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司邺話音剛落,全場驟然鴉雀無聲。

“司邺, 這不符合規矩。”司婉萍率先出聲, 阻止司邺這一荒謬的行為。

“沒什麽不符合規矩的。”司邺充耳不聞,目光筆直的落在谌煦身上。

谌煦驟然成了全場的焦點, 所有人都認定這個孩子沒有膽子坐過去,然而他們猜錯了, 谌煦從容淡定的站起身向司邺走過去,并且拉開椅子安穩的坐在司邺旁邊。

司易宸難以置信, 拍案而起, “父親!他不能坐在那裏。”

坐在司邺旁邊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這個人有足夠的分量, 有足夠的資格, 在司家有足夠的地位。

谌煦一個小輩還是外姓,能有什麽分量, 除非司邺打定主意要讓他成為下一任司家家主,或者司邺要和他結婚, 讓谌煦成為司家的另一個主人。

當然在司易宸的腦子裏,後者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麽答案明顯只能是前者,他的位置要被谌煦篡奪了。

司邺眼神冷漠的掃視了一眼司易宸, “怎麽?他能不能坐在這裏,還要聽你的不成?”

司易宸渾身一陣戰栗,手腳頓感冰涼,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是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我只是認為谌煦他居心叵測,不配坐在那個位置。”

“他居心叵測?”司邺用目光質問司易宸,司易宸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他深呼一口氣,告訴自己沒事的,如果父親知道谌煦的心思,一定會厭惡谌煦,一定會把他趕出司家的,到時候司家還是他的天下。

“對!”司易宸快步上前,拿出手機翻出照片給司邺看,“父親您看,您對他那麽好,他卻在背後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來……”

司邺低頭一看,是幾張素描,有他披着浴巾坐在游泳池邊上,有他穿着襯衣坐在露臺上看書,還有他只穿了一條長褲的背影,下面都有落款,全部都是出自谌煦之手。

站在旁邊的司婉萍也看見了司易宸手機裏的畫,眉頭越皺越緊,幾乎能夾死蒼蠅,說實話這些畫并沒有太出格,只是一個小輩背地裏偷偷摸摸的畫長輩沒穿衣服的畫,說出來的确有點有違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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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易宸故意在旁邊添油加醋,“父親,您看谌煦居然有這麽肮髒的心思,他根本配不上您對他的好。”

此時的司易宸正沉浸在自己假想的成功中,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陶敏芝對他投來不贊同的眼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谌煦和司邺身上,司邺翻完司易宸偷拍的谌煦的畫之後,并沒有立即開口。

司學舟吓得面色煞白,他捏緊自己的拳頭,猛地站起來,“不……不是的,我剛才也看見了谌煦的畫,他很大方的給我看了,如果谌煦真的對三哥有那種心思,他又怎麽可能光明正大的把畫拿給我看呢!”

司易宸黑着臉,眼神陰沉的注視着司學舟,他沒想到司學舟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幫谌煦說話。

羅怡一把将司學舟拉下來坐着,教訓道:“有你什麽事,多管閑事。”

被自己母親教訓之後,司學舟也不敢再開口,沉默的低着頭,兩只手緊緊的扣在一起。

“我們司家可不能出這種醜事,谌煦,這些畫都是你畫的?”司婉萍冷着臉質問道。

谌煦在司邺專注的目光下,硬着頭皮點頭,“是我畫的。”

司婉萍聽見他篤定的回答,臉色更加不善,“你為什麽要畫司邺?”

谌煦目光清澈的看向司婉萍,似乎有點不解她為什麽要這麽問,“想畫就畫了,畫畫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态度,讓司婉萍有點惱羞成怒,正要開口罵人,司邺出聲打斷了她。

“畫得很好,不過我比較想看原稿。”司邺沒想到谌煦居然會背地裏畫他,那是不是說明,自己對谌煦而言也有點不一樣?

被司家人發現自己在背地裏畫司邺,谌煦半點不覺得驚慌,但被司邺知道這件事,卻讓他有點臊得慌。

“好。”谌煦又不可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拒絕司邺,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司邺的反應出乎所有人預料,特別是司易宸,他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看着司邺,“父親……谌煦他……”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司邺就打斷了他,“正好你們都在這裏,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司邺一說重要,衆人的立即放下自己的手裏的筷子,正襟危坐,齊刷刷看向他。

只見常年不茍言笑的司邺露出一絲笑意,伸手牽住谌煦放在桌面上的手,和他對視一眼,再看向衆人,道:“我和小煦結婚了。”

他的這句話無疑是個重磅炸彈,炸得現場所有人措手不及,只有知道內幕的陶敏芝冷眼旁觀。

司易宸還未來得及消化這個消息,就看見司邺牽着谌煦的手,對他說:“以後見到小煦要改口叫爸爸。”

這句話比前一句還要讓司易宸感到晴天霹靂。

他怔怔的看着司邺,又看了看谌煦,谌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張了張嘴,無聲的和他說:“乖兒子。”

霎時間,司易宸怒發沖冠,簡直要在現場崩潰掉。

他從小厭惡到大的谌煦,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谌煦,居然成了他的繼父?

他千防萬防,以為谌煦要搶他繼承人的位置,然而谌煦卻直接越過這個,升級成他的長輩?

司易宸的腦子裏心裏都是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楚。

童嘉熙更是驚得摔碎了手裏的碗,不可能,谌煦怎麽可能和司邺結婚!司邺不是有喜歡的人嗎?

他的動靜成功讓震驚的衆人回過神來。

司婉萍滿臉不贊同,“你這像什麽話?要是傳出去還以為我們司家專門給你養了一個童養媳,旁人豈不是要笑話死我們。”

聽見司婉萍說“童養媳”三個字,司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谌煦可不就是他的童養媳嗎。

“是啊,司邺,結婚可不是小事,你別沖動。”司耀威也開始勸司邺,司邺結婚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他要是結婚,那就意味着多一個人分司家的財産。

司邺不以為意的說:“我們已經結了。”

“什麽?!你們已經去民政局登記了?!”司婉萍猛地站起來,一臉錯愕。

“姑姑您這麽激動做什麽,我結婚難道不是好事嗎?難不成你們想我單身一輩子不成?”司邺的眼神暗了下來,讓司婉萍壓力倍增。

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說:“你結婚當然是好事,但也不能這麽草率不是,谌煦是個男孩子不說,身份也不合适,而且他才十八歲,還是個小孩兒,哪懂什麽是婚姻。”

司邺還未開口,谌煦就先反駁道:“您說得不無道理,只是這過日子的到底是我和司叔叔,适不适合還是得當事人說了才算,更何況就算我不懂,司叔叔可以教我不是。”

司婉萍神情冷厲的盯着谌煦,“小小年紀,嘴皮子倒是挺利索,你也知道司邺是叔叔,你和他攪和在一起,也不害臊。”

谌煦不為所動,嗤笑道:“奇了怪了,我和司叔叔又沒有血緣關系,他未婚,我單身,怎麽就不能在一起了,情之所至,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越是伶牙俐齒,司婉萍越是看不上他,正要尖酸刻薄的指責谌煦,司邺卻護犢子得很,“我只是告訴你們這件事,不是來征求你們意見的。”

“我們倆的婚禮定在國慶,你們到時候記得抽空前來。”

司邺一錘定音,完全不給在場衆人反駁的機會,谌煦心頭一驚,司邺可沒有和他說過還要辦婚禮。

他想問司邺,司邺給了他一個眼神,小聲在他耳畔說:“一會兒說。”

這頓飯除了谌煦和司邺,誰也沒有吃好。

吃過晚飯,司婉萍追上去找司邺談話,司邺直接讓司婉萍和他去書房。

“大嫂你知道這件事?”司耀威覺得今天陶敏芝有點反常,走上前去詢問她。

陶敏芝優雅的喝着紅茶,神情淡漠,“嗯。”

“你不反對?你和大哥不是一直不贊同司邺找男孩子嗎?”當初司邺是同性戀那件事在家裏鬧得很大,司耀威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他是搞藝術的,在這方面比較能接受,但他記得大哥大嫂一直都很反對司邺是同性戀這件事,甚至想把司邺送去醫院治療,最後還是司邺的大哥司晉文攔住他們,司邺才免遭這一劫。

“年紀大了,不想管那麽多,兒孫自有兒孫福。”陶敏芝淡淡的回答道,司耀威沒能從她的臉上看出是否出自真心。

司耀威只能讪讪地離開,随後陶敏芝也起身離開。

坐在沙發上逗兒子的魏世峰瞥見陶敏芝離開,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皺褶對岳父鄭鴻橋說:“爸,我出去抽根煙。”

“去吧。”鄭鴻橋正好也不想讓魏世峰在這裏礙事,嫌棄的對他揮揮手。

魏世峰兩手插兜優哉游哉的跟随陶敏芝的路線離開,無意中瞥見司靖正在陽臺上打電話,笑得那麽開心,也不知道在和哪個小白臉煲電話粥。

他們倆早就各玩各的,彼此都心知肚明,只要不把人帶回家,也別玩出人命,怎麽折騰都沒事。

陶敏芝前腳走進洗手間,後腳魏世峰就進來,從背後抱住她,在她頸邊深呼吸一口氣,“寶貝,想我了嗎?”

“松開。”陶敏芝現在對魏世峰也很遷怒,要不是他們偷-情被司邺發現,她哪裏會落得現在這麽被動的局面。

“怎麽了?誰惹我的小甜心生氣了?”魏世峰非但沒有松開陶敏芝,反而往前湊了湊,他知道陶敏芝吃他這一套,果然陶敏芝嘴上罵罵咧咧身體卻很誠實的往他懷裏靠。

兩人在衛生間裏你侬我侬,門外的谌煦驚詫地捂住自己的嘴,輕手輕腳快步離開,他如何也沒有想到陶敏芝居然和魏世峰居然還有這種關系。

這邊很少有人過來,谌煦原本想從這裏去花房摘幾朵新鮮的花,換掉自己花瓶裏枯萎的花朵,竟然不經意間發現了這麽大一個秘密。

他滿心驚駭,腦子裏飛速閃過一個念頭,這件事司邺知道嗎?

自己的母親居然和外甥女婿偷-情。

司邺的父親去世很久了,陶敏芝若是想要再找,誰也不會指責她什麽,可她偏偏要和自己的外甥女婿在一起,而且魏世峰到底是怎麽想的?

魏世峰才三十出頭,陶敏芝已經六十三歲,完全可以當他媽媽的年紀,谌煦知道魏世峰一直都是愛玩的性子,可也想不到他居然玩得這麽大,這要是被人發現,這兩人都會身敗名裂。

谌煦渾渾噩噩的往回走,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響起。

“谌煦,你站住!”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童嘉熙,谌煦現在看見童嘉熙有點頭疼,很想把這人拖到一邊去打一頓,童嘉熙總是像只惹人煩的蒼蠅一樣在自己旁邊嗡嗡嗡的飛來飛去。

谌煦不欲理會他,徑直從他身邊經過,童嘉熙見谌煦對他視而不見,更加生氣,一把抓住谌煦的手腕,讓他停下腳步。

“松開。”谌煦冷下了臉,就連聲音也沒有一絲溫度。

童嘉熙的身體下意識的抖了一下,手上的力度沒有一開始那麽緊,谌煦順勢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

“別動手動腳的。”谌煦側過身警告道。

童嘉熙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擡起眼皮,從下往上看着谌煦,在走廊的燈光下,頗有幾分倔強和陰郁,總之會讓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你根本配不上司叔叔!”童嘉熙捏了捏拳頭,皺緊眉頭對谌煦說道。

谌煦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我配不上叔叔,誰配得上?你嗎?”

他的态度輕蔑又傲慢,讓童嘉熙胸口頓感一陣氣悶,險些沒喘上氣來,秀氣的臉陡然變得煞白,“你也就只有在我面前嚣張,根本不知道司叔叔心裏早就有人了,你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替代品,看樣子你非但不知情,還這麽沾沾自喜,谌煦你真可憐。”

童嘉熙一番話說得高高在上,又充滿了諷刺,他滿心期待的想要看見谌煦面露驚慌,可惜谌煦完全沒有中他的計,神情平淡的說:“你大費周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谌煦,你以為我是故意編謊話來騙你的嗎?那個人認識司叔叔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你樣樣都比不過他,又能拿什麽和他掙?你遲早都會被司叔叔抛棄。”童嘉熙十分篤定的說。

谌煦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那又如何,現在和司叔叔結婚的人是我,不是別的什麽人,想要讓我讓位可不是動動嘴皮子這麽簡單的事情。”

童嘉熙難以置信的看着谌煦,他以為谌煦聽到他說的這些話,會大受打擊,會痛苦失控,然而一樣都沒有,谌煦理智到讓童嘉熙懷疑,谌煦根本不愛司邺,他們倆之間根本沒有感情。

“谌煦你根本不愛司叔叔,你居心叵測,別有用心!”

谌煦幾步走到童嘉熙面前,惡狠狠地對他說:“關你屁事!”

童嘉熙渾身一震,俨然沒有料想到谌煦會這麽粗俗,他還想說什麽,谌煦卻已經雙手揣着褲兜,散漫的回了自己房間,獨留下他一個人站在走廊裏,滿心震驚,難以消化谌煦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樣的,以前的谌煦總是沉默寡言,從來不會反抗什麽,就算司易宸拿他取笑,他也無動于衷。

一切好像是從司易宸和谌煦十八歲生日宴那晚開始改變,那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回到自己房間的谌煦,內心其實并非像童嘉熙以為的那麽平靜。

對于童嘉熙說的,司邺心頭有人那個傳聞他不是沒有聽說過,但他一直都覺得不靠譜。

司邺是什麽人,如果他真的喜歡誰,怎麽可能一直看着不去行動,上一世司邺都三十二歲了也沒有談戀愛結婚,這已經足夠說明就算真的有童嘉熙說的那個白月光在,對司邺來說也并沒有童嘉熙以為的那麽重要,如果司邺真的對一個人刻骨銘心的愛着,怎麽可能無動于衷。

谌煦拿着換洗的衣物進了浴室,他低着頭任由水流從上而下沖刷着他的身體,腦子裏卻在想着一個問題。

司邺心頭真的有一個白月光嗎?

比他認識司邺的時間早,比他對司邺來說更加重要?

想到這些,谌煦莫名有些煩躁,擡手關了水,跨進一旁的浴缸裏躺下。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谌煦還未來得及一一消化,司邺之前并沒有告訴過他會舉辦婚禮,今天突然宣布國慶就要舉辦婚禮,那不是沒多少日子了。

再是陶敏芝和魏世峰的私密關系,然後才是司邺心頭有個白月光的事情。

谌煦掬起一捧水潑到臉上,想讓腦子清醒點。

他知道陶敏芝和魏世峰的事情後,很是心疼司邺,難以想象司邺知道這件事後心裏會有多難受,即便司邺和陶敏芝的關系早就僵化,但陶敏芝始終是司邺的母親,司邺對陶敏芝也是敬重有加。

谌煦換位思考了一下,即便他和谌家的關系那麽糟糕,光是想一想就令他心亂如麻。

他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司邺呢?

谌煦也不知道,他不想讓司邺難過,可他又認為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司邺和陶敏芝的博弈上應該會是一個有力的把柄。

利益和情感,谌煦暫時無法衡量出哪一個選擇更加正确。

他的身子往下滑,下巴和嘴唇淹沒在水裏,像是金魚一樣咕嚕咕嚕吐着泡泡。

他在這邊為司邺想破頭,司邺心裏卻有一個白月光。一想到這一點,谌煦就很不爽,甚至幼稚的想,你不和我天下第一好,我也不要和你天下第一好。

谌煦以為今天自己會睡不着,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生物鐘,一到點,他就來了困意,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次日早晨,谌煦沒在餐桌上見到司易宸,司學舟悄悄告訴他,昨晚上司易宸被司邺罰在祠堂跪了一晚上,這會兒還在祠堂跪着抄家訓呢。

谌煦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司易宸也是蠢,昨天居然那麽明目張膽的拿出偷拍他畫畫的照片,那不是明擺着針對他嗎,司邺能讓司易宸有好果子吃才怪了。

“谌煦,一會兒我能去房間找你做作業嗎?”司學舟一臉期待的望着谌煦。

谌煦點點頭,“可以,不過我下午要出去。”

“你要出去玩嗎?可以把我帶上嗎?”司學舟好不容易放假,不想和童嘉熙那個陰陽怪氣的家夥待在一起,又和孫衛昂聊不來,只想纏着谌煦。

谌煦想了想說:“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朋友都是普通人,不會去什麽高級會所。”

司學舟一聽更來了興趣,“我想去!”

上午司學舟在谌煦的房間裏寫作業,不會的順便就問了谌煦,那些讓他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題目,到了谌煦手裏,眼睛掃一遍就看出了答案,讓司學舟直呼驚奇。

“這已經不是學霸了,應該叫學神吧!”

谌煦拿起筆在旁邊的草稿紙上給他寫下解題過程,“很簡單,只要公式帶對了很快就可以算出來,你試試。”

司學舟跟着谌煦的解題思路算了算,沒想到難題真的立馬迎刃而解,“哇——你真的好厲害啊!我聽老師講怎麽也聽不懂,你一講我就會了!”

“你有當過家教嗎?”

谌煦還真有當過家教,只是當了一天就因為把學生家長打了而丢了工作。

那是他高二的一個暑假,他經路海介紹給一個念初二的學生補課,那孩子一直在路海師兄的琴行學琴,因為數學成績一直提不上去很是苦惱,路海想到谌煦成績好,又缺錢,就把谌煦介紹給了對方。

本來上課挺順利的,沒想到那孩子的父親居然對谌煦見色起意,見谌煦看着文弱就對他動手動腳,谌煦這個暴脾氣,提起椅子就将對方的頭給打破了。

後來路海知道這件事,氣得找上門去打人,吓得對方好幾天不敢出門。

這是谌煦唯一一段家教的經歷,雖然只有一天,但并不怎麽愉快,後來也沒有再找過這方面的兼職。

“沒有,題做多了規律自己能摸索出來。”谌煦淡淡的回答道。

司學舟頭一次學了一上午不覺得疲憊,他覺得谌煦的思路清晰,解題方式比他老師教的要更容易讓他理解,不少以前弄不懂的題都在谌煦的引導下弄明白了。

一到下午他就迫不及待的跟着谌煦出門去,家裏的大人們昨晚估摸着又搓了一晚上麻将,等他們出去後才晃晃悠悠的從樓上下來。

羅怡沒有看見司學舟,她不悅的蹙起眉頭,“鐘叔,學舟呢?”

“學舟少爺和煦少爺出去了。”

聽見司學舟和谌煦出去了,羅怡的神情恍然了一下,罕見的沒有訓斥司學舟,而是沉默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小子不好好學習,就知道出去玩,谌煦玩都能玩出一個高考狀元,他能和人家比嗎。”司耀威不贊同的說着。

“小舅對學舟也太嚴了吧,他不是還小嗎,正是玩心重的時候。”司靖穿着粉色綢緞睡袍,翹着二郎腿坐在飯桌前,臉上還有些倦容,也不知道昨晚多晚才睡下。

“就是小才需要管着。”司耀威一臉嚴肅的說着這話,餘光卻瞥見羅怡的杯子裏沒了咖啡。

“老婆還喝嗎?”

羅怡擺擺手,說:“不喝了。”

司靖看見羅怡手腕上是C牌新出的手鏈,眼珠子轉了轉說:“小舅媽,剛才H牌的經理和我打電話說她們的新品今天到了,我們下午去逛逛吧,聽說有不少漂亮的包包。”

“我有點乏,就不去了,你和二姐去吧。”羅怡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司靖,哪會不知道司靖打得都是什麽算盤,每回都拉她出去逛街,自己從來不掏腰包,她又是當舅媽的,自然不好意思不掏錢。

司靖撇撇嘴說:“和我媽有什麽可逛的,小舅你看我小舅媽的包是不是舊了,該換了一個新的了?你那麽疼她,該不會舍不得吧?”

司耀威一聽,果然立即慫恿自己老婆和司靖逛街去,又拿了一張卡給羅怡讓她看見喜歡的随便買,司靖計謀得逞,高高興興的挽着羅怡出門去。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公這會兒剛從自己大舅媽床上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肥章來咯~感謝在2020-03-06 21:00:05~2020-03-07 21:00: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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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魚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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