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各憑演技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聞丞相次女顧莫柔，溫婉賢淑。性情敦厚。德容出衆。今賜婚于東宮太子為側妃，并擇日完婚，欽此！”

“顧相。請接旨！”

宣旨太監的剛剛将聖旨遞給了顧明鴻，孫如媚卻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臉色異常難看。

怎麽會是顧莫柔。那她的雪兒呢？

顧莫柔那個小賤人哪裏及得上她的雪兒半分？

這邊孫如媚與顧莫雪滿臉的失望與絕望，顧莫柔卻是一臉的淡定。就好似這個結果在她意料之中一樣，只是那眼角的一絲得色，卻洩露了她此刻的心情。還有她的母親劉紅玉更是難掩面上的欣喜。就連顧明鴻看向她的臉色，都和緩了不少。

只有顧十一的臉色，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改變。這個結果，她早已猜到。又有什麽可奇怪的。

“會不會是搞錯了，會不會是搞錯了……”

宣旨太監前腳離開相府之後。後腳孫如媚就上前一把搶過了聖旨，自言自語着。

“老爺。一定是搞錯了，雪兒與柔兒只相差了一個字。再說，雪兒無論是樣貌還是才德都在柔兒之上。是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皇上怎麽會—”

“啪—”

孫如媚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明鴻一個耳光重重地打在了臉上。

“賤婢，再敢讓我聽見一句你議論聖上的話，我會讓你知道死字怎麽寫！”

顧明鴻的臉色鐵青，氣的咬牙切齒，孫如媚她竟敢說皇上有眼無珠，她難道是嫌這相府衆人的命太長了嗎？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一個丫鬟出生，要不是看在婉兒的份上，她以為她還能在這相府後院呼風喚雨？

顧莫雪更是臉色煞白，顧明鴻一向最為寵愛她們母女，可他竟在顧莫柔被賜婚的聖旨下來之後打她的母親，果然，她已經被放棄了嗎？

什麽議論聖上，這根本不過就是顧明鴻想要懲罰母親的借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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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如媚捂着被打的左臉，一臉的羞憤，自從寧婉兒死後，她何曾受過這等委屈，顧莫柔不過是一個太子側妃而已，就值得顧明鴻這般看重，竟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不給她臉面。

“老爺，如果小姐泉下有知的話，若是知道媚兒就因為這樣就被老爺打了，那是該有多難過啊！”

孫如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臉哀怨地盯着顧明鴻，眼中已是蓄滿了淚。

這話一出，劉紅玉的心立馬就咯噔一下緊緊揪了起來，但看那顧明鴻那已軟下來的眼神，忙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一下子沖到了孫如媚的前面，橫亘在她與顧明鴻中間，跪了下來。

“是啊，老爺，夫人若是知道十一被許給了夙王，定是做鬼都不會安的啊！”

論演戲的功夫，劉紅玉也是不遑多讓，只見顧明鴻那剛剛和緩的眼色在聽到劉紅玉這話之後，再次變得暴戾起來，看着他那泛紅的眼睛及額角的青筋，劉紅玉不由得松了口氣，她賭對了。

顧十一本一直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等着顧明鴻開口讓她們散了，她對這裏的人都不敢興趣，她們怎麽扯都與她無關，但她的注意力就在聽到劉紅玉的話後，被帶了回來。

再看顧明鴻那突變的态度，顧十一的心中立馬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孫如媚口中的小姐，與劉紅玉所提的夫人，應該就是她的母親寧婉兒了，可為什麽孫如媚可以通過提起她的母親而得到顧明鴻的原諒，而劉紅玉卻同樣提起了她的母親，還順帶地提起了自己就突然地讓顧明鴻的情緒大變？

所以，顧明鴻就這麽的厭惡她，甚至是憎恨她，就因為母親因為生她而難産死了？

顧十一的腦海，不禁浮現出她在為孫婆子的兒子治病時，孫婆子莫名其妙的一句喃喃自語：“作孽啊，真正的兇手一直逍遙法外，卻讓小姐您背這個黑鍋？”

顧十一的耳力過人，聽到這麽一句便忙追問了去，孫婆子卻慌亂地連連擺手地說她什麽都沒說過，一臉的驚恐，當時她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因着鳳凰節的臨近，就沒怎麽把這事放在心上。

顧十一現在想來，卻開始懷疑寧婉兒的真正死因了，雖然她不是原主，基于寧婉兒沒有什麽感情，但是，若能找出真正的兇手，卸掉她身上的黑鍋，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而且，這也算是幫原主了卻了一樁心事不是？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她平白無故地給人背了這麽多年的黑鍋，怎麽也得讓對方付出代價不是，她可從來都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之人。

顧明鴻此刻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顧十一，仿佛像要吃人一般，而顧十一卻是一臉的坦然，嘴角噙着一抹淺笑回看着顧明鴻。

她的這張臉，顧十一直覺應該是和寧婉兒極其相似的，誰叫她們是母女呢？也不知她這笑像不像她母親寧婉兒呢？

只見顧明鴻的眼神，先是紅色的暴戾退卻，漸而變得溫柔起來，卻又很快地變得再次暴戾起來，甚至比之前的還要甚。

“來人，将二夫人帶去小佛堂思過，紅玉，管家之權就交由你了，好了，全都散了！”

顧明鴻再次變得一臉冷漠，迅速地下達了他的命令之後忙匆忙地起身走入了內室。

“劉紅玉，你別得意的太早……”

孫如媚被家丁帶走之前，一臉挑釁地留給了劉紅玉這麽句話，劉紅玉倒是一臉的淡定，好似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卻只有顧十一看到了她緊緊握起的拳頭，青筋暴起。

看樣子，孫如媚手中有一張牌，是她翻身的籌碼，甚至于這張籌碼讓劉紅玉都感到無可奈何。

顧十一幾乎是最後一個離開正廳時的，臨走時，她還特意地看了眼那仍舊站在廳中一臉冷漠的高非，顧十一有一種直覺，寧婉兒這件事，高非一定是知道些什麽。

“三妹！”

顧十一剛剛走出正廳，還沒走出前院，就被顧莫雪那略顯柔媚的聲音給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