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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泉到醫院,停好車正好早餐時間,李泉推開病房的門的時候。楊春花還沒有醒。李泉沒有叫醒她。本來想去打點熱水,可是人剛拿着暖水瓶到門口,楊春花就醒了。
“你來了。來了也不叫醒我。”楊春花笑着說道。
李泉反身回來,放下暖水瓶。尴尬一笑。
“這不是看你在睡覺。看你臉色不好看,估計是沒有睡好吧。想讓你對睡會,就沒有叫醒你,正好看暖水瓶裏沒有水了。沒想到輕手輕腳的還是把你個吵醒了。”李泉坐到楊春花旁邊笑道。
其實楊春花确實沒有睡好。甚至昨天晚上一晚上基本上就沒有睡着,雖然一直在勸說自己現在這樣也不錯,最少李泉在自己身邊。而且還要去給自己跟那個不知名的老人尋藥,但是思想這個東西就是這樣。你越是勸說自己越容易胡思亂想,約會想以後如果自己癱瘓了該怎麽辦。李泉現在是在自己身邊,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在楊春花眼中李泉是那麽的完美,又如何舍得讓李泉在自己身邊陪着自己一個殘廢呢。以前交往怎麽說也算是公平交易,最少自己可以給他自己力所能及的。現在自己如果真的殘廢了,那麽真的除了負擔,楊春花想不出自己還能給李泉什麽東西,人就是這麽一個複雜的生物,要麽就一直好好好下去,這樣所有的一切都會按照自己的願望的方向發展,如果有一點出現了不好,那麽總會有一個人選擇先逃的,而逃的那個人往往不是那個先變好的人,而是那個感覺拖累到自己喜歡的人的那個人。
“剛做完手術,可能有點累,昨天晚上睡的還行,外邊下雨了,你別去打水了,我好想你,感覺已經有一個世紀沒有見到你了,現在看到你真好,你今天真的好帥。以前都沒有見你這麽打扮過。”楊春花由衷的說道。
“帥嗎?以前上學時候耍帥的衣服,今天早上看見下雨了,就找出來穿上了,沒想到現在穿還是挺合身的。我又不走,再說了,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麽?”李泉神秘一笑說道。
“什麽都不重要,我覺得只要你在我身邊,比什麽都好,求那麽多幹什麽。”楊春花微微一笑說道。
“你啊,以前沒看出來,自從你前天晚上做了手術感覺你跟變了個人似的,其實吧我很能懂你的想法,你也別想騙我,你看你這臉色,我來的時候估計剛睡吧,還又被我吵起來了,怎麽了?怕連累我?是不是覺得自己以後要是真的癱了,就把我趕走,假裝不喜歡我了,趁現在能多看我兩眼就多看我兩眼?”李泉邊說邊把粥倒到餐盒裏,拿勺子舀了一勺,送到楊春花的嘴邊。
這次楊春花沒有笑,也沒有張口,只是盯着李泉,眼中霧氣開始聚集,輕咬着嘴唇,努力控制。
“你這人什麽情況啊,就你懂我是不是,你什麽意思,就是把我最後的出路也給堵死呗?你知道我的,以前那麽難我什麽時候抱怨過,因為那時候就我一個,我沒有需要珍惜的人,也不需要在乎別人,好過我能過,不好過,我咬咬牙也能過,而現在碰到了你,如果說跟以前一樣,雖然我沒有什麽能給你的,但是最少的我不會給你造成負擔,而現在我如果真的癱在了這床上,又要把你托在我身邊,你覺得我會開心嗎?而你又說出那些看穿的話,有些東西看透不要說透,最少在我們分別的時候能給對方一些美好的回憶,這樣不好嗎?”楊春花說的看似冷靜,可是眼角的淚水早就流到了枕頭上。
李泉放下粥,用手輕輕的給楊春花擦拭眼淚,然後在楊春花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別哭了,在哭可就不好看了,你這人吧,就是喜歡什麽事情都自己抗,看似堅強,其實不過是硬抗,什麽事情做的時候先把最壞的打算想好,如果最壞的打算自己不能接受,那這件事情怎麽你都不會做的,你覺得你那樣做是愛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說我在你癱了的時候真的離開了你,那你說我會快樂嗎?如果那樣不能使我快樂,又何談累贅一說呢,再說了,你就不能樂觀點,都說了我是回去給你求藥的,你就不能想我真的能把藥給你求來啊。”李泉一邊握住楊春花的手一邊說道。
“我也想過,你能把藥求來,可是我知道我這個人的命是個什麽命,一輩子就該多災多難,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做過一個夢,夢中一個老妪跟我說,我這一生本就命薄,讓我多行善事,可勉強消災消難,萬事莫要強求,我一直記得,所以後來嫁給王五之後我就不曾強求過什麽東西,直到見到了你,我才直到可能這輩子我做不到不強求了。看到你我就想把你僅僅的抓在自己手裏,雖然直到這太自私,不停的勸自己我跟你不是一路的人,不說這個了,再說我這種脊柱受傷的,我就是再不懂醫,也知道那個地方神經彙集,沒死已經算是我今生行善積德了,要是真的求來藥,估計那藥也就差不多能救死人了吧。”楊春花凄凄涼的說道。
“你說的也對,不過呢,我有一點很不高興,雖然這個藥難求,雖然有人告訴過你你命運多舛,但是你為什麽沒有聽我跟你保證過的,我一定會給你求來藥,你看這是什麽?”李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那個盛着良藥的小瓶子,還不忘了輕輕晃了晃,發出悅耳的響聲。
楊春花瞬間把臉別了過去,眼淚止不住的就流出了下來,或許大悲後邊總是大喜,或許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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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泉拿着藥瓶,微笑的看着她哭,最少這是喜極而泣,再說了,根本不像李泉說的那樣,她哭起來不美,而是哭起來沒得有點晃人心神。