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是你爸爸（6）

祝曉雖然五官端正，但一米六是致命傷，上身也不長，坐在椅子上，還是得擡頭去看林冬來。

他說：“我們公司福利這麽好，你也能接觸更多魔法師，不用擔心說話漏嘴，而且，你做的這塊很重要。”

接着，他報出了一個數字，是工資數額。

頗為可觀。

最後又說：“我們可以直接錄用你，不過，到底選擇權在你。考慮到魔力未覺醒，待在公司可能會有心裏落差感，你可以選擇先試着來幾天，看看習不習慣我們的企業文化。”

被那句“考慮到你魔力未覺醒”刺了一下，林冬來哈哈幹笑兩聲。

“不過，落差感不會太大，他們大多只擅長我給他們分配的那個領域。”

眼看這話題要展開，祝曉就此打住：“總之，你來了就知道了。”

“那，麻煩您留個聯系方式吧，”林冬來說，“電話有嗎？”

祝曉搖搖頭：“我用不上那個。”

現在都什麽時代了，沒電話？林冬來不懂：“除了郵箱，平時都該怎麽聯系啊？”

“到時候你手機會收到電話的，”吃的也差不多了，祝曉站起來，“名片上那個郵箱，也是巫師郵箱通用的。”

“難道說，那個郵箱，既可以使用email與之聯系，又可以用巫師郵件往來？”怪不得半夜都能秒回郵件，畢竟巫師郵箱可是能往外噴射實體信件的存在，脾氣火爆着呢。

“沒錯，巫師界順應時代，擁有很多新的技術，這些技術能和現實世界上的通訊裝置互通。這就是為什麽我沒有手機，卻能給你打電話。”祝曉耐心地道。

林冬來驚奇，他突然回想起，上次相親風波裏，微博有很多人騷擾，那時有個叫“魔法界占蔔師”的ID，問他占不占蔔，當時他點進那人的主頁，竟然顯示的是“該用戶不存在”，這樣看來，那人也用了類似的巫師技術。

之後他們客套一番，便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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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天裏，林冬來一直在琢磨這個事，不過還沒琢磨清楚，程天殊就回來了。

他剛進屋，就被林冬來幾乎是請到沙發上。

程天殊不明所以，問到：“怎麽了？”

“也沒什麽，咱們聊聊天。”

他挑眉：“那聊吧。”

“你來我家暫住的這幾天，就沒發現什麽不一樣？”林冬來說着，給他遞過去一瓶果汁。

程天殊接過，想了想：“的确很不一樣。”

林冬來心下一驚，怪不得他要帶自己去那個魔法師晚宴，原來早就有所察覺：“你說說，哪裏不一樣？”

程天殊直言道：“做飯食材簡易做法單一，木質地板不注意保養，房間角落有雜物，飲用水過硬，鍛煉身體只能去戶外.......總之，是很不一樣的體驗。”

“......”林冬來眼角抽了抽，“不是說生活環境，你在我家就沒發現什麽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物品？”

他對之前和妹妹聯手抽取程天殊記憶的行為感到後悔，如果沒有抽提走對方記憶，雙方早就說開了，何必拖到現在。

程天殊挑挑眉，端起果汁喝了口，反問：“這麽小心翼翼的，莫非，全家人都去當007了？”

“......”

不逗他了，程天殊放下果汁罐子，翹起腿，吐出一串字：“我知道，你的家人，會魔法。”

這個人果然早知道！林冬來雙手抱胸，道，“大哥，既然都發現了，而且你也是魔法師，怎麽不早通通氣兒？”

這就很難回答了，總不能說是沖着消除女裝特效而來的。

家庭氛圍所致，程天殊從小到大用不着去說謊，想要什麽都有，喜歡誰就直說，向來不遮遮掩掩，結果因為這個棘手的女裝變身問題，三個月來撒了好幾次謊了，每次開口都很艱難。

現在面對林冬來的質問，他低咳一聲，說：“有趣啊。”

“......”林冬來把他面前的果汁收走，正襟危坐，看着他，“不管怎麽，哥，現在十萬火急啊，我有個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這話說的缥缈。程天殊挑挑眉：“拒絕。”

林冬來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是這樣的，林秋果英語......考了這個分，十分難辦。”

程天殊：“拒絕。”

“明天我就去買淨水器！”

“......”

林冬來努力争取：“我這月工資反正也快到手了，你要是覺得不夠，再買個空氣淨化器。”

“那你說說什麽事。”看他代價這麽大，程天殊挑眉，說，“說來我聽聽。”

飛快把前因後果陳述個大概，林冬來道：“所以想請你用魔法，變出林爸爸，讓他代替真人去參加明天的家長會。”

用魔法？程天殊出言拒絕：“早晚他們會知道分數的，紙包不住火。”

林冬來額頭上都冒汗了：“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已經騎虎難下了，如果被爸媽知道這事，昨晚的鬧劇自然也真相大白，我和林秋果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吃不了兜着走。”

“這樣啊，那你們還真挺可憐的。”程天殊故作托腮狀。

“可憐就完了？”林冬來急道，“你看，咱們應該是要互相幫助的，這次你幫我，下次你有什麽忙可以讓我幫。”

這句話說到節骨眼兒上，正是程天殊想聽的：“這次我幫你，一切照我說的做。不過，你下次，也要幫我做一件事。”

這次算是賠大了，林冬來咬牙，心一橫：“沒問題。”

不過心裏又毛毛的：“什麽事啊？”

“現在沒想好，到時候再說。”程天殊頗為戲谑地看了他一眼。

......

放學後，林家兄妹和程天殊三人，于小房間裏進行了一次秘密會談。

“程哥大好人，以後你就是我哥！”林秋果就差大喊一聲萬歲。

林冬來在旁邊忍不住吐槽：“這就認哥了，也不知道你親哥為此付出了多少。”

林秋果自作聰明道：“肉體？”

“......好了明天家長會計劃取消。”林冬來剛答應為程天殊做一件事，但對方沒說具體做啥，直到現在都放心不下。

現在聽妹妹這一調侃，他耳朵紅了，不太自在地瞥了程天殊一眼，卻不由自主地想，就他那樣連情侶之間見面都握手的人，怎麽可能有打肉體主意的時候。

而程天殊果然如他所料，面上風平浪靜，無波無瀾，當沒聽見似的。

“別別別，家長會還是要開的，”林秋果抱住她哥，“你是我親親親親親哥！”

林冬來摸摸她小辮兒，問：“既然現在有人能用魔法了，那麽，誰來變成咱爸的樣子？”

林秋果和程天殊異口同聲：“你！”

林冬來：“.......”

“我要上課對吧，小咪又不能說話，還舔手，過去肯定穿幫，天殊哥提供魔法幫助，公司還面臨破産危機，總不能浪費一大塊時間去開家長會吧。”林秋果說。

所以已經別無選擇了？林冬來幾乎是絕望的，拒絕啤酒肚，拒絕，抗議。

他轉念一想，伸手扶着妹妹雙肩，沉痛道：“考三十分，終究還是自己的問題，後果應該由自己負責，不如你這次跟爸坦白，咱們以後努力學英語，争取下次考好點。”

一聽這話，林秋果急了，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下來了：“哥，我也想學好，可是那些什麽語法固定搭配，天生就跟我有仇。我現在就在學英語，下次會考好的，但就是這次，不想再挨罵了，真的。”

又哭着說：“尤其是在咱爸還懷疑我早戀的節骨眼兒上.......嗚嗚嗚.......”

“......”林冬來沒轍了，好歹自己承諾過，出爾反爾會愧疚，“別哭了，行吧......哥這次忍辱負重，替你去，沒下次了啊！”

“好，我一定好好學英語。”林秋果瞬間破涕為笑。

化出魔杖的時候，是不用變身的。

程天殊當着他們的面，伸開手掌，沉聲道：“魔杖召來。”

白色的魔力之光象征着白魔法，它從他的手掌中漸漸綻開，伸長，變細，化為一根纏繞着花紋的細長魔杖。

很快，白色的光斂去了，魔杖被程天殊握在掌中，輕輕顫動。

盯着那材質上乘的魔杖，林秋果不由得感嘆一聲：“書上說，只有魔法能力很強的人，才能随意召來魔杖。”

“是啊，他很強。”林冬來雖然沒有覺醒魔力，但他看過家裏的魔法書，多多少少有了解，“讓他使用化形魔咒，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林秋果羨慕得很：“要是我有這麽強，魔杖就不用天天藏枕頭底下壓住了，上大學以後還不知道該藏哪裏，總不能說自己是哈利波特超級書迷影迷吧。”

魔杖拿在手裏，涼涼的，觸感細膩，程天殊握緊它，對面前的兄妹說：“林秋果，你們家裏有布條嗎？”

林秋果以為他的魔咒要用布條：“要幾條？”

“一條就行。”

出去找了一會兒才又進來，林秋果手裏拿着一個藍色長布條：“這是我媽的長裙腰帶，先湊合着吧，只要別毀啊。”

“放心吧。”程天殊垂眼接過布條，說，“林秋果，你先出去，一會兒就好。”

林秋果不情不願的，不過為了自己明天的幸福，還是乖乖出去了。

卧室裏只剩下平時就睡在這裏的兩人。

程天殊托着布條，對林冬來說：“過來，走近些，再轉過去背對着我。”

一頭霧水，不過林冬來還是照做了。

他背對着對方，不知道要幹什麽，想到待會兒要變成林爸爸，一時間糾結和煩惱跳着東北二人轉湧上來。在腦袋裏吵吵嚷嚷。

突然，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滾燙的手心溫度擦過他耳朵，最終在臉龐落腳。

原來是程天殊用手裏的布條，覆上了他的雙眼，但是略帶粗糙的指腹卻抵在他臉上，與此同時，身後人的呼吸聲離得很近，後背甚至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滾燙體溫。

林冬來耳朵紅了：“大哥，您快點兒啊。”

“馬上就好。”這聲音幾乎是貼着耳朵說的。

身後人的鼻息噴在林冬來後頸，直刺撓着他，同時兩只大手扶着他頭，很快用藍色布條在腦後打了個緊緊的結。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本正經的科普時間】

conjure up

意思是“以魔法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