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是你爸爸（4）

“又胡了，老李你行啊，都這麽厲害了。”林爸爸一邊推倒麻将将之打亂，一邊說。

老李笑呵呵地回應大家：“也是突然手氣好。”

作為懲罰，其他三人都要喝一杯酒。他們幾個現在已經幹掉半件了，但這還不算什麽，幾個老哥們光打麻将多沒意思，除了林爸爸買了酒，老李這兒也買了不少。

有人說：“老林，你可有福了，兒子大學畢業，女兒也高三，明年就清閑了。”

“兒子我倒是不操心，”林爸爸說，“但這個女兒，從小就調皮搗蛋，成績也一直上不去......”

又說：“上次我買了一本書想激勵她，她不領情，當時就給我退回來了。還說那書，一看書名就是騙人的。”

“書名能還有騙人的？叫啥啊。”

林爸爸說：“《英語真有趣》。”

“.......”

一起打麻将的其中一人說：“哎，我上次在小區看見，你女兒跟一個穿校服的男學生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是不是因為早戀，影響了成績啊。”

林爸爸：“......”

看他臉色變沉重，那人趕緊說：“我瞎猜的，不傳謠不信謠，來來來繼續打麻将。”

麻将長城又重新築起來，林爸爸左手摸麻将，右手舉起酒瓶喝了口，心裏暗暗做了決定：“如果她下次考試成績再下滑，就該禁足一周了。”

林爸爸心想，教育孩子，不使用鐵腕政策還真不行。

對，就這樣，一周不讓她出去玩，沒收手機和魔杖，讓她領略學習的美妙吧。

此時，林秋果剛把鞋底的髒東西清理幹淨，回到小區的主幹道上，邊走邊四處找小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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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找着，就被一個大媽給拉住了。

林秋果轉過頭一看，這個大媽她認識，也是小區廣場舞小隊的。

大媽拉住她，一臉為難，不過還是說：“果果啊，你爸爸不知道怎麽回事，爬在樹上不下來，快跟我去看看吧！”

林秋果聽到爬樹，心裏就咯噔一聲，連忙說：“好的好的，謝謝大媽！”

說罷就跟着大媽往前走。

大媽帶着她來到小區接近大門口的一棵樹上，只見樹下此時已經圍了六七個人了，個個兒仰着脖子往上看，交頭接耳的。

天早就全黑了，樹上層層葉影有輕微抖動，仔細看才能發現，樹幹的高處有個肥大的黑影，手腳并用的攀附在上面。

“哎呀，之前他還沒有爬那麽高的！”大媽指着那塊黑影，焦急道，“喊他他也不回一聲。”

林秋果也很無奈，心說，小咪不能發出聲音，當然沒回應了。

樹下的圍觀群衆看到林秋果，紛紛讓開，看看親女兒怎麽把老爹喚下來。

然而親女兒林秋果竟然對他們說：“謝謝各位了，大家放心回去吧，他到時候會自己下來的。”

大家面面相觑，領着她來的大媽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小姑娘，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爸好歹也中年了，萬一下來的時候傷着哪裏，也沒有年輕人那麽好恢複啊。”

“她說的有道理啊，”另一個人附和，“這樣吧，我們臨走前把保安叫過來，如果你爸他下樹實在有困難，還可以打119叫消防官/兵。”

林秋果不想把事情鬧大，可是這些中老年嘴皮子多會說啊，頭頭是道的，而且退休後一天也閑的沒事幹，喜歡管閑事，實在不好打發。

正當她苦惱時，突然，一根救命稻草從小區門口向這裏緩緩過來了。

林秋果兩個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喊了一聲“哥！”然後跑過去一個飛撲。

林冬來接住她，暗示地問：“咱‘爸’怎麽樣了？”

“不好，”林秋果搖搖頭，指着身後那樹，“正在樹上趴着，一直不下來。”

林冬來走到樹下，也擡頭看了看，這一看，直愁得他頭疼。

和親哥一起，就是底氣足，林秋果轉頭對大家說：“你們放心吧，我和我哥，還有他朋友，一起把我爸接下來。他們倆那麽高，絕對沒問題。”

大爺大媽們看看兩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總算覺得靠譜了，這才紛紛散去。

樹下只剩三個人，林家兄妹，還有程天殊。

“程哥哥，這事兒......還是別讓我媽知道了，”林冬來眨巴着大眼睛央求道，“你盡量拖住她，別讓她出門，拜托了，拜托。”

“對啊，你先回吧，不是什麽大事兒。”林冬來把鑰匙掏出來送出去。

程天殊沒立刻接，抱起雙臂，啧了聲：“想就這麽把人趕走啊？那麽以後洗腳水......”

“我哥幫你倒！”林秋果搶答。

林冬來：“.......”

然而現在去截林媽媽，已經晚了。

程天殊剛離開，三人就看見不遠處的路燈下，林媽媽從另一條路，氣勢洶洶朝這邊走來，橘黃的燈光将她的身形描繪了一圈，跟電影裏反派出場似的。

原來，之前林媽媽扯着嗓子沖屋裏喊：“果果啊，你背完單詞了嗎？待會給你聽寫啊！”

過了一會兒又催促她，果果長果果短的，反複喊了十幾次，一直無人應聲，這讓作戰經驗豐富的林媽媽察覺到了不對勁，警覺起來，蹑手蹑腳的向林秋果的卧室走去。

“門鎖無礙。”她輕聲念完咒語房間的門就響了咔嚓一聲，此時轉動門把手，門就這樣開了。

房間裏十分安靜，林媽媽一眼就看見了背對着她而坐、在書桌前安靜看書的“林秋果”，雙臂端端正正地放在桌面上，頭垂着，臉直對書本，看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

“果果啊，怎麽一直不回答，生氣了？”林媽媽從側面靠近她，“渴不渴，媽媽給你倒杯水喝。”

還是沒有回應。

她伸手推推“林秋果”脊背，只推了一下，“林秋果”便向前栽倒，一臉撞在英語書上。即使如此，依然一動不動。

“......”林媽媽這下弄明白了，叉起腰來，“林、秋、果.......”

她火冒三丈，氣勢洶洶地出門，順便問了樓下路過的鄰居，那鄰居說：“放心吧，你女兒跟你家老伴兒在一起呢，其實你更應該關心下你老伴兒......”

林媽媽瞪起眼睛：“什麽？！”

然後她就順着鄰居的指引，找了過來。

看見她過來，林秋果直往哥哥身後躲：“哥，你可要救我啊。”

林媽媽喝到：“林冬來！你給我閃一邊兒去！”

林冬來：“......”

轉眼林媽媽就走到林秋果面前，手指用力一戳她腦門兒：“你啊，就知道往外跑。”

“我錯了。”林秋果可憐巴巴地。

“被抓到才承認，回去抄單詞表十遍，”林媽媽擡頭，向樹上看去，“現在暫時不說你，你們爸爸人呢？”

“還在......這上面。”林秋果縮了縮脖子，特別心虛。

林媽媽抻脖子就看到了，叉起腰開始訓人：“好你個老林，說好的打麻将不喝酒，現在發酒瘋都發到樹上去了？你會下樹嗎？”

又一尋思：“不對啊，這個人以前連爬樹都不會，酒後這是開發出新的潛能來了嗎。”

生怕被媽媽關聯到魔法上，林秋果連忙說：“之前我偷偷溜出來，碰到跟你跳舞那劉大媽了，是她給我講的說爸跑樹上去了，後來我才到的，至于爸怎麽上的樹，我也不太清楚。”

林媽媽用魔法把“林爸爸”弄下來，下來之後，小咪走路習慣性彎腰想匍匐着休息一會兒，卻被林媽媽架着胳膊往前帶，嘴裏一邊叨叨着“醉的路都走不好，讓你再喝酒，下次別去打麻将了”一邊往家走。

跟在後面的林家兄妹對視一眼，彼此都暗暗松了口氣。

小咪估計也累了，這麽龐大的身軀它駕馭不來，進屋就躺在沙發上不肯再動。

而林媽媽已經沒有耐心，指着鼻子把“林爸爸”罵了一頓，又揪着林秋果到卧室裏單獨訓話去了。總之“醉酒”這個理由，反而能在一定程度解釋小咪的異常舉止，始終林媽媽都沒往魔法上想，因為沒有動機啊。

程天殊已經換好了睡衣，光着腳，長腿交疊，在另一張沙發上坐着：“洗腳水。”

“......”林冬來說，“林秋果答應的，不算我的份。”

“哦，我來推理一下，你和林秋果早有密謀，為什麽她說要等你回來，難道早知道你爸爸可能會惹麻煩？”

“......別猜了。”林冬來明智選擇端洗腳水。

兩人并肩坐在沙發上泡腳，對面是熟睡的小咪，它想蜷縮成一團，奈何對于大肚皮來說這簡直是高難度動作，小咪只能難受地把臉蹭在沙發坐墊和靠背之間的縫隙裏。

水盆透明，水也透明，程天殊把睡褲褲腿卷起到膝蓋處，露出緊實小腿，他将一雙大腳放進去：“水溫還行。”

“你的腳挺大啊。”林冬來也把腳放自己盆裏，“我的腳和身高嚴重不符。”

“怎麽，你莫非想長雙赤腳大仙的腳，天熱了還能拿來當蒲扇使。”

林冬來笑了，說：“扇個鳥蛋。”

程天殊一挑眉：“鳥蛋說的呢，先給你制造個鳥窩。”說罷大手招呼過來，一把把他頭發弄亂。

頭發瞬間亂成精神病患者，林冬來龇牙：“謝謝啊，禮尚往來，也給你弄個雞窩吧。”于是探身過去不甘示弱，和程天殊鬧起來，先是揉頭發，後來就你打我一下我我打你一下。

鬧着鬧着，腳也從水裏抽出來了，兩人擰成一團，林冬來幾乎是騎着程天殊的大腿，把他壓在沙發上，兩個人挨得很近，幾乎四目相對。

程天殊說：“你下來。”

“這回，不，”林冬來跨坐着他，雙手扶在對方雙肩上，微微喘着氣，“不下來，你能把我怎麽樣？”

不說話，程天殊盯着他。

林冬來說：“喂，大少爺，你讓我很不爽。”

“哦？”

“今天是特例，以後沒有洗腳水。”林冬來繼續說，“你只是暫住在我家，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附屬關系，沒有的。”

程天殊眯起眼，突然擡起雙手，伸向他側腰，摸了摸。

“哈哈哈！”林冬來最受不了癢，一個翻身栽進沙發裏，

終于把身上的人弄走，程天殊面無表情地收回手，站起身就往廁所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暫時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