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曹操離開洛陽,在無人管束的環境下愉快地做着自己喜愛的事,他幾乎要忘了自己在三年前,由于被父親逼婚而往系統的育嬰倉裏灌了許多血。

系統給予提示以後,曹操整個人都懵了:“什麽?什麽熟了?”

[育嬰倉。請玩家認領自己的崽。]

曹操:???

他按照系統提示,将自己關在無人的房間,一頭霧水地點擊了收獲,曹操感到不可思議:難道這育嬰倉還真能給他生個娃娃?

他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少年人了,曹操雖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但至少他知道一點,要生娃娃需要男女一起努力,一個人是不行的。

在他點下的一霎那,育嬰倉裏的小娃娃呱呱落地,發出了中氣十足的啼哭聲,系統還特別貼心地給了曹操一個大紅色襁褓,将娃娃包裹在其中。那紅色襁褓一落下來,曹操忙伸手給接住了。

[這是玩家的血脈,玩家現在的心智足以成為一名父親,即日起請玩家進行學習,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父親。每一位崽都是上天賜予您的小天使,請玩家珍惜。]

曹操哪裏會哄孩子,小娃娃一落在他懷裏,他整個人都吓懵了,還是在系統的提示下調整姿勢,這才讓小娃娃好受一些,原先的嚎啕大哭改為了嘤嘤啼哭。

系統育嬰倉裏誕生的孩子,約有一歲的模樣,生得虎頭虎腦,眉眼間像極了曹嵩,一雙蓮藕似的小手勾住了曹操的脖子,眼角含淚,左顧右看,顯然是來到了陌生的地方令他感到不安了,他下意識地依賴住潛意識裏最為親近的人。

曹操花了半日功夫,總算是接受了他多了個崽的事實,扭頭一看系統育嬰倉像小樹似的排列在哪,落下的崽占據了其中一個坑,另外竟還有疑似三個瓜懸挂在那,曹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系統,不會還有三個吧?!”

他甚至能從透明的“瓜皮”裏頭看到裏面孕育的娃娃影子,這樣神奇又詭異的一幕,令曹操大呼驚奇。

[另外三個男孩還未成熟,玩家基因優秀,一下子就成功了四個,成熟時間視各位情況而定,一般來說,成熟消耗的時間越久,代表孩子的基因越優秀。]

曹操聽不懂基因是什麽意思,可那不妨礙他發出質疑:“就算是四個,那為什麽四個都是男孩?”

[因為孩子是依靠玩家的染色體建立的,無法組合出xx的女孩染色體。]

系統又解釋了起來,曹操聽得雲裏霧裏,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生不出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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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沒有時間與系統繼續交談,小娃娃癟癟嘴,将小手塞入了口中,委屈巴巴地吸吮兩下,肚子也咕嚕嚕叫了起來,他又要咧嘴哇一聲哭出了聲。

“怎麽又哭了,怎麽又哭了?!”

曹操手忙腳亂,在系統的指導下,又是給孩子喂奶,又是給他換尿布,完成了準爸爸的新手教學。

新手教學結束後,就需要他依靠自己來解決孩子的口糧與布料問題了。

曹操學了那麽多聖賢書,學了那麽多的治國知識,帶娃娃這種知識,他從未接觸過,娃渴了餓了想玩了困了,全部都表現在臉上,一個晚上要給他喂至少五次奶,半夜睡不好覺,白天還要陪着他,看着他。

系統的新手教學,旨在讓做父親的體驗過帶孩子的感覺,并非需要曹操一直沾手,等到系統宣布新手考核通過後,曹操立刻就給娃娃請來了三位身家清白、性格忠厚的奶娘,有了奶娘們圍着孩子轉,他終于獲得了解放。

不需要帶孩子,不意味着他就這樣放着孩子不管了,要做一名合格的父親,他需要每日抽出一定的時間來陪孩子玩耍,培養感情,給予孩子安全感。等孩子更大一些,他需要為孩子進行啓蒙,教導孩子做人的道理。既然他已經讓系統培育了孩子,他就需要為這個出生的孩子負責。

系統的運行模式之中對于玩家的後代珍惜而鄭重,要麽不培養,一旦培養,這就是責任,誰若是抛棄後代不顧,那就觸犯了系統設定之中“法律”,将會受到嚴厲的懲治。

當父親的感覺非常新鮮,在不需要為娃娃把屎把尿以後,曹操體會前所未有的感觸。這個小東西,全身心地依靠他,依賴他,是他血脈的延續,整個世界都是由他來為他創造的。他會天真無邪地朝着他咯咯笑,也會淘氣地來拔他胡子。又小又白嫩,軟綿綿一團,別提有多讨喜了。

曹操剛與小娃娃接觸了一個月,就已經寶貝寶貝叫上了。

九江郡衆人驚奇地發現,他們一直獨身,對任何美人都無動于衷的太守竟有了孩子!消息傳出去,不知多少欽慕曹操的女子悲傷哭泣,人們多方打聽,無論如何都無法打聽到太守夫人的身份。

聖旨調令下達後的一個月,曹操必須上交官印啓程去洛陽,他帶着一歲零一個月的小娃娃,三個奶娘,三十個護衛,将大部分的人手全部交接給了九江郡的下屬們。一直以來追随着他的副将蔣欽接手了他在九江經營至今的兩千精銳部隊。

朝廷有明文規定,地方上的軍隊有定額,不允許超過固定的數字,若是當地有發生叛亂,守将與守官可以現場到民間招募士兵來鎮壓叛亂。等叛亂結束後,那些超出定額的士兵需要遣送回去,只留下定額內的人數來維持地方上的軍隊基礎運作。

曹操為那些遣送回去的士兵們發放遣送軍饷,又給予他們良田補助,不出一年,九江郡的良田因為這些壯年男子的加入又迎來了一波豐收。

該交托出去的事務全都交代完全,曹操單獨留下蔣欽,将自己的印信遞給了他:“我這次是升遷去洛陽,這不代表我就放着九江不管了,若是繼任的太守貪污受賄,與豪族合作,做危害到百姓的事情,你就差人來洛陽找我。這是我的印信,你好好收好,以備不時之需。”

蔣欽鄭重地接過印信,認真道:“屬下一定留在九江,代替曹太守守護好九江百姓。”

曹操臨走前,萬民聚集在官道外,九江父老鄉親含淚前來送別,有人熱情地給曹操塞上自家養得雞蛋,有的人給他絹布,有的人送上麥餅,一份份全都是百姓們淳樸而美好的心意。識字的同鄉秀才寫下贊美曹操的詩詞,消息一連傳了好幾十裏。

回程的路途比來時更加艱辛,出了九江境內以後,曾經走過還算富饒的地區,都呈現出荒涼的土地顏色,撩開車簾往外張望,偶爾還能看到路邊幹枯的樹木,以及樹底下的枯骨。

民間不如意,盡管治理好了九江,天底下還有更多的地方窮困。

曹操輕嘆一聲,低頭捏了捏呼呼大睡的小娃娃曹昂,沉重的心情有所好轉,他不禁感慨道:“再多的煩惱與沉重,看到他的時候都煙消雲散了。”

看到這小東西,似乎能體會到生命的重量,新生的孩子能令人看到未來的希望,一代又一代人傳承,只要漢民們還在,未來終有一日能夠看到曙光的,對不對?

無人能回答曹操的問題,唯有曹昂被捏醒後咿咿呀呀的童語在應和着曹操的話。

一別三年時光,曹操終于再次踏回了洛陽的土地,曹家舊宅的守門人見曹操歸來,驚喜大叫:“大公子回來了!大公子回來了,快去通報夫人!”

鄒氏匆匆奔來,一見比三年前更加成熟穩重的曹操,淚如雨下,激動道:“回來了,終于回來了,阿瞞長高了,長大了!快差人去告訴老爺。”

三年未歸,對家人的思念令曹操熱淚盈眶,在九江時,每當月圓之日,他都會借口忙碌公務,将自己忙得團團轉,充實之餘,心中對于想家的感覺也會因為這份操勞而稍稍減少。

他又哪裏會不想念家人啊!

曹操也激動萬份,對鄒氏拜道:“兒子不孝,勞母親與父親擔心了。”

鄒氏哪裏會真的責怪他,她忙命人将曹操帶來的人手安頓下來,又去囑咐人手去準備熱水、膳食,要給曹操接風洗塵。

曹操看着鄒氏忙碌,叫住了她:“等一等,母親。”

他叫來了三個照顧孩子的奶娘,其中一人抱着喝飽了奶水,精神十足,正東張西望看着四周的曹昂。

鄒氏傻了眼,微微張大了嘴巴:“這,這是……”

小娃娃視線掃到曹操,一直盯着他看,小手揮舞着,急得扭動來扭動去,就是要他抱抱。

“是您孫子,曹昂!”

曹操從奶娘手中接過小娃娃,将他遞給鄒氏。

曹嵩接到消息提前歸來,還未到廳堂門口,就聽見了娃娃哇哇大哭的聲音,還有自己小兒子曹德清脆興奮的叫聲。

曹嵩一愣,腳步更加急切了幾步,一腳跨入了廳堂之中,待看到鄒氏含笑抱着一虎頭虎腦的小娃娃,整個人都呆住了!

思念了三年,終于盼到兒子歸來,曹嵩原本就做好了情緒會激動的準備,連帕子都準備好了。他本該将全副心神都放在曹操身上的,到頭來反而被意料之外的小娃娃給吸引了注意力。

“這,這是誰家孩子?!”曹嵩的聲音顫抖着,激動地伸出手。

“這孩子,像極了他爺爺,姥爺看不出這是誰家孩子嗎?”鄒氏笑問道。

曹昂眉眼像曹嵩,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曹嵩不瞎,之前只是有些許猜測,獲得了證實以後,巨大的驚喜籠罩着他。

他做爺爺了!

一直嚷嚷着不肯娶妻的兒子竟連兒子都有了,老父親又是高興,又是心酸:“你小子在外頭娶妻生子了?怎麽不來信告訴我?”

曹嵩張望了一下,詢問曹操:“我兒媳呢?你沒将她帶來?”

曹操就知道親爹會這麽問,連說辭都說好了:“她難産死了。”

曹嵩:……

一口氣憋在心頭,他又想罵兒子了,可轉念一想曹操剛回到家,又實在舍不得。

曹操打量着三年未見的家人,只覺得曹嵩比三年前更加精瘦幹練了一些,他的兩鬓已經出現了些許白發,人的精氣神卻仍似壯年男子一般,顯然是經常鍛煉的緣故。

鄒氏識趣地帶走了小娃娃,留父子二人單獨聊。

曹嵩的情緒終于上來了,他眼眶濕潤,同樣打量起了曹操。

三年前青澀的果子,終于在陽光與營養中成熟,散發着紅潤飽滿的光澤,曹嵩心底湧起了果農豐收的喜悅,他欣慰極了:“去任地歷練一回,阿瞞更穩重了。”

人們都說年輕人臉上沒毛,辦事不牢,曹操留起了當下流行的胡須,看上去就像是三十歲的青年男子。他劍眉冷峻,眼神清亮,原本如同利劍般鋒芒畢露的氣息在歷練中似乎打磨得圓潤了一些,變得樸實內斂又不失氣勢,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凡人。

曹嵩不由表揚道:“這胡須留得好!一留胡須,面相都不同了。”

曹操有些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寶貝小胡子,高高昂起了腦袋:“是吧!我也這麽覺得。”

父子兩人很快就找到了曾經相處的感覺,即使離別三年,父子之間的親情并未變淡,反而比之前更加親密。

曹嵩體會到了這幾十年來含辛茹苦養大兒子的巨大收獲:曾經需要他教導、保護、培養的兒子長大後,能夠與他一起談時事,分擔壓力,反過來保護他了。

心中不斷湧起欣慰,感動,得意的滋味。

可不得得意嗎?這又孝順又有才華的兒子是他生的!誰家的兒子能有他的阿瞞優秀?老父親恨不得到每一位同僚面前去炫耀吹噓一番。

聊着聊着,曹操問起了近些年洛陽的變化。

曹嵩漸漸消了聲,他左右看了看,去将門窗都給關上,而後坐在曹操的對面,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自三年前,全國各地發生了三起叛亂,其中包括了九江,在各地捷報傳來後,陛下認為天下已經安定、歌舞升平,于是開始廣納美人,擴充後宮,修建新的宮殿。”

說着,曹嵩嘆息了一聲,對曹操無奈道:“陛下上次上朝,是一個月前,他已經足足有一個月沒有出現在朝會上了。每日的朝政都是由三公九卿與尚書令共同完成,近半數執掌了朝政的要員都是由宦官擔任。”

曹嵩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即便他現在與曹節合作,本質上是太學畢業生的曹嵩頭腦清醒,他不得不承認,若是再這樣下去,大家都要完了!

“司空橋玄知道你曾經是陛下的伴讀,舉薦你将你召回是為了希望你能夠勸一勸陛下,”曹嵩每說一句,曹操的臉色就更加黑上幾分。

他對曹嵩道:“父親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曹嵩有些着急:“你知道該怎麽做?不,你打算做什麽不與我商議一下嗎?”

曹操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去勸陛下上朝啊!”

曹嵩搖了搖頭:“哪有那麽容易?你可知朝□□有多少人勸說陛下上朝嗎?上奏的,去禦前跪請的朝臣前前後後那麽多,該說的話都說盡了,該勸的話都勸過了,陛下仍然一意孤行,沉溺享樂。”

“朝政幾乎都到了宦官們手中,”曹嵩小聲道:“曹節身為尚書令,執掌着朝臣的任免權,他已經想盡法子盡量提拔有才華的朝臣上來,但執掌了朝政的宦官可不知他一人啊!”

曹嵩細數起來:“除了曹節與王甫,還有夏珲、郭勝、畢岚、栗嵩、張恭……總計十二位宦官,還有三十六位從宦。”

宦官們到了百花齊放的時代,迎來了執掌朝政的春天,他們聯合起來對抗士大夫,互相之間又明争暗奪,整個朝政都成了他們的博弈的棋盤。

曹嵩想要說曹節不容易,曹操卻道:“曹節也不幹淨。”

曹嵩無奈了,揉了揉眉心:“橋玄正在謀算誅殺宦官的計劃,消息已經走漏,這一切都是曹節告訴我的,若是讓事情再發展下去,豈不是成了又一輪宦官與朝臣們血腥較量的戰場?就連曹節,也在橋玄的誅殺名單之內,他是打算清君側,學當初陳蕃的作為,甚至上奏要為陳番翻案,将所有宦官一杆子打死啊!”

所有的一切根源,都在于帝王不理朝政之上,若是劉宏親自執政,哪裏會出那麽多的事?

曹操果真比三年前更加能忍了,若是曾經,他或許會立刻暴跳如雷,沖動地立刻就要去質問帝王。而現在,他能夠壓抑住自己幾乎到達臨界的火氣,耐下性子詢問曹嵩的意見。

曹嵩不由高看了他一眼,對曹操細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勸一勸橋司空,曹節能将這件事告訴我,是因為他不想讓事情鬧大,在橋司空下手之前,宦官與朝臣之間還有緩和的餘地。他不希望好不容易人員充足的朝堂再次經歷血腥變故,若是宦官真的與朝臣互相宣戰,那将是比先帝時期更加恐怖的巨變。”

先帝時期五侯宦官都能掀起那麽多的波浪,而現在,足足有十二位宦官啊!

曹操點了點頭,腦子飛速轉動起來,他異常冷靜地對曹嵩道:“我打算先去見一見曹節。”

已經升任為名副其實尚書令的曹節調離了帝王身邊,他甚至在洛陽城內擁有了自己的府邸。

受到了曹操登門拜訪的拜帖,曹節忙親自出門,将他迎入其中。

曹節對曹操道:“你回來以後知道第一時間來找我,而不是直接沖過去找陛下,讓我很欣慰。現在陛下身邊至少有五位宦官守着,分別來自不同人的屬下,你最好還是不要輕易暴露自己,以免被宦官們盯上。”

他邀請曹操到書房坐下,與他面對面詳談。

曹操扯了扯,怒火高昂到了極致,竟露出了幾分微笑來:“你知道祖父曾經教導過我什麽嗎?”

曹節洗耳恭聽:“哦?我師傅教過你什麽?”

“宦官們之間雖有争鬥,本質的利益是一致的,若是有‘外人’來威脅到他們,他們會聯合起來,”曹操淡淡道:“曹尚書令覺得呢?”

明朝暗諷的話并沒有令曹節感到生氣,他柔聲回答道:“可我師傅也教過我,應當站在大漢的未來與帝王的角度來做事。我接到橋玄要謀劃誅殺我們的消息起,立刻就運用人脈,将消息給封鎖了,現在其他宦官還不知道這件事,若是你無法勸說住橋玄,真的到了刀劍相見的地步,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就像是曾經對待窦武那樣,我啊,一切都是為了保命罷了。”

“你若當真想要保命,就不該濫殺無辜,貪污受賄,打壓其他官員,扶持自己的親信,将朝堂變成自己只手遮天的地方,你是宦官,是陛下身邊的奴婢,你有什麽資格來管陛下的臣子?!”

曹操說着說着,怒火又上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是将怒火給壓制了下來。

“我若不管,同樣有其他宦官要管,”曹節輕笑一聲:“既然如此,為何不趁此來滿足自己的權力之心呢?我承認我或許是你們眼中的奸佞、小人,但你不可否認我執政比其他宦官執政,對你更有利。”

“水至清則無魚,”面對曹操,曹節絲毫不掩飾自己也貪污受賄了,他甚至能夠娓娓道來,淺笑着對曹瞞道:“太後喜愛錢財,陛下也喜愛,上行下效,整個朝堂都在貪污受賄,沒有誰是幹淨的,這種情況下,若不能随波逐流,那就只能粉身碎骨。”

“我去找陛下,”曹操握緊了拳頭,他冷冷道:“我這就去找他。”

曹節輕聲道:“你可別将還政于大臣的話語寫上奏書呈上去給陛下了,這些內容與那些老頑固扯得差不了多少,陛下早就厭煩了。上一位上奏陛下的人,現在已經身首異處,屍骨無存了。”

曹節補充道:“陛下将他革職,官宦們可忍不了他,派遣殺手将他一家老小都屠殺殆盡了呢!阿瞞上一次上奏給陛下的內容,若非是我阻攔了,一旦讓陛下看見,恐怕會對你心有芥蒂。”

曹操諷刺道:“那我還得感謝你了?你也是宦官,曹尚書令。”

曹節看似伏低做小,與曹操軟言軟語,實則寸步不讓,圓滑得猶如成了精的老泥鳅。

他還将九江郡那些豪門貴族的彈劾拿給曹操看,笑着邀功:“我可為你擋下了不少東西。”

那些彈劾,以最惡毒的言語中傷污蔑盧植,恨不得将盧植給抄家滅族,負責上奏的官員竟達到了十幾人!

曹操手心冰涼,他簡直難以想象,若是沒有曹節攔下,若是陛下沒有派遣他與盧植去平定叛亂,若是盧植一個人去,将要承受多少明槍暗箭,又将經歷多少九死一生的險境?

曹節告戒曹操:“你想要去尋陛下,那可以,可你不能以曹操的身份去,不要在明處暴露自己,之前既然已經與陛下約定隐藏在暗處,就不要親自沖上風口浪尖,去挑戰陛下與你之間的情誼。你要記得,那些宦官們可無時無刻不在陛下身邊,他們若是長年累月在陛下身邊抹黑你,你與陛下的關系當真可以持續下去嗎?”

曹節全心全意在為曹操說好話,曹操卻從他蛛絲馬跡的微弱表情之中猜測到了他的些許目地。

辭別了曹節,曹操趁着天色漸黑,往皇宮所在的地方而去。

他思索着曹節的動機,分析着他這個教材的方方面面。

不可否認,曹節是個成功的大宦官,他能掌控大局,計謀詭變,那一份無時無刻的從容對事,是曹操現在學不來的高深莫測。

“宦官啊……”

曹操輕嘆一聲。

這些無根之人,失去了男性的某些欲/求,其他方面的欲/望到達了扭曲的地步。

權力欲、貪婪欲、殺戮欲……

即便曹節将自己包裝成了正直的聖人,也難以掩飾他的瘋狂與罪惡。

曹操閃進了無人的角落,切換了一鍵換裝,對着池水确認自己女裝一如以往的貌美如花,有一頭及腰的烏發,臉頰白皙沒有胡子,這才用起輕功,一路熟門熟路地去了承德殿。

到達殿上,曹操正要找機會溜進去接觸劉宏,卻聽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有好幾個女人在嬌嗔着喚陛下,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跳舞。

曹操探頭去看,四個女人紛紛爬上龍床,劉宏側躺着,正在吃美人們味道嘴邊的水果。

美人們纖纖素手去解劉宏的衣服,他也沒反抗,還很享受地咂咂嘴。

曹操:……

他捂住了眼睛,有些懷疑人生地從指縫間偷看龍床上的情景。

四個女人?不愧是陛下,虎狼之軀,厲害啊!

見慣了親爹為了生兒子喝下一缸又一缸中藥,曹操自己又修煉地心如止水,第一次見到那麽生猛的畫面,他微微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圓。

劉宏外袍被美人們拿開,只穿着裏衣,不經意地一擡頭,正巧與殿上的曹操對視。

邊上的美人靠近劉宏,想要來個啵啵。

劉宏:“噗——”

瓜果果汁瞬間噴了美人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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