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莫柔心計

經這麽兩場鬧劇之後，慕容焉對于後面的表演已顯得很是心不在焉，開始與站在她身邊的貼身嬷嬷耳語了起來。

“臣女顧莫雪為娘娘及諸位殿下獻舞一曲！”顧莫雪穿一身曳地彩蝶金絲掐腰羅紗鸾裙。袅袅婷婷地邁上高臺。眼波流轉。端的是妩媚風流，一下子引起了一衆貴公子的目光，這不免讓她的眼角有了絲得意。

顧莫雪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可是卻遲遲聽不到皇後說免禮的聲音，不由得心下有些着急。微微擡頭拿眼偷偷瞥向皇後。卻發現皇後根本就沒看她這裏，竟然在與身邊的嬷嬷一臉說笑。心中一下大為惱火，卻不敢表現在臉上。

“臣女顧莫雪為皇後娘娘及諸位殿下獻舞一曲！”顧莫雪忍着滿腔的難堪，再次大聲說道。惹來臺下諸位千金的一陣輕笑。顧莫雪的臉終于泛出了一絲紅暈。

“開始吧！”許是這一次的聲音夠大，皇後聽到了，但那句開始卻非常的漫不經心。顧莫雪的手中的指甲幾乎嵌進了了肉裏。

從小到大，她在那相府的後院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受過這般委屈？

即便那上面的人是皇後。也不該如此的輕視她！

音樂響起，顧莫雪笑容僵硬地起舞動了起來。眼角的餘光不時地瞥向太子與皇後，想要從他們的眼中看出對她的驚豔。這一分心，倒讓她的動作有些失了水準。

皇後慕容焉一直都心不在焉地與旁邊的嬷嬷低語着。偶然地看了眼臺上顧莫雪的舞蹈，剛好看到她的一個回旋的動作有些欠佳，不由得皺了皺眉，一絲厭惡與不屑從她的眼中迸出。

顧莫雪一直都小心的注意着皇後的動作，當她看到皇後轉頭看她時，正有些欣喜，可下一秒皇後的眼神一下子讓她的心變得慌亂了起來，動作開始有失水準，突然地腳下一空，從高臺上重重地跌落了下來。

皇後見此，再次掩面。

顧莫雪感覺腳上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可她卻顧不上這下，因為皇後最後的那一個動作，徹底地将她成為太子妃的希望給粉碎了。

“怎麽回事？怎麽又是顧相家的千金出事？”皇後慕容焉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的威嚴。

“皇後娘娘恕罪，臣女……”

“來人，把人帶到暖閣，請禦醫！”顧莫雪正欲解釋，卻被皇後一聲厲言打斷，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兩個宮女一左一右的把顧莫雪從地上扶起，強行帶着她往離開了禦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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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出現意外，且都是丞相府的千金，慕容焉臉上的寒意也越來越甚，在顧莫雪被帶下去之後，一臉的陰沉。

而下個出場的，剛好是顧莫柔。

顧莫柔優雅地從座位上走了出來，一臉淡然地走上了高臺，似乎前面的一切都不曾影響到她。

“好定力！”雖然心情煩躁，但皇後慕容焉的注意力總算又回到了這高臺上，她看着顧莫柔那一臉淡然，倒是生出了一絲欣賞。

“參見皇後娘娘！”顧莫柔不是與其他人一樣行禮，而是一下子跪在了高臺之上，面容貼地地匍匐着，态度恭敬。

皇後慕容焉一臉疑惑，這個女子，為何一上來就行如此大禮，這是鳳凰節，她要的是看到表演才藝，而不是看她下跪？

“你是哪家小姐，為何在此時行這大禮？”雖然有些不滿，但皇後慕容焉終究耐着性子想知道個究竟。

若是想用這個方法來另辟蹊徑，她可不買賬。

“回娘娘，臣女乃顧丞相之二女，剛剛臣女的大姐及三妹在娘娘面前失儀，驚擾了鳳駕，臣女誠惶誠恐，特代大姐與四妹向娘娘賠罪！”顧莫柔擡頭，一句話說得不卑不坑，情真意切。

顧十一擡眼看了看顧莫柔，滿眼的冷意，她就知道，顧莫柔會來這麽一出。

前面顧莫雲與顧莫雪連連失利，她若一上臺就和其他人一樣自報表演項目，定不會引起皇後的注意，可能還會因為前面兩個人的影響，而厭惡她。

現在她這麽一跪，已經妥妥地吸引了皇後的注意，并開始對她另眼相看了。

“哦，你倒是個有心的，據本宮所知，相府的四位千金皆為不同夫人所出，你的另外兩位姐妹失利，對你不是更加有利吧！”皇後慕容焉有些意外，全沒想到顧莫柔會來這麽一出，看她那情真意切的态度，倒也讓她信了幾分，不過，她在這宮中多年，早已養成了多疑的性格，便決定再試她一試，緊緊地盯着她，讓顧莫柔的每一個眼神與表情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臣女惶恐，顧家的家訓第一條就是手足同胞必須相親相愛，而從小爹爹與娘親也是這般教育臣女，在臣女心中，大姐與四妹雖不是一母所生，但卻是親似同母，所以，臣女願為她們請罪，也願代她們受罰！”顧莫柔的聲音，神态，表情，都沒有一絲猶疑，反而透着無限的情深意切。

“你願意代她們受罰？”雖然顧莫柔說得真切，但皇後慕容焉仍舊不願相信。

“臣女雖是妹妹，卻也是姐姐，代她們受罰，天經地義，也心甘情願！”顧莫柔說完，再次對着皇後行了一個大禮。

“來人，顧莫雪顧莫雲鳳前無端失儀，理應受十杖杖刑，但顧莫柔主動要求代為受過，帶顧莫柔下去，行二十杖刑！”皇後慕容焉一臉的威嚴，她就不信，顧莫柔到這個時候還能再裝下去。

然而她見到的卻是，顧莫柔仍舊一臉淡然地走下了高臺，跟着兩個侍衛走了出去。

“站住！”皇後高喝，這個顧莫柔，竟真的願意去受罰？

顧莫柔一下跪了下來，作出一臉的誠惶誠恐。

皇後冷眼地盯着顧莫柔，這才開始認真打量了她起來。

很是家常的元寶髻，所戴珠花玉簪也是尋常之物，中規中矩，沒有任何出彩，衣服也是尋常的淺綠彩蝶飛花雲錦裳，這樣的女子，在這一衆千嬌百媚的千金當中，沒有任何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