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開始
那幾個調*戲于她和崔氏,讓她夜裏睡覺都要揣着把匕首不敢睡死的那幾個人就這麽掉進冰窟窿裏死掉了。
當然是沒有人懷疑到她頭上的,她一個女孩子,怎麽樣也是沒有可能将那幾個男人給推到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不過外頭到底還是熱鬧了幾日,女人的嘶嚎聲坐在屋裏都聽的清楚,李桓專門來陪她。
“怎麽看起來,你還是不高興?”在竈臺前,兩個人坐成一排,竈裏的火光将兩人的臉照得通紅。李桓的眼眸被火光蒙上一層光亮,“他們死了,你正好可以清淨一下。舅母也可以睡個好覺了。”
“阿惠兒,”賀霖擡頭看他,她雖然很煩那幾個人,有時候被逼急了,真的心裏會想要不然一刀捅死他們算了的想法。但到底只是心裏想想,也沒有那個膽量去捅人,她是親眼瞧着那幾個人怎麽在冰水裏慘叫呼救,現在甚至還能回想起溺水之人在水中撲騰呼救的水聲。
到底是人命。
“這會命值不了幾個大錢。”李桓從她面上看出她心中所想說道。“你看,我的命也不是值不了多少麽?”
“好了,”賀霖有些煩躁的轉過身去,過了一會她回過頭來看着他,“以後別說甚麽自己的命不值錢,你的命重要的很,不是值錢不值錢的事情。”
“你真的這麽想?”李桓回看過去。
“這世上也就一個你,一個阿惠兒。獨一無二。所以以後別說這種癡話。”太過肉麻的安慰話語她是說不出來,她低下頭來,胡亂向火堆裏送了一些柴火。
李桓看着她的側臉,嘴角露出些笑容來,“等開春了,家家就要生了,到時候你要到我家裏去。”
以前賀霖也不是沒動過幹脆兩家人住在一塊,大家彼此都好有個照應的想法,但是現實總是問題多多。先不說崔氏和賀昭看起來和和氣氣,裏面誰也不知道到底如何。照着她看,崔氏和賀昭的關系八層懸得很,最迫切的問題是,房屋不夠用。
因此想的再好,也只能拉倒。
“姊姊,阿兄!”兩人正說着話,門口那裏傳來小孩子的聲音。
賀霖擡頭一看,瞧着次奴跑了進來和他們擠在一起。
“你怎麽不在屋裏頭呆着,這裏煙火氣重,小心熏着你!”她和李桓年紀比較大,身體也好。小孩子嬌嫩嫩的,被煙熏着到時候有個什麽小毛病,這會缺醫少藥的,小毛病都能拖成要命的大病。
“家家叫我學字,可是我都學不會……家家打我了……”次奴在賀霖身邊扭來扭去,還把紅通通的手心伸出來給她看,淚花閃閃的。
三四歲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愛吵鬧。要按下來專心的學字的确是有些困難,男孩子前期也是不太開竅的,愛調皮。
賀霖那會學寫字的時候,不過就是把簡繁體進行聯系辨認,自然是學的非常快,但孩童來學,到底又有不一樣。
“姊姊,我不想學……”次奴才說,頭上就挨了賀霖一個指頭。
“次奴,你知道外頭多少人是不識字的麽?”李桓笑道,“有學就要學。”
賀霖才不想自己家裏除了崔氏之外,個個都是文盲。不識字難道很光榮不成?要知道在這會認得字,在別人眼裏整個人的檔次都不一樣了。
“好好學,不準調皮,回頭姊姊再教你。”賀霖說道,她一向很寵弟弟,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面沒有回轉的餘地。小孩子不懂得什麽對他好,順着心意覺得怎麽好怎麽來。她要是任由這麽去發展,那簡直就是害人了。
李桓看着賀霖身邊的小男孩露出要哭一樣的神情,微笑着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頭。
次奴哽咽着朝賀霖那邊縮了縮。
幾個月後,并州還是迎接來了春日,這裏不比南方,三月就已經比較暖和了,到了四月才有些萬物複蘇的苗頭。
賀昭的肚子也是在四月初發動的,賀霖自然當仁不讓的要去幫忙。
幫忙接生的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因為人手不夠用,賀霖也得頻繁在産房內外走動。
賀昭嘴裏咬着一根樹枝,疼的滿頭大汗。
賀霖瞧着自己姑姑身下那些淌出來的血差點就沒暈過去,伸手猛掐了一把大腿,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家家如何了?”她出來倒掉一盆血水,到廚房裏繼續舀熱水,聽到李桓這麽問道。
“還沒有生出來。聽老阿婆說,可能要生要到夜裏了。”賀霖說道。
她兩輩子都沒有生過孩子,也沒打聽過這方面的事情,崔氏生産的時候,有鎮上的人幫忙,沒她多少的事。
“上回生佛貍的時候,明明很快的……”李桓壓低聲音,似有不解。
“癡兒!”賀霖騰出一只手來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下,“婦人生産哪裏有甚麽可以遵循的規律!”
在李桓頭上敲了一記,她沒好好氣的瞪他一眼,收拾一下,端起沉重的木盆就往産房裏走。
“疼的時候就使勁兒!”剛進屋,就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道。
賀霖顧不得換氣,連忙提着水盆就往産婦那裏走。
“好了好了,開了開了!看見頭了!”接生的老婦人突然喊道。
賀霖聽到這一句轉過頭一看,因為離的比較近,看得也比較清楚,當看到那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她胃裏一陣翻山倒海,差點沒将肚子裏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胎兒整個從産道滑出,稚嫩的哭聲響亮的很。
“哦,是個女孩,剪刀呢?”老婦人看向賀霖。
賀霖馬上反應過來,将在開水裏煮過的剪子遞給老婦人。剪斷臍帶,溫水賀霖已經準備好了,将身上還帶着血跡和白色分泌物的嬰孩輕輕放入水中洗浴。
洗完擦幹,厚厚的襁褓包上。
賀霖抱着小嬰兒猶自有些手腳發顫的時候,回頭看見接生婆将手伸入到賀昭體內抓出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出來。
她腳下立即一個不穩。
這年頭生孩子實在是太考察心裏素質了。
忙完之後,接生婆看着産婦沒有異樣,将沾滿血的手清洗幹淨,将她的報酬,兩只雪白的兔子提起打個招呼便走了。
賀霖将賀昭安頓好,帶血的褥子被子卷起來換上幹淨的。
房內收拾幹淨,她讓李桓帶着佛貍進來瞧一瞧新生的女嬰。
賀昭靠在那裏,衣服敞開着為新生女兒哺乳。
“家家。”李桓帶着弟弟看着母親,襁褓裏的嬰兒臉還是紅紅的皺皺的,瞧着也不怎麽好看。
這個冬天不管是賀霖家,就是李桓這裏過的也不怎麽好。
賀昭抱着懷裏這個小的,想着家裏的口又多了一張,可是丈夫什麽時候回來将錢米等物帶回還不知道。
生産過後的産婦很脆弱,賀昭甚至有些忍不住要掉眼淚。
“這可怎麽辦呢?你兄兄也不知道甚麽時候才能回來,家裏又多了一張口要吃,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活的下去。”
賀霖見狀才要勸,結果佛貍在李桓身邊突然嚷了一聲“得活!”
這聲讓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佛貍剛剛說甚麽?”李桓低下腰,将弟弟抱起來問道。
“剛剛他說‘得活’,”賀霖笑起來,“聽說孩子的眼睛最是幹淨,說的話也非常的靈驗。阿姑,”她笑着看向賀昭,“好兆頭呢。”
不管這孩子說什麽了,反正她都要往好的方向想,要不然這日子還過得下去麽!
**
李诨坐在帳子裏看了看正在擦拭環首刀的賀內幹一眼。
“我說,烏頭,再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賀內幹擦拭着手裏的刀,擡眼看向李诨,幾人在這裏也快一年了,這一年裏幾個人都沒有回去過,家裏頭過得怎麽樣,也完全不知道。
而在步六孤榮這裏,想要博得出頭的機會,可不是靠着出衆的姿容就能辦到的。
“那裏,你真的有辦法麽?”賀內幹放下手裏的倒問道。
那裏指的就是步六孤榮,他們這群人怎麽可能甘心就在軍中做一個打打殺殺的活計,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自然是要看着更好的了。
李诨和人混熟打交道的本領那是一等一的,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和軍中好幾個人混個透熟,還能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我已經拖了人,就看那位願不願意試一試我了。”李诨解下橫在腰後的環首刀放在一旁。
“真要試試你,你有把握麽?”賀內幹看着李诨,湛藍色的眼裏帶着些許疑惑。
“我連那位的馬喜歡吃甚麽我都摸清楚了。”李诨說道,“你家阿崔說,這聖人有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将他的心思摸個底兒,應該勝算要大些。”
“好端端的說我家的作甚麽。”賀內幹想了想,也想不起來崔氏是不是真的曾經說過那句話了。不過這種活,這群人裏到底還是李诨更擅長此道,賀內幹自認不過一個草原莽夫,就不跟着湊熱鬧了,他擅長的不在這裏,叫他去戰場上沖鋒陷陣還成,去和這些人費腦筋當真是用錯了地方。
“烏頭。”帳子進來一個人,“将軍讓你前去。”
賀內幹和李诨相視一笑,李诨叉手抱拳,跟着來人走了出去。
到了一處大帳前,卻沒有見到步六孤榮本人。
只見着一名親兵牽着一匹馬走到李诨面前,“将軍有令,讓你洗馬!”
李诨面上不見有任何的不滿,他恭謹抱拳,而後接過親兵手中的馬缰,帶到河邊去。
河水潺潺,李诨袴卷起,給馬清洗起身體來。
那馬是出了名的性子烈,有人要觸摸它就嘶鳴不已擡起前蹄,讓一衆人傷透了腦筋。原本守在一旁準備看李诨被烈馬踢到河裏的人,見着那馬在他手下老實的不得了,一個個驚訝的長大了嘴。
待到清洗完畢,李诨整理了一下儀容牽着馬去見步六孤容。
大帳外,引見他的劉貴向他使了個眼色。
進了大帳,主位上坐着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男人有些許羯人的血統,白膚高鼻,容貌俊美。
“聽說,你将那匹馬馴服了?”男人将身體靠在身後的那彎憑幾上,神情頗有些意味。
“回将軍,是。”李诨抱拳道。
“我不信,”說着,步六孤榮起身,“我親自去看看,若是有半點虛假……”他看着面前的李诨唇邊露出一笑。
李诨面上沒有半點懼怕,他退避到一邊。
步六孤榮到了馬廄,看着那匹方才給李诨的烈馬。
“給它上馬套。”他看着那匹不馴的馬,讓李诨上前。
李诨領命,給那匹馬将馬套等物戴上。平日裏,那匹馬不喜人靠近,來人就要揚起蹄子躁動不安。
沒想到李诨上前,摸了摸它的鬃毛,給了一把豆子。那馬安靜的很,也很溫順的讓他将馬套戴上。
步六孤榮望見頗為驚訝。
而李诨頂着面前那個男人驚訝的眼神抱拳道,“禦惡人亦如同此馬!”聲量不高卻擲地有聲。
步六孤榮點了點頭,“你随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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