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真相

森林所在的位置看似很遠，實際上兩人并沒有走多久。

其實或許不能用走來形容，畫面仿佛是在一瞬間變化。跟內圍裏那些給小孩子玩的場景解謎類游戲一樣，純粹是以一種上帝視角來觀看下面的一切。

離近觀察，這裏的确是迷失森林無疑。但此地現在的情況跟他們之前見到的大相庭徑。

他們走過的那片綠得詭異的森林，在現在這個畫面中呈現出的，卻是一個及其複古的部落形象。這種生活方式，甚至在人類歷史上都沒有被記載過。

這裏的時間流逝的很快，兩人幾乎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證這個星球的發展。

他們醒來的那個地方，經歷了戰争、分裂、融合。他們清晰地看到人類究竟是怎樣将異獸逐出他們生存的領地，然後在那片廣闊的大地上建立起鋼鐵圍城。只有迷失森林中央的地界，一直保持着最開始的模樣，但是白霧卻在這一過程中悄然出現，裏面兩個部落的人類就這樣和外界斷絕了聯系。

他們聽不到任何聲音，他們只是一個最為普通的旁觀者，他們甚至無法觸碰到任何，只有彼此。

他們看着外界的人類探索這個星球，探索宇宙。

許是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這些人收到了來自宇宙中其他生命的回應，一切災難從此開始。

在這一刻，兩人終于聽到了聲音。那是來自戰火喧嚣與侵略破壞的聲音。這聲音震得葉非耳朵發麻，發痛，但是他沒有去管那些，眼前的一切有些颠覆他的認知，他必須看下去。

外星文明占據了這個星球，将當初人類建立起的鋼鐵圍城盡數摧毀，人類文明在這一刻徹底滅絕。

看到此，蕭弋喉嚨有些發幹，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或許現在什麽也不需要說。他坐了下來，葉非也緊挨着他坐下。

迷失森林周圍的白霧讓那些外星文明無從下手，待他們将整個星球全部掠奪一空之後，他們放棄了這個除了迷失森林之外不再有任何生機的星球，離開了。

留下了滿目瘡痍，再也沒有任何人類存在過的痕跡的星球。

之後過了多長時間兩人并不清楚，按照之前的時間流逝速度，可能是幾年，也能是十幾年。

迷失森林中的那層白霧可以隔絕任何事物，因此在他們中有人重新出現在外界的土地上時，距離文明毀滅可能已有将近上百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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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的人全部從中走了出來，兩族之人，分別掌控時間和空間之力。他們以全族的生命為祭，扭轉整個星球的命運，回溯時間，回到了葉非和蕭弋兩人醒來時見到的模樣。并且在整個星球周圍包圍了一層時空亂流，在有足夠能力之前，這層亂流絕對不會消失，從而得以保證整個星球生命的延續。

他們看着這些扭轉時間重新回來的人重複着之前的過程，無趣，又令人絕望。

然而這過程中也出現了細微的差別，一個人從當初兩族獻祭的位置找到了什麽，随後回到人類聚集的地方，召集了一批人，成立了一個組織。

葉非瞳孔一瞬間緊縮，這是——研究院的前身。他在入侵資料庫時曾經閱讀過關于最高研究院的發展史。

他們就這樣看着這個最開始的小組織，漸漸發展成了他們熟悉的最高研究院的雛形。幾百年的時間，他們為了尋找兩族關于掌控時間和空間能力的秘密，開始研究起了人類基因。自此第一只變種在這個組織中出現，但是當時并沒有任何異樣，甚至都沒有引發任何騷動。

随着研究院規模的擴大，這個組織內的人成了最高研究院的高層領導人，他們繼續做着關于基因方面的研究，變種的數量因此越來越多，最終達到了一個無法控制的數量。而研究院的其他分院則是一群完全被蒙在鼓裏的人，他們倒算是在真正為人類做事。

随着時間推移，他們對眼前的情景越發熟悉。

研究院的高層組建了生命科學院，開始以研究人類基因方面的問題為掩飾，将一項又一項令人發指的基因實驗擺上明面來。

看着那些試驗品，兩人喉嚨間不由得升起一股生理性地嘔吐反應。

再之後，察覺到變種終于無法控制的時候，研究院發動了消滅變種的全人類行動。

之後他們看到一個嬰兒憑空出現在迷失森林入口，之後他被生命科學院的小隊撿了回去，然後被裏面一對年輕夫婦收養。

蕭弋猛然間一驚，那對夫婦，正是記憶中父母的模樣。

再之後，葉非看見了他老爹從內圍中逃到了外圍，途中還是在之前那個入口處，他也抱走了一個看起來更小一點的嬰兒。

兩人就這樣以旁觀者的身份浏覽了他們從小到大的經歷，包括那對年輕夫婦被生命科學院的人滅口，包括蕭弋被送到外圍，包括章正平弄到那份卷軸。

一切全部呈現在兩人的面前，随後畫面停駐在兩人被追擊到迷失森林上的情景，随後畫面瞬間消失，周圍一片綠茫茫的景象。

兩人相顧無言，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還在消化剛剛看到的一切。

也許是強烈的情緒波動引起了神經系統內生物電的變化，蕭弋只感覺後頸處疼到刺骨，忍不住伸手向後頸處摸去。

“怎麽了？”看到蕭弋的動作，葉非開口，但是略微顫抖的聲音，顯示出他此時的不平靜。

話音剛落，他們周圍的空間再次顯現出一些畫面。裏面的人蕭弋非常熟悉，這次播放的，是蕭弋生物芯片中那些被隐藏起來的內容。這次不再是一部分，而是一部完完整整的生命科學院關于基因方面研究的歷史。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将這些東西也放在這裏，這些資料或許會颠覆你的認知。我也不知道我做的究竟是對是錯，總之無愧于心。我會将它的開啓權限設置到最高，蕭弋，如果你能看到這個，那麽代表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可控地步，請一定要結束這一切。”

“蕭堯，快，時間來要來不及了，趕緊植入然後将小弋送走……”

最後的聲音聽不清了，葉非伸手攬上蕭弋的肩膀，他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現在也不是什麽說話的好時機，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畫面在一瞬間破碎，葉非擡頭看向周圍的情景。還是在迷失森林之中，身邊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原來如此……”蕭弋突然間說了這麽一句話，原本渙散的瞳孔在這一時間重新聚集起來。似是了解什麽一般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站了起來，對葉非伸出了手，看着他笑，眼中充斥着破壞的欲望，“我準備玩場大的，要來嗎？”

“奉陪到底。”葉非将手伸過去，眼中同樣帶着毀滅什麽的沖動。

他将他拉了起來，他們需要做一個詳細的規劃，以及，尋找人手。

“現在什麽時候了？”蕭弋開口問了一句。個人終端的信號被屏蔽，但其确認時間的功能還能運轉。

葉非查看了一下現在的時節，忍不住驚叫一聲：“我去，怎麽寒季了！壞了吧它！”

蕭弋聽此也擡手看向自己的個人終端，是寒季無疑。

“這樣不是更好嗎。”蕭弋對這個時間非常滿意。寒季，變種不會出現，最适合他們在這段時間做些什麽，攘外需先安內。

兩人将之後的行動安排徹底，包括需要用到的人，以及如何進行。

“我們需要幫手。”蕭弋随手從一邊的樹上拽了根樹枝下來，走到一片相對寬闊的泥土地上，蹲在那裏邊畫邊說。“出去先聯系袁望，然後去放逐者聚集地。”

“等等？你怎麽知道那個家夥會幫你？”葉非忍不住開口打個岔，在此提出了這個疑問。

“放心，他會的。”蕭弋露出了一個肯定的笑容。

葉非聳了聳肩示意他繼續。

這方案僅僅是最初的設想，他們需要在之後的行動中将它更加完善。譬如，如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入研究院，這些都需要跟袁望取得聯系之後才可以更進一步。

現在，他們最先解決的，應該是怎樣從迷失森林中出去。

一時間也沒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兩人幹脆找了個倒下來的樹幹之類的，坐在上面聊了起來。

“嘁——之前問我爸我媽在哪，我爸跟我說我是撿來的，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葉非抹了把臉，低聲嘀咕了一句。随後看向蕭弋，“你當初來外圍，想的是什麽？”

“沒想什麽，大概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當初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蕭弋擡手看了下已經痊愈的手臂，這種自然痊愈的方式還真是新奇，這種程度的傷都能在身上留下印記。

兩人現在上半身都沒穿衣服，在這裏竟然神奇的沒有感受到涼意。

看到蕭弋的動作，葉非突然想到了什麽，“陳星說你去他店裏找樂子還得要沒點過的，咋回事？”

“靠，就那一次，還被他記下來了。”蕭弋失笑，“那會還沒适應這邊的生存規則。後來習慣了也就那樣，再去陳星那就是喝酒，沒幹別的。”

“不是，那你嫌我髒咋回事？”葉非一聽這，趕緊揪出了蕭弋話中的漏洞。

“誰讓你那天穿成那樣，我以為你幹那行的。”想到當時的情況，蕭弋忍不住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更何況那會我身邊有人。”

“我靠，哪個小癟三跟爺搶人？”

“死了。那天回去之後他就死了。”

這話一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這個世道死人太正常了，沒有什麽可以值得深究的。

“行了，別扒我感情史了。看研究院那個仿生機器人，怎麽，對女人排斥這麽大？”蕭弋眼神一眯，轉頭看向葉非。

“陰影。”葉非頓了一下，随後接着說：“他媽的，小時候家對門住了個女瘋子，專門找漂亮小孩下手。具體啥我也不說了，惡心。”

蕭弋沉默幾秒，随後從樹幹下摸出塊有棱有角的石頭來。抓住自己後頸處那一绺頭發，分出一半，用石頭尖劃斷。

拿到身前，手指靈活的在上面操作着什麽。葉非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看着他的動作。

“不是問過我它還有什麽意思嗎？”蕭弋一邊動着手，一邊跟葉非說道：“小時候就蓄起來的，保佑孩子，”

蕭弋擡頭，将弄好的東西纏在了葉非的手腕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一生順遂。”

作者有話要說： 啊——，感覺變得玄幻了，我寫的還是科幻文嗎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