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的生辰

麻麻蛛是一種毒性很小的蜘蛛，黃色，拇指頭大小。蛛毒能很快地致人昏迷。卻也能很快地被人體的自身免疫給消除。效果比迷藥比起來，快不說，還不留任何痕跡。所以顧十一完全不用擔心她現在做的一切會被發現。

等她回到天水居後，剛喝了杯水。小織便醒了。

“小姐。小姐，是奴婢沒用。沒能護住那些首飾！”小織一臉的懊悔，急得眼淚都掉了出來，沒有了首飾。她的小姐如何能在鳳凰節脫穎而出。一想到這，小織就開始無限自責。

“沒事，那些東西都無關緊要。倒是你，下次我若不在身邊再遇到這種事。就不要管那些身外之物了，命最重要。懂嗎？”顧十一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那些東西。她本來就看不上，壓根就沒打算用。也不知小織，會不會将她的話給聽進去。

顧十一若是知道。她這話非但沒有讓小織真正明白其中的意思，反而讓她發誓，若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她就是拼了性命也得保障小姐的東西，不知顧十一會不會無語問蒼天。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十一月二十日。

這一天，是鳳凰節，也是顧十一十五歲的生日，依例，孫如媚應該為她舉行一個及笄禮，然而，卻沒有，顧十一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

不過，對于現代人的顧十一對于這些，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對于小織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她也選擇了無視。

有些事，她越是在意，那些關心她的人，就越難過！

這一天，很冷，顧十一整個人包括頭都裹在小織為她改做的白色銀鼠皮披風中，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天很冷，所有人都被裹在披風之中，看不出誰究竟穿了什麽樣的衣服，但從她們四人的發飾來看，大小姐顧莫雪倒是摒棄了她一貫的招搖與華麗，僅松松地挽了個流仙髻，斜插了一支玉簪，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婉約了不少，妝容更是淡雅精致，眉心一朵紅蓮，又讓她整個人有了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相反四小姐顧莫雲倒是顯得隆重得多，雖不至于是滿頭珠翠，但她那精致的飛天髻上卻也戴了不少珠釵步搖，倒也有了幾分九天玄女的味道，尤其是她那豔麗的妝容，大紅的櫻唇，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大氣了不少。

唯有二小姐顧莫柔倒是一如從前，雲寶髻，桃花妝，中規中矩，看不出任何野心。

顧莫雲看着顧十一那張素淡的臉及帶被披風的帽子蓋住的頭時，嘴角的得意絲毫不被掩飾。

“顧十一，我要是你，早就躲在家裏不敢出門，竟然還有臉去參加鳳凰節，倒是莫要連累我丢了臉啊！”

“四妹妹，你說若是皇後娘娘看到你這般不敬嫡姐，會不會……”剩下的話，顧十一沒說，顧莫雲卻是陡然臉色大變，一臉吃癟地往相府的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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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門口，此時正停着四輛馬車，一輛華麗，兩輛普通，最後一輛連車廂車蓋都沒有，只是一輛瘦弱的老馬拉着一個光禿禿的車板。

顧莫雪一臉傲慢地率先上了打頭那輛華麗的馬車，顧莫雲也緊跟着上了第二輛，顧莫柔笑了下，鑽進了那第三輛馬車，只餘那輛光禿的馬車及風中的顧十一。

還有那站在車外，那些滿臉嘲諷的下人，所有的人，都覺得顧十一該坐那輛沒有任何遮擋的馬車！

“三妹，到我這邊坐吧！”第三輛馬車的門簾被掀起，露出一張溫和的面容，顧莫柔望着顧十一一臉的笑意，也向她表達着着她的善意。

“多謝二姐！”顧十一也不客套，直接鑽進了顧莫柔的馬車，瞬間一股暖意向她襲來，顧十一不由得向顧莫柔瞥去，見她正一臉微笑地看着她，就像她臉上長了花一樣。

“我臉上有什麽嗎？”顧十一作出一臉不解，她對這相府的人都沒好感，雖然這顧莫柔此時對她表示出了善意，但在顧十一的記憶中，顧莫柔一向都是這相府中最得人心的萬年打老好人，就連一向高傲的顧莫雪，及嬌蠻的顧莫雲，都與她保持着友好的關系。

而以前的顧十一，也在她沒有任何幫助自己的情況下，也對她表現出了無限的信賴。

依着她前世作為殺手的本能與直覺，顧莫柔就像是那被養在籠子中的毒蛇，誰都不确定，她會不會突然冷不丁把人咬上一口。

“三妹，你似乎與以前不一樣了！”顧莫柔的笑容不變，依舊那樣淡淡地看着顧十一，似乎想要将她的內心看穿一般。

“二姐，任誰被人丢下山崖，好不容易把命撿了回來，又緊接着被退婚，是人都會與從前不一樣吧！”顧十一在顧莫柔的目光下，沒有一絲躲閃。

“委屈三妹了！”緊接着，車廂開始變得沉默，顧十一也不再理她，閉目養神了起來。

鳳凰節的舉辦地在皇宮的禦花園中，而且規定參加之人只得穿春裝或夏裝，據說這樣能夠看出女子的心性是否足夠堅定，也能看出女子的身體是否足夠健康，繼而是否能為皇家開枝散葉，而扛不住這嚴寒之人也将會被逐出這禦花園，喪失被選中的資格。

而鳳凰節之所以又叫鳳凰節，是因為初代皇帝在這一天遇到了他最愛的女子，而且還在天空中看到了鳳凰的影子。

所以為了紀念這個有意義的日子，初代皇帝将每年的十一月二十日定為了鳳凰節，本來這只是皇室成員所參加的小型聚會，卻在某年的這一天成全了兩段佳話之後，鳳凰節也就逐漸演變成了相親會。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在皇宮的門口停了下來，顧十一随着顧莫柔一起下車，接受進入皇宮的例行檢查！

此時，皇宮的門口除了丞相府的四輛馬車之外，還聚集了差不多百餘輛大大小小或華麗，或精巧的馬車。

一個個被裹在披風下的千金小姐，邁着纖纖玉步，向着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