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肖李氏把個族公氣得跳腳,可她并不覺得做錯了什麽正要反駁一句“關你屁事”,肖老爹正趕來一聲大喝:“老太婆,還不快給我滾回去?你非得要我休了你才罷休不成?”

為了不讓族裏長輩長麻煩,多年沒有直起的腰板今天肖老爹終于直起了一回,自肖李氏進門一連給他生了三個兒開始,肖老爹自己又出軌了一次被捉住痛腳,原本懦弱的性格就更由得肖李氏胡來了,直至現在的嚣張。

要不是這族公在族裏有一定的說話權,會讓族裏衆長輩出面說話,肖德才還不敢吼自己老太婆的,可族公那臉色已經憤怒了,再不讓肖李氏閉嘴,一定會出事!

肖李氏嚅動着嘴動了幾動,可看多年不發威的肖老爹發了火,當家的發話要休她,這可不是鬧得玩的,肖李氏還不是個蠢人,知道輕重,只得恨恨的罵着:“老二,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以後不要認我這個娘了!就當我沒生過你!”

被遷怒的肖正軒輕輕的舒了長長一口氣,難過的叫了聲:“娘!”

肖李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你娘!滾!”說着帶着衆肖家人轉身走了,留下一臉悲涼的肖正軒。

衆族人本來就吃得差不多了,被肖李氏這一鬧立即告辭了。

待秋掌櫃事帶着幾個幫工收拾好走後,林語上前扶着還站在原地難過的肖正軒說:“肖二哥!別難過,你娘不認你,我認你!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塊過日子!”

肖正軒苦笑着問:“你不跟我和離了?”

林語笑笑搖搖頭真誠的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暫時還真不想跟你和離。”

肖正軒知道她現在只是同情他,可是這種溫情是他畢生所求的東西,也許不能一生擁有,可是哪怕是能擁有一天也是好的。

他知道自己有點自私,可是就是舍不得這半點的溫情,于是他提出條件說:“林語,看在我幫你的份上,就和我一塊生活半年可以不?半年之後,我放你自由!”

林語不解的問:“為什麽?”

肖正軒沒有回答她為什麽,而是掏出袖子裏早已寫好的和離書遞給她說:“我知道你嫁給我是為了解決你嬷嬷的麻煩,其實我也配不上你。這是你想要的和離書,半年後由你決定去留。”

林語接過和離書心中有點悶悶的問:“肖二哥,你說有我們這樣的新婚夫妻麽?成親的酒席被親娘帶人來吵鬧散了,人生都說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而我們在這美好的一夜裏,談的第一件事竟是和離!你說是算不算是創新?肖二哥,和離你會吃虧,以後要成親就會更難了!還是按我們當時約定的你休了我吧。”

聽了林語這一大堆的話,肖正軒心中一動想說些什麽,但是他能說什麽呢?好一會他才淡淡的說:“沒事!以後我不會再成親了!林語,以後還是叫我呆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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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驚訝的看着他:“為什麽?”

“不為什麽,我就是喜歡你叫我呆子的那種感覺!”

一句有點暧昧的話,讓林語小臉紅了!

想起這呆子對自己的好,林語看着肖正軒真心的說:“肖二哥,雖然我常叫你呆子,但我并沒有認為你就是真的呆,我也只是喜歡這樣叫你罷了!這次的事我知道拖累你了,可是我也真心的希望你今後幸福!你是個不錯的男人,雖然樣子兇了些,可只要一了解你,她就會發現你的好,以後再好好找個女子過日子吧!”

肖正軒的黑眸怔怔的看着林語再三強調:“林語,今天我成親了!以後就不再成親了。”

呆子的固執是林語了解的,她長嘆一聲:“這世上還有比我們更好笑的親事麽?”

肖正軒略有深意的說:“怕不止我們一家的親事這麽好笑呢!”

林語随即一楞:“呆子,你今天做了什麽?”

肖正軒淡淡的說:“沒做什麽,就是讓林清帶了些拌了料的瘦肉包給他姐姐吃。”

“什麽?這下可要出大事了!”林語被肖正軒的一句話炸得張口結舌!

林家大院裏,林檔生氣得臉色鐵青,坐在一邊直喘粗氣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柳氏此時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女兒,今天這事整個靠山屯都知道了,她知道林檔生雖然疼她,可是他在人前還是死要面子的。

于是林柳氏小心冀冀的親自端了杯茶,放在他身邊的桌上,然後站在林檔生的背後,不斷的在他胸前撫着給他順氣,然後才小聲的說:“相公,你別生氣了,柔兒也不知道今天會出事的,看在她平時聽話的份上,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好了。”

林檔生生氣的拂去了林柳氏的手說:“原諒她?出這麽大的事,叫我以後如何見人?都是你這個做娘的,事事都寵着她,這下好了,讓全鎮的人都知道,我林檔生的女兒婚前暗結珠胎了!”

林柳氏被林檔生一拂,立即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掉出了眼淚:“我知道柔兒這次打了你的臉面了,可是她還小,哪裏抵得住這死小子的誘惑呢?要怪也就怪王家那小子,這媳婦還沒進門呢,就猴急猴急的弄上了床!我知道柔兒該打,可是相公您也知道,這男女之情,可不是真的能發乎情止于禮的,我們倆人當年也是深情難制…”

聽林柳氏說起當年的事,林檔生就算再有氣也不能發洩了,當年她并不願意讓他上,可是他自己的媳婦都病得快死了,哪還能讓他弄?更不用說讓他盡興了!

當年在後山遇上采野菜的林柳氏在山邊的河中擦澡,她掀起衣服擦洗胸前的時候自己腦子裏就着火了,幾個月沒嘗女人味的他,當時就在那河坎下的草中大石頭上半推半就要了她,就一次就讓他上了隐!

有一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從自他總是借口出門辦事,躲在她的家中與她日日歡好,林清也就是在他們成親前懷上的。

想到此林檔生無奈的嘆息一聲:“真是孽障!”

知道被自己說中了軟筋,林柳氏嬌柔的依進了林檔生的懷裏委屈的說:“相公,是為妻沒有教好女兒,你要發火就朝我發好了,省得悶在心裏,氣壞了身子!”

林檔生本就對柳氏有點疼有點怕,聽她說得這麽委屈,只好抱着她說:“好了,孩子不聽話,做娘的又有什麽辦法呢?只是柔兒出這樣的事,讓那兩個不成器的家夥看笑話了!這下他們兄妹怕是正在看着我們這院子裏的笑話呢!還有就是以後你少去老屋了,娘是個弄不太明白的人,要不然被嫂嫂、弟媳們一掇使,怕是會給你難看的!”

林柳氏拿出了看家本事,雙手摟着林檔生的脖子感激涕零樣子說:“謝謝相公替為妻着想!我相公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相公。”

這麽個老男人生氣并不是因為林柔失去了孩子,只是因為她讓他丢了臉。

現在這嬌妻來撒嬌了,幾天來為了忙碌這婚事,好久沒有嘗到滋味了,林檔生雙眼充滿情/欲的問:“媳婦,我們去睡個午覺吧?”

林柳氏嬌羞的點點頭,林檔生大喜,立即抱着懷裏的人進了房,只留下林柳氏那一線陰狠的眼光看向門外,等三天回門後,她要好好問問自己女兒,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決不會放過那個讓她們母女丢人現眼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林張氏急巴巴的進了林家大院子:“老二,老二!你還能吃得下?昨天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在吃早飯的林檔生被親娘這一句問得老臉漲紅:“娘…”

“娘什麽娘?你可得好好說說,這林柔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姑娘家,會有二個月的身孕?柳家的,你到底是怎麽教女兒的?口口聲聲說你帶來的閨女算得上是小家碧玉,有這樣的小家碧玉?”林張氏氣得發抖。

林柳氏對林張氏的指責心中懊惱,這個死老太婆,要不看在她只是檔生的續弦的份上,她早一掃把就把她給掃出去了!

被點了名的林柳氏抽抽嗒嗒的哭了:“娘,一定是大夫症錯了!柔兒一個老老實實的乖孩子,每天都難得出門,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事?不可能的。”

随後進來的林姜氏和林江氏聽了林柳氏的狡辯,林姜氏想起自己的女兒不客氣的說:“我說二弟妹,柔兒這事真是要是被大夫錯症的話,那可不能饒了他!這往後叫林家的閨女怎麽辦?你是沒有閨女,可你也還有兒子呀?這樣的家風,哪個敢把女子往你家裏嫁?”

林江氏更是生氣,她可有三個女兒呢!

林江氏陰陽怪氣的說:“大嫂,二嫂可不怕什麽!她兜裏有的是銀子,只要把聘禮提成別人家的十輩,我看想嫁進她家的女子不會少!可憐的說是我們這些個要銀子沒銀子,要名聲又沒了名聲的人。大哥嘴裏口口聲聲說三丫頭丢人現眼,我看這柔丫頭丢的人更大。”

林檔生被這兩婦人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只是一個是大嫂,他哪能發脾氣,于是只得躬身說:“對不起大嫂和弟妹了,是我教女無方,以後凡你們兩家的女子成親,我這個做叔叔或大伯的,會給每一位多添一兩銀子的嫁妝!”

林張氏見兩個媳婦撈着好處了,她生氣的說:“侄女出嫁你添妝是你就盡的本份,可你叫我這張老臉往哪擱?這大見天的,我都不用出去見人了,今天來你這的路上,一路被人指指點點,我可活不了了!”

林檔生立即告罪:“娘,都是兒子的不是!兒子送您到舅舅家住幾天吧?昨天舅舅來喝酒,我也沒顧得上來陪陪他們兩位,一會兒子給您二兩銀子,您打兩斤好酒幫兒子送給舅舅喝喝。”

林張氏一聽大喜,這兩斤酒才三十個大錢,再加兩斤肉好了,一共也就五十來個大錢,兒子說給二兩銀子,哪不是意味着自己基本上都落下了麽?

就是興奮也不能表露出來,林張氏裝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也知道你舅舅是特意來給你捧場的?買點酒和肉去看他們是應該的,一會兒你那牛車就讓老四來趕,我拿了銀子先去買酒和肉去了!”

林檔生低着頭說:“是是,娘兒子這就給您拿銀子,您盡管先去準備好,一會我就把牛車套好,等着四弟來趕。”

看着婆媳三人離去的背影,林柳氏白白損失幾輛銀子心中很是惱火,她恨恨的說:“說什麽丢人現眼?不就是想來詐點銀子去呗?一個個都是要錢不要臉的人!”

林檔生瞪了她一眼生氣的說:“都是你教的好女兒!如果不是你自己沒教好她,我能丢這麽大的面子?不就幾兩銀子的事,值得你這樣惱羞成怒?”

林柳氏這次畢竟腰骨不硬,被林檔生一喝斥,也不敢再說了,她知道男人不能觸及底線的,于是她筷子一扔:“是的,是我沒教好,哪個叫我也是個沒人教養的女子呢?要不然哪會讓女兒噎得話都說不出來!”

林檔生老臉一紅:“好了,別鬧了!不就是幾兩銀子的事麽?咱們家哪就差這麽幾兩銀子了?一年五十兩銀子又少不了,就是少了這幾兩,家裏也不是過不下去!都是婦人見識,鬧什麽鬧!林語那死丫頭上吊,你說她丢了林家面子,那這回呢?”

林檔生一句話把林柳氏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她在心裏狠狠的罵着林語:這死丫頭,出醜還拉着林柔,一看就知道是個呆拿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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