對那道莫名其妙的聯姻書,親王殿下自己也是看過的。
黎家那邊拿着這道命令找過來,得到同意聯姻的結果後,就把這東西交回了皇室手裏。上面清清楚楚寫着紀玺栩的名字,指明他是聯姻對象,倒是黎家那邊的對象沒有指出名字,只說了是與親王殿下同代的第一個孩子。
紀玺栩想想也大概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康帝在世時,他已經出生,甚至康帝去世的時候,他也有三四歲的模樣,對方自然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那個時候黎一舟還沒有出生,康帝自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但是!這偏偏就是最奇怪的一點!
為什麽康帝要給一個連出生都沒有出生的孩子一分聯姻書呢!
那個黎家可是跟皇室什麽關系都沒有,甚至在首都星都算不上一個多麽高層次的貴族,這樣的人本該與皇室沒有任何交集才對。
紀玺栩查過,黎家對康帝也沒有什麽恩情在,這就更顯命令奇怪了。
唯一有點兒可以研究的,也就只有康帝留下過的一句話:婚約與國有益,輕易不可解除!
就這話還是紀玺栩第一次聽到自己竟然與一個不認識的人要結婚後,前來找皇帝陛下接觸婚約時,才從皇帝陛下口中聽到的。
紀玺栩知道自家爺爺竟然喜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預言?
親王殿下表示不信。
然而紀玺栩也知道來自康帝下的婚約想要解除沒那麽容易,他也沒打算這麽簡單就成功。
“沒什麽事了吧?沒事我就先走了,學院那邊還等着我去上課。”
紀玺栩可不是什麽樂于教人的性子,願意從繁忙的時間中擠出一些去當一個老師,還不是聽說阿黎去裏面進修,想有更多的時間與對方相處罷了。
皇帝陛下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紀玺栩轉身就走,還沒走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皇帝陛下的叫聲。
“你等等。”
“還有什麽事?”
“這樣,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後你和他對這個婚姻還是這樣排斥,我就允許你們離婚。”
皇帝陛下最終還是松了口,他畢竟是親王的哥哥,也不忍心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預言就這麽讓這個唯一的弟弟無法與自己心愛的人修成正果。
“不過話先說在前頭,這一年內,皇室的口碑你得負責,可別再搞出今天這種笑話來。至少一個月與王妃出現在百姓面前一次,恩愛的那種。”
紀玺栩見皇兄終于松口,頓時眼前一亮,等聽完對方的要求,開始讨價還價起來。
“一年?也太長了吧!一年的時間,說不定阿黎都落到別人懷抱了!皇兄,我可是知道的,我那個好侄子可是惦記着阿黎呢,我可不能輸給他!三個月,就三個月!”
“三個月可不行。”皇帝陛下白了這家夥一眼。偏心?他可沒有偏心。“至少半年。”
“行,半年就半年!”紀玺栩拍板。
半年而已,快得很,總比一年好多了!
在皇帝陛下失笑的表情中,紀玺栩迫不及待的離去。
黎一舟在學院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心,有研究室和單人宿舍換裝,根本不用擔心馬甲的問題,舞蹈學院的氣氛也非常舒服,有杜明院長明裏暗裏的照顧,季德夢學者那邊還有熟悉的古物讓他看着十分親切,一切都非常美好。
唯一可能給他造成些麻煩的親王殿下,也在錯過第一天的禮儀課程後,沒上到幾堂課。
畢竟禮儀這種東西本就是一門閑暇課程,一周也就只有兩大節。
黎一舟保持着按時上課,下課就走的作息,根本沒有讓親王殿下找到課外與他說話的機會。就算對方在課堂上點名讓他多上臺做了幾次示範,在這種教學場合,對方也做不出什麽來,完全足夠黎一舟把人忽視掉。
甚至快到周末時,黎一舟還收到了一條讓他十分愉快的消息。
消息來自親王殿下:“周六下午,書房見,關于離婚一事。”
看樣子是離婚的事有進展了!
一想到這一點,黎一舟就越發開心。
他已經想好了,等離了婚,他就把原主弟弟錄制的道歉和說明真相的視頻發出去,為真正的黎一舟洗清污名。
解決了原主的事,他打算想辦法脫離黎家,找個地方租,或者買個小面積房子,專心跳舞。
至于以後會不會在星際找個伴侶,黎一舟對這一點并不迫切,打算随緣,遇得到也行,遇不到一人過一生也無所謂。
這麽想着,周六很快就到來了。
然而,黎一舟想象中的離婚手續沒有到來,擺在他面前的,是一份婚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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