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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君彥手抵在洗手池上,他捧起冷水洗了把臉,額間發絲滴着水,他有些失神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他現在在自己租的房間裏。
是傅荀将他送回來的。
那人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沒有為難他。
可是讓他羞于言齒的是,在那人開口讓他留下的時候,他差一點點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蘇君彥呼出了一口氣,将背包裏的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裏。
他抓了抓還滴着水的頭發,有些煩躁,又有些無措。
傅荀說等他考慮。
可他看得出,傅荀這人的耐心并不好。
他口袋裏忽然掉下一把鑰匙,蘇君彥一愣,想起那人給他鑰匙時說的話。
就在蘇君彥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
蘇君彥陡然回神,将鑰匙放進貼身的口袋裏,才打開手機:
【卓佑:蘇子,晚上的課幫我點下名!】
蘇君彥懊悔地拍了下腦袋,他都忘記了今晚有課了,幸好沒答應傅荀。
而傅荀不知道蘇君彥的心理過程,他此時正在接電話。
“阿荀,明天你生日,我給你準備了禮物,明天送去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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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阿荀”的人,除了他父母,也就只有原主那位心上情人顧餘笙了。
傅荀剛被蘇君彥拒絕,心情并不是很好,态度有些冷淡:
“不用了,我明天打算回家一趟。”
他這話一出,電話那邊就安靜了一會兒。
傅荀并不覺得意外,原身父母并不是很喜歡顧餘笙,原身就是為了顧餘笙才搬了出來,因為他不想一回家就聽見父母說顧餘笙的壞話。
對此,傅荀不作評價。
他雖不懂原身為什麽喜歡顧餘笙,但是若他有喜歡的人,被父母一直說其壞話,他也會不耐煩。
傅荀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四點了。
他中午吃了兩頓,現在一點都不餓,只是電話那邊久久不說話,他有些不耐:
“沒事的話,我先挂了。”
“阿荀——”
傅荀頓了頓,壓着脾氣問了句:“什麽事?”
“你……昨天晚上沒回去?”
傅荀看不見那邊顧餘笙的神色,可他卻是皺起眉頭。
“你調查我?”
顧餘笙微皺起眉,沒想到傅荀不僅沒回答他的問題,還反問了他這麽一句。
他心底有些不安,總覺得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低了低眼睑,抿唇說:“昨天我想去看看毛團,結果敲門,你不在。”
他說的是真的,他昨天晚上的确去了傅荀家裏。
可卻不是因為毛團,他昨天在夜色沒看見傅荀,心中疑惑,才會去他家找傅荀。
傅荀眉頭未松:
“你既然想看毛團,不如把它抱去養吧。”
話音剛落,傅荀突然想起蘇君彥看着貓眼睛亮亮的樣子,他頓了下,還是覺得讓顧餘笙将毛團抱去的好,若是蘇君彥喜歡貓,他大可以再買一只。
對于原主養的貓,他不過見了一次,說有感情,也不可能。
顧餘笙心下微緊,連忙說:“我經常出差,怕照顧不好它,還是放在你那吧。”
傅荀眸底一冷,不再耐煩和他說下去:
“你既然不想養,我就送人了。”
傅荀沒等他再說話,就挂了電話。
他不管顧餘笙什麽想法,他既不是原主,也不會對顧餘笙有什麽不忍愛慕的情緒。
就是這時,突然他腿上一重,他低下頭去看,就見毛團懶洋洋地趴在他腿上,似乎察覺他心情不好,還用它那一身的毛蹭了蹭他。
如今正是它脫毛的時候,這一蹭,他褲子上就掉了不少白色的貓。
傅荀眯起眼,捏着毛團的後脖頸,将它提起來。
毛團不舒服地叫了兩聲,傅荀微勾起嘴角,起了興趣,來來回回提了三次,才将它放下。
他覺得自己有些無聊,居然一個人在這裏玩貓,他剛想起來,手機就又響了。
這回是段楓,也是為了他明天生日一事。
他依舊那套說法,明天要回家一趟。
段楓有些驚訝:“傅哥,你都快一年沒有回去了吧?”
傅荀嘴角一抽,他知道原主很少回家,卻沒有想到這都快一年了,居然一次家都沒回。
他輕啧了聲。
他當初最混的時候,父母氣得不管他,他都得跑回去看幾次,就怕二老被氣出什麽毛病來。
原主倒是比他心狠。
記憶裏,原身是家中獨子,而且二老對他還很好,就算是顧餘笙,也是看不慣他原身的态度,才不喜歡顧餘笙。
傅荀抓了抓頭發,有些煩躁。
原主留了一堆亂攤子給他,他對原主本來沒什麽想法,現在反倒有些看不上。
喜歡的人追不上,父母他不管不問,簡直一事無成。
除了錢多,長得好。
可是公司是家裏的,長相是基因問題,他接手公司這幾年,也只是勉強維持住公司不後退而已。
段楓久等不到傅荀說話,摸了摸鼻子:
“傅哥,你現在能想通也不遲,要不我明天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傅荀直接拒絕。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從腦海中找到父母的住處,回卧室換了身衣服,拿起車鑰匙,就開門走了出去。
他其實是不想管原主的事的。
穿書非他自願,還他收拾爛攤子,哪有那麽好的事?
蘇君彥,是因為那是他睡的,所以他會管。
而原身父母?傅荀不耐地擰起眉,想起記憶的二老,他心裏罵了一句,就算他不想管,但是他現在還用着原身的身份,那就是他的父母,他能不管嗎?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眼有些冷,開着車朝西郊而去。
到了西郊別墅區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門衛認識他,放了他進去,遠遠地看見記憶中的家,傅荀突然踩了剎車。
他斜斜朝後靠去,嘴裏含了根煙,不知怎麽的,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他打了蘇君彥的電話。
號碼,是他送蘇君彥回家的時候,讓他存下的。
電話響了半天,一直沒有人接。
傅荀眉眼越發冷了些,他看着手機,又打了一次。
依舊沒有人接。
傅荀拿着手機定定貼着耳邊,直到裏面的聲音停下,他斂下眼眸,扯着嘴角輕笑了下。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打這個電話。
也許是因為,在這裏,只有蘇君彥一人是他自己認識的,而不是通過原主記憶認識的。
他将煙夾在指間,原主手指修長白皙,又根根分明,單單只是夾着煙抵在唇邊,都甚是性感好看。
他坐在車裏,擰眉不知在想些什麽,直到那根煙抽完,他才緩慢地将車開進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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