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什麽都做不了

“安諾，聽話。”薄景琛低沉的聲音響起。

安諾所有的希望都被狠狠地碾碎，她死命的搖頭。不，做移植手術，必須先拿掉孩子。她的孩子已經五個月了，這四個月。她每天都會抱着肚子跟孩子講話。甚至會悄悄卑微的憧憬以後他們可能會在一起生活。

她愛這個孩子，盡管，這個孩子只是作為一個後代而不是寶貝被期待。她仍舊愛他。

“不要，薄景琛，我求求你不要。我不要。”安諾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沒有聲嘶力竭，只是低低的乞求，她脆弱的像是随時會破碎的泡沫。

張楚楚的手機響起。她接通。哭着看着薄景琛。“景琛，妮妮要不行了……”

薄景琛一把将安諾擁進懷裏。狠狠的用力，“諾諾。你拿掉孩子救妮妮，我保證，我們會……”

“我不！”安諾尖叫出聲。她死命的想掙紮，薄景琛看了助手一眼，助手轉身很快拿過來一粒藥。

鎮定的藥丸。

安諾還沒反應過來，薄景琛已經把藥塞到安諾嘴裏。

安諾的力氣一點一點在流逝，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她連薄景琛都打不過，何況他還有那麽多的幫手，她什麽都做不了，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母親。

薄景琛看着安靜靠在自己懷裏流淚的安諾，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了一刀，疼的生猛，又無能為力，他不能讓妮妮出事。

“景琛。”張楚楚哽咽的出聲。

薄景琛抱起安諾大步進了手術室，把她放在手術床上，“要最好的醫生。”

醫生們已經魚貫而入，薄景琛的人辦事素來有效率。

安諾只有轉眸的力氣，她看着薄景琛，那一眼薄涼的厲害，饒是薄景琛也受不住，他轉身大步出了病房，張楚楚沒走。

她等薄景琛離開，緩步上前，俯*，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諾諾，真是謝謝你，你的腎可以救我和景琛的孩子，你的孩子，抱歉了。”

安諾死命的忍着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薄景琛怎麽就能那麽心狠，他抱着她和孩子互動的時候，她以為他是喜歡這個孩子的。

“都是他的孩子，愛的女人生的和不愛的女人生的，是不一樣的。”張楚楚緩緩的說道，“為妮妮死，是他的榮幸。”

張楚楚手指落在安諾隆起的肚子上，微微用力。

安諾連躲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她欺負自己的孩子。

“不要全麻，局部麻醉，這樣她好歹能看一眼肚子裏的那坨東西。”張楚楚笑盈盈的對身後的醫生說道。

醫生們都偷偷的吸了一口冷氣，女人真狠。

安諾死命的瞪大眼睛，眼淚一顆一顆往外掉。

張楚楚仍舊站在那笑的如沐春風。

安諾被推進了麻藥，醫生開始忙碌。

張楚楚努力的充當一個講解員，“産鉗伸進去了，會把你孩子的胳膊，腿，頭，一點一點剪碎……”

安諾心痛的呼吸不暢，但她哪裏都動不了，只能任由心痛肆意的蔓延，貫穿整個全身血脈。

沒多久，醫生端着一個托盤往外走。

張楚楚柔聲說道，“那個，支離破碎的就是你的孩子。”

安諾瞪大了眼睛，呼吸滞住，頭一歪，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