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魔頭
莫小瓢在外頭等了半天,終于看到他姐從狗洞裏鑽出來,腦門上還粘着幾根黃色的狗毛。
“怎麽樣?”他興奮地問。
莫小碗點點頭,“應該……成吧。”她也不大确信,這件事,只有親眼見到她爹才算數。
莫小碗跟弟弟兩個一起騎着驢回家去了。
她心情好極了,琢磨着這件事八成有準,想到捕快大人要吃雞,不由得一陣肉疼。
她蹲在雞籠外頭看着一只只乖巧的雞,心裏一陣傷感。
母雞留着下蛋自然是不能殺的,只能對着公雞下手了。這群雞裏頭有三只公雞,正站在雞棚裏歪着小腦袋好奇地望着她。
“大花、二花、三花,我該選誰呢?”莫小碗十分糾結,“算了,看看誰最肥再說。”她将手伸進雞棚裏,正打算試試哪只最肥,驀地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耳朵後面響起唬了她一跳。
“你在幹嗎?”
她驀地回頭,便看到奶奶幽魂似的出現在她的身後。
“奶奶……我……”莫小碗望着奶奶一雙警惕的小眼睛,努力解釋道,“我就看看哪只長得最好。”
莫奶奶護崽似的擋在雞棚跟前,教訓她:“我看你是嘴饞了,再嘴饞也休想動一根雞毛!”
莫小碗想解釋,可是想着爹還沒回家,現在也解釋不清楚。她只得後退一步離那雞棚遠一點,省的待會奶奶一拐杖就敲過來了。
一扭頭,看到娘從外頭逮回來莫小瓢,一邊走一邊教訓:“讓你到處跑,這麽晚了不回家,上哪兒去了?好容易哄的先生答應讓你回去學堂,我回來滿村子找你們姐弟倆也沒找着人,說,上哪兒去了?”
莫小瓢自然不能說他上縣城裏去了,撒了謊,叫道:“我去山上玩了,春天那麽多花呢,可好看了!”
花大娘一聽,雙眼瞪的溜圓,一巴掌拍在他肩頭,罵道:“還到處跑,趕明兒給那個裴魔頭抓去!咯嘣一聲,咬碎骨頭給吃了!”
莫小碗是聽過這個裴魔頭,聽說是京城的錦衣衛,殺人不見血的大魔頭,村裏人都說他殺人如麻,還帶剝皮拆骨,那樣的鼎鼎大名,能從京城傳到山村,可見是多麽可怕的人物。不過她還真沒聽說這個裴大魔頭還吃小孩的。
她不由得好奇:“娘,你說裴大魔頭還吃小孩啊?我咋沒聽大家說過?”
花大娘啐道:“什麽是妖魔鬼怪,當然是壞事做盡的啦!若是見到像你們這樣可愛的小孩,自然是一口一個!你們兩個,都給我小心點,不要再到處亂跑了!”
聽她娘這口氣,莫小碗就知道這肯定是她娘胡謅出來的,那大魔頭遠在京城,怎會到山村裏來吃小孩?
背着她娘,她跟莫小瓢兩個互相做了個鬼臉,都是不信。
“若是有一天,我倒要見識一下那個大魔頭到底長什麽樣子,真的有傳說中那麽可怕嗎?”莫小碗自言自語道。
此刻這位裴魔頭正無聊地聽着屋外對他的議論,他倒是沒想到,他人在京城,名聲居然傳到這兒來了。剝皮拆骨的事情他倒是做過,吃小孩?他還真沒那個愛好!
暮色降臨,莫小碗坐在院子口的板凳上看着不遠處的小竹林,她撐着下巴呆呆想着,秦姨娘會實現她的諾言嗎?她爹會回來嗎?
遠遠的,似有踩着石子的聲音,她想,她一定是幻聽。漸漸的,暮霭中出現了一個人影,纏繞着霧氣,仿佛從夢中走過來的一般,那人憨厚地笑着,叫了一聲:“小碗!”
莫小碗揉揉眼睛,這感覺特別像在做夢呢。
直到那人到了她的跟前,習慣性的輕拍了一下她的頭頂,她才恍然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從板凳上跳了起來,響亮地叫了一聲:“爹!”
“欸!”對方也答得十分響亮。
屋裏的人聽到聲音,齊齊出來看,一個個都看呆了。
莫老實對着家人晃了晃手臂,高興地說:“我回來了!本來以為今天趕不回來,誰想到半路遇到個趕車的,就搭着車回來了。”
花大娘激動的張了張嘴,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倒是莫小瓢一下子撲到了他爹的懷裏,哭道:“爹,你終于回來啦!”
莫老實感動地揉了揉眼睛,感慨道:“蹲了半個月的大牢,還是家裏好啊!”
莫小碗趁機道:“娘,我這就去給爹殺只雞慶祝一下!”這話成功的迎來了她奶奶的眼刀。
倒是花大娘開口道:“好,娘,你覺得呢?孩子他爹在牢裏這些時候,可不是受苦了,得給他補補。”
聽到媳婦這麽說,莫奶奶終于肉疼的艱難點頭了:“行,那就……殺只□□!”
莫小碗開心極了,正好趁機解決捕快大人要吃雞肉的問題。
喂雞到底有她的份,從大花二花三花中選一只出來是極為困難的,她只好伸手随便抓了一只。
她将兩只雞腿卸了下來,對她娘說要烤着給柴房裏的花捕頭,她娘感激他幫了他們,自然無有不同意的。剩下的雞架和肉她一鍋炖了給家裏人吃。
養傷是一件極為無聊的事情,他什麽都不能做,便只能天天聽着這家裏發生的各種響動和八卦。
“你爹回來了?”他問。
莫小碗高興地點頭,将一只盤子端到了他床邊的木墩上,他聞到香氣這才瞅了一眼,只見盤子上擱着兩只烤雞腿,一盤青菜,一大碗米飯。
裴遠皺了皺眉頭:“說好的一只雞,莫非這只雞光長了兩只腿?”
莫小碗雙手合掌拜托道:“雞是我奶奶喂大的,她那邊最是難說話。今兒我爹回來,我就趁機弄了這兩只烤雞腿給你。你将就吃着。拜托拜托嘛。”
看着她嘟着紅紅的小嘴,鼓着肉肉的小臉,一臉央求的樣子,他居然有一點點心軟。當初在诏獄當中,他以鐵石心腸著稱,無論男女老少,怎樣美豔的女子哀求哭喊,他眉毛都不會動一下。
今兒這是怎麽了?
他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麽,拿起了一只烤雞腿,噴香立即襲來。他素了幾日,今兒算是吃的第一口葷腥,果然聞起來十分誘人。
雞腿的确是烤的,帶着一股果木的熏烤味,跟平常菜館裏的烤雞有些不同。
他有點好奇味道,咬了一口,立即噴香撲鼻,這雞腿烤的不老不嫩,不鹹不淡,外酥裏軟,帶着果木熏烤的香氣,十分開胃。香烤之中還帶着些許的辛辣,居然還能下飯,竟比他在京城裏吃的大館子做的還要好。
他一口氣啃了兩只雞腿掃完了青菜和米飯,吃的飽飽的,幾日來難得的滿足。
莫小碗吃驚地看他風卷殘雲似的吃法,心裏道,昨兒還覺得他吃飯風雅,今兒就暴露了。
“味道不錯。”
難得他一句誇獎,莫小碗笑着收拾了碗筷,道:“那是自然的,這村裏幫廚沒有不叫我去的。”
裴遠不由得挑了挑眉,這丫頭只做個幫廚?可惜了。
對于莫老實的出獄,莫小碗和莫小瓢商量了,只跟父母說是花捕頭在縣城有熟識的人,讓他們帶話給縣城的捕快,這才能将他爹放出來。他們當然不能說是兩個人鑽狗洞去威脅了秦姨娘,她娘知道了一定會吓死。
莫老實得知家裏有個做捕頭的小舅子,不由得心中十分崇拜,如今小舅子又救了他,他心中十分感激,特地十分鄭重地過來向裴遠作謝,只是他發現這小舅子性子冷,不怎麽搭理他,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也就退出來了。
他琢磨着讓小舅子住柴房很是過意不去,但是家裏并沒有多餘的房間,一時半會也只能委屈他住在那兒。見着他小舅子睡的都是破洞的被子,他親自翻找出一套嶄新的被褥,讓莫小碗給小舅子送過去了。
柴房裏點着昏暗的油燈,裴遠坐在一旁的木墩上,看着莫小碗忙碌地換被褥。
她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樣子,可是做起事卻有模有樣的,家事、農事仿佛什麽都難不住她。
“你多大了?”他似乎有幾分好奇。
“我六月的生日,今兒十五,再過兩個月就十六了。你問這個做什麽?”她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烏黑的大眼睛裏閃耀着兩處淡黃色的小火苗。
“沒什麽,”他不自然地轉過臉。
“你多大呢?”她也好奇地問。
“大你十歲。”
莫小碗一愣,仔細盯着他的臉看,嘆道:“啊,看起來也沒那麽老呀!”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橫了她一眼:“二十五,很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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