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相見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拜訪，一次又一次的回絕。一個星期過去了。

沈衣衣再好的忍耐力都受不了了。

這一次。沈衣衣再次像之前每一次一樣，坐在琴韻小築的大廳裏。

看到那個助理愛麗走下樓，她心中已經是大怒了。這一次，她一定要讓薇薇安好看。

“沈小姐。薇薇安在樓上吹雪閣等你。”

沈衣衣一愣。沒想到這次薇薇安竟然要見她了，這一下子。仿佛她滿腔的怒氣都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而更不舒服。

沈衣衣強按下心中的煩躁，還是笑盈盈地跟着愛麗上了樓。

走到了吹雪閣的門口。愛麗示意她自己進去。沈衣衣站在門口，聽到裏面傳來的陣陣幽雅的古琴聲，心裏卻很不屑。

這個薇薇安明明是從小在國外長大的。還非要搞得這麽中國風，實在是不懂裝懂。讓人覺得可笑。

這種不屑在她推門進入的一剎那便化為烏有。

“啊，鬼。鬼啊。”沈衣衣吓得差點奪門而出，但是僅存的理智告訴她。這是在公共場合，她絕不可以失态。

“沈小姐為什麽如此失态。難道我是吃人的魔鬼嗎？”

坐在裏面的女子冷冷地發問，太像了。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沈衣衣勉強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艱難地開口，“不，不是，是因為您和我……”

說到這裏，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失言了，不管怎麽說都說不通，她總不能說薇薇安長得和她死去的一位故人一模一樣，可是也無法解釋她剛剛近乎瘋狂的舉動。

沈衣衣幾乎沒有遇到過這種令人窘迫的情景，她支支吾吾，漲紅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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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先喝杯茶冷靜一下吧。”那個和溫唐一模一樣的薇薇安又開口了。

沈衣衣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樣，一步也無法挪動，陡然看到這樣一張臉，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但是她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溫唐，也不可能是鬼。

六年前溫唐死的時候，弈白是親眼所見，那個像噩夢一樣纏着她的溫唐早就在六年前火化成一把灰了，又怎麽可能好端端坐在這裏呢。

只是，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相像的兩個人，難道，她和溫唐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系？

沒一會，沈衣衣就走了出來了，她腳步虛浮，臉色十分難看，小言看到她這樣擔心地想要問點什麽，卻被沈衣衣擺手制止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寧遠州早已經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大步走進吹雪閣。

溫唐坐在裏面一張年代久遠的手工木椅上，背對着他，她略弓起的背正處于一個緊張又拒人千裏的弧度。

寧遠州心裏的那種高興、好奇一下子就不見了，他只是愣愣地站在溫唐的背後，一步也沒有上前，一步也沒有後退，就那樣一直站立。

他知道，這是溫唐自己的時間，是她自我保護的時間，這個時候的她，比誰都堅強，也比誰都脆弱，他幫不了她，但他也絕不會離開。

許久，溫唐才轉過身來，緩緩開口，

“遠州，我再次看到她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好像已經沒有想象中那麽恨她。”

“她看上去好像過的很好的樣子，我看到她這樣只是覺得可笑又悲哀，我這是怎麽了。”

寧遠州看着眼前痛苦又有一點迷惑的溫唐，溫聲道，“那就先不要想這件事了，明天自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也會了解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