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這位使者暫時住在曹操的駐軍地, 會作為線人, 來引導聯系上長安城中的王允。

使者自我介紹道:“我名鄭泰, 任議郎之職。或許曹将軍不曾聽說過我的名字, 但向我提出主意, 讓我前來找您的人我想你可能與他關系匪淺,正是議郎何颙!也是他向王司徒推薦了您可以成為刺殺董卓的幫手。”

曹操示意使者稍安勿燥, 将鄭泰請入營帳之中,又派人将前來“新盟”, 打算一起進攻董卓的幫手們也一起叫了過來, 為衆人說明鄭泰的來意。

聽聞要裏應外合刺殺董卓, 孫堅先是眼前一亮, 而後黯然道:“這不可能, 上哪兒去找能夠配合刺殺的絕色美人?我們是在戰亂之地,附近都是一片荒蕪, 連個女人都沒有, 何況是美人?”

另有一人,是那帶着兩位漢子孤身前來投靠“新盟”的布衣青年——劉備,曹操對這個名字的印象來自于盧植,是盧植在與他通信之中提到的“學生之一”。如今見到沒有兵馬, 孤零零前來參與“滅董”聯盟的劉備, 曹操并不會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反而欣賞于這一份膽識。

劉備思索片刻, 上前一步, 彬彬有禮地向曹操拱手道:“曹将軍, 刺殺董卓一事失敗的後果先不提起,若是成功了,董卓部下群龍無首,聚集了大批人馬所在的長安恐怕會更添混亂,以曹将軍所帶的人馬數量而言,想要從這樣的混亂中抽身恐怕有些難度。”

“這也正是王司徒想到的,”鄭泰低聲道:“王司徒已經想到了能夠穩住董卓之軍,又能解長安如今困境的法子,只等着曹将軍能夠為他尋找到符合條件的女刺客,若有容貌過人女刺客最好不過,若無,王司徒還有別的法子。将軍難處我等理解,不如降低要求,希望将軍能将一位手腕過人的女子,容顏中上即刻。”

衆人臉色古怪,曹操面無表情,而孫堅則斥道:“這也叫降低要求?這種時候上哪兒去找手腕過人的女子!”

找不到真女人,他倒是可以扮假女人,可曹操卻不信王允,不信王允能想到萬無一失的法子,也不信他真的能夠控制住董卓的餓軍隊,便是合作,也不是以刺殺董卓的形式,別忘了他身邊還時刻帶着武藝過人的義子呂布!

“曹将軍先別忙着拒絕,”鄭泰道:“王允司徒托我向您帶一句話。”

“什麽?”

鄭泰示意曹操靠近,輕聲在他耳邊嘀咕道。

“承德殿的牌匾,被他偶然所得,如今正藏在王府私庫之中,若将軍能助王司徒殺死董卓,司徒願将其贈予将軍。”

曹操:!!!

“當然,司徒也相信,将軍能夠找到那位女子,當年陛下寵愛的金屋美人,唯有您、曹節與王甫知道她的去向。”

鄭泰擡起頭,對曹操恭敬道:“這是何皇後留下的消息,只可惜,何皇後已經慘遭董卓之手,被毒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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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了曹操。

曹操沉着臉,低頭思索得失,那份落入王允手中的聖旨成了拿捏住他的關鍵,無論王允是将這聖旨大白于天下,還是将其藏起來,在這個時候都對曹操極不利。

荀彧以眼神詢問曹操:怎麽了?可是有了法子?

曹操掙紮片刻,下了結論:必須問王允要回聖旨!

再不女裝,大漢就要完了!他也要完了!

曹操深吸一口氣,對鄭泰道:“你的要求,我答應了。”

衆人竊竊私語,不能理解曹操為何要答應這樣荒謬的事。

荀彧想了想,問曹操:“主公可是找到了能夠配合此計劃的人選?”

曹操颔首,目光堅定:“我這就出發去尋她過來。”

鄭泰驚喜交加:“王司徒果真沒有信錯人,曹将軍真的知道先帝盛愛一生的女子去了何處!”

曹操的眼神冷漠,心中波瀾不驚,甚至有點想要拿個粗餅塞住鄭泰胡言亂語的嘴。

乍一聽這樣桃色的消息,衆人讨論的聲音更響了。

既然準備去假扮女裝,曹操只能盡量去想能夠不被人發現身份的法子。

他進行了如下布置。

命荀彧留守于此駐軍,安頓好手中的軍隊,時而派遣兵将騷擾西面董卓留守的軍隊,以混淆敵人目光。

命孫堅暫帶士兵,幫助荀彧穩住軍中事宜。

再命劉備帶隊前去接應後續糧草補給,召集更多有志之士參與新的讨董聯盟之中。

而後曹操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了劉備的兩位義弟身上,一個在發呆,似乎睜着眼睛在走神,一看就不是很聰明的樣子,被他直接略過了。另一人則引起了曹操的注意,他面容忠厚,目光清正,聽他們安排時猶如一尊雕像,立于劉備後方,滿臉都是認真聽講的模樣。

更主要的是,當曹操的視線落在他那飄逸的美髯上時,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一眼萬年!

就是這飄逸如風的美髯,簡直是他夢中情須!

曹操叫住了關羽:“就有你随我去找人。”

關羽愣了愣,身為一介白身,能得聯盟将領點名,令他非常意外,他看向了劉備。

曹操從他下意識的反應中能夠看出劉備才是他們三人之中的重心,心下不由給關羽的腦門上蓋上了“好忽悠”的戳。

劉備颔首,拱手道:“多謝将軍厚愛,能夠參與謀殺董賊之計,是吾等幸運,更義不容辭。”

于是,曹操帶上了關羽與一隊十人,踏上了“尋找佳人”的路途。

他假意到達某個樹林茂密,地形複雜的孤山,命關羽帶人等在山下,而後囑咐關羽:“那女子就住在這裏,她性子古怪,萬不能随意冒犯,你們就在這裏等我,我親自去山中拜見。”

關羽嚴肅點頭。

曹操又道:“若我請出她出山,自己未能回來,你們也不必擔心,我不會有性命之憂。這是我所寫的信,你可以将它交給荀彧,裏面解釋了緣由。”

曹操提前将準備好的信給了關羽,信上寫了:女子性子古怪,若要他幫忙,定會為難他,文弱不用太過擔心,只需要殺死董卓将她安全送回,我就能回來了。

關羽在樹林之下等待,眼神若有所思,他總覺得那曹操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哪怕是在董卓勢力強大的現在,提起請女子來刺殺的計劃,他似乎都很有把握,而鄭泰的話更令他一頭霧水,其中究竟隐藏着什麽,令人想要一探究竟。

沒多久,他聽到了有人輕喚“這位可是關羽關将軍?”

關羽回過神,微風吹落樹葉,迷了眼,那一霎那看到的美景,驚豔地仿佛時光都停留在了這裏。

而女子一開口,關羽立刻便清醒了過來。

她淡淡道:“走吧,殺董卓去。”

女子腰間佩戴雙劍,說起殺之一字,周身氣勢驚人。

關羽心頭一淩,被她那殺氣激地立刻就想去拿自己的青龍偃月刀,一身戰意被激發出來,下意識地将她當作了值得一戰的對手!

他們一路回到了聯盟所在的軍營,待見到曹操所扮的女子容顏,立刻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曹操冷冷地視線一掃,無形的威懾籠罩在衆人頭頂,尋常兵卒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荀彧接過關羽遞給他的信,信首那存在感十足的“文弱”二字,令他眼神波動片刻,微微抿了抿唇。

鄭泰見此,更是高呼:“夫人豔麗不可方物,當真是傾國之色。”

曹操淡淡道:“需要做什麽,就有我親自來與王司徒說,你們可不要诓騙于我,曾經的洛陽是什麽局勢,王允又是什麽出身我可是一清二楚。他幫助何進謀劃誅殺宦官失敗,我可還記得,這計策能不能成,我尤抱有疑問,事不宜遲,鄭議郎何不盡快聯系他?”

鄭泰精神一震,下意識避開了她咄咄逼人的視線。

于是,鄭泰将在民間尋找到美人為借口,将曹操接入司徒府,面見了焦急等候在司徒府的王允。

王允乍一看見曹操妝容,連到三聲好,熱淚盈眶地跪拜在地,向女裝的曹操行禮,高聲道:“姑娘大義,願為拯救大漢出手相助,老臣在此謝過姑娘。天下蒼生将會記住姑娘的功勞!”

曹操并沒有扶起王允的打算,他淡淡道:“廢話不必多說,不如說說你的想法,這行刺董卓之法有個什麽章程。”

王允慢了半拍,顯然被曹操這樣幹脆利略地行事風格給震住了,他很快回過神來,圓滑如他,選擇了順着話茬說起了自己打算,唯恐曹操會後悔。

“董卓出入太師府與皇宮身邊都有重兵圍着,更有猛将呂布在旁保護,若要刺殺董卓而不引起後續麻煩,唯有收買了呂布,才能萬無一失。”

明豔動人的女子勾起一抹略帶薄涼的笑容,淡淡地堵住了王允的話:“我是來刺殺董卓的,若呂布阻攔,自然一并殺之,王司徒若是想讓我去接近呂布,用美色迷惑他,那可就打錯了主意。”

正說着,王允自己站了起來,對曹操拜道:“并非如此,我的法子,是為離間之策,還請夫人聽我道來。”

“呂布擁有良駒與神兵,也有董卓賞賜給他的寶物,現在能夠吸引他的,只有美色了,他本就是好/色之徒,若是姑娘願意出手,以你的容顏,定能将他迷得神魂颠倒。到時候設計他出手殺死董卓,可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地。有他在,既可穩住董卓的軍隊,又能再多一個幫手,而董卓一死,呂布必然成為長安兵權最強盛的武将!”

“王司徒,說到現在,你想出來的法子竟是靠女子犧牲勾引董卓與呂布二人反目的主意,這法子不夠光彩吧!”女子按住了王允想要再拜的動作,眼中嘲諷之意更濃。

王允嘆息一聲,無奈道:“這是迫不得已的法子,天下眼看就要生靈塗炭了,洛陽焚毀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而今長安又陷入了恐怖血腥中,若無法殺死董卓,大漢可就真的要滅亡了。天下讨伐董卓的諸侯,初來時聲勢浩大,如今又去了哪裏呢?外面的人靠不住,只能靠長安內的人了。何颙、荀攸因為密謀行刺董卓洩露了風聲而被抓入牢獄,我們現在是舉步維艱!都到了這個時候,哪管手段如何?”

女子微微挑眉,輕哼一聲,算是将王允的解釋聽進去了,她伸出一只手,對王允道:“幫你,可以,但我要牌匾。”

“什麽牌匾?”

“不要裝傻,”女子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耐,飙殺氣洗禮王允,巨大的壓力險些将王允壓垮。“

曹将軍為何請我出山,你不知道?”

王允鞠躬,緩緩道:“夫人對曹将軍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誼,那聖旨,老夫可以給你,但需要等你将事情辦成了才行。”

他果真是看到那封聖旨了!

女子驟然提高了聲音,質問王允道:“既已找我合作,又不信任我嗎?我人都已經到了長安,你還怕我跑了不成?你若是誠心合作,就先将聖旨給我,再談其他,否則,我可不建議向董卓告發你在密謀刺殺他道事。再将你王府上下謀害,屋子全都焚燒毀去。”

王允猶豫了一下,讨價還價:“不如我們各退半步,你先吸引住董卓與呂布,在你能夠去往太師府時,我就将那封聖旨交給你。”

曹操擺了擺手:“笑話,各退半步?如今局勢選擇權利在我之手,我便是不在乎那曹孟德的性命又如何,惹我不高興了,我轉眼就能消失。”

王允無法,極力争辯之下,發現曹操根本油鹽不進,甚至不高興了轉身就要走,忙心急如焚地喚住了他。

“等等!我給你就是了。”

他只能親自前往府庫,将那封已經被從牌匾之上取下的聖旨交給了曹操。

“你可一定要信守諾言,天下的安危,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只見女子将聖旨塞入廣袖之中,心滿意足松了口:“無論是跳舞還是琴藝,我都精通一些。”

王允大喜,忙道:“我這就設宴款待呂布!”

王允派了婢女前來照顧曹操,為他處理府中衣食住行之上的雜事。

王允府中的婢女長相不差,似乎能夠看出美人胚子的影子,曹操審視一番,突然問道:“你多大了?叫什麽?”

婢女顫了顫,低聲柔順地回答道:“奴婢單名蟬,十五歲了。”

這容顏驚人的女子總是在無形之中給予她莫大的壓力,令她打心裏地懼怕與她說話。

曹操挑了挑眉,繞着她走了兩圈,了然道:“你是舞姬出身?學了很久舞蹈吧,身姿不錯。”

蟬立即花容失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慌亂道:“奴婢并非有意欺瞞夫人,奴婢确實是舞姬出身,可現在,也只是司徒府中的下人罷了。”

“你緊張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曹操挑起她下巴,評估道:“再長大幾歲,也能與我一樣美,倒是難得。”

只可惜,胸前平平,身板瘦弱,缺失了最關鍵的女人味。

王允告訴曹操:“此後無論到哪裏,蟬都是夫人的婢女。”

說是婢女,這名為蟬的婢女對王允可謂是忠心耿耿,是王允作為監視的眼線放在曹操身邊的。

“還不知該如何稱呼夫人?”

曹操想了想,想到了宮廷之內的某一個官職名,淡淡道:“稱呼,便叫我貂蟬好了。”

貂尾與蟬羽是作為高官官帽上飾品而存在的,代表着尊貴顯赫的身份。

王允很快便将呂布請來了府中,引來呂布與曹操第一次會面。

客人上門,王允讓府中舞姬獻物,曹操跳的恢複扇舞會讓人熱血沸騰,消耗內力太大不适合跳。劍舞則飄若驚鴻柔弱中暗含鋒芒,普通的舞,他不會組合在一起跳。

系統,什麽樣的舞又優美,又能影響人的心神?

[為了玩家的身心健康,建議玩家跳一段冰心舞,論對心智的影響,冰心舞當之無愧第一。]

也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讓曹操以為系統特別靠譜,以至于信了系統的邪,還真選擇了姿态優美的冰心舞。這冰心舞他學習過,至今還沒有對其他人跳過呢!

呂布近些日子來心情并不美妙,自從董卓掌握了權勢以來,對他再不如曾經,動辄斥罵,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沒有他的幫忙,老匹夫如何能坐上太師之位,董卓卻不重用于他,堂堂大将軍,只能做一個護衛,而真正的兵權全都落在了董卓的自家人,還有他的女婿手中。

王允神神叨叨請呂布前來喝酒,他嗤笑以對,看在重禮的份上,便登門賞了個面子。

有絕色美人跳舞,又有佳肴美酒伺候,好不惬意,呂布心情剛有所好轉,卻聽王允試探着問他:“我這舞姬可是難得的傾城之色,将軍若是喜愛,不如将之許配給您做妾?”

呂布聞言,又看向了那舞姬,仿佛看到了雪山之上最為聖潔的冰花,高原之中最為神聖的事物,生不起一絲一毫亵渎之意,反而心靈都受到了洗滌。

沒官職又怎麽樣,官職乃身外之物。

沒財寶又如何,身不帶來死不帶去。

沒媳婦又如何,赤兔馬就是他媳婦。

啊,就連面前的美酒佳肴,都是空的,與其沉迷享樂,不如清心寡欲追尋心中的道。

那一瞬間,呂布仿佛看破紅塵,對什麽事物都不在乎了。

王允忐忑又問呂布:“呂将軍?呂将軍?”

呂布微微出神,注視着舞姬的舞蹈,王允還以為他被舞姬給吸引了,心下大喜。

待那舞姬收起手勢,呂布猛然回神,一臉自己中了邪的表情,吓得蹭一下站了起來。

他剛才甚至有一瞬間想要出家做道士了!

呂布對王允道:“王司徒家中的舞姬,有點邪門啊!”

他衷心勸告王允:“這樣美的,跟妖精一樣的女人一定不尋常,王司徒可別輕易被哄騙了。”

說完,呂布抓起武器,再不多看那絕美的舞姬一眼,騎上馬匆匆走了,他怕再留在這裏,會棄武從文改修黃老之學!

王允望着他背影,喃喃疑惑:“不是說呂布好/色嗎?”

怎麽與傳聞中不一樣呢!

冰心舞不僅影響了呂布,還影響了王允,被呂布拒絕以後,王允絲毫不感到沮喪,反而心情平靜,佛性得對曹操緩緩道:“呂布并不上當,看來我只能将你送到董卓身邊了,你自己看着辦,盡力而為就好。”

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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