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對戲

時歡緊緊地盯着她，包含期待。

她的要求很是無理，唐意秋頓了頓，語氣變得冷漠，“你成年了，還要人哄？”

“成年人怎麽了？成年人就不能被哄着嗎？”時歡酸酸地說，“別的成年人都能被哄，連季語安那麽無理取鬧，她也能被哄着，就我沒人哄。”

唐意秋不為所動，只是皺眉。

時歡越發覺得委屈，周遭空氣冷澀澀的，吸入的瞬間，眼淚開始湍急。她抿了抿唇，指責道：“你還說你懂，其實你什麽都不懂。”

唐意秋說：“懂不懂和哄不哄是兩碼事。”

時歡力争，“你既然不哄我，問那麽多有什麽用，難不成懂了就站在旁邊看我難過嗎？唐意秋，你也太殘忍了，你走吧，別杵在這兒。”

這段時間她一直圍着唐意秋打轉，騷浪騷浪的，就為了吸引她的目光，可這人永遠一個态度，冷冷的。時歡心裏也有傲氣的，覺得自己太厚臉皮，是熱臉貼冷屁股。

可是只要唐意秋稍稍有一點回應，她就能滿血複活，這點和劇本裏的季語安相同，但是唐意秋和秦知言有很大的區別，秦知言至少會哄人。

各種委屈和迷茫一起湧了上來，時歡越想越難過，毫無形象地蹲在雪地裏抹眼淚。

唐意秋眉頭越來越深，“你怎麽又哭了？”

“要你管！”時歡上氣不接下氣，臺詞都說出來了，“管東管西，你還管別人哭不哭。”

說白了還是要人哄，唐意秋看了幾秒，有點妥協地意思說，“那你別哭了。”

時歡瞪她一眼，低着頭，這次沒聲了，就低着頭，帶着熱氣的眼淚在雪地裏砸了幾個小窩。

還在哭，真難哄。

唐意秋往樹邊靠了點，“等新劇本改出來，我可以和你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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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時歡稍稍擡起眸，等她點頭，哼了一聲，“那我去你休息室的話，你不要趕我走。”

“看情況，你亂來，我肯定要趕。”

時歡哦了一聲，在心裏開始考量，想在得寸進尺一點，又怕一點好處也撈不到，“你說話算話，我不亂來，你就和我對戲。”

唐意秋同意。

時歡擦擦臉，心裏軟綿綿的，“好了，你剛剛是在哄我吧？”

“不是。”唐意秋否認，看向遠處，“這裏太冷了，先回去。”

“我也覺得冷。”時歡低聲說，忍不住想偷她身上的熱氣，奈何唐意秋是個冷淡的，側着身體往後躲，哪想直接撞在旁邊的樹上，樹丫一顫，抖落了身上的冰雪，恰好落在唐意秋的頭頂。

“好大一坨啊！”時歡擡頭哈哈大笑起來。唐意秋自覺得尴尬，伸手快速拍掉，接着加快步伐不在這裏逗留，時歡盯着她頭頂那塊濕意，笑個不停。

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她突然停下腳步，唐意秋扭頭看着她，無奈地問，“你又怎麽了？”

時歡指着自己的眼睛，“楊老師還在外面，我這個樣子出去，他心裏肯定過意不去。”

唐意秋對上她還紅彤彤地眼睛後，好一會，道：“你在這兒等我。”

“好。”

唐意秋讓她等，時歡就乖乖地等，連地方都沒挪一下，一直等唐意秋回來，腿都凍麻了。時歡搓了搓腿站起來，“你去幹嘛了？”

“給。”唐意秋手裏多了一頂帽子，針織的，火紅火紅的，頂上還有一顆毛茸茸的小球。

時歡一愣，“給我的嗎？”

“嗯。”見時歡眼睛裏又綻放出亮眼的光，唐意秋偏頭，“上次常青買的，顏色太亮沒法戴，你要是喜歡就給你了。”

“我喜歡！唐老師給的我都喜歡！”時歡激動的伸手去拿，剛碰到帽子的邊緣，又把手收了回來，“你能給我戴上嗎？”

自然是不能，唐意秋拒絕的幹脆，“你也可以不要帽子。”

“我要，我要還不成了嘛！”時歡急急地抓住她的手，心下又不甘心，故意捏着她的手指。

唐意秋皺眉，“松開。”

時歡應了一聲，收回手把帽子戴好，又扯了扯帽沿，“這樣應該不會看出我哭過了吧？”

她膚白，戴着紅色帽子襯得眼睛更紅了，跟只兔子一樣，唐意秋點點頭，直接進了休息室。

時歡跟過去，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地同她說，“我進來烤烤火，待會再走。”

唐意秋不說話，時歡就搬着椅子過來，見她看劇本，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盯着她，唐意秋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她趕緊起身離開，走的時候不忘記提醒她，“等新劇本下來，我們就對戲啊。”

接下來幾天時歡變得特別乖，每天去唐意秋休息室坐一會，也不鬧她，時間一到立馬離開。

時歡的反常持續了好幾天，弄得常青都有些疑惑，低聲問：“你和歡歡又鬧矛盾了？”

“什麽叫‘又’？”唐意秋不滿地皺眉，翻動着沈編劇那邊新送過來的劇本，“她想和我對戲。”

常青哦了一聲，道：“那你可得說話算話，不然她要難過死了。”

正說着時歡從外面過來了，手裏同樣捏着劇本，還戴着唐意秋上次送的帽子，上面的紅色絨球一擺一擺的，看着挺可愛，“哎，外面冷死人了。”

唐意秋腿邊就是小火爐，她連忙蹭過去，把手凍得通紅的手伸過去，“唐老師，新劇本你看過了嗎？”

“還在看。”唐意秋上午有戲，下午才有時間看劇本。

時歡笑，“我已經看完了，待會我們對戲呀？”

唐意秋點完頭繼續翻劇本。

主要的劇情沒變，只是後面的感情，從激烈的争吵換成了更加平和的方式，有一種她們要沖破感情的束縛在一起的感覺，可到了高潮，突然彼此轉身，把各種無奈和遺憾拔高了幾度。

比如說秦知言這個角色不再是一味的冷漠和拒絕，在得知季語安接受了父母安排的相親後，多了幾分情緒的洩露，也會有傷心的表情。

傷心……唐意秋看着蹲在旁邊認真地翻劇本的時歡，時歡沒了上次的難受，倒是一臉的興奮，激動地問她，“你看完了嗎？”

唐意秋搖頭。

時歡又道：“其實沒改動多少，就是調整了一下人物感情，多了一場我去相親的戲，可能會多個相親對象出來，但是你要相信我，我還是最喜歡你。”

唐意秋被她的熱情弄得頭暈，“別吵，等我看完再和你對戲，你現在能安靜一點嗎？”

“哎，後面你不用看的，就是一個床戲，很容易的！”時歡搓着手，笑道：“我都預備好幾天了，特別熟練，我們開始吧！”

“什麽？”唐意秋一愣，“什麽床戲？”

“就劇本裏寫的啊！”時歡去翻她的劇本，想到導演的警告，又快速翻開自己的，“你看！上面寫着呢，季語安答應她爸去相親，正好和相親對象吃飯的時候碰到你，然後你在旁邊一桌看着我，那天我們都喝了酒，然後滾到了床上。”

時歡用力戳劇本，恨不得把沈編劇新加上去的劇情扣下來，“喏，寫的清清楚楚，是吧！”

唐意秋有些晃神，沒想到劇本是這麽改的，她張了張嘴，看着時歡激動的樣子，聯想到她這幾天反常的舉動，“……你一早就知道了？”

“沒有啊，我跟你一樣才知道。”時歡死不承認，然後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從懷裏掏出一瓶酒，沖着她眨眨眼，“我都熱好了，來點呗？”

作者有話要說：

時歡這杯酒誰喝都得醉，上頭！

對了寶貝兒們，編輯說我原書名太騷了，要改一個，我現在有點糾結改啥新書名，大家有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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