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離婚?下輩子

慕芷安在笑,可晏景琛的臉上的笑容,卻是瞬間消失了,眸色狠狠下沉,陰冷的盯着慕芷安。

“慕芷安,你再說一遍。”晏景琛一字一頓,字字帶冰似的冒着冷氣。

慕芷安心髒縮緊,後背都隐約冒出寒氣,貝齒用力咬了咬下唇,她鼓起勇氣,繼續說道:“不是你說的嗎,我們離婚。你說話,就應該算話。”

他跟她這段只有無數折磨和痛苦的婚姻,她早就想結束了。

只是這個男人不肯放手,好似他平生最大的樂趣,就是折磨她,淩辱她,然後再高高在上的欣賞她痛苦的樣子。

這樣的婚姻,這樣的丈夫,她真的愛不起來了。

盡管,曾經她愛他如生命。

晏景琛猛然站了起來,欺身逼近,同時身上那股讓人心悸的威壓氣魄陡然朝着慕芷安壓了過去。

慕芷安下意識的急忙後退,幹淨明澈的眸子裏擋不住的露出幾分懼意,睜大了看着靠近過來的男人。

她退一步,男人就靠近一步,直到将她逼至牆角,再無退路。

下巴上一疼,被男人用力的捏住,毫無憐香惜玉的力道,捏得慕芷安骨頭都生疼生疼。

“看來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離婚了。”晏景琛嘴角隐約帶着笑意,可聲音卻森寒吓人。

慕芷安抿緊了唇,忍着下巴上的劇痛,擡起眸子看向面前的男人。

晏景琛面上帶笑,眼神沉厲,那股兇殘的殺意簡直要化成了實質,将她片片淩遲。

跟他一起生活了兩年,慕芷安依舊不知道他喜好和厭惡,但唯獨,對于這個男人生氣的模樣,了解得不能再了解。

因為每一次,她都是在切身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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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芷安只看了一眼,就立即垂下了眼睑了,再一次露出那種綿羊似的順從模樣。

她知道,再跟他争鋒相對,只會讓自己吃盡苦頭。

可她不知道的是,比起她之前的張牙舞爪,野貓似的潑辣和倔強,晏景琛更讨厭她的溫柔做戲。

晏景琛深深的看了她幾眼,唇邊的冷笑越發擴大,他忽然一下丢開了慕芷安的下巴。

修長的指尖指向不遠處的門口:“行啊,我讓你走。慕芷安,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慕芷安一愣,有些驚愕的擡起了眸子,不敢相信晏景琛說的話是真的。

晏景琛似笑非笑,定定的看着她不說話。

像是在度量慕芷安的膽量。

整個屋子裏,一片冷寂。

慕芷安沉默了幾秒鐘,心裏一橫,轉身就走。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話,她都要試試,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幾率,她也要結束這段不堪的婚姻。

背後,晏景琛沒有追上去,只是用那雙晦暗莫名的眸子,盯着慕芷安的後背。

慕芷安後背如芒,一瞬間滿腦子都是要趕緊離開的念頭,其他竟然什麽都沒有想起。

包括,自己現在身上寸不着縷。

直到她彎腰想去拿鞋子的時候,她才猛然發覺。

提着鞋子的手指頭一僵,慕芷安遍體生寒,她知道為什麽那個男人會那麽大方的同意讓她走了。

因為他吃定了,向來臉皮薄的慕芷安,不敢就這麽光着出去。

回身去穿衣服?

慕芷安心裏嘲諷的一笑,她可沒忘記,這個男人剛剛說的那句——淨身出戶。

屈辱,委屈。

這兩股感情交織在一起,洶湧的襲擊了慕芷安的心口,讓她瞬間就紅了眼圈。

“走啊,慕芷安,你怎麽不走?”晏景琛後背斜斜的靠着牆,抱起雙臂,姿态潇灑而又優雅,他本來外部條件就極其優秀,這樣的動作姿勢,看着極其的賞心悅目。

只是心如枯槁的慕芷安,一點也欣賞不起來。

她默默地放下了鞋子,然後蹲下身,用力的抱住自己,将臉埋進膝蓋裏,再不說話。

像是蜷縮在殼子裏的蝸牛。

晏景琛垂眸看着她的動作,這女人骨架纖細,又纖瘦得厲害,這樣蜷縮成一團,更是渺小得厲害。像是随便刮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晏景琛眸色流轉,像是暗流湧動的海面,蘊藏着無數的潮汐風暴。

他定定的盯着慕芷安,動了動薄唇,明明想說些什麽,到最後卻還是只有将薄唇繃緊。

腳步一擡,他朝着慕芷安走了過去。

慕芷安聽見了,也感覺到了他身上的那股強悍威壓,心裏懼怕,又毫無反抗的辦法,只能紅着眼睛,忍着哭意,越發用力的抱住自己的膝蓋,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接下來的事情。

晏景琛三兩步就走到了女人身前,垂在身側的手指有些繃緊,他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伸手将女人強制拽起,而是冷冷的三個字:“站起來。”

慕芷安裝作沒聽見,死死蜷縮着身體。

晏景琛語氣加重:“慕芷安,別讓我說第二遍!”

慕芷安用力的咬着唇,眼淚有些憋不住的滑了了出來,又被她着急的在膝蓋上蹭掉。

她在他面前哭,只會讓他更加暴怒,然後變本加厲的折磨她。

“慕芷安!”晏景琛咬牙切齒的喊着她的名字,忍不住一伸手,力道近乎粗暴的将慕芷安硬生生的從地上給拽了起來。

力量如此懸殊,慕芷安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慕芷安被他扯高了手臂,微微墊着腳,纖細的身體像是暴雨裏飄搖的細草,羸弱不堪,慌張站穩身體之後,她驚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暴怒的晏景琛。

眼圈通紅,沒忍住的眼淚從打濕的眼角滑落,脆弱而可憐。

她這樣的模樣和反應,像是柔軟卻入肉的倒刺,紮進晏景琛的心尖裏,一陣難言的悶痛。

晏景琛眸色深邃,狠狠用力的盯了一眼慕芷安,然後将含着眼淚的她一把丢開。

他在她心裏,就真的這麽可怕嗎?

可怕到,他的每一次的靠近,都讓她繃緊了身體防備,好似在對待什麽萬惡不赦的惡魔。

晏景琛心裏陡然升起一股煩悶和焦躁,他很想要大聲質問為什麽慕芷安要這般排斥和反感他,很想要她卸下那一層一層的戒備外殼,可所有的問題和怒氣盤踞在喉嚨裏,又變成了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的石頭,死死在卡在嘴邊。

他說不出來,他的尊嚴,也不允許他說出來。

“好,慕芷安。”他臉色陰沉,嗓音裏跟夾着冰渣一樣的冰冷,“你想離婚是吧……”

慕芷安睫毛動了動,轉着眸子看向晏景琛,盡管知道他不可能就這麽放過自己,可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足夠讓她期望。

晏景琛盯着她眼睛裏那邊薄弱的期待,毫不留情的殘忍擊碎:“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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